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醒了?”嶽青藍擦了擦譚修恒額頭上的細汗。


    眼珠轉了幾圈。“我真的是第四名?”


    半天就憋出來這麽一句,嶽青藍抿唇一笑。“真的,假不了。”


    “唉!”譚修恒莫名其妙的歎了口氣。


    “怎麽了?”嶽青藍被弄得有些丈二和尚摸不著頭腦。


    “想想我也挺黑的,太子這麽幫我,我還背地裏陰了他一把。”譚修恒支撐起來依靠在床邊。白裏透紅的臉卻把這個人襯托得多了一份嬌媚,比女人都要好看。


    嶽青藍努力克製自己不去笑,板著臉問他:“你哪裏陰太子一把了?”


    “嗯,就在一開始對付韓思文的時候。我並沒有全力對付他,讓他的生意多維持了好長一段時間。後來我讓人暗中做了點手腳,把韓思文名下的一些產業慢慢轉到了我名下。從那之後我才開始全力對付韓思文。”譚修恒說完話的時候特意瞄了一眼嶽青藍,瞧著沒有生氣。


    “這事就到此為止吧,就當沒發生過。我知道你為什麽那麽做。小人做這麽一回就行了。三哥是真的想幫你,他幫你其實也是幫自己,因為你倆的敵人是同一個人。你以後別再這樣就好了。”嶽青藍拿著手帕擦了擦譚修恒手心裏的汗水。


    “當時也是一直在氣憤,被仇恨蒙蔽了雙眼,也管不得誰也誰,就想找個方式發泄下。現在清醒了自然不會再做那種蠢事了。”雖然嶽青藍沒有生氣,可譚修恒從她那話裏聽得出來她仍舊向著博韜。雖然錯在自己,可心裏還是有些澀澀的感覺。


    “你呢,好好休息吧。開始養精蓄銳,準備好後日的殿試。連續一個多月那麽熬夜,身體會受不了的。什麽都其次,身體才是最重要的。”嶽青藍把人按在了床上。讓他倒下休息。


    譚修恒伸手捏了捏了那軟軟的柔荑,便安然入睡。


    殿試之後,皇上勉強看了看麵前擺放的三人卷子。咳了半天,看看帕子上的血,伸手指了指其中一張卷子:“就他吧。”


    紅鑼開道,京城人都知道這是什麽意思。不管是大人和小孩都隨著差役想去觀瞧一下今年的新科狀元是什麽樣的一個人。


    報喜的差役停在了元帥府。


    “呦,是元帥府的人中了狀元。莫非是那個戴著金麵具的嶽天鵬?”有那行人不禁小聲嘀咕著。


    “那嶽天鵬都是龍虎大將軍了,怎麽還會去考一個文狀元呢。應該是元帥府的未來姑爺吧。就是江南首富揚州譚家的大公子,聽說譚家被滅門之後就一直住在這呢。”四周又響起了嘰嘰喳喳的聲音。


    嶽超引著譚修恒和何崇航來到了府門前。


    “出來了,兩個小公子。哪個是啊?”一見人出來了,四周的躁動就強烈了起來。


    報喜差役手持著聖旨。“揚州府譚修恒接旨!”


    譚修恒上前一步,甩袍跪下。“草民譚修恒接旨!”


    “真是美男子啊!都說揚州出美女。這男子也是這麽瀟灑英俊。”四周的議論聲差點蓋過了宣讀聖旨的聲音。


    “吾皇萬歲萬歲萬萬歲!”譚修恒接過聖旨,轉手交給嶽超。


    “狀元郎,請上馬吧!”報喜差役手一伸,做了一個請的姿勢。


    看了一眼旁邊的高頭大馬,譚修恒一踮腳。飛身躍到馬上。旁邊的差役拿出大紅綢給他披掛在身。


    “真是好功夫啊!文武全才啊!”四周的掌聲起來了。


    譚修恒坐在馬上向四處抱拳致謝,溫和有禮,再加上一副好顏色,四周的讚美聲不絕於耳!


    該是狀元打馬遊街去接榜眼了。可報喜差役沒走,從旁邊的差役那又掏出一道聖旨。“揚州府何崇航接旨!”


    何崇航趕忙上前領旨。


    這回元帥府又多了一個探花郎。


    可是這回不單純隻是讚美之聲了。有個狀元郎就是天大的喜事了,突然又多了探花郎。怎麽好事都輪到這元帥府了?莫非是……在元帥府門前自然不敢說。可這種疑惑慢慢就散開了。


    譚修恒眯了一下笑眼,轉而又一副笑臉盈盈的樣子。早是在意料之中的事情。


    進士及第三甲,狀元揚州府譚修恒。榜眼泰安府林沛然,探花揚州府何崇航。揚州今年是熱鬧了。


    就連博韜都沒想到最後何崇航能成為探花郎。等他在皇上那得了口諭之後,就知道這事似乎有些不好收場了。同進士出身,揚州就占了兩個,這可是百年不遇的。尤其現在兩個人都住在元帥府。別鬧出了去年學子請願之事才好。


    當晚,譚修恒就去了太子府。隻不過是一身夜行衣。


    博韜背著手瞧了一會麵前單腿跪著的人。許久終於開口了。“看來,太子府的守衛得換換了。不然本宮半夜被人一刀宰了都不知道怎麽死的。”


    譚修恒低著頭不出聲,旁邊的陳公公瞄了一眼自己家主子,明白什麽意思了,趕緊出去放風了。


    “說吧,你來何事?”


