蘇落不緊不緩的走在程舞的身後,刻意的保持著一種距離。程舞也是知道的,所以便也不再多說其他,隻是時不時的回過頭露出那絲淺笑隨即輕柔聲道“要小心。”蘇落卻總是有一種無從招架的感覺,或者在程舞的麵前,蘇落總是會失去方寸。或者說根本就沒有找到過分寸。每個人天生有一種天敵,毒不死,斷不了,砍不斷,百毒不侵。生生將你的一切折服,沒有任何餘地。


    “我自己回去就可以了,還是不要麻煩你呢。好麽。”這樣的托詞,其實程舞當然明白。可是誰會放任這個機會呢?程舞才不肯呢。麵對蘇落過於不自然的表現,程舞無所謂的眨了眨眼睛望著對麵的蘇落。“不好。”堅定不容許下文的言詞。蘇落隻好無奈鬆懈下神經,像是個泄了氣的皮球。


    怎麽樣也沒有想到程舞兩個字便擊潰了她所有的心忑。似乎沒有什麽掙紮的餘地。再多的解釋都是多餘。好吧,那就逆來順受吧。蘇落憤然的抿起嘴角。大步的走向程舞的紅色跑車,程舞嘴角再次一絲淺笑蔓延,想跟他講道理麽?隻怕講的沒道理呢。程舞幾步間走到自己的車門前,看到蘇落已然臨到很紳士的打開車門,視線卻絲毫不離開蘇落。


    直至蘇落的臉上驚愕的表情擴散蔓延。程舞才滿意的逸揚出輕輕暖笑。。望著麵前數不清的大束粉色玫瑰。清新的綻放出玫瑰本該有的花香,似春天季節裏的大片大片的不知名花束。棄行在這漫天赴地之間。我們是用靈魂在這裏奔走,我們使用整個生命來祭奠這裏的每一寸光陰。玫瑰,花中最獨立的王者。足以令女生驚聲尖叫。特別是。999朵巨大的花束。整個空間內似乎再也容不下其他東西,所有的一切都是多餘。


    “這種花很配你。所以送給你。”程舞站在一邊,絲毫不會讓人覺得不悅的語氣,也容不得人拒絕。


    蘇落矗立在那裏忽然有點無從適合的錯覺。心中的悸動還是多多少少的強烈,可是,更多的情緒是不安,是下意識的抗拒。他愛的人,對於這種事情來講會不會是一種奢侈。而眼前的這個男人,又能留有怎樣的餘地。


    似乎察覺到了蘇落的意識,程舞繼續道“別想太多,我沒有其他的意思。隻是覺得很適合你。”


    麵對麵前的這個男人,蘇落卻有一種自骨子裏便軟弱下來的衝動。不知道為什麽。其實蘇落自很小的時候出過一場車禍,那場車禍過後,雖然搶救回了生命,可是,卻造就了她五歲之前的記憶全部遺失。不記得肇事者,不記得什麽原因,不記得自己叫什麽,不記得自己是誰。甚至,不記得該用哪雙手握緊筷子。不過這些也被蘇落很快的遺忘了。這似乎隻是生命中刻意留下的小插曲,存在與不存在從來就沒有多大的差異。蘇落徘徊在拒絕與默然的中間。默然又能默然什麽呢?


    望著蘇落的身影。程舞抿起嘴角。一切的一切似都在眼前,都在自己的掌握中。“上車吧,我的落落。”似乎覺察到欣賞夠了這樣的場景,便也失去顏色,


    失去了味道。程舞隨手將大束的粉色玫瑰用力的推在車內的另一邊,如果不這麽做,可能蘇落不知道什麽時候能緩過神不客氣的坐在那裏呢。還是一度的隻知道愣在那裏卻忘記了言語。


    木然間,蘇落已被推到車內。身邊的粉色玫瑰明明是淡淡的顏色可是卻怎麽那樣的光鮮,舍得那樣的光彩耀眼。“謝謝你。”良久,靜默的聲音才輕輕吐出。也或者隻是嘴邊的微微一揚。視線卻空洞的異常。不知到底在想些什麽。


    程舞自車內的反光鏡望著後麵的蘇落,明明沒有做錯事的樣子卻是乖巧的異常。程舞不禁揚起輕笑。視線繼續飄向前方。卻也是麵無表情於後的空零。“沒那個必要。”


    微歎了一口氣,語氣中略有一絲強勢。“以後我給你的,你不許對我說謝謝。我對你的好,也沒需要過你的回報。所以你做好你自己。我愛我的,跟你有什麽關係,別太把自己當回事。聽見沒有,再說謝謝,說一次打一次。”


    升起的溫度似乎如同沸騰的水花。是哪裏?自內泛出隨即卻變得不得不漲紅的軀殼。似乎有些劃破了耳膜。蘇落抬起眼眸,望著鏡子內同樣反射出的程舞的臉。蘇落也想將玩笑鋪天蓋地的敷衍,可是。她卻知道,在他的麵前,再多的花哨推脫都是最不羈於世的。一擊必潰。蘇落很是有這樣的覺悟。


