嶽培元沒有反對,兩個人便坐到了後麵的棋室裏說話。


    “三哥,嘴還疼嗎?”嶽青藍探身仔細瞧了瞧那紅腫的嘴巴。


    博韜下意識伸手摸了摸自己的嘴巴:“好多了,沒什麽事了。”


    可他這一伸手,手上的那個牙印又露了出來,*裸地擺在嶽青藍的眼前。頓時這個人有些頭暈,真要被嶽青婷氣死了。“手上的傷也是青婷搞出來的吧?”


    博韜笑笑,扯開了話題。“瀾兒,你知道如何聯係青水莊的人嗎?”


    “三哥要找他們做什麽?是因為皇上所中的毒嗎?”


    博韜點點頭,可卻見嶽青藍擺擺手。“怎麽?你不知道?”


    “不是不知道,是不想三哥去找他們。其實我知道皇上所中的是叫落聲滴。而落聲滴是陸家的獨門秘方。陸老爺子的徒弟李朝雲在我上次去青水莊的時候已經殺死了,可皇上竟然還會中此毒,恐怕這下毒的人就會是青水莊陸家人了。”嶽青藍把自己的想法說了出來。


    “未必是陸家人。你隻管幫我聯係青水莊的人,請他們盡快進京,其餘的事我自會安排。好嗎?”深邃的黑眸很柔和地瞧了一眼嶽青藍。


    對上那柔和一眼,嶽青藍趕忙低下頭,點點頭。


    回了大廳,隻剩下嶽青婷一個人坐在那裏等著,瞧著有些焦躁。


    “爹呢?”嶽青藍問了一聲。


    “回房休息去了。長姐,我……”這個人偷偷撇了一眼旁邊那張冰冷的臉,又把話咽了回去。


    “行了。別說了,我知道你要說什麽。你讓人去把青水莊羅管事請來,我有事問他。”交代完,嶽青藍瞧了一眼旁邊的博韜,依舊那冰冰冷冷的樣子。這個人。你總是琢磨不透。


    交待好羅管事關於請陸老爺子的事情,博韜就走了。臨行前,這個人將那兩姐妹都瞄上幾眼,哼笑了一聲,讓人有些不明所以。


    這次牢獄之災算是結束了,可自己爹爹和娘的事情卻還沒解決。還有讓嶽青藍納悶的是,博弈是如何救出自己爹爹的?為什麽會是博韜陪自己的爹爹回來?有太多的麻煩事沒有解決了,這些先放放吧。還是先想想爹娘的事情吧。嶽青藍轉身便往何清韻的房間奔去。


    到了房間門口,嶽青藍停下了腳步,是自己爹爹說話的聲音。她左右瞧瞧就退了出來。如果自己爹爹能說動娘親也是好事。大不了以後就留在忻州不回京城就是了。忻州也沒人知道娘親是誰。


    嶽培元在府上休息了兩日。便準備離京了。可嶽青婷心裏裝的卻是給皇上解毒的事情,她哪裏能離開呢。無奈之下,她就把一切都招給了自己爹爹。


    聽完講述。嶽培元心裏掂量了掂量。自己這次來京城沒帶什麽人,闖宮救駕這種事自然做不了。博韜已經把玉璽的事情告訴嶽培元了,也叮囑嶽培元暫時不能亂動,他自有安排。可是,皇上的毒等不了太久。如果皇上真的有什麽不測。那天下就順理成章成了太子的了。


    “婷兒,你就留在京裏,好好給皇上解毒。不過,為父要把你送到榮王府,你就老老實實呆在榮王府裏,不能闖禍。知道嗎?”嶽培元擔心的是這個丫頭和嶽青藍一樣。控製不住自己的倔脾氣,一看到什麽事情就上來脾氣,闖了大禍。


    “是。女兒不會闖禍的。”說到榮王府,嶽青婷就想到那色迷迷的眼神,心裏還是有些不情願留在榮王府裏。可什麽是輕重緩急,她還是能分得清的。


    嶽青婷站在博韜麵前,又是那副愛搭不理的樣子。頭扭向別處,不看那雙色迷迷的眼睛。


    “陳公公。準備好一個院子讓二小姐住下。不得任何人過去打擾。”博韜心裏哼笑了一聲,便又低頭繼續看書。


    嶽青婷隨著陳公公往後院走,經過花園的時候見到一位貴婦在那裏侍弄著花草。想必這就是榮王側妃吧。可惜隻看到個背影。嶽青婷收回目光,緊隨著陳公公離開。


    孫雁容聽到嘈雜的腳步聲,便向那邊望了望,瞧見陳公公身後跟著一位小姑娘,瞧著打扮該是哪家千金。“歲末,去。”


    “是。”歲末答應退下,去打聽嶽青婷的來路了。


    不一會,歲末回來便在孫雁容耳邊嘀咕了幾句。那雙鳳眼眯了起來,有股寒光射出來。“那就不用管她,盯緊了就是。”


