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人您又在走神了,您要實在閑的慌就去找二夫人坐會,老這麽著也不是回事啊”自從小公子丟了,自家大人就沒再笑過,丫鬟們看在眼裏也特別不是滋味。


    鄒遠盯著之前小弘兒睡覺的搖籃看了會,訥訥開口“那小子現在跟著顧眉生也不知道怎麽樣了,以後會說話了,叫的第一聲娘也不會是我”。


    丫鬟們見她一臉落寞,正想開口安慰幾句,卻見她突然站了起來“我出去走走”。


    “大人”


    “不用跟來,我就出去走走”鄒遠說著,已經推開門走了出去。


    鄒遠已經有段日子沒上朝了,從出事那天起她就一直抱病在家,短短數月她整個人都瘦了一圈,飯吃不好覺也睡不好,床上一躺就是噩夢不斷,幫她梳洗的丫鬟們近來還在她頭上發現了好幾根白頭發。怎麽辦?她也不知道怎麽辦。


    鄒遠漫無目的的走著,走累了就到茶樓歇歇腳,找個靠窗的位置繼續走神,這都不知道多少次了,每次不是清風出來找她就是下人帶著二夫人一起出來找。當初二夫人和她說過劫走顧橫波和小弘兒的人的模樣,可是天下這麽大,她去哪找?那人原本是衝著顧橫波來的,結果把她的孩子也帶走了,到底是怎樣喪心病狂的人,連個孩子也不放過,每每想到這裏,她都恨不得把那個人千刀萬剮。


    “夫人一個人坐著不無聊麽?”一個帶著笑的聲音自身旁響起,話落,人已經坐了下來。


    鄒遠眼皮抬都微抬“滾遠點”。


    琴企羨眉毛一挑“夫人好大的火氣!”。


    鄒遠表情漠然的看著窗外,沒有再開口。


    此刻正是下午,茶樓裏這會沒什麽人,小二早就在櫃台邊上支著腦袋打起了盹兒,樓上除了她們兩人一個人都沒有,琴企羨轉了轉手中的折扇,“難道夫人不想知道你兒子去哪了嗎?”。


    鄒遠正在走神,突然聽到這句話竟沒有反應過來,良久才慢慢轉過頭,正眼看上旁邊的人,一身月白華服,長發挽起,微微上挑的眼尾,挺直的鼻梁下薄唇勾著一抹玩味的弧度,正直勾勾的盯著她看。


    “南皇,玩笑不是這麽開的”鄒遠淡淡開口。


    琴企羨挑眉“你見過朕?”。


    鄒遠轉過頭繼續盯著窗外看“恩”。


    琴企羨眯了眯眼“你兒子在朕手裏,哦,顧眉生也在,怎麽樣,心情如何”。


    鄒遠看她一眼“你什麽意思?”。


    琴企羨心道,朕等這一天等的很久了“夫人猜猜看”。


    “在下乃北胤正三品官員,南皇一口一個夫人,誰是你夫人?”鄒遠麵色平靜,然而放在袖中的十指已經狠狠的攥在一起。


    琴企羨突然笑了起來“沒錯,朕就是想納你為妃,朕第一次見你的時候你的小弘兒還在這裏呢”說著手突然覆在了鄒遠肚子上。


    鄒遠沒動,勾了勾嘴角“能被南皇看上,真是榮幸”。


    琴企羨明顯怔忪了一下,她沒想到鄒遠會是這個反應,當然,下一刻鄒遠就證明了她的心中所想。


    “南皇雖不是昏庸無能,淫-亂後宮的名聲可是九州眾所周知的”鄒遠說這句話的時候,手指已經扣在了琴企羨的頸間,她幾乎是咬牙切齒的開口“別以為你是皇帝你就了不起,你信不信我現在就要了你的命!”。


    琴企羨眼中有些疑惑“你怎麽”


    鄒遠扣著她脖頸的手加重了力道,“我怎麽了,沒看出我會武是不是?”鄒遠臉色冷的厲害,和往日樂嗬嗬的模樣簡直判若兩人,她不等琴企羨說話,點了她的穴就將一顆紅色的小藥丸嗑進了她嘴裏。


    琴企羨皺眉,“這是什麽?”。事情似乎有點超過她的掌控了。


    鄒遠鬆開手對著她的胸口就是一掌,琴企羨因為被點了穴,整個連人帶椅子都被打得倒退了老遠。


    胸口的窒悶和喉間的腥甜讓琴企羨差點從椅子上摔下來,她扶著椅子一臉怒火的看著鄒遠“你瘋了不成?”。


    鄒遠站在原地冷冷的睨著她“你把他們兩個藏哪了?”。


    琴企羨被這一掌打的胸腔內正猛烈的翻騰著,剛要開口,一口鮮血就順著嘴角流了出來,她眉頭擰的死緊“鄒遠,你敢暗算朕!”。


    “哼!南皇怎麽不說自己技不如人!”。


    琴企羨猛然抬頭看向她“你把自己掩藏這麽深究竟是為了什麽?”連蓮容都不是她的對手,眼前這個女人是怎麽做到的?


