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嶽青藍笑了笑,可卻有點苦澀。


    譚修成小心翼翼看著她,等著她說下去。


    “我啊!我隨皇上離開了。我生下孩子之後,把孩子交給了晗玥還撫養,我改頭換麵進了宮成了蘭貴妃,成了寵冠六宮的皇帝寵妃,成了皇長子燁宸的生母高若蘭!”


    門外的譚修恒聽那聲音裏帶著一絲哀怨。自己和她還有個孩子,那個孩子如何了呢?


    “青藍姐姐,你既然和我大哥有個孩子,那個孩子叫什麽名字?”


    “怎麽?你以為今生還會有那個孩子嗎?那個孩子不再會出現了。”嶽青藍一想到逸兒,她的心裏就抽搐,淚水又不自覺地流了下來。


    “青藍姐姐,你別哭。”譚修成拿出帕子遞給了嶽青藍。


    嶽青藍擦了擦淚水,穩定了下情緒。“如果說我前世最對不起的人,就是逸兒。”


    “逸兒?”


    “就是我和你大哥的那個孩子,我給取命叫弘逸。我懷著他的時候,中過毒,傷了胎兒。生他的時候又是難產。等他生下來之後,他就離開我跟在了晗玥身邊,由晗玥撫養。而我連見他一麵都難。希望華婷郡主會對逸兒好些。”


    “怎麽又扯到華婷郡主了呢?”


    “因為她後來成了你大嫂!算了,不說了。一想起逸兒,我的心裏就難受。”嶽青藍又擦了擦淚水。“你這個玉簪子我收下了。等你成親的時候,我給你準備一份大禮。保證比前世的禮還大!你叫我一天嫂子,或者說你叫我一天姐姐,那你一直都我弟弟,永遠都不會變。”


    “那我等青藍姐姐的大禮。不過我想知道我前世娶了誰啊?”譚修成搓了搓手,有些期待。可心裏卻有些失落。那隱隱的失落感就是因為麵前那個女子。兩世對他都好,可卻離他很遠的人。


    “她?如果有緣你們還會相見的。如果沒那緣分。你也別強求了。”嶽青藍沒有告訴譚修成關於月兒的任何事情。知道了以後,如果現實有了偏差,那種打擊太大。所以還是不知道最好,至少還有個朦朧的期許。


    房門口的譚修恒聽到如此,也無須再聽下去了。終於明白了。為什麽自己第一次見到她的時候,她會那個眼神看著自己,為什麽一開始她會那麽極力躲著自己。


    更明白自己跪叩天階也挽回不了她的心。已經傷過一次了,現在又傷了一次。她累了,已經是遍體鱗傷了。


    “青藍小姐,修恒想和青藍小姐執手相伴。想陪在你身邊,陪你笑,陪你肆無忌憚的做那些瘋狂的傻事。陪你過著愜意自在的生活,可以嗎?”


    還可以嗎?


    慢慢走在人來人往的大街上,譚修恒卻不知道自己的歸路在何處。逸兒?該是那個孩子吧。譚修恒的腦子又閃出之前閃出來的畫麵。一個長得極像自己的孩子,努力地刻著一個人的肖像,他說自己見過她。管她叫母親。


    那個肖像不是別人,正是嶽青藍。


    相濡以沫,不如相忘於江湖。


    至此,那一角白衣消失在揚州。嶽青藍的生活又平靜了下來。


    “前麵那位老人家,敢問揚州怎麽走啊?”一個粗啞的聲音在背後傳來。


    江邊垂釣的人轉過頭為瞥了一眼馬匹上的人。“左邊這個叉路口。”


    “譚修恒!”一個女聲從後麵傳來。


    唔?目光放遠了些,譚修恒看到一襲黑衣。“堡主!”


    黑蓮花走到譚修恒跟前。上下打量了一番譚修恒。“你這頭發?”


    “無事,隻是白了而已。”這一襲白發早已經習慣了。被無數次稱呼為老人家,譚修恒也麻木了。


    黑蓮花看了看那魚竿。“挺悠閑自在啊!”


    “也無事可做。就當作打發時間了。”譚修恒將黑蓮花一行人掃視了一遍。“堡主怎麽來了中原?”


    為什麽而來?黑蓮花詭異一笑。“咱們找個地方邊說邊聊!”


    “好!”譚修恒收了魚竿,拎著釣上來的兩條魚就回了他現在的住處。


    見小院來了這麽多怪異的人,房主兩口子不禁害怕了起來。


    “陳大哥,大嫂,他們是我的朋友。麻煩幫我們準備一些酒菜。這是銀子。”譚修恒把銀子交給了房主。


    “誒呀,響當當的一個王爺。放著甚至大院不住,住在這小地方,你也真是會虐待你自己啊!”黑蓮花扯過一條長凳坐下,將這個破舊的小院掃了幾眼。


    其他幾個人也找個地方坐下了。“大姐說的是啊!一個王爺住這種地,說出去誰信啊?”


