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麽,”東方晗雪將視線凝住在她身上,有深思,“看來還真是難為趙侍郎了。 ”


    趙昕容強笑著道:“爹爹他這次為的就是有朝一日能複興北楚,所以現在他也隻是暫時的曲意逢迎,”頓了頓,“我這次便是偷偷溜出來通知長公主消息的,”她眼光不由落在被東方晗雪緊扣住的肩膀上,無害一笑:“公主能不能先放手,容我一一為公主道來?”


    東方晗雪淡淡一笑,慢慢鬆開了手,平靜地望著她。


    就在她放手的那一刹,趙昕容卻突然轉身將袖中的小弩抽出。她冷哼一聲,便對準了東方晗雪的麵門。


    東方晗雪冷笑:“你就是這麽恩將仇報的?”


    “對於你,不存在恩將仇報這一說!”說著,她毫不猶豫地觸動機關,數十支小鐵箭在朱弩中連射而出,冰冷的箭鏃刹那在雪夜中泛起冰冷的光澤,似破空而來的銀河閃爍。


    頓時,密集的羽箭如雨落,力道狠準,分明是想取人性命。


    東方晗雪麵色如霜的望著她,冷笑,“看來趙小姐真正要的倒是我的命。”她足尖一點倒退一步,順手折下身旁的一根翠竹,手腕回轉間,霎時擋住了趙昕容急射而來的密集箭勢。


    月色下,趙昕容嘴角勾起一抹冷笑,麵目幾近猙獰:“對你我自然是沒什麽話好說,納命來吧!”


    她手中的小弩,看似普通,實則是大有來頭,這是父親托連氏特意為她量身定做的,箭無虛發,而短時也必能將人一擊致命,目的便是在危急時刻護得自身安危。而今日她之所以會取出弓弩來對付東方晗雪。顯然是想把她置之死地。她倏爾一笑:“東方晗雪,今日便是你的死期!”


    箭還未到,散寒的涼意已刺碎了西風!


    東方晗雪腳步一溜,後退了數步,脊背已貼上了一棵樹幹。


    “嗖——噗——”


    趙昕容兀自笑了笑,心道她這下也定然做了這箭下的亡魂之時,忽然,她胸前一痛,低頭一瞧隻見一根翠竹已插入了自己胸口,鮮血杳杳。


    紫影閃過。巋然立於趙昕容身後。


    趙昕容雙目圓睜,不敢置信地望著她,她嘴角掛著一縷鮮紅的血跡。卻強撐著身子不讓自己倒下去,嘴裏不住道:“不……不可能……”方才明明該死的是東方晗雪,為何在她卻在眨眼之間躲過如此密集的箭矢,還能在瞬間重傷自己?


    風吹過,卷起了漫天的白雪。


    東方晗雪嘴角含笑。紫衣迎風搖曳,笑眼看著趙昕容的身子如落葉一般倒下。


    倒在地上的趙昕容仍不甘心地死死地瞪著眼,卻因傷口鈍痛而吐出一大口鮮血來。


    香風颯來,帶起了一地的落雪,她睜著眼動也不動地凝視著東方晗雪,兩鬢的碎發被風鼓得輕輕飛舞。


    就在這時。下顎被捏的一痛,她被迫抬頭看去,迎上了東方晗雪似笑非笑的眼。她顫著嘴道:“我不甘心。”


    “不甘心?”東方晗雪忽而妍撫一笑,似是遇到了什麽好笑的事,攥著她下巴的手又緊了緊,“你有什麽不甘心的,難道是不甘心死在我手裏?可惜我卻也不屑於殺你。”她一把甩開她的下巴,“因為我怕髒了我的手!”


    趙昕容的臉倏然間被摔在雪地裏。她恨恨地抬起頭,麵目幾近猙獰:“東方晗雪!你如今也隻不過是個亡國的公主,你又如何敢跟我爭鳳曦?”


    東方晗雪頓了頓身子,俯身回道:“對於林鳳曦,我不屑與你爭,而我若是想要同你爭些什麽,我保證,你會死的連個骨頭渣子都不剩!”


    趙昕容雙手抓著胸前的衣襟,不甘地望著她:“你就是一個人盡可夫的婊子,明明壞事做盡的人你,讓他人傷心霸著他們不放的也是你,而你明明也不喜歡鳳曦,卻又為什麽不讓他走,為什麽你不去死,你怎麽不去死!”


    東方晗雪緩緩起身,抖落衣服上的薄薄雪花,轉眸之間卻有著一股子寒意。


    她不發一言地卻走了出去,對於這種怨毒的話,她聽得多了。而想她死的人更是不計其數,但可笑的是,到了最後,她卻依舊好好地活在這世上,但說出那些話的人卻無外乎死的很慘。所以對於像趙昕容這種人,她倒是懶得動手,如今的她又同後宮中那些爭寵奪愛的妃子有何差別,她,也隻不過是個得不到愛情的可憐蟲罷了。


    ……


    範薑溪流的性子她最清楚,若是他想把一個人給藏起來,那最危險的地方便是嘴安全的地方。


    並未費多少工夫,東方晗雪便在她寢宮附近的一處偏殿尋得了林鳳曦的住處。


    等她推門進去之時,曦兒正躺在床上,隻隨意披著件雪白單衣,一條薄被輕搭在身上。


    睡眼惺忪,似乎才剛起來。


    明亮的瑩黃燭光照在他坦露出的皮膚上,看上去多了絲自暴自棄的頹唐之美。


    而他身上的傷似乎還沒好,看上去依舊帶著幾分疲憊。


    東方晗雪的視線落在他隨手仍在地麵的酒瓶上,不悅地蹙了蹙眉,他什麽時候學會喝酒了?


