經過幾天的搶收,十多畝水稻田就通通地被收割下來打了穀,光禿禿的稻田裏就隻剩下十幾厘米高的水稻秸稈以及打穀之後留下的稻草,間或的還有幾株遺留下來的水稻孤零零的躺在地上。


    搶收之後就是連續幾天的曬穀子了,而這也是方佳音等人前幾天的工作之一。第一天的稻子收下後,方佳音和兩個姐姐就跟著阿奶一起到了曬場曬稻子。上半年的最後一批稻子也在今天中午被運到了場子裏了。


    方爺爺領著一路地和遇上的戴著草帽拿著鐮刀的村裏人打招呼,後麵墜著方家4兄弟你推我拉地運著一板車的糧食,方鬆蹬著三輪車載著幾個弟弟一路上有說有笑。


    曬穀場半個月前就已經收拾的幹幹淨淨,平時堆放的雜物早已不見了蹤影,水泥曬場上視野開闊一片平整,上麵正平鋪著一層金黃的稻子,就像給大地披上了一件亮金色華袍。


    曬場上還餘有些空地,足夠他們家曬剛收割好的新鮮稻子。也是他們家的運氣好,今年的白鳳桃和稻子都在這幾天裏成熟了,而他們幾家也就栽種了幾棵白鳳桃樹,隻夠一家人自家吃的,不如一些種了二三十棵的人家,既要摘桃子又要割稻子,忙得是連歇口氣都是奢侈的事。桃子畢竟不能不摘,不然得落下樹梢毀壞了,因此村民們就推遲了收稻子轉而去摘桃了。不然以著這麵積有限的曬穀場,可沒法子讓每家每戶都在同一時間段裏曬穀子。


    不過,由於他們桃花村的白鳳桃已經陸陸續續分成幾批統一地銷往各地去了,比照著前些年零零碎碎地挑著擔子到縣裏、市裏去賣,可是多賺了好些錢,而且又不費自個兒的時間精力,如此的好事給腳打後腦勺的人們在忙碌中添了幾分喜悅,勞作起來也更加賣力了。


    就賣桃子這事的成功,側麵裏也使每個村民對於村委的主意多了幾分信服,連帶著對竹雕、竹筍的發展也是充滿了信心和期待。


    “都在這裏了嗎?地裏還有嗎?”方媽媽目光探尋著板車上的大麻袋,嘴裏詢問蹲在地上,一邊拿著掛在脖子上的毛巾擦臉一邊脫下帽子扇風的方爸爸。


    “都在這裏的,家裏就4畝地的稻子,昨天就割了3畝,剩下的就這些。”喝了一口侄子遞過來的茶,方爸爸語帶喜意。昨天和今天割的稻子他估計著多打了3、400斤,而且,前幾天摘的白鳳桃他看著每個都比往年個頭大了一圈,品相也漂亮豔而不俗的,水分又多又甜,想來其他品種的桃子也差不多,品質也能上一層。嘿,今年是個豐收年,荷包一定能鼓起來。


    “爸爸,姆媽!”


    “囡囡,來給爸爸看看。”從地上站起身,方爸爸拉過帶著草帽蹦蹦跳跳跑過來的方佳音。這幾天白天在地裏他要割稻子,女兒也要曬稻穀,送個茶水都是來也匆匆去也急急。到了晚上更是筋疲力盡地吃完飯收拾好自己就躺在床上呼呼大睡,幾乎無暇和女兒聯絡感情聊聊天。現在終於搶收完稻子了還不準他瞧瞧自家閨女有沒有瘦了黑了?


    “怎麽有些黑瘦了?這幾天太累了嗎?”果然,女兒白白嫩嫩的像剛剛剝皮的水煮蛋似的臉龐竟曬黑了幾分,圓圓的下巴他瞧著都成錐子了。雖然他承認在那小巧玲瓏的瓜子臉上,配上燦若星辰的杏眼,嬌豔如花的桃腮,晶瑩剔透的粉唇,確實讓小女兒看起來多了抹少女的嬌俏清純,但是怎麽看他都覺得還是白白胖胖圓潤可愛的囡囡更得他的心。


    碰了碰女兒微微發熱暈紅的雙頰,方爸爸麵色略帶疼惜:“囡囡,現在場子裏有你爸爸和姆媽在這,你跟你阿奶還有姐姐都回去吧。晚上爸爸給你做好吃的補補。”越想越是後悔,女兒這幾天必定受了大罪了,瞧瞧他都摸著顴骨了。


    “不要嘛,我要和爸爸姆媽一起回去!”方佳音看著爸爸若有所思的神色,連忙打斷他的思路。他爸爸可是繼承了阿奶的好手藝,真正的算得上是打得了豺狼,入得了廚房的好好丈夫一枚。要是爸爸決定給她補補身子,她的減肥計劃還得了。