    譚修恒結果陳大嫂遞過來的茶壺。“謝謝大嫂了,我們自己來就行。”


    陳大嫂掃了一眼一夥人,趕緊退了出去。這樣的人少人才是。可剛才他們管這個譚公子叫王爺?誒呦喂!自己這是收留了一個王爺啊!自己連個縣老爺長什麽樣都不知道,這一下子就見到了王爺了。


    “各位兄弟莫要笑話我了。什麽王爺?我隻不過是個商人而已。”譚修恒給幾個人都倒了杯茶水。


    黑蓮花品了口茶。挺難喝的。“說到商人,得有個東西還給你了。拿著!”


    一搭手,結果黑蓮花甩過來的東西。竟然是譚家商號的印鑒。“這是修恒本欠堡主的銀子,堡主還是收著吧!”


    “你幫我整垮了丞相府,咱們的交易就算完成了。銀子,我也不需要了。”黑蓮花垂下了眸,頓了一會又說到。“可你別忘記了,嶽培正現在下落不明,你不怕他去找你的麻煩?”


    “我孤身一人,怕他做什麽?”可聽著黑蓮花這話的意思她知道嶽培正的下落。“堡主可遇見過他?”


    黑蓮花撇撇嘴。“我倒想。如果能像遇見這麽痛快就好了。”


    “堡主找修恒有何事?”


    “兄弟啊!聰明點就和大姐我走一趟。大姐我接了筆買賣,不要人命,就是要把你找出來。你就當給大姐我個麵子,讓大姐我順順當當把錢拿到手就是。”黑蓮花翹著二郎腿,一副淡然盯著譚修恒。


    “誰要找我?”


    “福親王府!”這四個字立刻讓譚修恒笑眼一眯。


    該麵對的還得麵對。“好!我隨堡主去一趟就是。”


    “好好好!”黑蓮花立刻抿唇一笑。


    陳大從附近的酒樓弄來了酒菜,譚修恒就陪著這些人喝了下去。


    “你不是身上有蛇毒嗎?”


    “已經清理了,沒事了。小弟酒力不好,喝一點還行的。”譚修恒敬了一杯。


    “老弟,你我雖然幾次見麵都是在刀劍上,可我怎麽都覺得和你有緣。去過夜大本營的,沒有活著出來的。你可是第一個。”黑蓮花也不管那幾個兄弟,隻顧著和譚修恒說話。


    “那還不是堡主海量,包容小弟的放肆。”


    “滑頭啊!會說話啊!官場的人,都你這德行。不過看在我看你還算順眼的份上,提醒你一句話,有些事有些人切莫放棄!”


    譚修恒聽到最後一句微微一愣。“堡主此話怎講?”


    “怎講?實話和你說了吧。你和你那個未婚妻的事情,我知道得一清二楚!你如果現在就此放手了,你可真辜負人家姑娘當初對你的一番心意了。就像你辜負華婷郡主一樣!”


    譚修恒微微直起身子,細細打量了一番黑蓮花。“堡主,您怎麽什麽都知道啊?”


    嘿嘿一笑。黑蓮花指著譚修恒的鼻子。“你當初不是問過我,夜是怎麽保全自己的嗎?”


    譚修恒點點頭。


    “福親王是我的義兄。明白了嗎?”黑蓮花小聲在譚修恒耳邊說到。


    竟然是這樣!怪不得當初嶽培元說自己惹不起福親王府。“可是堡主,既然您有這層關係,你為什麽還讓我來幫您扳倒嶽培正呢?”


    “自然是福親王不想弄倒他唄。可我又恨嶽培正,隻能找你了。別的就別再問了,我也不會說了。今天的話本來就夠多了。”


    譚修恒笑笑點點頭。他自然明白這其中的深淺,便也不多問。可自己如果見到福親王該怎麽辦?是娶華婷還是不娶呢?


    “兄弟,那嶽家大小姐肯為你連命都豁出去,這樣的女子太少了。兄弟可不能錯過才是。”


    “小弟知道,可小弟確實有些事情傷了她。”說到嶽青藍,譚修恒的心裏隱隱地不安。


    “人有時候就是心結,你解了她的心結就好了。都是心結作祟!”黑蓮花用力拍了拍譚修恒的肩膀。


    心結作祟?可青青的心結是什麽?是前世今生兩個人都無法走到一起嗎?可為什麽走不到一起?前世因為自己因為寧芳華先離家出去,而後又不信任她。今生卻是因為林雪飛之事。


    “我有我的原則,如果遇不到那樣的人,我寧可終身不嫁!”她的原則?一生一世一雙人!可自己已經答應她今生隻守著她了。雖然出了林雪飛的事情,可那真的是個意外。


    “我害怕,我害怕你喜歡上別人。”


    “你難道不知道你這張臉多麽吸引女人嗎?”


    “我可招架不住那麽多女人,別逼我哪天在你臉上劃一刀,省得那些女人總惦記你那張臉。”


    是這張臉的原因嗎?伸手摸了摸自己這張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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