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禹和劉振東聊了很久,劉振東一直在感慨緬懷過去的年輕歲月,林禹在想,是不是劉振東感覺身體哪裏不行了?要不要讓魚老過來給他把把脈?


    林禹起身告辭時,劉振東拿起邊上的電話撥通一個號碼,聲音充滿威嚴的道:“那兩個刺頭什麽時間去找你報到的?”


    “好,讓他們去值勤。”


    林禹和劉振東喝完第二泡茶,林禹起身離開。


    劉振東把林禹送出小院,叫了個軍人開車送林禹回去。


    坐上車,林禹看向劉振東的小院,恰巧看到劉振東的背影,原本挺的筆直的背微微有些佝僂,在昏黃燈光的照射下,劉振東花白的頭發顯的滄桑無比。


    劉振東的房間裏放著他年輕時的照片,那張枯黃有著年代感的照片上身穿軍裝,肩上扛著步槍的剛毅男子,此時已白發鬢鬢,原本筆挺的腰杆被歲月壓垮。


    林禹不由感歎,歲月這把屠刀,成就一切,也摧毀一切。


    在軍界像劉振東這樣的元老,現在寥寥無幾,他們都是這個國家軍界真正的守護者,他們經曆過真正的戰爭,上過戰場,看著身邊無數的兄弟一個又一個倒下,他們這一代人,沒有背景,沒有溜須拍馬,憑的是真本事,憑的是從死人堆裏爬出來的英雄俠義走到今天這個位置。


    林禹現在已經能猜到,花花和果果倆人的背景應該非同一般,他們祖輩應該是和劉振東一樣的人物。


    隻是他們的祖輩還沒看透,隻有劉振東在江海軍區樂享天倫。


    坐在車裏出軍區時,林禹果然看到門口多了兩個守衛,這兩個人在寒冷的冬夜穿著短袖,褲衩,光腳扛著槍站在門口,腰板挺的筆直。


    林禹坐在車裏從他們身邊經過,雖然隻是一瞥,可是能感覺到他們眼中的不可置信和憤怒。


    回到大龍閣,所有人都未睡覺,都站在大龍閣門口焦急的等待著。


    林禹乘坐的軍車停在大龍閣門口,林禹對著司機說了聲“謝謝”。


    開著的年輕軍人對著林禹熱情一笑道:“不用謝,我先回去了。”


    林禹下車,看著軍車慢慢離開。


    這時,申公奪和葉立天立即圍上來:“怎麽樣,沒事吧?”


    林禹看了所有人一眼,拍了拍葉立天的肩膀:“沒事,回去再說。”


    所有人來到接待大廳二樓的休息間,就連三戒大師和魚老都來了,黃九齡向來不問事實,不到迫不得已,他是不會出手的。


    林禹把自己今晚遇到的事情闡述了一遍,聽完後,所有人都沉默了。


    劉振龍是什麽人?軍界像劉振龍這樣的泰鬥不超過五個,花花和果果一個上校,一個少將,他們倆的身份基本已經可以確認,他們的祖輩應該是和劉振龍一樣的軍界泰鬥。


    可是,就這樣有著無上光環圍繞的二人居然還要聽命於人,這個太子太可怕了,他究竟是什麽人?如果按照級別推上去,那這個太子的身份就太可怕了,他幾乎已經是位列巔峰的存在,想要拔掉林禹,那簡直就是易如反掌的事。


    所有人都閉口不說話,他們都明白這件事的嚴重性。


    這時,三戒大師緩緩開口道:“晚上和立天交手的那位施主,身手迅捷狠辣,我和魚師弟討論了下,當下能調教出如此徒弟的人,隻有一個,這個人雖從未在民間露過麵,可是民間有許多關於他的說法,說法最多的就是兵魂,曾經他一個人深入老撾,從幾萬散兵中救出一個俄羅斯重要人物。”


    葉立天對這些大人物總是充滿景仰,聽到三戒大師這麽說,葉立天立即問:“這個兵魂現在在哪?”


    三戒大師回答:“中南海。”


    一聽這個兵魂在中南海葉立天頓時就焉了,中南海是什麽地方,就算你是中央高幹,退休後都不一定能住到中南海。


    “我怎麽沒聽說過國內還有這麽一號人?”申公奪摸著下巴,皺著眉頭。


    三戒大師看了煙申公奪,露出與他年齡不符的慈祥一笑道:“如果我沒算錯,這個兵魂下如果現在還活著,他應該有九十一歲了。”


    申公奪一聽這個兵魂都九十一歲了,立即“切”一聲道:“我還以為是個中年人呢,都九十一了,能不能走路現在都很難說,別提打架了,拳怕少壯,估計我現在我一拳就能讓他去極樂世界。”


    申公奪話剛落音,魚老充滿滄桑的聲音傳來:“今年我八十八歲,我讓你一手一腳,看看你能不能把我送去極樂世界。”


    申公奪看了眼如枯木般的魚老,咽了口唾沫姍姍一笑道:“魚老,我開玩笑呢,您別當真。”


