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大小姐,侍衛還有五十名,還有十名暗衛在府裏留守。屬下來此,王爺讓屬下帶來五名暗衛保護大小姐安危。”高全把底都交給了嶽青藍。


    “你一會帶著這五名暗衛陪同譚修恒去把燁宸帶到這來,然後再加五名暗衛相隨。”世子和榮王側妃相比,嶽青藍首選的是世子。如果拿燁宸和孫雁容來相比,她更是選擇燁宸。


    這個時候,譚修恒從內宅出來,後麵跟著的是陸雪喬和陸雯婷。剛才這姐弟三人正在聊天,所以都一並跟了過來,看看有什麽可出力的。


    “修恒,你跟著高全去把燁宸接到這裏,要快!”嶽青藍生怕夜長夢多。


    “好。”剛才晗玥已經把學子血書覲見的事講給了他們。譚修恒也沒想到事情發展地這麽快,才一個白天而已。看來榮王爺是運籌了許久了。


    嶽青藍坐在大廳裏,眼直看著遠處的元帥府大門,腦子裏想的卻是皇上的安危。“去把青婷叫來。”


    “長姐,你叫我?”嶽青婷還根本不知道發生什麽事情,剛才一聽晗玥介紹臉色立刻發白。她是在擔心博韜會不會遇到什麽危險。


    打量了一番這個人,朱唇輕啟:“青婷,我還能再相信你嗎?”


    “長姐,不管什麽時候,妹妹永遠不會作出對不起你的事情。”嶽青婷立刻跪在了地上。


    “那好。你如果想保住芝蘭的命,你現在就去進宮躲在暗處保護好皇上的安危。還有,二皇子也在宮裏,可能會和皇上在一起,他的安危你也要保護好。”如果換做平時,嶽青藍還能少擔心些博弈。可今天白天他剛剛受了傷,現在需要幫手。


    “青藍。我和青婷一起進宮吧。”是陸雪喬從一旁站了出來。


    “表姐,宮裏凶險,你還是留在府裏吧。”嶽青藍哪能讓她去送死。


    “表嫂,你還是讓大姐去吧。她的武功不比表哥差的,你放心好了。”陸雯婷心裏卻怨恨自己隻會醫術,其他是一竅不通,來到京城這麽久竟然一點忙也沒幫上。


    “是嗎?那就有勞表姐了。你們就一起吧。”嶽青藍心裏一喜,現在也不客氣了,多一份力量多一份勝算。“不過你們千萬不要露麵,不到最危機時刻都不要露麵。以免破壞了二皇子和榮王爺的計劃,明白嗎?


    “知道了。”兩個人下去準備東西然後就直接離開了。


    該安排的都安排了,現在還差一個渠道好了解東華門那麵的消息。可現在臨時找這個渠道不容易了。隻能等。


    可等的滋味是最難受的,度日如年!元帥府的大廳燈火通明,可旁邊的丞相府裏,嶽培正的書房裏也是明如白晝。每一步驟他都算得好好的,即使太子倒了。也牽扯不到元帥府。可是他還是有些不放心,坐等著探子的消息。


    一個人影閃入嶽培正的書房,跪在嶽培正麵前。“義父!”


    “回來了,怎麽樣?”嶽培正抬頭看看眼前跪著的陳默。


    “回稟義父,榮王爺已經帶著侍衛到了東華門外,可目前沒有動作。而且他停留的位置距離東華門學子聚集的地方還有一段距離。至於太子。目前沒有任何舉措,東華門宮門禁閉,侍衛都在城門上嚴陣以待。”陳默是嶽培正收留的義子。替嶽培正掌管著死士。前世嶽青藍就是死在這個人的箭下。


    “好,乾清宮有什麽動靜?”嶽培正明白皇上不會輕易就被太子製服。別人不知道,可他知道暗沙的厲害,太子的人是如何也對付不了暗沙的。


    “回稟義父,孩兒離開皇宮的時候。皇上依舊躺在暖閣裏。太子的人將暖閣已經圍住了,無法接近。”陳默依舊跪在嶽培正麵前。


    “繼續盯著。有事即刻回稟。”嶽培正現在擔心的是自己別受到牽連,苦心經營這麽多年,可不能這麽功虧一簣。還有就是譚家那兩個小子還活著,這事情就還沒完結。


    這個夜晚注定會越來越多的人無法安枕入睡。東直門大街原本就是達官顯貴居住的地方,被這些請願學子一鬧,越來越多的朝中大員都聽到了風聲。事到如今,京畿重地動蕩不已,太子卻守在東宮不出,連一個說法都沒有,這一點不僅讓學子失望,朝中重臣心裏也都算著自己的小賬本。局勢在微妙中轉變。


