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禹關上竹屋的門,喚上小白,兩個人,一匹狼,走進竹林中。


    在三戒的帶領下,二人並肩而行,小白緊緊的跟在身後,很快就出了竹林,竹林外麵有條小溪,溪水淳淳流淌,並未結冰。


    林禹大概算了一下,按照自己現在的速度,從竹屋走出竹林應該有四五公裏,可見這片竹林有多大!


    穿過小溪,前麵是一片樹林,因為是寒冬的緣故,樹林裏枯黃一片,死氣沉沉的。


    在森林裏走了大概二十分鍾,三戒指著前麵一座山道:“師父就住在前麵的山腳下。”


    又向前走了十來分鍾,終於看到前麵山腳下有個院子,小院是磚牆結構,典型的農村建築結構,院子不大,進院子右手邊是廚房,正對麵是三間不算寬敞的瓦房。


    此時廚房上的煙囪正冒著嫋嫋炊煙,應該是丫丫正在做飯。


    剛走進院子,林禹就聽到京劇的唱腔,林禹疑惑的看著身邊的三戒,這地方難道還有電?林禹四下巡視,並未發現有電線。


    “大哥哥,你來啦,等會就可以開飯了。”在廚房忙碌著的丫丫看到林禹過來愉快的道。


    走進中間的屋子,林禹率先就朝著京劇唱腔傳來的方向看去,一看這才釋然,原來是個老式的磁帶機,隻有成年人巴掌大小,用兩截幹電池,放盒磁帶進去就能聽,這種磁帶機林禹小時候還有過一台。


    “玄青師父。”玄青坐在一張椅子上閉著眼睛聽著京劇,顯的對這戲曲很熟悉。


    玄青抬了抬手,示意林禹隨便坐。


    這間是三間瓦房中間一間,沒有任何裝修,牆磚上刮了層水泥,地麵鋪著青磚,顯的很寒蟬,房間裏擺放著一些老物件,正廳的牆壁上掛著串佛珠,其它再也沒有關於佛教的東西。


    可能這房子裏最值錢的物件就是玄青身下那張黃花梨木前清的太師椅,以及太師椅旁邊放著磁帶機的小方桌,這兩件應該是一對,都是黃花梨木的。


    雖說今天是大年夜,玄青師父還是那身粗布麻衣,三戒可能是剛從外麵趕回來,衣服還沒來得及換,丫丫穿上了件黑色羽絨服,應該也是三戒在外麵給她買的。


    很快,丫丫就把一盤盤菜端了上來,四個蔬菜,兩個葷菜,這就是林禹今年的年夜飯。


    往年,林禹的年夜飯一般都是獨自一個人,蜷縮在學校宿舍啃方便麵,或者在林家大宅過。


    看著桌上六道菜,林禹心裏說不出的滋味。


    “師父,飯都好了,可以吃飯了。”丫丫最後端著碗麵條走進來。


    “好勒,吃飯,都這把年紀了,吃一頓少一頓咯。”玄青抬手關掉磁帶機,站起身走到桌邊坐下。


    “都過來吃吧,別站著了。”玄青招呼林禹和三戒坐過去。


    說著玄青自顧自的拿碗夾了碗麵條,一邊夾一邊自言自語道:“今天是大年夜,也是我生日,又老了一歲,從明兒個開始,我就九十三歲咯。”


    林禹沒想到今天居然是玄青的生日,立即道:“玄青師父,不知道今天是您生日,我在這祝你福如東海,壽比南山。”


    顯然老人都喜歡聽這些,玄青“哈哈”一笑道:“好好,坐下吃吧,一會涼了。”


    林禹、三戒和丫丫三人都坐下後,玄青吃了口長壽麵看著林禹道:“今天大年夜,光吃飯太沒勁了,今天破個例,喝點酒,丫丫,去把酒給我拿過來。”


    “好的師父。”丫丫站起來去拿酒了。


    桌上六個菜,四個素菜,冬天根本就沒什麽新鮮的蔬菜,尤其是在西北這裏,除了大白菜還是大白菜,其它兩個素菜都是一些曬幹或者醃製留下來的鹹菜,兩個葷菜比較豐盛,一隻雞,一盤豬肉。


    當然,後來林禹才知道這是野豬肉,丫丫一個人從山裏拖回來的,一隻重兩百多斤的野豬!


    丫丫把酒拿過來之後林禹又是一愣,窖藏的特供五糧液!


