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碧空萬裏白雲飄,策馬奔騰任逍遙。”騎著一匹棕色高頭大馬的秦思海揚著手裏的小皮鞭開心的說,“哎呀呀,人家真是有文化啊!”


    “寶氣!”身側的駱一凡聞言翻了個白眼。


    “凡凡,你這是嫉妒羨慕聰明可愛的人家!”秦思海不服氣的哼唧,扭頭對著另一邊的歐陽然擠眉弄眼的大聲嘀咕,“然然,你覺不覺得凡凡怪裏怪氣的。”這麽好的天氣出來騎馬,他還一副憂鬱少年的模樣,怪哉,怪哉!!


    “嗬嗬,沒覺得。”就算覺得了,也沒像他那麽傻的說出來,感情的事情,還是讓當事人自己去理清楚吧,別後悔就好,歐陽然眯著眼一臉享受初夏陽光沐浴的暗想著。


    “說別人壞話前,請控製好自己的音量。”當他聾子嗎,那麽大聲。駱一凡本來就鬱悶的心情愈加不好。


    “吼吼,嘿嘿,人家剛才啥子都米說噢。”秦思海趕緊賣乖,看向前方兩個人的身影,又道,“辰辰和蘇蘇兩個人共騎一匹馬的樣子,好相配噢。”傾絕修長的少年親昵摟著懷裏清麗可人的少女,兩人臉上都洋溢著熠熠生輝般璀璨光芒,猶如信馬由韁在自由廣闊的草原上,整個世界裏,隻剩下陽光,白雲,藍天,草地,和彼此……


    “你不說話,沒人把你當成啞巴!”駱一凡聽完他的感歎,憤恨的說,揮著鞭子,像發泄怨氣一般,“駕——”策馬奔馳遠去。


    “呃,我有說什麽嗎?”受無妄之災的秦思海一臉不解加委屈,幹嘛發那麽大的火氣啊。


    “就是你的無心,他才會更生氣。”歐陽然完全明白駱一凡的怒火,好心的解釋。


    “為啥子?我離開這幾天,到底發生什麽事了?”自己才去了一周國外吧,怎麽感覺去了好幾年一樣,大家都變的莫名其妙的。


    “好了,那是大人的世界,你這個巨型嬰兒是不明白的。”歐陽然不想繼續解釋,這又不關他的事嘛,“我們走吧,去休息下。”


    ……


    “語兒,累了嗎?”莫辰垂著眼臉,寵溺的問著懷裏的佳人。


    “有點。”慵懶的靠著他結實溫熱的胸膛的蘇語懶洋洋的回答著,其實不是累,是陽光曬久了點。


    看她這幅猶如漂亮精致的波斯貓般,莫辰口中溺出一聲輕笑,“嗬嗬,帶你去休息。”


    “好。”


    語落,莫辰拉緊馬韁,“駕——”動作迅速而又漂亮瀟灑的離去。


    ……


    “辰,聽說你要在國內上大學?”歐陽然從父親那裏得到了消息,對摟著蘇語進休息大廳的莫辰問。


    “額,辰辰,你不去美國了嗎?”聞言,秦思海趕緊放下手中的咖啡,疑惑的問。不是早早就決定去美國的嗎?怎麽又變卦了?


    不知在想什麽的駱一凡也抬起頭,用眼神詢問。他們四個兩年期就決定一起去美國讀書,他和莫辰讀經濟,歐陽然選擇法律,而秦思海決定念醫科。


    “恩。”拉起一把椅子,等蘇語安坐好,莫辰在旁側也坐下後,才給出一個單音。


    “為什麽?”駱一凡心裏隱隱有了答案,但還是出聲問,伸起一隻手指向蘇語的方向,“為了她?”


    “恩。”莫辰大方的承認。


    “咦?你要陪我?”蘇語從他們對話裏了解了情況,抬起清麗白皙的小臉看著莫辰問。


    “是。”莫辰眼眸含笑,摸了摸她的秀發,“喜歡嗎?”


    “還在b市嗎?”


