恍惚間,似乎有人在呼喚她的名字,東方晗雪好奇地仰起頭,卻看到一人抬頭對她笑了。 那笑容有一些稚嫩,卻又有一些靦腆,右頰的梨渦若隱若現,唇邊的笑意若即若離。不一會兒,他的麵容突然變得模糊起來,一時間連她也分不清那人究竟是誰。


    林鳳曦正準備和她說話,東方晗雪卻先開口了:“過來。”林鳳曦一時被弄得有些糊塗了,隻是聽著她的,又湊近了幾分。東方晗雪不知從何處弄來了另一隻瓷杯,並往其中注入酒水,新釀飄香,餘韻悠泛,隻是嗅著那味兒,他幾乎都醉了去。


    東方晗雪仰頭將那杯酒一飲而盡,頭已是昏昏沉沉。而身旁人的音調卻突然變得有些焦急:“不能再喝了,我們回去吧。”東方晗雪抬頭看了他一眼,癡癡地笑了。


    林鳳曦拉過東方晗雪的手,將她的胳膊架在了脖子上,如今雪姐姐似乎是醉了,看來他也必須將她快些帶回去。


    東方晗雪趴在林鳳曦頸間,輕嗅著他身上飄來的香味,感覺很熟悉,有點像曦兒身上的味道,可她現在還不想走,於是便一把摟住他的腰,旋身一扭就將他按到了地上。


    兩人骨碌碌一轉,身上沾了不少花草。


    翻滾中,林鳳曦特意用身子護住了東方晗雪的腦袋,免得那些小石塊將她碰傷,而正是因為這一下意識的舉動,東方晗雪不知怎地竟壓在了林鳳曦身上,她跨坐在他腰間,笑的有些意味深長,而那樣的神色幾乎也要將人迷醉,接著她慢慢俯下頭。唇卻固執地停在了他的唇前一小段距離處。


    林鳳曦呼吸一緊,急忙閉上了眼睛,可再睜眼時,她慍熱的呼吸仍舊停在他的臉上,卻沒了下文。他皺了皺眉,內心有些失落,於是不甘心地拉著她的衣袖向下一扯。


    東方晗雪一個猝不及防。雙唇就貼到了林鳳曦的嘴唇上。


    林鳳曦的心頓時變得癢癢的,全身都酥酥麻麻卻又十分舒服。他抱著東方晗雪的脖子,自己也慢慢湊了過去。他從未這樣深吻過別人,一時還將自己的舌探入了東方晗雪的口中,與她的舌嬉戲著,兩個人急促而又滾燙的呼吸聲在這個幽閉的空間裏沸滾,翻騰。


    而東方晗雪就這樣對他溫柔地笑著。平時明亮的雙眼此時卻變得有些模糊。這樣純粹的笑他從來沒見過。可是這個時候他卻覺得心裏像吃了蜜糖一樣地甜。也不論眼前這人是誰……似乎一切都與他無關。


    他是不是可以多同她親近親近?


    林鳳曦輕勾起東方晗雪的下巴。臉不由微微紅了起來。


    又是一個纏綿悱惻的吻,比方才那一個多了一些柔情,多了一些眷戀。他的雙手緊緊箍住東方晗雪的身子,唇舌和身體都不斷回應著她,不知怎地,下腹竟傳來一陣奇異而陌生的感覺,似乎有些脹痛還有些難受……


    頓了頓。他疑惑地向下望去,待望向他二人此時緊貼的身體時,臉騰地一下紅了個通透,他們現在是在做話本裏那些人所做的親密的事吧?那這樣之後,他與雨雪姐姐是不是便能在一起了?


    心間像是被人放了一條蟲子在上麵,勾得他心癢難耐,他眼裏閃過一絲迷茫,可身下柔軟的身軀卻又讓他感到無比眷戀,或許隻有這樣雪姐姐才會真正接納他,橫了橫心,他翻身將東方晗雪壓在了身下。


    “雪姐姐,不要怪我!”


    輕巧地解開了東方晗雪胸前的盤扣,手指靈活地探了進去。


    “林鳳曦,你在幹什麽!!”


    不知從何處傳來了一聲大喝,林鳳曦方一抬頭,便挨了重重的一拳。


    範薑溪流右手一抓,把他掀到一旁,又狠狠揍了幾拳。


    “難道你不知道眼前這人是誰麽?”


    揍完之後,似乎還不解氣,再要揮手時卻見林鳳曦睜大了眼睛怒視著他,那裏麵竟是滔天的恨意。範薑溪流心下一沉:“你知可知道如此做非但於事無補,反而會將她越推越遠?”


    林鳳曦眼底閃過一絲受傷,


    知道,他又怎會不知道,可除了這樣他又能如何?


    突然竟有點微微嫉妒此時站在麵前的這個人,像是一條小蛇,在啃噬著他早已支離破碎的心。他煩躁地合上眼,努力牽引著自己的思緒,想忽略掉隱藏在內心深處的那一抹遺憾:“你又懂什麽?我若不這麽做,雪姐姐她又怎會記得我,或許我對於她來說還像以前一樣什麽都不是!”


    範薑溪流唇角閃過一抹諷笑:“可笑,你以為這樣她便會對你另眼相待了?”


