首都機場裏


    “阿爺阿奶爸爸媽媽你們到了,快上車吧,音音和爺爺都在家裏等著了,而且家裏已經準備好飯菜,一下車就可以吃飯了。”殷勤地接過方爸爸手裏的行李箱,因為要在京城裏待不短的時間,因此隨身帶著的行李還是挺重的,而滿肚子不滿地方爸爸也不客氣地把箱子扔給了趙皓軒。


    “我可沒有你這麽大的兒子。”氣怒地瞪了似乎沒有察覺到針對他的憤懣的趙皓軒,然後怒極反笑,一反常態地勾唇一副失望萬分地哀歎樣,“皓軒呀,你可不知道你叔我小時候就希望有個弟弟妹妹給自己疼愛,但是一直都沒實現這個小小的願望。後來,就是小鬆他們的出生我都正經地當著叔叔的範兒。第一次見到你那沉穩少年老成的樣子,我還猜測著你是不是趙叔叔的小兒子,我可不能當哥哥了。唉,沒想到你和我卻是差了一個輩分了,我那個失望啊。不過這十來年我這心裏仍然當你是個弟弟來看待的。”


    溫柔感傷的黑眸“疼愛”地看著趙皓軒,當然這是外人遠遠看到的樣子,隻有頂著方爸爸明為關愛眼神,實為恨不得噬其骨喝其血的惡狠狠的刀子眼的趙皓軒明白方爸爸的真實心情。


    此時的方爸爸,心情很惡劣,很憋屈,很想當庭揍得趙皓軒這個黃鼠狼哭爹喊娘麵目全非,可是……指節咯吱咯吱地響,回想兩個月前自己乖女兒打電話來投了個原子彈徹底的炸的全家老少失了心沒了魂——她跟趙哥哥,這個大了她14歲的男人,他們一直認為是好哥哥的趙皓軒談戀愛好幾年了,現在他們想要談婚論嫁了!初聽說,他恨不得張了一雙翅膀飛到女兒身邊問清楚是不是開玩笑耍著玩的,更是想要衝進部隊裏把那個偽裝成照顧妹妹的好哥哥的心懷鬼胎的黃鼠狼拉出來胖揍一頓。若不是最終爹娘和妻子拉住自己,沒準趙皓軒都沒法子在今天站在他們麵前了。哼,雖然經過兩個月時間的沉澱、消化、無奈接受,可那股火氣仍然憋在心裏,隻等著今個兒撒在趙小子身上。


    “是嗎,那我們快過去吧。在飛機上我都餓得慌了。”原來也想著回句‘我也沒有那麽大的孫子’,後來又一想到比皓軒還要大上幾歲的外孫、大孫子,隻好懨懨地咽了下去。回顧四周人來人往的,連忙提醒爆竹似的一點就著的兒子現在在機場裏,劍拔弩張的對峙上演在大庭廣眾之下丟份兒。自家人還是關起門來才好算賬。


    一路上,相顧無言,有氣悶不想說話,有糾結的看著別扭憤懣的男人們找不著話說,也有堅持沉默是金的識相不說話。方奶奶方媽媽再一次仔細地打量坐在駕駛座上認真開車的趙皓軒。


    英俊的外貌,挺拔健碩的身姿,穩重成熟堅毅的性子,即使是再挑剔的人都會讚一句難得。而且皓軒為人負責認真,果敢堅定,沒有時下年輕人的輕浮優柔寡斷,以及其他的一些壞毛病不忠誠,實為一個極佳的好女婿的選擇。不必擔心女兒/孫女以後生活不美滿,遇到那些什麽小三小四的醃臢事情,也不用擔心孩子沒有被照顧好。從十幾年來的相處中,她們哪裏看不出皓軒對自家音音的關懷照顧,那幾乎是含在嘴裏怕化了,捧在手心怕摔了的珍愛,有時他們看著都感到寵溺得太過了。


    唯二的缺點,一是皓軒是個軍人以後結婚夫妻倆個注定是聚少離多,索性以著皓軒的軍銜和地位危險的任務不大可能去執行,倒是少了一份提心吊膽;二來,就是兩個人的年紀了。整整差了14歲,是個無法跨越的鴻溝,老夫少妻的名頭永遠都摘不掉。