    “對。”b市作為國內的首要城市之一,著名的名牌大學有很多,莫老爺子今早告訴他要他考取a大。距離高考沒剩下多少時日,可莫辰的成績很優異,沒什麽可擔心的,隻要能陪著語兒,就算有什麽困難,他也能擺平,哪怕用莫家的勢力。


    “好。我喜歡。”後知後覺的蘇語才發過來,莫辰是高三的學生,馬上要考大學了,而自己才高一。他的畢業就麵臨著離開,可現在知道他放棄出國,選擇留在b市陪她,這樣她開心不已,清澈的杏眸裏波光瀲瀲,閃著喜悅的璀璨光芒。


    “喜歡就好。”莫辰漆黑的鳳眸因她的喜悅泛起濃濃的笑意。


    “會一直陪著我?”重生後,莫名的獲得許多的蘇語變的很貪心,卻不知,或許清楚,但也依然故我,她,想要這個對他溫柔的人一直陪著她,寵著他。


    “會一直陪著你。”一字之差,卻帶著永恒誓言般肯定語氣。莫辰心裏想起不知何時聽過的一句歌詞——似水流年惹人妒,人間有你卻勝無數。而他,莫辰,隻要有語兒,就一切滿足。


    感知到他的承諾,加上幾天前“對一直對她好”的話後,蘇語笑了,不是偶爾出現的輕笑,而是白皙如玉的臉邊梨渦淺淺,如畫般眉眼彎起,嫣紅薄唇淡淡露出潔白皓齒的笑靨,美的驚心動魄,“我會一直陪著你。”一直陪著這個對她好的莫辰。


    “嗬嗬,好。”莫辰一瞬間覺得此生當如是,他喜愛的人兒,承諾要一直陪在他身邊,這是多美好,多珍貴的承諾,他拉起蘇語,抱進自己的懷裏,緊緊摟住,像抱著他的全世界一般,“我記得了。”記得你的話,你也要記得。


    “恩。”蘇語把小臉輕輕貼近他完美曲線的脖頸,嗅著他獨有的清冷淡香氣息,輕輕啟口。


    初夏的暖暖溫馨陽光,散落在兩人相擁的身影上,如夢似幻,迷惑人心。


    半響才過神的秦思海,對著沉默不語的歐陽然兩人一改平常的可愛,嚴肅認真的說,“然,一凡,你們的決定呢?”他平時雖然一副裝小扮乖的模樣,但他心裏清楚,他們四個家裏從老一輩開始就交好,父輩也相處和諧,到他們這裏也是因著年齡相仿,多年來一直親近,現在莫辰決定留在國內,如果他們三個要是還繼續選擇出國,那就意味著要分開好幾年,可友誼有時候是禁不起分離的,何況他清楚,他們的家世,那些種種利益,讓這份感情很單薄,但他卻是真心在意的,所以沒等他們回答,就搶先說著自己決定,“我回家和家人說,我也留在國內讀書,不過,還是選擇醫科。”讀醫,是一直以來的夢想,何況國內的教學並不是比國外差,而且,他也可以選擇在國外短暫進修。


    “我也留在國內。”歐陽然在問莫辰前,他父親曾和他說,讓他選擇跟隨,因為莫家以後是莫辰繼承,幾十年來,歐陽家一直都是依附著莫家生存的。淡漠寡情的他,從不在意友情什麽的,他隻關心以後歐陽家的繼承,而他想要成為家族的專權者,莫家就是他不可失去的助力,和秦思海想的差不多,分離,就意味著天性冷漠無情的莫辰不會幫助他,所以他選擇留在國內,這樣不久將來的繼承會希望性比較大些。


    “好。那一凡呢?”秦思海聽見他的話,點了點頭,不管他私下裏是什麽想的,隻要能在一起就好。


    “我,恩,我還沒想好。過幾天在給你們答案吧。”駱一凡現在覺得自己腦袋有點亂,從莫辰承認是為了蘇語留在國內,到兩人擁抱在一起盡管他不想承認卻不得不承認的美好畫麵後,他心底有種失落的感覺,原因卻不清楚,煩躁的很。至於是留在國內還是去美國,他現在考慮不了,腦子也沒給他多餘的時間想這些,隻能先敷衍著回答。