    鄒遠邁著步子過去“不介意告訴你,掩藏這麽深就是為了找個男人成家過日子,這個回答滿意嗎,南-皇”鄒遠說著狠狠扣住琴企羨的下巴,身子也低了下去,兩人幾乎是臉對著臉“不管是顧眉生還是我兒子,哪個出事我都讓你一輩子不會好過!”。


    琴企羨盯著她冷的沒有絲毫溫度的眼睛突然笑了“有本事你現在就要了朕的命,你若不答應跟朕回宮,這輩子也別想見到他們兩個”。


    鄒遠聞言狠狠掐住她的脖子“老娘倒是想要了你的狗命”她眼睛紅的有點嚇人“我到底招你惹你了,憑什麽你們有權有勢的想要什麽就要得到什麽,權勢是什麽東西,它連老娘的一根腳趾頭都不如!”。


    琴企羨看著有些歇斯底裏的鄒遠,這個女子給她感覺從來都是不拘小節,爽朗大方,她很少會這麽正眼看一個人,在朝堂之上,沒有誰可以獨善其身,更遑論兩袖清風。


    她就是這麽一個人,長得並不出眾,卻招人喜歡。


    前夫。琴企羨突然想起來,鄒遠是有一個前夫的,倒是把他給忘了,好像是跟別的女人走了,駙馬,天元國的駙馬,是了。


    *


    西涼王宮裏,女子一身黑衣勁裝,麵無表情的聽著這場談話,如果仔細看就會發現此人正是當初九龍山莊的唐芳,她身旁坐著一個同樣身穿勁裝的男子,男子一張娃娃臉,不笑的時候都讓人忍不住想要捏兩下,這一笑,對麵的人就更忍不住要皺眉了。


    賀蘭音站起來朝西涼王拱手“父王,花公子說的有道理,我們西涼國力再大也不過是個小國,您忘了當初天元和江盈的態度的了麽”。


    自從打東胤回來,西涼王也不知怎麽想的,商討國內大事都要讓這個小女兒旁聽,不管她有沒有想法,總之就是要聽,比如現在,她終於忍不住開口了。


    西涼王笑著看了她一眼“音兒,父王知道你對容王還存有念想,不過此事可不是兒戲”。


    賀蘭音先是一愣,隨即臉上就燒了起來,她看了眼對麵還坐著的兩個人,雖然此刻就他們幾個人,可是當著外人的麵被自己的父王這麽說,畢竟還是個女兒家,她瞪了一眼上首的人“父王,你明知道音兒不是那個意思”。


    西涼王收起笑容,示意她坐回去,旋即看向另外兩個人“本王條件不高,事情一成,容王日後必須要助我西涼拿下天元和江盈,兩位看如何?”。


    唐芳和娃娃臉男子誰也沒看對方,甚至不用交流兩人就已經同時開口“就按西涼王說的算”。


    這回換西涼王怔忪了,不過他也沒表現出來,隻笑著點點頭“如此甚好,容王是個痛快人”想必此事蓮容早已料到,否則兩人也不會這麽快就答應下來,不過“本王還有一事,不知道兩位可否代為轉達”。


    娃娃臉的男子眯著眼睛笑了笑,露出一口白牙“西涼王但說無妨”。


    西涼王看了自家女兒一眼“容王府如今還缺一位正王妃吧”。


    不等唐芳和娃娃臉男子開口,賀蘭音已經站了起來“父王!”。


    西涼朝她擺擺手“你坐下”。


    賀蘭音一臉不甘的坐回去,臉上紅的不行。


    娃娃臉男子也不在意,臉上帶著些許歉意“其他事情我二人或許可以做主,不過關係到王爺的家事,就不是我們可以決定的了,另外需要糾正一下,王妃並沒有出事,她現在很好,多謝西涼王關心”。


    西涼王愣了愣,不是說死了嗎?怎麽又沒事了,他清咳一聲“原來如此,那容王可有納妾的打算?”。


    “父王!”賀蘭音站起身就往外走,真是受不了了。


    結果這件事情自然不了了之,西涼王有點失望,雖然是個女子,但是音兒要是喜歡,嫁就嫁吧,誰知……


    “父王你老糊塗了,你以為蓮容是你想嫁就嫁的啊,你女兒想嫁,人家還不想娶呢,當初她那態度表的還不夠明白麽?”唐芳和花夜一走,賀蘭音就提起自家父王的耳朵開始教導,一副恨鐵不成鋼的模樣。


    西涼王笑著摸摸頭“看你說的,我瞧著我女兒就是好,怎麽著也比那容王妃好上百倍”。


    賀蘭音頭痛的扶額“您還真看得起您女兒”那兩人什麽樣,她比自家父王清楚太多,她雖然小,可是這點事還是明白的“父王您就別摻和這事了,音兒的親事再定吧,眼下還是以西涼國事為重”。


    西涼王聞言歎了口氣,拍拍女兒的肩膀“音兒長大了”。


    賀蘭音扭頭鑽進了他懷裏,小聲嘟囔“母後不在了,守著您這麽個老頑童,不想長大都不行”。


    話畢,一老一小都笑了起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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