    當初的不認同,經過近兩個月的反複思考、比較、琢磨,現在看來這門親事卻是個極好的。皓軒穩重,又大了音音14歲,定是會細致的照顧好音音。而音音身上的秘密多,若是以後找了個相差幾歲沒有知根知底的男人結婚,兩個人日夜相處的音音難免會漏了破綻,那麽該如何自處?皓軒合適啊,兩家都認識,對皓軒的人品也佩服,即使被他知道了也不要緊的。


    所謂嶽母看女婿,越看越滿意,這下放在趙皓軒背上的眼神更加柔和期待了。


    “阿爺阿奶爸媽,到家了。你們先進去吧,行李我來拿。”哪裏不知道方奶奶和方媽媽看他的視線裏的滿意欣喜,麵癱的臉上也不禁露出笑容,尊敬又不乏親近的說道。


    “阿爺阿奶,爸爸姆媽,你們怎麽才來呀,我和爺爺都等了好久了,好想你們哦~~~”像隻搖擺著小尾巴的小泰迪狗,方佳音乖乖地迎上去抱住阿爺的手臂嬌嬌地撒著歡。


    “真的?”寵溺地微微一笑,忽而又板起了臉,“你還會想你阿爺阿奶爸爸姆媽?你不是就想著嫁給趙小子嗎!哼,都瞞著家裏的長輩,小小年紀就偷偷談了好幾年戀愛了,現在想著要結婚了才打算告訴家裏。我們可是管不著你嘍。”


    “哪有~阿爺我最愛你了。不是起先怕你們反對早戀嗎,就先瞞著了。後來覺得趙哥哥和我的年紀相差太大,你們也會反對來著,就……”越說聲音越低,最後喃喃著含在嘴裏無法聽清。


    “你們就想著先斬後奏是不是?哼,要是我們早知道了,看你爸爸我胖揍趙小子一頓不可。”女兒那裏不忍責怪,隻好瞪了一眼才進門的趙皓軒,任然不覺解氣地暗自磨牙,策劃找個機會把趙皓軒拉到角落調|教調|教。


    無奈地摸摸鼻子,跟可憐兮兮抱歉疼惜的望著他的小女人對視一眼,心甘情願地收下阿爺嶽丈的怒火。畢竟他拐走了人家的珍寶不是,不關痛癢的諷刺教訓小意思。不過,晚上的時候,要不要到小女人那裏討個乖裝個可憐?憶起小女人誘人的粉唇還有那嫣紅著臉頰妖|嬈的媚態,心裏小腹一陣火熱。掩飾的在沙發上坐下夾緊雙腿。話說他們兩個除了最後的一步,基本都做全了,每每在部隊宿舍裏聽著兵痞子的黃段子,夜深人靜時就幻想著小女人在他身下誘惑的模樣入睡。憋了6年了,要是再憋下去他都不知道會不會廢了。欲|求不滿的男人真心傷不起。


    “老哥啊,沒想到咱們兩家有一天能夠成就兩姓之好。我以前還想考慮著求了婉婉、娜娜嫁給皓軒和皓轍的,他們的年齡相差不了幾歲,正合適。後來婉婉、娜娜還有皓轍都結婚了,我也死心了。沒猜到皓軒這小子本事了得,居然把咱們家音音給拿下了。嗬嗬,音音好,我就想要個音音一個樣的小孫女,現在當了孫媳婦我也高興。”笑得見牙不見齒的趙老爺子無視方老哥和方爸爸炭黑的臉,徑直的誇讚著。解決了大孫子老大難的婚事難題,而且孫媳婦還是疼進心裏的小姑娘,他幾個月來睡覺都笑出聲來,大院裏頭都改叫他笑麵彌勒了。


    旁坐著的趙家的三兄弟以及各自的媳婦兒子、兒媳婦都是一臉的笑容。詫異、驚訝都在兩個月前的通知中表達光了,現在就剩下喜悅了,成為黃金剩男的老大能夠出櫃,沒有比這個再高興的事情,特別是為了兒子的婚事愁白了頭發的文若晴,那個叫紅光滿麵笑如春風,看著方佳音的眼神那個感激感謝外附滿意慈愛。至於趙皓軾、趙皓轍,一個麵癱冰山樣看不出什麽,隻是眼中是滿溢的溫和喜悅,一個更是早在6年前就得知了的,了然中還帶著嫌棄,你說用了6年才追到無語不無語,他老婆就一年拿下的有木有。