    桑落酒,


    色比涼漿猶嫩,香同甘露永春


    傳聞飲此酒者不覺間皆會*迷醉,愉悅者心情更加歡暢,而憂愁者則越發斷腸。


    林鳳曦手裏握著喝了一半的青瓷酒壺,又咕咚咕咚地灌了一大口。


    東方晗雪笑著看著他,“很委屈是麽,那……又為何不走?”


    林鳳曦的手緊緊攥著被子,隔著被子的皮膚都被指甲刺痛了。但此時他卻沒有說話,隻是靜靜地望著裝點著無數蓮花荷瓣的彩飾承塵。


    他閉上了眼睛,深深地吐了一口氣。


    四周的空氣都蕩漾著一股淡淡的酒味兒,夾雜著淡淡的血腥味道。


    東方晗雪慢慢的移動腳步,靠近他的身前,微笑著將他的容貌一次掃入眼中,視線卻不經意地掃到他衣襟下麵被棉布纏繞的身體上。看見上麵似乎有血跡滲出。


    見他一直緘口不言,東方晗雪蹙了蹙眉:“同我裝死?”手中寒光一閃,隨即揮向他的頸項。


    而幾乎在短刃貼上他肌膚的一瞬間,她看見襟口的衣衫微動,登時露出裏麵月白的胸膛,清潤的肌膚泛著熒光,立馬刺上她的眼,讓她決絕的動作一滯,殺意戛然而止。


    她手指淩空一翻一扣,冰冷清寒直透入骨。而轉瞬間,林鳳曦本就散在胸口的衣襟卻滑的更開了,而裏麵包裹著傷口的棉布。卻刹那間便被她挑斷,瞬間,猩猩鮮血如粉萼般透進了出來。


    室內依舊驚得出奇,而回應她的卻是鮮血滴落的聲音,


    雖然及時的收了手。但她手中鋒利的刃口依然在他身上留下了淺淺的傷痕,殷紅的血絲浸上了她的刀鋒,自刀尖‘啪嗒’一聲滴落在斜倒在地麵的酒瓶口。


    舌尖舔過刀鋒,淡淡的腥味中嗅到一股香甜,她哼笑著看著他:“不是說你受了很重的傷麽,如今看來倒是死不了人。”


    林鳳曦終於動了動。手心一鬆,握著的酒壺瞬間滾落在了地上,他虛弱地抬起頭。朝著東方晗雪笑了笑,“我傷得不重,雪姐姐不用擔心。”他咬著唇,想要直起身子,卻一下牽動了傷處。而源源不斷的鮮紅從胸口傾瀉而出。


    “我說過,我已不再是你的雪姐姐了。所以……以後也別再同我提那幾個字,不然讓我再聽到一次,我也不管你到底身上的傷好還是沒好,都給我立刻滾出去!”她捏上他的下巴,讓他看見她眼中的森冷,雙目交集的瞬間她清晰的感覺到他不自覺的一縮,“還有,不許再亂動,也不許再喝酒!”


    林鳳曦看著她的眼,在片刻的鎮靜後,緩緩地開口:“好,我都聽雪姐姐的。”


    東方晗雪眼角一眯,五指用力一拍,狠狠地擊向他的胸口,在他痛苦的低頭間,毫不留情地一把將他摔到了床上,“我說過,不許在叫我雪姐姐,你當我的話是耳旁風麽!”


    他修長的身體如一片枯葉般墜落了床麵,而那袒露的玉白胸膛上蜿蜒交錯著數道鮮紅的血痕,三千青絲旖旎間同雪白的肌膚鋪瀉成一種妖異的美,奪人呼吸。


    但他卻並未反抗,依然仰躺著,緊閉著雙眼,一副任人宰割的模樣。


    “你真以為我不敢殺你麽?”她反手扣著短匕,刀鋒移到他的脖頸之間,當冰冷貼上他的肌膚,她明顯的感覺到他僵硬的瑟縮,手下慢慢動作著:“我已經不再是以前的那個人了,所以別指望著我會顧念舊情!”


    就在東方晗雪凝眉低頭的時候,眉頭卻皺了起來,因為他聽到了一種聲音——衣袂飄動的聲音……


    月夜中夜行衣在風雪中簌簌摩挲的微小響動……


    東方晗雪勾唇淡笑。或許,這些人就是趙昕容的援兵。


    她按了按林鳳曦的腰,在他剛要張口的刹那一把蓋住了他的嘴,湊上他的耳邊,“有刺客,你現在乖乖的躺在床上,別亂動。”


    他的眼中射出不敢置信的光芒,在對上她認真的眼後,輕輕點了點頭。


    東方晗雪一把扯過被子,將他嚴嚴實實的包裹在床榻裏側,自己則悄悄地下了地,一下吹熄了燈台前的燭火。


    窗外,飄散的雪花中,暗暗閃過數十個黑衣身影。那些人動作迅猛,儼然一副訓練有素的模樣。看這架勢,似乎在暗處還有許多人隱身未現。


    ps:


    ⊙﹏⊙b汗,計算錯誤,下一章吻戲。俺們純潔的小曦兒的初吻就要獻出去啦,捂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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