    是滴,方佳音正在減肥。她的身材還是挺苗條的,增一分則太胖減一分則太瘦,甚是完美。可是就她的臉蛋圓圓的肉肉的,像個白包子,可愛得讓人忍不住捏一捏揉一揉。


    “好了,囡囡跟我們一起回去好了。忠仁,你去把稻子倒出來,我先去把地掃幹淨些。”自家老婆發話,莫敢不從。依依地摸了摸女兒的小腦袋,方爸爸屁顛屁顛地去扛麻袋。


    正用耙子耙著新鮮的稻子,使它們均勻地鋪成一層時,村長方國定的聲音遠遠地傳來:“老十五(方爸爸在堂兄弟裏排十五),小叔呢?我找小叔有事要說。”風風火火地跑到麵前,沒等方爸爸吐兩個字,語速飛快地打斷道,“對了還有老四和小鬆,應該都在場子裏的。我找找。誒,小叔、老四!你們在呐,可算找到了,快我有事和你們請教商量。走咱們去辦公室說說。”頂著滿頭的汗水,方國定四下裏睜大眼睛仔細又急切地找人。待熟悉的身影進入眼簾,二話不說,拉著手持耙子的方爺爺方大伯往場子旁的村委會小跑著走去。


    “小鬆!你也過來,我找你有事!”粗嗓子一叫喚,把正裝袋曬幹的稻子的方鬆嚇得手一抖,斜了畚鬥,掉了一捧稻穀。


    “爹,今天大堂哥找你啥事,我看著挺著急的。”可不是,問他人,也沒等到他說一句話就匆匆打斷,火燒屁股地拉人就走的。方爸爸對大堂哥那匆忙樣好奇的心癢癢的,這不趁著晚上吃飯的機會就問了出來。


    “沒啥子事,就是咱們桃子的銷路。這不是白鳳桃賣得很好嘛,每斤都多賣了幾角錢。”酌了口小孫女敬上的芳香純正,綿甜爽淨的楊梅酒,朗聲講解,“一個星期之後,湖景蜜露也該上市了,之後8月份還有玉露,可不怕這以後銷路不好樂極生悲了。”


    “嗯,咱們村裏的桃子可是全國都有名的,可是保質期太短了,比如玉露,有著一股玫瑰香氣,最是好吃,可摘下來不到一兩天就轉黑了,要運到別的地方去賣是個大問題。”方鬆眉峰微皺,放下筷子深思。白鳳桃和湖景蜜露都至少可以保存3天,可是玉露就至多一天就壞了品相,雖然不是很影響口感,但是總是跌了價格。這也是村民們隻在縣裏和市區賣桃子的原因。


    方佳音一怔,她倒是沒想到這件事情。以前拆遷後她都是在超市買外地的桃子,本地的桃子也是親戚朋友白天摘了晚上就送過來給他們嚐嚐的。即使是2013年她出事前,這桃子的運輸保存問題也困擾製約著全國的桃農們,更何況是運輸條件不怎麽樣的90年代?在路上多花的時間,這桃子還不得沒到目的地就壞了。


    “這……”幾乎都沒了吃飯的興致,默聲想著辦法。這桃子的保存與運輸是大難題,不解決了,哪裏能真正地致富。


    “先吃飯,都忙了一天了。這吃飽了才有精力想事情。”方奶奶溫聲打破房間裏的沉默,夾了幾筷子菜到老伴和孫女們的碗裏。


    “先吃,回家後再想想。過兩天村委會應該會開個會議,集思廣益想出個辦法來。”


    夜晚,獨坐在院子裏抽了好幾根煙,絞盡腦汁都想不出個所以然的方爸爸舌頭打結似的磕磕絆絆地問著坐在小凳子上“數星星”的女兒:“囡囡,那個……那個有、有什麽辦法可以讓桃子多保存幾天嗎?”他是想不出個好辦法來,想到女兒的那個所謂的空間,他有些期待,也有忐忑擔憂,要是用到空間,不知會不會對女兒有影響,但是……


    “呃……”被老爹一瞪,還有老婆拍在背上的大巴掌,方爸爸縮了縮肩,摸摸鼻子自認辦事不牢靠,心裏頓覺後悔。


    “有是有,可是要把桃子浸過泉水之後取出來才能保持大約一個星期的新鮮度。” 用含有生命之泉的水泡過既能保持新鮮又不至太過逆天。


    “隻用泉水就行?”隻是一些泉水,稀釋一下也不多,應該沒什麽影響……


    “嗯,空間裏的泉水都是取之不盡用之不竭的。”再放個定心丸安安心。


    “明天囡囡跟著阿爺去一趟桃山吧。”方爺爺拍板決定。他記得在一個角落裏有一個小水潭的。


    四天後,村長在又一次的村民大會上宣布了一件喜事。他們村桃山東北角靠近深林的角落裏有個小水潭,裏麵的水清冽可口而且能夠用泉水浸過桃子後,桃子可以多保存幾天並且味道更加香甜。當然這對於其他的水果也有效。


    “神奇泉水”的事情都被全村的人埋在了心裏,甚至家中的大人還囑咐孩子們不準將這件事情告訴其他人。於是這泉水的效用成了桃花村秘而不宣且珍貴非常的禁|忌。


    有些精明想得多的村民倒是將泉水的事聯係上了近年來村裏人愈加長壽健康的事實,心底裏一忖度,牙關更加嚴實連其他村裏的親戚都不告訴。畢竟這泉水是天賜的,要是被他人知曉來搶奪該怎麽辦。他們隻是農民,可鬥不過有錢有權的。


    作者有話要說:  快到中秋節啦,有月餅吃了~最喜歡蛋黃月餅了o(n_n)o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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