    申公奪就這一點特別明顯,有自知之明,從不打沒把握的仗,從小到大一直都是如此。


    被這麽一鬧騰,氣氛頓時好轉,林禹微微一笑道:“好了,時間不早了,都早點回去休息吧。”


    眾人慢慢散去,回到住處,江恬三人已經睡了,林禹洗完澡穿著睡衣出來,在客廳看著電視,腦子裏一遍又一遍的回憶著這大半年發生的事。


    畢業一年半時間,自己決定不再隱藏那一刻到現在,發生的事也許大部分人一輩子都體驗不到,現在一切都大張闊斧發展,大龍閣生意已經步入正規,光是貴賓一部分每年的收入就足夠讓人暗暗乍舌。


    金域緹香一期已經建工,大部分業主已經入住,二期如火如荼的建設中。


    無論是哪一方麵,都已經見到成績,林禹手裏能動用的資金如滾雪球一般不斷膨脹。


    現在林禹要麵對的很多,藍天集團是林山虎一輩子的心血,林禹不可能讓藍天集團就此沉淪,無論如何,不管出於哪方麵考慮,林禹都會想盡一切辦法讓藍天集團複活。


    紅盾家族又如何?無論多大的財團,都有缺陷,林禹隻要有足夠的時間,抗衡紅盾家族,絕非虛無縹緲的夢想!


    忽然,客廳的電話鈴聲急促的響起來,似乎有什麽重要事情發生。


    林禹拿起電話,電話裏傳來申公奪急促的聲音:“老大,快來,林叔回來了!”


    林禹根本就沒等申公奪說下去,丟下電話,單手一撐沙發,身體騰空而起,閃電一般衝出房間,朝著接待大廳二樓衝去。


    林禹一口氣衝到接待大廳二樓,看到瞎子和曲歌站在門口,頭上全是汗水。


    林禹一把抓住瞎子急切的問:“瞎子叔,我……他怎麽了?”


    林禹開口原本想叫“我爸怎麽了?”可是話到嘴邊又被他咽了回去。


    瞎子憨厚的道:“老板已經昏迷一天了,我和曲歌兩人從福省上岸後就馬不停蹄的把老板送回來。”


    林禹一聽就急了,立即想起老中醫魚老,立即對著申公奪喊道:“快去請魚老過來。”


    申公奪同樣滿頭汗水:“魚老已經在裏麵了。”


    林禹推開門走進去,隻見林山虎閉著眼**著上身躺在沙發上,身上插著十幾根針灸用的銀針,魚老手裏拿著鋒利的尖刀,正在劃破林山虎胸口的皮膚。


    三戒大師半蹲在地上,一直在提林山虎把著脈搏。


    見林禹進來,三戒大師朝著林禹看了一眼,用眼神示意林禹不要出聲。


    魚老如枯木般的右手穩穩的握著尖刀,表情嚴肅,劃破林山虎胸口的皮膚後,放下尖刀,伸出兩根手指按在被劃開皮膚上,異常的鎮靜。


    在林禹的注視下,魚老雙手微微一顫,林山虎胸口被劃開的皮膚漸漸裂開,接下來詭異的一幕出現了,隻見那裂開的傷口處緩緩蠕動,傷口深處一個黑色的硬物慢慢被擠了出來。


    魚老雙指一指按壓在傷口邊緣,微微顫抖,額頭豆大的汗珠冒出來。


    就這樣,大概兩分鍾後,林山虎胸口傷口裏的黑色硬物完全擠了出來,足有大拇指甲蓋兩個大碎片,正好在林山虎胸口。


    魚老按著傷口處的兩指猛的一顫,那彈片像是魔術師手中的道具一樣直接跳起來。


    一直摸著林山虎脈搏的三戒大師眼疾手快,迅速出手,夾住這塊彈片。


    魚老呼出口氣,語氣更加滄桑,顯的很虛弱道:“師兄,拜托你了,師弟中氣不足,就剛才這點小事情就頭暈的不行。”


    說著魚老坐在地上,靠在沙發上,雙眼緊緊的閉著。


    林禹剛想過去扶起魚老,卻被三戒大師製止住了。


    “別動,師弟這是在回氣。”


    三戒大師慢慢站起身,拿起桌子上一個古樸的瓶子拉開塞子,往林山虎身上傷口處倒了幾下,土黃色的粉末灑落在林山虎胸口的傷口處。


    頓時房間裏傳來一股奇特清香,一種林禹從未聞過的香味,很淡,卻讓人神清氣爽。


    三戒大師顯的很小心,那土黃色的粉末完全覆蓋傷口後,三戒大師立即把塞子塞上,然後把瓶子小心翼翼的放回桌子上。


    然後三戒大師慢慢取下林山虎身上的銀針,所有銀針都取下後,三戒大師對著林禹說了一句:“好了,我該扶師弟回去休息了,接下來三天不要讓任何人來打擾我師弟,飯菜我回來取。”


    三戒大師並沒有扶起魚老,而是以非常奇怪的姿勢抱起魚老離開房間,臨走也沒忘記桌子上的銀針和那瓶散發著奇特清香的粉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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