臨近晌午的時候,東方晗雪一行差不多快到了下一個小鎮,


    奔波了一夜,再好的馬也疲了,於是東方晗雪下令歇在前方的榕樹林裏,


    為免惹人注目,所以影衛都隱在了暗處,現在車夫正取了水袋給馬飲水,赫連輕歌則被她留在了車裏照看小孩,赫連輕歌因這事抱怨了許久,終因東方晗雪的一句話而乖乖地留在了車裏——既然昊然認了你做爹,你不帶誰帶。


    又想到出來之前赫連輕歌那鐵青的臉色,東方晗雪不由輕笑。


    一聲哨響後,飛來一隻信鴿,銜著一卷字條落於東方晗雪掌中。


    她將字條捋開,神色一凝。


    看完後,她催動內力,就要把紙焚毀,然而手中一輕,字條竟被另一人抽走。


    “喂,小雪兒,好歹現在是我跟你同行,如今北楚那邊有消息了,怎地還不讓我看看?好歹我現在也是蘭影宮的宗主!”赫連輕歌挑眉看了她一眼,一番話說得義正言辭,坐到車邊細細看了起來,


    看過字條後,比起東方晗雪,他顯然要焦慮的多,嘴裏叨念著,“怎麽辦、怎麽辦,這次真是糟了……”


    東方晗雪安撫似的敲了敲對方的肩:“你不用過多緊張。”


    赫連輕歌見東方晗雪一副好整以暇微笑淺淺的悠閑模樣,登時有些急:“這信上寫的什麽難道你不明白麽!如今北楚局勢不穩,九王爺還未攻下北楚。若是那南詔……南詔真的打來了,可怎麽收場!”


    東方晗雪環住了胳膊,白皙的骨節發在臂上輕敲,笑道:“急又如何?你急了那南詔就不打來了?”


    赫連輕歌一急之下竟不知如何辯駁。眼睜睜見東方晗雪往樹林深處走去,隻得追了上去。


    他輕歎一聲,他倒不是怕南詔人,而是如今慕青那裏確實沒有多少的兵卒,當年北楚易主後,若不是慕青火速回京解圍時遭了埋伏,折損了不少兵力,現在到可以同北楚抗衡一陣,隻是現在對付一個北楚都不易,更何況是南詔與北楚聯軍了?


    東方晗雪眸光淡淡。一抬手便放飛了鴿子。


    一直望著鴿子飛遠後。她才將視線收回來:“怎麽?昊然不纏著你了?”


    赫連輕歌耷拉著肩膀。終於長舒了一口氣:“那小子已經睡了。”不然他又哪有功夫溜出來透透氣?


    一陣馬蹄聲傳來,越來越近,整個樹林都在那馬蹄聲中微微震動著。東方晗雪收了笑——看來該來的終究來了。


    幾百騎人馬把馬車團團圍住。穿的都是一色鎧甲。


    秦浩眯了眯眼睛。揮退眾人策馬而出。


    赫連輕歌吃了一驚,還是直覺地擋在東方晗雪前麵,側首小聲道:“不是已經甩開了麽,怎麽又讓他們發現了?”


    秦浩看著他們二人,眸中染了怒色


    他自鼻腔哼了一聲,挺直脊梁道:“快把人交出來!”


    “不知大人要找誰?”


    不卑不亢卻又輕飄飄的語調當即就激的秦浩狠狠“嗯”了一聲。


    赫連輕歌凝著秦浩,忙拉住東方晗雪的衣袖,示意她切不可得罪官兵,東方晗雪卻是輕輕甩開他的手,自袖中探出兩指。做按低狀,示意他不用擔心。


    怎麽可能不擔心,這個節骨眼上若是真與官兵杠上,那他們也甭走了。赫連輕歌剛想代東方晗雪道歉,秦浩突然翻下馬背,“皇太孫在哪裏,趕快把人給我交出來,不然你們兩個別想活著出去!”


    東方晗雪波瀾不驚,淡淡笑道:“大人誤會了,我們都是平常人,哪裏遇得著皇親國戚?又怎敢私藏皇太孫?”


    “藏未藏,軍爺我一查便知!”秦浩不欲同他多說,撥開她的身子便要跳上馬車。


    東方晗雪抓住搭在自己肩上的手腕緊攥著放下,輕描淡寫道:“若是車上沒有大人要找的人又如何?”


    秦浩臉色一變,他如何感覺不到,這個看似單薄的年輕女子方才握住他的手腕自己竟一時掙脫不開,雖然他未盡全力,但難保對方也是如此,此次他本是奉命尋人的,也不與人衝突,耽擱了尋找皇太孫的時間。


    蹙了蹙眉,他道:“若是搜不到,我保證不再多做為難。”


    當下,秦浩也收了幾分的輕視之心,甩開她手後,便掀簾進去搜人。


    走出去時,秦浩的身邊並未有他人,顯然皇太孫並不在裏麵。


    他的心也愈發的凝重,如今人不在這車上,那這小小的孩童又能去何處呢?


    東方晗雪卻仍是那般模樣,安然道:“如今大人搜查完畢,顯然並未找到皇太孫的蹤影,如此,大人能放我們通行了麽?”