    玄青打開酒,給林禹倒了一杯,然後給三戒倒了一杯。


    三戒立即道:“師父,我……”


    “怕什麽?師父都喝了,你還怕什麽?”玄青又給自己倒了一杯。


    “今天是大年夜,我這個老家夥也沒大子給你們三個包紅包,這瓶酒放的有些年頭了,喝吧。”


    說著玄青端起酒杯一飲而盡。


    玄青走出佛門已經有五十年了,這五十年裏他依舊每天吃齋念佛,就好像從未離開佛門一樣,三戒和丫丫不知道玄青當年為什麽離開佛門,離開之後到這裏還整日吃齋念佛。


    其實玄青並沒有要求三戒也要和他一樣吃齋念佛,三戒可以吃肉喝酒,可以娶妻生子,隻不過三戒並沒有這麽做,陪著玄青一起吃齋,一起念佛。


    玄青之所以當初把三戒撿回來,就是想自己這身本領都是老祖宗傳下來的,必須要找個人傳承下去。


    三戒頭上的戒疤是西北大悲寺方丈空文點的,也許是三戒的悟性很強,也許是三戒真的能忘卻紅塵,斬斷七情六欲,所以,他不顧玄青的阻止,毅然決然的在大悲寺剃度出家。


    事後玄青不悲不喜,待三戒和從前一樣。


    這酒就像老朋友,尤其是喝過的人,一但開了頭,就得喝到盡興。


    三戒隻喝了第一杯,然後剩下的酒全部都被林禹和玄青喝了。


    喝酒歸喝酒,玄青並沒有碰肉食,酒過三巡之後,玄青慈祥的道:“你就沒有想過什麽時候該回去嗎?”


    林禹一愣,這半年,自己都在木樁陣中度過,根本就沒想過什麽時候該回去。


    “請師父明言。”林禹不知道玄青為什麽這麽問。


    可能是喝了點酒的緣故,玄青沒有像電影裏那些隱士高人之乎者也,而是直截了當的道:“山花爛漫時!”


    現在是深冬,外麵的氣溫應該在零下十度到十五度,山花爛漫時,就算西北的春天來的晚點,林禹也應該在三個月之後離開這裏。


    “謝謝師父。”林禹道。


    這頓飯吃的很愉快,玄青並沒有林禹想象中的那麽不食人間煙火,同樣要吃飯,吃長壽麵能吃三碗的老人。


    吃完飯,雖說是大年夜,可是這裏畢竟是大山深處,不會想城市裏那樣燈火通明,煙火會放到天亮,也沒有鞭炮聲,寂靜的樹林中隻有陣陣狼嘯聲傳來。


    吃飽喝足,天已經黑了,因為還在下著雪的緣故,天空隻是有些灰蒙蒙的罷了。


    “要不我送你回去吧。”三戒看著外麵的天氣道。


    “謝謝,真的不用,我和小白一起回去就行了。”林禹說著喚了聲白狼就走出院子,後麵傳來丫丫的叫聲:“大哥哥,明天一早記得過來吃餃子。”


    林禹轉頭衝著丫丫揮手,然後一人一狼走進樹林,朝著竹屋走去。


    這段路程說遠不遠,說近也不近,現在林禹的速度不可謂不快,在茂密的樹林中林禹像鬼魅一樣穿梭,如果不是因為隻知道吃和睡的小白,林禹甚至能更快,身形更飄忽不定。


    急速奔跑中,跟在後麵的小白經常停下來對著後麵一陣齜牙咧嘴,林禹朝著後麵看去,可是後麵並沒有人或者動物。


    林禹停下來:“小白,走了。”


    小白並沒有邁動腳步,反而更加憤怒的對著後麵齜牙咧嘴,嘴裏發出低沉的吼聲,那聲音就像是訴說,別再靠近了,要不然我真要怒了。


    林禹眉頭一皺,小白這是怎麽回事?除了院子後不久林禹就發現小白不正常,總是不斷的向後張望。


    “小白,怎麽回事?”


    突然,小白朝著後麵猛的怒吼一聲,四肢蹬地,做出撲擊的動作。


    此時林禹也嗅到了危險氣息,遠處的樹林裏出現七雙泛著藍光的眼睛,這些泛著藍光的眼睛讓人瞬間不寒而栗。


    不好,是狼群!


    在大山裏或者森林裏生活的人都聽過一句老話,寧遇閻王催命,莫遇狼群擋道。


    從這句話中足以判斷出狼群有多凶猛,尤其是現在深冬季節,如果狼群不是餓極的話,它們是不會走出狼穴的。


    餓昏頭的狼群偷襲放牧人的事情屢屢皆是,甚至有的狼群可以對老虎發起襲擊!


    白狼四肢半臥在地上,嘴裏發出低沉的吼聲,狼群成半圓形慢慢逼近,那七雙泛著藍光的眼睛越來越近,林禹的心也越跳越快。


    雖然林禹現在的身體狀態比以前還要生猛,可是遇上狼群他是第一次,如果換成七個人,他倒不這麽害怕。


    慢慢的近了,七匹狼的身體露了出來,頭狼的體型和小白差不多高,毛發很雜,獠牙露出,嘴角因為怒吼著而噴出許多泡沫,隨著這頭狼的體型和小白差不多高,不過卻比小白瘦了很多,不僅僅是頭狼,另外六匹狼也是瘦的皮包骨頭。


    林禹這才釋然,怪不得它們來襲擊同類和林禹,這個狼群恐怕有一個星期沒抓到獵物了,所以它們才決定冒險襲擊林禹和小白。


    小白迅速挺起胸膛,狼頭衝天,發出一聲尖銳的狼嘯。


    白狼似乎在訴說著,這裏是自己的領地,趕快滾出去,要不然就要不客氣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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