    “而你呢,你又認為雪姐姐的心在你身上又有幾分?”林鳳曦無所謂地哼了哼,“你真認為你對於雪姐姐真的有那麽重要麽?或許在她眼裏有的根本不是你,而你有可能也隻是他人的一個替代品,你以為你有什麽資格來說我麽?”


    “你同晗雪在一起這麽久了,難道連她的性子都不了解麽,若非是她所願,又有誰能強的了她,而他心裏若是沒有我,又怎會同我在一起?”頓了頓,範薑溪流道:“不過就算她不喜歡我,我也不會用你這的手段來將自己拴在她身邊,你好自為之!”言罷便將東方晗雪打橫抱了起來。


    他說的這些,他不是沒想過,隻不過,他選擇了相信,他相信小雪兒是不會騙她的,他信她的情,他所在乎的也僅僅是她,至於別人怎麽想,他不在乎。而同小雪兒在一起這麽久連這一點把握都沒有,他又有什麽資格站在她身邊?


    林鳳曦心頭頹然倒地,“那你說……我究竟該怎麽辦?”


    範薑溪流一愣,深深地望了林鳳曦一眼,轉身便帶著東方晗雪走了。


    ……


    範薑溪流將東方晗雪帶回去後,說不氣那也是不可能的,晗雪她不是一個不知分寸的人。而如今她回到蘭影宮這麽久,他一直都在等她。因為她還欠他一個解釋,為什麽會貿然離開,又為什麽會去地宮?而他一直等到今日卻也遲遲不見她的身影,而若不是今日他前去找她。那此時……


    一想到她與曦兒緊緊相擁時的畫麵,他便是氣不打一處來!


    吩咐下人們備的醒酒湯已經給端了上來,他不容分說地端起藥碗。含了一口便以嘴渡給了東方晗雪。


    將將一碗服下,嗆得東方晗雪咳了數聲方止住,範薑溪流心裏還有些不舒服,於是又俯身狠狠地吻了下去,似是要將另一人在她身上留下的痕跡全部抹去才罷休。


    “怎麽又突然換了個地方?”朦朧間東方晗雪睜開了眼,一看竟嚇了一跳,方才她不是還同曦兒在一處麽。怎麽轉眼便到了範薑溪這裏?她驚愕的瞪著歪在軟塌上的紫衣人。一時間竟有些不敢相信。


    範薑溪流挑挑眼望她:“怎麽。我這兒不好麽?”


    東方晗雪也不理會他此刻氣呼呼的模樣,揉了揉發痛的額角,輕聲道:“是你將我給帶回來的?”


    “怎麽,怪我破壞你二人的好事了?”範薑涼涼的笑,


    她微微一愣,繼而意識到方才自己似乎還同曦兒呆在那處密洞,她隻記得自己喝了些酒。而朦朦朧朧間似乎自己與另一個人舉止親密,難道那人是曦兒?思及此心情不由急轉直下,怔怔的坐在床邊沉默不語。


    “怎麽,可都記起來了?”他纖長手指把玩著手中的瓷碗,美目微動,“看來剛才的醒酒湯還沒白喝。”


    東方晗雪垂眸,若她真與曦兒發生了什麽……不敢再想下去,她死命掐著床沿,冷聲道:“方才我與曦兒間是不是……”


    “都醉成了一灘爛泥了,還能怎麽楊麽?”他故意拉長語氣,軟軟的調子裏盡是不滿,“難道你還想發生些什麽不成?”一把拉過她的身子,俯首睨著她:“如今是不是該換你同我解釋解釋了?”


    “今日是曦兒的生辰,我隻是陪陪他,你不要多想。”她道。


    “那地宮的事情呢?”


    “……我隻是去拿了樣東西,僅此而已。”


    “若要這麽簡單便好了。”他唇畔抿起嘲諷的笑,“取個東西能將好好的一座宛陵給毀了,而且還險些被活埋在那裏?若不是南宮他們及時趕到,你以為你現在能活著回來麽?小雪兒,你莫不是把握當我是三歲的孩子來騙吧?”


    聞言她略感無奈的歎口氣:“我隻是不想讓你擔心。”


    範薑溪流側身斜臥在床榻上,墨發如緞,此刻散在織錦鋪就的塌上,構成絕美景致。他淡淡地開口:“如此我隻會更加擔心,你若同我說,我未必會阻止,隻是你一聲不響的走了,我隻會更無措。而你以後若有什麽事,也定要同我商量下再做打算知道麽?”他伸手撫了撫她的側臉,“那日不見了你的蹤跡,你可知我有多著急麽,若不是南宮告訴我你的行蹤,隻怕我也早已急瘋了。”


    東方晗雪此刻心裏也滿是愧疚,握住他的手道:“再也不會這樣了。”


    聞言他緩緩坐起,半抿的紅唇在燭光下更顯惑人,“如此你說,自己當不當罰?”他一個起身便將她攬在了懷中,重心不穩之下東方晗雪便摔在了範薑溪流身上,兩人一上一下,形成曖昧姿態。


    範薑溪流與東方晗雪鼻尖貼著鼻尖,俯仰間也盡是她身上好聞的味道,他越發感到口幹舌燥,手抵在對方身上,隻覺冰涼怡人,不由自主的漸漸偎近……


    “小雪兒,”薄唇漾開動人弧度,墨瞳如上好玄晶玉,一瞬不瞬的盯著她,“你不在的這段時間,我很想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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