    “修恒請求太子把恩榮宴改設地點。”


    “為何?”博韜的低沉聲音極具震懾力,就仿佛是從地底迸出來的,有種無形的力量壓在譚修恒的身上。


    譚修恒依舊跪在那裏。“今日關於元帥府出同出狀元郎和探花郎的事情,外麵已經是議論紛紛。如果不止住這種言論,恐怕又會釀成大禍。而且這其中難免有些居心叵測的人在從中推波助瀾。”


    博韜無聲地笑了笑。“那改了恩榮宴的地點就能消除這些負麵影響?”


    恩榮宴,科舉製度規定為新進士舉行慶賀的宴會。按例都是在華榮殿舉行,可今年卻改在了品鮮樓舉行。而且皇上和太子都親臨,似乎動靜有些大了。


    一大早,譚修恒換了一身衣服,破例沒有穿白色的衣服,而是水粉雲紋直裰。估計他這輩子沒穿白色的衣服隻有兩次機會,金榜題名,再就是洞房花燭。


    入宮朝見了皇上,然後進入內宮特定的地點換上狀元官服。


    今年的三甲都一個特點,都有一副好容顏。皇上眯了幾眼,大袖一擺:“去品仙樓。”


    譚修恒不知道博韜這是什麽意思。他明知道品鮮樓是自己的產業,可為什麽偏偏把恩榮宴安排在這裏,這不是更給人口舌了嗎?


    “二位,今日林某可是見識二位的文采了,林某敬二位一杯。”林沛然端起酒杯敬自己左右邊的兩個人。


    “林兄客氣了,林兄剛剛承讓了,請。”譚修恒微微抿了一口。


    這次恩榮宴很特別,整個品鮮樓完全對外開放,不過普通百姓隻能在門外瞧著裏麵的狀況。一般百姓自然對次不太感興趣,可倒是有不少名落孫山的學子圍在外麵,想要看看今年的狀元郎和探花郎是什麽一個樣子。


    皇上一時興起,還特準許外麵的學子出題,今年的三甲答題的環節。其實這麽做無非是讓世人看看這頗有爭議的狀元郎和探花郎是什麽一個樣子。


    服了人心,可譚修恒那靈敏的鼻子似乎聞到了不對勁的味道。一般恩榮宴適可而止就行了,可今日皇上卻像是有意拖延時間。寓意何為?


    終於,皇上感到身體不適回宮了,可太子依舊主持著恩榮宴。以文會友已經結束,剩下的無非是觥籌交錯。


    譚修恒酒力不行,盡量能躲就躲,可他是今日的主角,今日的焦點,即使想躲也是躲不了的。何崇航見識過譚修恒那點酒力,便暗中幫他擋了一些。


    “有刺客!”突然陳公公一聲尖叫嚇得品鮮樓裏的人立刻都醒了酒。


    譚修恒下意識摸了摸自己的腰間。換衣服了,軟劍自然沒在。可一看有四個刺客將博韜圍住,而侍衛都被其他的刺客攔在了外麵。他也管不得手裏有沒有武器,赤手空拳便向那幾個刺客去了。


    博韜和譚修恒兩個人赤手空拳對著那四個刺客,雖然他們武功都不差,可那四名刺客也不是白給的。


    “太子,大少爺,武器!”羅管事從品鮮樓的後廚冒了出來,扔過來兩柄劍,並也加入了廝殺中。


    多了武器又多了一個人,這四名刺客有些招架不住,最後被譚修恒一人一劍挑了腳筋和手筋。


    “帶下去。”那雙深邃的黑眸眯了起來。


    “太子殿下,可否受傷?”嶽培正率領百官過來查看博韜的情況。


    “譚愛卿救駕有功,擇日封賞。”說完這話,博韜轉臉看看譚修恒。“以前聽婷兒說你武功好,今日可是見識了。以後沒事就陪本宮聯係聯係吧。”


    “臣遵命!”譚修恒跪地謝恩。


    博韜掃了一眼四下的淩亂,看來今日沒有白等,都現了形了。“回宮!”


    等所有人都走了,譚修恒低著頭在受損嚴重的品鮮樓裏轉悠了一圈。


    “舅兄。”何崇航來到譚修恒身旁。


    “什麽事?”譚修恒抬頭看了一眼自己的妹夫。


    “今日我算是看到了那個人了。”


    哪個人?嶽培正?譚修恒悶悶哼了一聲。“來日方長,等著吧!”


    “是來日方長!”何崇航用力點點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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