    嶽培元帶著女兒還有何清韻回了忻州。等到了忻州都十一月底了,寒冷徹骨。


    嶽青藍看著外麵漫天的大雪,想起來去年這個時候還有博弈相陪。也不知道這個人怎麽樣了,有沒有和太子對上。


    “小姐,你看這些準備的可以不?”采薇把嶽培元和何清韻婚禮所需的東西都列好清單拿過來讓嶽青藍過目。


    怎麽說她也是前世嫁過人的人了,對這些東西也都熟悉,清點了一番,把缺少的東西列了出來,讓采薇繼續去采購。


    臘月初十,忻州大將軍府紅燈高掛,熱鬧非凡!雖說是元帥成親,可下麵那些將官們絲毫沒有放掉蹂躪自己家元帥的機會。看著自己爹爹高興,嶽青藍的心裏也痛快了許多。至少這一世,許多事情都改變了。爹,活了下來,也有了自己的幸福。至於自己的幸福,譚修恒,你切莫忘記你的承諾才是。


    想到譚修恒,這個人又是許久沒有給自己來信了。也不知道譚家到底是如何了。站在遊廊裏,望著清澈的天,繁星閃爍,呼嘯的冷風貫入衣領,墜入心底,冷徹全身。現在嶽青藍隻能祈禱譚修恒平安無事,別無他想。


    已經年關了,大將軍府因為了有夫人,這個年都感覺不一樣。所有的一切都被何清韻安排得井井有條,府裏的下人們瞧著新夫人和善寬仁,便也放下了心,依舊做好自己的本分事情。


    可沒過多久,就有人登門拜訪。嶽青藍看到那個人的時候,憔悴得竟然都有些認不出來了。再往他身後一瞧,卻是她恨之入骨的人,寧芳華。


    一見到譚修恒這個時候出現在忻州,再看他那憔悴的樣子,嶽青藍就知道自己擔心的事情還是發生了。可是他還活著,她也算心安了。但心安的同時卻是極其的心疼。


    “修恒,你沒事吧?”捏住那冰冷的指尖,嶽青藍隻覺得心裏有些疼。這個人沒了往昔的奕奕神彩,憔悴不堪,原本就不是很健碩的身子更加瘦弱。最重要的是,他的心冷得無法再冷。


    “青青。”這一聲低低的呼喚,包含萬千。更多的話再也說不出來。


    嶽青藍抬手去摸那張臉,心裏的疼越來越重。“不要胡思亂想了。過完年,我就陪你回京城,去做我們該做的事情,好不好?”


    複仇之路,還是和前世那般,終是沒躲過去。前世等嶽培正死了之後,譚修恒卻沒有絲毫的快意,反倒覺得沒了生存的價值。最後隻說了一句“我本楚狂人,鳳歌笑孔丘”,道盡了這個人內心的滄桑!


    譚修恒點點頭,又不言語。


    這個時候何清韻過來,瞧了一眼兩個人的神情,也猜了個七八分了。“青藍,你讓人安排下,讓修恒先休息休息。我已經讓人去請你爹回來了。”


    “是,娘。”嶽青藍扶起譚修恒。“走吧。”


    “嬸母,那侄兒先告退了。”譚修恒向何清韻施禮告退。


    看著譚修恒那愈加瘦弱的背影,何清韻對嶽培正的恨意又多了一份。如果老天能讓這種人做上皇帝,那天下就真的一點公理都沒了。


    轉眼除夕,譚修恒的心依舊冰涼,怎麽也沒有緩過來。每日鬱鬱寡歡的樣子看的叫所有人心疼。他知道今年是大將軍府第一個像樣的團圓年,不想因為自己掃了興致,在除夕前兩日就搬離了大將軍府,住到了商號裏。


    嶽青藍也沒有強求他留下來,因為這兩日寧芳華總在她的眼前晃悠,讓她心煩不已。除夕當天她讓人給譚修恒送去了做好的年夜飯,也沒邀請他來大將軍府團聚。在她心裏隻認為該來的真的會來,譚修恒和寧芳華之間的夫妻緣份恐怕是沒那麽容易斷掉的。


    忻州那邊冷清,可京城的除夕夜卻是熱鬧非凡,尤其是榮王府的除夕夜被嶽青婷攪得雞飛狗跳,弄得博韜沒辦法,把這個惹禍的根源關了起來。


    臨守歲,博韜去了看了一眼嶽青婷,這個人正呼呼大睡。“還真是沒心沒肺。“博韜又氣又樂,替她掖了掖被子,便回了書房。


    可博韜剛走,嶽青婷就坐了起來,換好了夜行衣,哧溜鑽出了榮王府,輕車熟路去了皇宮。不知道為什麽她總想著皇上一個人躺在那冷冰冰的乾清宮裏,有些可憐。


    自從陸家讓陸金旭來京城給皇上解毒,皇上的身子日漸硬朗起來。可為了防止被太子的人發現,陸金旭給皇上吃了幾粒散元的藥丸。單憑把脈看不出這個人身上的毒已經解的差不多了。


    弄暈了守夜的小太監,嶽青婷鑽進了暖閣。“皇上!”


    現在的嶽青婷瀟瀟灑灑地盤腿坐在了龍床上,從懷裏掏出來從榮王府的廚房偷來的一些糕點吃食。“皇上,我也不知道你喜歡吃什麽,我就隨便帶了一些。今天是除夕夜,我陪您守歲。”


    ps:


    三更如期而至,我是不是很勤快?表揚一下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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