    “為什麽要對我這麽好。”不知在思慮什麽,激起的微微水光似在平靜湖麵泛出的柔柔光點。不輕不緩在湖麵飄遠而來。為什麽。。。


    程舞沒有可以再次去流過蘇落的容顏。“因為你是女生,所以這些都是你該得到的。”意料不到的答案。卻在蘇落的心中轟然震顫。隨即平複了下來。蘇落一度以為程舞會依舊說出喜歡的言語。可是此刻的答案卻再一次生生的赤痛蘇落。因為我是女生。。可是為什麽主角卻不是他。為什麽他不懂,哪怕不愛,假裝一下好不好。蘇落覺得鼻尖有些微微的泛紅。視線中卻滲出絲絲水霧。


    空間在腦海中不斷的抽離。哪一刻的觸景傷情,哪一字的烙印深深淺淺。總之。我們總是沒辦法逃避那些突如其來的很多東西。


    望著失神的蘇落,程舞嘴角輕緩的上揚。很多時候說話是一種技巧。字句間,在人的潛意識情緒裏說出適當有利的話語。程舞再擅長不過。幾分真幾分假,誰又知?


    我總是覺得。站在高處就像站在地平線。因為,無論哪個方向總是那樣遙遠。我們小心翼翼隻怕走錯了一步便會墜入無盡深淵。我們自以為脫離了原本的過路線。可是,過路線。已過。麵前,依舊空缺。


    似乎隔了整個世紀般漫長的時間,寂靜,在空間中卻在無助的蔓延。


    這種被掌控的感覺,讓人莫名覺得不適。過路景,再一次成為了最焦點。似乎隻有這樣,才能讓那些星星點點卻強烈的情緒將自己拉扯出去,


    否則,便回不來了。否則,怕淚滴再次找到借口侵濕。


    人總是會在那些莫名其妙的情緒中忽冷忽熱。總是被這樣的情緒牽扯。


    “隱寰,下次不要這樣呢。”未抬起頭的那張臉,可是陽光的光線卻依然散漫了他的全身。


    隱寰麵色無多大的變化,隻是眼神中卻透漏出絲絲不滿。尖銳的實現抬起淡望著仇竹。那依然熟悉的身影,可是在剛剛的那一句後卻讓隱寰覺得千萬裏遠一直從不在近邊。


    “怎麽?你心疼啊?”不悅的繼續那絲輕蔑,永遠高高在上的神色從不肯退落。就算萬丈深崖即將墜落,


    她也從不肯低半分頭。


    覺察到再一次犀利的言語,仇竹也隱約有些不悅的抬起臉望著不遠處的隱寰。淡漠的聲音永遠都不曾恒溫。這也是仇竹不滿的表現。


    “做事總是該留下分寸,無論對方是誰。。。”


    “你在批評我不懂分寸?不知深淺?!”未等仇竹說完,隱寰奪目的視線再一次逼近。語氣中更是絲毫不避讓,咄咄逼心。


    仇竹眉宇間有些輕輕的皺起,顯然,仇竹已隱隱泛出怒意。“隨你怎麽想。”預知隱寰一定會越想越偏激,而且她的脾氣也從不允許她承認錯誤,她的世界裏,隻有對,沒有錯。哪怕錯了。也必須是對的!隨然仇竹微呼了一口氣,轉過身,


    欲離開這片僵持的空氣。


    “什麽叫我怎麽想。你明明就是那個意思麽。你心疼她麽。早告訴我啊,我幫你把她留下,把這窩給你。讓你們在這情意濃濃,歡愉快活。。!”背後的語氣將本就僵持的空氣再一次降了整整一個季度的溫度。一切變得異常的冰冷。隻要輕輕一點,


    便足以引燃這片空間的藥引,炸開了整個神經。造成不可挽回的地步。


    “你胡說什麽!”仇竹讓她,寵她,但從不是怕她,從不是懦弱。此刻,一切的情緒隻隨著這一句似乎找到了導火線。仇竹猛然回過頭。可是卻在看到隱寰倔強輕顫的身軀和那雙眼底已經隱隱有著水霧的眼睛的一刹那。仇竹心頭卻不由的一軟。隻是複雜憤然的瞥了隱寰一眼後,轉身推開門。動作沒有絲毫的遲緩。


    隱寰望著仇竹的背影,毫不猶豫的離開沒有任何餘地。更沒有任何理由挽留。該怎麽說,該如何說。


    她知道,她的錯,可是。她不是這樣的。不,她不能讓他走。“我不喜歡!”大聲喝出掩埋在心底的聲音,似乎找到了釋放點。仇竹的身影也微微的佇立,打開門的雙手就定格在了那裏。下一秒,答案的出口還是借口的釋然。


    “我不喜歡你和她在一起,我不喜歡她為你做的任何事,我不喜歡你對她好!你對她的所有我都不喜歡!我不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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