    說起方佳音未來的弟妹妯娌,看著比自個兒小了好幾歲一直當著世交小妹妹看待的小姑娘以後就要成為她們的大嫂了,尷尬、錯愕、黑線,複雜地將方佳音嬌羞打諢的俏麗樣子看在眼底。能有個相處和諧的大嫂總比門當戶對的大小姐好。當下也是一臉調侃的打趣著方佳音。


    “你這老小子倒是高興了,我可舍不得小孫女。音音才22歲,連大學都沒畢業呢。”斜睨了一眼笑得傻裏傻氣的老小子,心裏更是不痛快。


    “那不是皓軒年紀太大了嗎。而且部隊裏也已經批準了,皓軒的對象可是老大難的問題了。”一頓,又覺得不對勁,連忙補救,“老哥、嫂子,音音嫁進咱們趙家是皓軒和趙家的福氣,這麽乖巧又優秀的孫媳婦我睡覺都笑出聲音來了。在一年音音不是要畢業了嗎,之後老哥和嫂子也該要考慮著給孩子找對象了。現在的男孩子年紀輕的不是年少輕狂自視甚高就是依賴父母責任心缺失,喜歡在外麵亂混胡搞。唉,前個兒我還聽說老蔡家的三孫子在外麵弄大了一個女孩子的肚子,雖然事情是壓下來了,可是一個大院裏的哪能不知道?老蔡現在氣得都去了次醫院了。”


    “老蔡怎麽沒管教好孩子們?不該呀。”濃眉緊蹙,那群軍、官二代三代的荒唐事不著調的事情他在村子裏也沒少聽見,幾個有聯係的老戰友老朋友也在言語中透露一些事情,但是他確實沒想到已經*頹敗到了這種地步。老蔡可是個暴脾氣,管教兒女們都奉行棍棒底下出孝子的。


    “不是當了爺爺,心裏就柔軟了不少嘛。那個三孫子像老蔡的第一個妻子,就多疼些,也放縱了些。”大院裏這種事情沒少發生,他最自豪的就是教養了3個優秀自律的孫子了,雖然皓轍沒進入軍隊或者官場,但是成為一個優秀的科學家也是榮耀。


    “這社會上浮躁的男孩子確實比比皆是,但是好的也不少,你也別給我打哈哈,皓軒的優秀我哪能不知道,好歹他也是我看著成長的。”也不再為難了,悶氣發了出來也該談正事的時候,“說說兩個孩子的婚事了。皓軒年紀也不小了。以前三五不時的給他相對象,給拖到這個時候,和他一個年紀的孩子都10來歲了。”


    “也不知道以後音音的孩子長什麽樣子嘍。以後啊你們有了孩子阿奶和你們媽媽姆媽一起來給帶孩子。”軟軟白胖的小嬰兒一下子就收服了在場女性的心,紛紛聊起了育兒經,誰叫現在趙家還沒有第四代呢。剩男榜樣的趙皓軒乃做了個不好的例子呀,害的弟弟們都堅持晚婚晚育的路線了。


    “阿奶——”嬌羞不已的某女鴕鳥地把爆紅火燙的臉埋入了抱枕裏。


    “害羞什麽,這是人生裏必不可少的經曆,結了婚孩子就是咱們血脈的延續,也是生活裏的另一個重心,現在早知道以後也能照顧好自己的孩子。”


    “是啊,菲妍和雨卿也多了解些,以後也好生個大胖小子,白胖姑娘。”拍拍低垂殷紅一片的三個孩子的手背。


    “農曆6月24日這天怎麽樣?過了建軍節,又是宜嫁娶的好日子。”


    “我看行,離著時間也是寬裕的,音音也放了假,要是在7月和9月,一個天氣熱時間緊,一個音音要去實習,都不好。就6月24日這天吧。老婆子你們也來看看。”


    即使是坐在一邊的男人們也跟著商量起來,特別是方爸爸,剛剛老爹和趙叔說話不好再插嘴,跟趙家兄弟三個聊著天南地北的事情,一邊豎著耳朵聽老爹的談話,小乖乖的婚事不可逆轉,隻能攢著勁兒給辦個完美的婚禮,考慮得那個起勁細致呀。眾人看著他嚴肅一絲不苟的樣子暗暗笑了笑。嫁女兒嗎,女控他們表示理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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