芳華被她推得一趔趄,撞上了走廊上紅木幾架,上麵的白瓷花瓶隨之而落,破碎的聲音在靜謐的夜空裏顯得格外突兀。


    宗政修潔抬頭望去,卻意外地發現了一抹憤憤離去的背影。


    第二日,眾人便到了醴都,


    把定國公主送到了二皇子府上,東方晗雪便帶著芳華悄悄溜了,


    既然來了南詔又怎能不出來逛逛?


    隨意徜徉在喧鬧繁華的大街上,腳下一片輕盈,暖意融融的陽光流轉在紅磚綠瓦的鮮豔樓閣的飛簷之上,微風拂麵,行走在寬闊的街道之上,心頭沒來由地一喜,又是一歎:醴都果然不愧為南詔第一大都,那高高揚起的商鋪旗幟,還有兩邊鱗次櫛比的茶坊、酒肆、腳店、肉鋪、作坊,而這一切都昭示著這座都市的繁盛喧囂。


    東方晗雪和芳華兩個人一家家地走過來,買了不少新奇的東西,而她也終於體會了一把作為有錢人的揮霍的暢快之感,原來花錢如流水的感覺竟是這般的爽快!


    但這揮金如土的後果可累苦了芳華,大包小包的衣服,外帶著胭脂首飾全都落在了他懷裏,累了高高的一大摞,竟把臉都給遮住了大半。


    而之所以讓芳華拿著這一堆雜物,其中也不乏某人借機報複的意味。


    東方晗雪悠哉悠哉地在前麵走著,手裏的折扇一開,現了一幅潑墨山水圖,她悠哉悠哉地扇著,整個一紈絝公子的樣子,完全無視了周圍人怪異的眼光和後麵滿頭大汗緊追慢趕的某人。


    忽而前麵一陣喧囂,隻見前麵排了長隊,齊聚了些年輕貌美的姑娘,有的還不忘掏出懷裏的小鏡子,往臉上補上些香粉,個個時不時的伸長脖子,瞧瞧何時才能輪到自個兒。


    東方晗雪來到了隊伍前,拍了拍其中一個姑娘的肩膀,好信兒地問道:“敢問這位姑娘,究竟前麵發生了何時,竟排起了如此長隊?”


    那女子望了眼前麵遙不可及的隊伍,頓時有些泄氣,沒好氣兒地隨便回了句,“算命。”


    “算命?”東方晗雪瞪大了眼,不自覺地向著隊伍前頭望去,隻見最前麵掛了麵白色的旗幟,上麵書著算命二字,同其他算命的小攤位一般無二,沒有什麽特別之處。


    東方晗雪抬腳,當即大步向著隊伍最前走去。


    白色的布旗隨風而揚,旁邊搭了個簡易的小帳篷,前麵立著個清秀的小童,小童手裏拎著個大大的錢袋,每從帳子裏出來一個人,另一個便趕忙上前付了銀子再進去。


    而出來的女子個個紅光滿麵,笑意盈盈,嘴上像是塗了蜜,笑的合不攏嘴,


    東方晗雪望著那進進出出的人,而每個出來的人卻又無不如此,她眉頭一挑,算命都能算成這樣,難道是神算不成,不然怎麽會有這種情況出現?


    她撇撇嘴,準備也進去看看。


    悄悄地靠近隊伍前頭的一位姑娘,偷偷往她懷裏塞了一大錠銀子,討好地笑笑,“這位妹妹,能否通融通融,我剛從外地趕來,方才聽說有這麽一個攤位,也想過來算算命,而我明日便要走了,所以,便想求妹妹發發善心,讓我一次如何?”她衝少女眨眨眼,“我看妹妹你生的花容月貌的,這心腸想必也定是極好的,如此你就幫我一次吧!”


    少女望了眼手裏的銀子,將眼前的人瞧了瞧,隻見這人一身錦衣華服,又生的俏生生的,言語也肯挈中聽,她向後瞥了一眼,悄悄地退了一步,小聲道:“公子快些進來吧!”


    “那就謝謝妹妹了。”東方晗雪一收折扇,微微一笑,頓時電的那女子一陣眼花繚亂。


    芳華付了銀子,她便掀簾大步走了進去


    裏麵擺著個梧桐木案幾,旁邊放著個宣德香爐,悠悠地燃著青煙,案前白玉紙鎮下鋪著白宣,旁邊筆架上架了隻蘸了墨的毛筆,看樣子倒是有模有樣的。


    聽到動靜,坐在紅木椅上困得隻打瞌睡的人抬了頭,蒙著黑布的腦袋望向來人的方向,抬了抬手,“請坐!”


    單單在眼前蒙了塊布就敢出來擺攤子?


    東方晗雪一屁股坐了下去,狠狠地鄙視了番眼前這個妝模作樣的人,自她一進來,便認出了這個人,雖說他現在遮住了眼睛,但他那摸樣任是化成了灰,她也忘不啊!


    桌前的紅衣人一笑,道:“不知這位客人是測字還是算命?”


    一番話下來倒是有模有樣的,還真有幾分算命的架勢。


    東方晗雪咧了嘴角,淡淡道:“測字。”


    聽聲音有些熟悉,他眉心一跳,但很快平複下心情,心道那人遠在北楚呆著,又怎會跑到這來湊熱鬧,看來倒是他多疑了,倏爾他攏了袖子,執起筆架上的毛筆,道:“請說!”


    東方晗雪瞥了他一眼,淡淡道“我測的便是赫連二字。”


    他眉頭又突地一跳,揚了揚頭朝她坐的位置望去,可隔著一塊布,終究瞧不出什麽,他平複下心情,或許是他多慮了,東方晗雪又怎麽會來這兒?


    他筆一揮,赫連二字頓時躍然紙上,


    他琢磨了一陣,方緩緩道:“績彰林慮,帛出私囊。而此姓淵源深遠,亦為前朝第一大姓,這赫從二赤,為火赤貌,取顯要之意;連則從?(chuo),負車也,取相接,連帶之意,如為姓氏可謂是好姓,隻不過其中頗含變數,不知這位客人是測這姓名還是單測這字麵的意思?”


    “唔,當然是測姓氏了!”她倏爾一笑,望著他“實不相瞞,我有一位好朋友,因此,這字便是替他測的。隻是我這朋友整日不務正業,還淨想些歪門邪道來混些銀子,甚至於到了現在都騙到我頭上了,因此我便想著替他測上一測,看看他有沒有那個財運,不然他騙去了我那麽多銀子,我豈不是虧本了?”


    “恕在下冒昧,不知您的這位朋友喚作什麽名字?”赫連清歌皺了皺眉,這事越聽越蹊蹺,因此也不由打聽起來。


    “告訴你又何妨,”東方晗雪笑笑,一副看笑話的樣子盯著他,“他叫赫連清歌。”


    赫連清歌?


    他執著筆的手一頓,他把黑布向下退了退,露出一絲縫兒,悄悄拿眼向外瞟了瞟,可不看不要緊,待看清椅子上樂的悠閑的人,驚得下巴險些掉到地上。


    他不著聲色地向後靠了靠,故作鎮定地提起毛筆,在硯台蘸了些墨汁,把先前寫出的字逐一塗去了。


    (ps:今天提前更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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