    秦浩沉吟了一刻,看了東方晗雪半晌,隻得揮手道:“放行。”


    此話一出,眾士兵便紛紛讓出一條出路來。


    不多時眾人已揚塵而去


    “好了,上車罷。”


    說著,東方晗雪一步步朝馬車走,卻發現赫連輕歌沒有跟上,詫異之下,她回頭望去,隻見赫連輕歌仍杵在原地不動。


    東方晗雪左右看了看,見人已經走光了,這才走過去拍了拍他的身子道:“愣著幹什麽?人都已經走光了。”


    赫連輕歌轉頭看向東方晗雪,臉色已經冷了下來:“你知道方才若是真同官兵起了衝突會如何?或許昊然的身份就這樣暴露了……”


    東方晗雪避開他的目光,口中的話倒還是那般淡定:“險中求勝,絕處逢生,若不給那統領施壓,此時或許我們便會被他帶回去盤查了,又怎能輕易放過我們?。”


    赫連輕歌挑了挑眉:“那他若是執意將我們扣下呢?”


    東方晗雪一笑:“別忘了。我們還有影衛……”


    上車後,東方晗雪拔下頭上的銀簪朝窗欞處的凹陷處一按,車廂後的隔板緩緩而開,


    昊然安安靜靜地躺在車板後的軟榻上睡得正香。


    前方不遠處的樹林外。一前一後站著兩個人影。青衣人不可置信地望著軍隊撤離:“陛下,秦浩竟然失敗了?”


    慕容逸軒麵沉如水,冷聲地道:“果然是廢物一個,連著等障眼法都識不破!”


    “那……可要我們的人動手?”


    “不必。這次,我會親自動手。”


    慕容逸軒也不回,長袖一拂,轉身消失了蹤影。


    …………


    西秦蘭影宮。


    範薑溪流、萬俟軒與司徒青堯與一眾人商討著應對北楚事物的對策。


    “我認為此種方法不妥。”


    一身赭衣的老者沉聲說道,這老頭姓劉,是建鄴城內管理行會的首要人物,紮根建鄴已有四十多年家業極大就連司徒青堯也要賣他幾分薄麵。如今若要行軍打仗。總是需要糧食。而這個劉老。基本上就是建鄴的糧倉總管了。


    範薑溪流臉上的笑意一點一點收斂,緩緩說道:“如今建鄴被圍,南詔又出兵。宗政修潔坐鎮西秦,統籌全國兵馬。而北楚和慕青之戰勢也在必行,若不趁此時機壓製北楚兵力,西秦豈不要淪為他的囊中之物?”


    “範薑宗主。”劉老勉強說道:“為防萬一,我也會安排對策。隻是一旦出兵卻也要冒著極大的風險,如今還是保存實力為上。”


    範薑溪流冷冷的注視著他緩緩說道:“此次與北楚之戰,出兵的主力貌似是慕青將軍吧!而地宮也隻派了三萬人前去支援。如今劉老卻一味要求保存實力,但眼看北楚開戰你們這樣拂袖旁觀,你又讓身在北楚的將士們何去何從?”頓了頓,“如今北楚告急。也急需支援,而我建議馬上給北楚輸送物資。”


    “範薑宗主說的極有道理。”司徒青堯笑道:“劉老,如今我們是站在同一個立場上的,前麵的路還有很遠,仗要一場一場的打,而立在北楚的城牆要一寸一寸的倒塌,我們都需要一個強勁的軍隊,而我們變也應給它提供一個有力的保障。若是如今北楚沒有了東方慕青的支撐,那宗政修潔的下一個目標便會落在西秦,於此對我們並沒有好處。”


    “那是那是。”


    “既然這樣諸位就應該知道該怎麽做了。”


    劉老試探的說道:“那我們就安心的在建鄴城內等待北楚大捷的消息”


    “既然如此,那此次輸送財物的事便交由我來處理。”司徒青堯朗聲道。


    眾人一愣,不可置信的望著他。


    卻見司徒青堯微微一笑,說道:“正好我也要往北楚一行,這些東西我就順便帶回去了。”


    馬車走在大街上,已經很晚了,銜麵上一片燈火。


    青竹疑惑的問道:“主子,這些老家夥的身家可非比尋常,您帶著這些東西浩浩蕩蕩的去北楚,太危險了,為什麽不交給其他人去辦呢?


    “如今若不是西秦告急,又怎能逼這些老家夥交出糧財?若真把此事交給他人,你以為他們會放心?”司徒青堯淡淡的反問道:“北楚如今政權不穩,從此一路向北,途徑多個省郡,難保不出差錯。一旦消息走漏,後果更是難以估量,所以此次,還是我親自送去比較穩妥。”


    “可是”青竹還是不放心的說道:“西秦動亂,如今宗政修潔會讓你出城麽?”


    “這一點,你就不要擔心了,我自有辦法。”司徒青堯說道:“為防消息走漏,我走之後,這幾個老頭你要看好,找一個讓他們永遠也說不了話的方法,除掉後顧之憂。”


    青竹頓時一愣,竟然沒有回話。


    司徒青堯仍日是那一副淡定的表情,緩緩說道:“既然有你在我就放心了,以後西秦行會的錢糧管家,也該換換人了。青竹,你雖然年輕卻也該出來好好曆練曆練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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