嶽青藍帶著猶豫回了譚家大院。


    人生就是沒一帆風順的時候,總是有這有那煩心。嶽青藍歎了一口氣。


    沒了旁人,譚修恒坐到了嶽青藍身邊,把人摟坐在自己的腿上。“別擔心了,大哥沒事。他不過是皮外傷。”


    “你這是什麽意思?”皮外傷?嶽青藍立刻睜大了眼睛。不是傷在了心口附近嗎?


    “我估計這是爹和大哥的計謀吧。大哥雖然受傷了,可沒傷到裏麵,隻是皮外傷。一點也不嚴重。”從檢查嶽天鵬的傷口那刻起,譚修恒就一直在懷疑。後來他一直沒見到何清韻出現,他更相信這是一場騙局。一場做給某個人看的局。


    這個局做給誰呢?


    譚修恒立刻想到了嶽培正。嶽天鵬畢竟是嶽培正的親生兒子。現在嶽培正隻剩下嶽天鵬這麽一個兒子了。算是他們文家最後一點血脈了。嶽培正就算再看不重親情,可也不會眼看著文家斷子絕孫吧。嶽天鵬受傷,這是想讓嶽培正認為這是慶國公餘孽所為。這招是想借嶽培正的手來對付慶國公餘孽吧。


    借刀殺人,這招不錯。


    隻是得苦了嶽天鵬要好好裝上一陣子了。


    嶽青藍知道了真相,瞪了半天的眼,又揉了揉自己哭紅的眼。自己爹和大哥也可真能瞞啊!連自己都瞞著!白哭了!


    如果真是自己大哥和爹爹的計謀,那死的那兩個人呢?嶽青藍隻覺得那兩個人眼熟卻怎麽想不起來了。


    “想什麽呢?”譚修恒不禁開口問。


    “在我娘院子裏死的那兩個人,我有些眼熟。我在前世似乎見過,可就是想不起是什麽人了。”


    “是嗎?我想那該是慶國公餘孽。不然爹不會把人放到那了。”


    說到這些都是自己爹爹的計謀,瞞著自己這個女兒的計謀,嶽青藍狠狠地哼了一聲。“都說嫁出去的女兒潑出去的水。我看我爹也是這麽想的。這麽大的動作,竟然一點也不告訴我!”


    看著嶽青藍那齜牙要咬人的樣子。譚修恒抿唇笑了笑。輕輕咬了一下那憋得發紅的臉蛋。


    嫁出的女兒,嫁給自己了。嗬嗬,早上的懲罰就留在晚上好了。今晚想跑,沒門!


    雖然知道自己大哥是裝的了,可嶽青藍還是每日忙前忙後,基本天天都留在平王府。做戲怎麽得做全套啊!


    可嶽天鵬一直沒有醒來,臉色慘白地躺在床上。


    誰見都搖頭,似乎活不久了。


    好事不出門惡事行千裏。


    揚州城裏開始風言風語,說平王這是殺戮太多了,老天來了報應了。


    這話落在了采薇耳朵裏。真是恨不得把說這話的人的嘴都撕爛了。可嶽天鵬一直沒有醒來,她的心也七上八下的。沒了旁人在,那低低的哭泣聲全落在了嶽天鵬的耳裏。


    嶽天鵬心裏有些暖暖的。又聽到那低低的傾訴。他的心不是石頭。知道房裏沒別人,一隻手一下子把握著自己的小手反扣在手裏。


    一個動作,采薇嚇得抬頭去看那慘白的臉。雙目依舊緊緊地閉著。可抓著自己的手卻在動,在摩挲著自己的手。


    “王爺。”采薇起身輕輕地喚了一聲。


    一雙燦如星辰的眸子突然睜開,抿唇看著那哭紅的臉。眼角噙著笑意灑落下來。“沒事少哭點,我死不了。”


    一句話,采薇羞紅了臉,低著頭不敢去看那燦如星辰的黑眸。


    “奴婢去通知元帥!”采薇趕緊起身要去通知。


    健壯的臂膀一拽,把人拽了回來,倒在自己的懷裏。“不許去。”


    “王爺。這幾天元帥和夫人一直很擔心你的。”采薇趕緊又爬了起來。


    “你這丫頭,跟著青藍這麽久怎麽也沒學聰明呢?”自己怎麽會喜歡上這麽笨的丫頭呢?嶽天鵬不知道自己是該笑還是該笑了。嗬嗬!


    另外一隻手把那小腦袋扣住,一雙發白的唇緊緊地封住了還要說話的軟軟的唇上。


    一雙驚嚇的眼睛瞪得大大。最後又是兩行熱淚。


    把人放開。伸手摸了摸臉上的淚水。“少哭些,我還沒死呢。等我真死的時候可怎麽辦?”


    “王爺!”采薇有些嗔怪著。


    一雙燦如星辰的眸子眯笑著,看著那傻傻的丫頭。“我裝病的事不準告訴任何人,連青藍也不能說,知道嗎?”