    可東華門的宮門依舊緊閉,就連其他宮門也是如此,而太子就是窩在宮裏不出現,隻讓禦林軍統領韓德然加強警戒,如有剛強行破宮門者立斬不赦。


    那雙深不見底的深邃黑眸望著前麵跪地不起的莘莘學子,能跪在這裏的人大多數都是多少有些才學而無任何背景之人,不指望能一定狀元及第,至少是經過十年寒窗苦讀,想著能一昭光耀門楣,或者能贏得一席之地大展胸中才略以報家國天下。


    可太子那大筆一揮,欽定的一份殿試名單讓他們的那一點點夢就破碎了。如果名單上的人都是真才實學還好,可都是同窗學子誰不知道誰的底細。一個個不是功勳世家之子,要麽就是富貴名門之後,總之都是出得起太子府開出來的價碼的人。


    十年所受的辛苦,十年所寄予的希望,頃刻間就化為滾滾熱血,衝撞著他們的底線。多少學子腦子裏還記得這十年不知道有多少人朝著他們狠狠啐上一口,並悲涼地留下一句“百無一用是書生”。


    可他們至始至終都不曾放棄,從縣試,府試,到院試,然後鄉試,最後會試,好不容易熬到爭取殿試的資格,可頃刻間就因為他們無權,無錢,無勢,被無情地拋在了殿試資格之外。這種打擊他們可以忍受,這種恥辱他們也可以吞下,可就偏偏這個時候出來了那麽多慷慨激昂的文人義士,講了那麽多他們曾經所受的苦,講了這麽多年來他們學來的道義,又有人適時的歃血為書,一席間,群情激昂,持著請願書跪在東華門外。


    之所以選擇東華門,一是因為東華門是太子出入皇宮之門。二是這裏離東宮最近,自然能聽得到學子請願之聲。隻可惜本朝太子是個聾子,更是個啞巴,任憑學子如何聲喚,始終窩在東宮不出。


    都已經是過了子時,四月天的夜裏寒冷無比,學子們依舊跪在地上不起,輪流有人持著請願書跪在東華門前。


    這個時候,浩浩蕩蕩的侍衛護著一輛尊貴無比的馬車行駛到請願學子的身後。請願學子們聽到了動靜,也看到了火把的光亮,紛紛回頭望向那輛馬車。


    車簾一挑,一個穩重如泰山一般的男子從馬車裏站出來,背著手放眼望了望這一片跪地學子。火光的映襯下,那雙深邃的黑眸熠熠生輝,閃爍著如同鑽石般閃耀的光芒。


    學子中突然有人喊道:“榮王爺,榮王爺來了!草民參見榮王爺!”


    終於見到一個大官了,還是一個王爺,還是皇三子,所有學子立刻轉了方向,跪在了博韜的腳下。


    許久一個沉穩而又霸氣的聲音傳來:“更深露重,各位都是本朝國之棟梁,如傷了身子可是本朝一大損失,都起來回話吧。”


    就這麽一句,就認可了他們的身份,學子們滿懷期望地望著博韜,依舊跪著不起。一個學子撞了膽子,邁了幾步跪在博韜跟前。“榮王殿下,我等在此持血書請願實屬無奈,還請榮王殿下為我等學子做主!”


    “你們的事,本王聽說了。”剛說到這裏,博韜瞅著眼前的人有些眼熟,像是在哪裏見過。“你叫什麽名字?哪裏人?”


    “草民金茂,蘇州人士。”跪在博韜麵前的人回答。


    “金茂。”博韜口中輕輕重複了一下這個人的名字。想起來了,前世他是譚修恒的同窗好友,譚修恒舉薦他做了蘇州知府。今世譚修恒沒有去嶽麓書院讀書,估計他們也不會認識了。“都起來吧。本王自會還你們一個公道。陳連躍,去叫門,本王要麵見父皇。”


    “王爺,現在皇上龍體欠安,養病半年多,已經命太子監國了,這恐怕……”博韜哪裏不知道這些,陳公公無非是想讓學子們知道宮中現在什麽形式。


    “太子現在連個說法都沒有,你還指望他能做什麽?叫門,就說本王要入宮麵聖,有要事奏明父皇!”凜冽的聲音讓四周的人都打了一個寒顫,可心底卻升起了一線希望。


    陳公公擺了一下手裏的拂塵,提著袍子跑到宮門下,衝著上麵喊著:“韓大人,我家王爺要進宮麵聖,有要事奏明皇上,還請韓大人開宮門讓王爺進去麵聖。”


    韓德然探頭瞧了瞧下麵,雖然有火把照著,可隻能依稀看見對麵的馬車上站著一個人。“這位公公,太子殿下有令,任何人不得出入皇宮,違令者立斬不赦,還請王爺回去吧。”


    “陳連躍,回來!”博韜喊了一下陳公公,伸手從侍衛那裏奪過一把弓箭,搭箭便射去。


    隻聽見“啊”一聲,韓德然從城門上掉下來,摔死在東華門前。


    ps:


    想到了自己那十年寒窗,咋過的?有點忘記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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