    那腦袋連連點了點。


    聽到了外麵有腳步的聲音。嶽天鵬趕緊把人放開,又是一副垂死的模樣。


    王爺可真能裝啊!采薇不禁慨歎了一聲。可突然她想到自己在王爺麵前哭了那麽多次。說了那麽多的話,那臉紅得那個漂亮啊!


    “采薇。”嶽青藍從外麵進來,看著那紅紅的眼睛有些不忍心。可她又不能說出真相,生怕采薇繃不住會露餡。看來采薇對自己大哥的心意還挺深的,就看自己大哥是什麽意思了。


    不過話說回來,自己大哥這也挺能裝的啊!這麽久了,這個人竟然還是一動不動。


    可嶽青藍沒想到自己的小丫鬟已經叛變了。等後來管采薇叫那一聲大嫂的時候,嶽青藍不知道有多麽恨!恨自己這個大哥真會收買人心!對自己忠貞不二的人,竟然真的叛變了!


    在嶽天鵬這逗留了一會,嶽青藍就回了譚家大院。


    可剛到門口,嶽青藍就看到譚修成從裏麵出來,急匆匆地往外走。


    “修成!”嶽青藍叫住了他。這麽多天了,這小子究竟在忙什麽呢?小燕?


    “嫂子,你叫我?”譚修成把手裏攥著的東西放到了懷裏。


    嶽青藍的眼睛多尖啊!一眼看到了那是個簪子,還是個挺好看的簪子。


    “那簪子挺好看,挺會挑的。小姑娘帶著肯定好看。”嶽青藍朝他使了個眼色。“不過嘛,你送給小燕,她能有機會戴在頭上嗎?這個是不是有些太貴重了?”


    譚修成愣了愣,紅著臉。“這個不是送小燕的,是送別人的。”


    “別人?誰?”嶽青藍上前了一步,抓住了譚修成的手腕。“你這幾天都和誰接觸呢?”要防的事太多了。嶽青藍怕有人衝著譚修成下手,生怕這個傻小子受到什麽傷害。


    “嫂子,我可沒做過分的事啊!我就見了幾麵而已。”譚修成不好意思地撓撓頭。


    見了幾麵就送東西?嶽青藍扯了一下他的衣袖。“回去,給我說明白了!”


    “嫂子,我約了人的。等我回來再給你說!”譚修成一臉著急的模樣。


    清眸瞟了幾眼譚修成,意味頗深,最後鬆了手。“別惹事,凡事多留個心眼。有些女人是衝著你的身份和你的錢而來的!”


    “嫂子,我沒那麽笨啊!好壞我還能分得來的。”譚修成眯著眼嘿嘿一笑。


    也是。這混小子也不是傻子,精得很呢!不過,還得看看才是。嶽青藍在譚修成走後安排了一個人偷偷跟了過去。


    過了一個時辰,跟著的小廝過來回話了。


    “二少爺見什麽人了?”


    “回王妃,二少爺進了沁香樓的一個雅間。奴才從小二那打聽到,包下那個雅間的人是城東寶紙齋東家的大小姐,周之楠,周小姐。”


    周之楠?嶽青藍記得自己前世沒聽過這麽一個人。清眸突然露出一股寒意,盯著那小廝。“你去打聽下那周小姐的情況,所有方麵都要打聽了。這關係到二少爺的婚姻大事和聲譽,不得外傳。”


    小廝被盯得後背有點發涼,點了點頭。“是,奴才這就去。”


    嶽青藍讓人把譚修恒從商號裏叫了回來。


    “怎麽了?有事嗎?”譚修恒進屋坐下飲了一口茶。


    嶽青藍把人打發了下去,把今天的事情和他講了一遍。


    “寶紙齋?知道的。不過那周老爺品行不行,做生意有些不地道。我以前聽我爹說過的。”譚修恒看了看窗外,眉頭緊皺了一下。如果讓二弟娶了那樣人家的姑娘,恐怕這麻煩事不會少。


    “我讓人去打聽那周小姐的品行了。周老爺的品行不行,可如果那周小姐品行好就行。”嶽青藍低聲說到。


    譚修恒噗哧一笑。“知人知麵不知心。”


    “你這是不讚同?”嶽青藍有些意外。他不是不想幹涉譚修成的事情嗎?


    譚修恒笑了笑。“世人當初怎麽說你的?可你實際是什麽樣的人?即使所有人都說那周小姐好,可誰知道她究竟是好,還是壞呢?”


    “那怎麽辦?”嶽青藍沒想到這個人還想著這層。


    “現在華婷有身孕不宜和外界接觸,這事就得你多多費心了。再說修成一向聽你的話,你就多操點心吧。修成也老大不小了,也該成家立業了。等有時間,你找機會接觸一下那個周小姐吧。”譚修恒一下子把千斤重擔放到了嶽青藍肩上。


    “你這是看不得我清閑。在京城那陣,我就操心這個操心那個,現在還是!我這命啊!”嶽青藍癟著嘴抱怨著,眼角溜著那張飄逸的側臉。


    吧嗒一口。“晚上好好回饋你一下!”


    “誰稀罕!我稀罕的是別的!”嶽青藍把人重重推開。


    “什麽別的?”一雙笑眼眯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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