    “恩,行。你盡快想清楚。”秦思海也明白這事急不來的,畢竟不是一個人的事,還關係到家族,他自己也要先說服家裏人才行。


    而歐陽然卻覺得,駱一凡最後肯定會留在國內,不提他自己,就說駱家也會讓他和自己一樣,交好莫家未來繼承人是勢在必行的事,何況按駱一凡的種種異樣表情,他要是想明白原因,也會留在國內的,想到這裏,他金絲鏡框後深邃眼眸裏劃過一道光芒,拿起咖啡輕啜一口,嘴角勾起一抹弧度,他真是期待未來的日子啊,那一定是非常有意思的……


    “辰辰啊,我和然然都決定陪你了噢,是不是覺得很感動啊。”解決完事情的秦思海一臉怪笑的打趣道。


    “辰有我。”蘇語突然開口,清脆帶著絲絲淡漠的嗓音,霸道的宣布她的所有權。


    “呃——”秦思海僵住了可愛笑臉,“呃,這個不同嗎,你是你,我們是我們啊。”


    “一樣。”蘇語堅持,辰有她就夠了,抬頭問著一直寵溺的看著莫辰,又說,“隻要我?”


    “對,隻要你。”莫辰也沒讓她失望,趕緊回答。


    “嗬嗬。”聞言,蘇語眼眸晶亮,笑了起來。


    “我暈啊,這兩人,我服了。”秦思海一臉無奈,雞同鴨講嘛。


    “小辰。”一道溫和嗓音響起。


    蘇語轉過頭,看見來人,一身米色休閑服的中年男人,儒雅的長相,帶著遇到熟悉的親切溫和笑臉。


    “大姑父。”莫辰獨有的清冷嗓音回答。


    “趙伯父好。”歐陽然三人看清來人,禮貌的起身,頷首,是已經很熟悉這個男人。


    “你們也好。”男人沒在意莫辰的淡漠,似乎習慣了一樣,對著那三個帥氣高大的男孩點了點頭回應,笑容愈加和藹,“我剛回b市,來這裏辦點事情,還沒來得及去莫宅,你爺爺他身體好嗎?”自己離開了好幾年,很關心在意那個對自己很好的老人。


    “爺爺很好。”


    “那就好,那就好。我辦完事就回去看望他老人家。”男人說完,才打量從他出現就一直乖巧的呆在莫辰懷裏的少女,沒有一點女孩被男生抱著該有的羞澀,卻一臉的平靜,漂亮的大眼睛透著一絲疑惑的看著自己,像是在問他是誰一樣,現在的人已經很少有像她一樣的純真性子,明顯的表達她的一切情緒變化,世人總喜歡在外人麵前保持一副禮貌,把一切情緒隱藏在暗處,難得今天能遇到這麽清澈幹淨的眼神,似乎連世俗的一切都無法侵染一般。


    男人瞬間對少女有了好感,看著她,對莫辰很溫和的笑著問,“小辰,不和我介紹下嗎?”這麽親密的動作,是小辰的女朋友吧,如果是得話,那老爺子一定很高興。


    “她是語兒,我的。”莫辰低頭一臉溫柔看著蘇語說。


    聞言,蘇語也開心的吐出個單音,“恩。”卻對著莫辰笑顏如花,他也是我的。


    隻一個語兒?連姓都沒有。不過男人能聽出稱呼裏的含義,但,什麽叫我的?我的什麽?疑惑。難道不是女朋友?


    “大姑父,她是蘇語,蘇氏天華集團董事長的女兒。”歐陽然好心的替男人解釋。莫辰的性子還真是百年不改的冷漠,難懂,也就是唯一對蘇語不同些。


    “哦。嗬嗬,蘇丫頭,你好啊,我是小辰的大姑父,以後也跟著一起叫我大姑父吧。”男人一臉親和的對著蘇語。


    蘇語沒有馬上叫人,而是一臉疑惑的瞅著莫辰,大姑父,她記得莫依菲是莫辰的大姑姑,那這個男人……


    “他是莫依菲姑姑的丈夫。”莫辰明白她的疑問,摸了摸她的秀發,說。


    果然,心底的猜測被印證,蘇語轉頭看著中年男人,他就是差一點成為自己父親的人,那個帶給她一生回憶溫暖的女人的丈夫。她重新打量他,仔仔細細的看著,健康的膚色,儒雅的麵容,清瘦卻不羸弱的身材,尤其是那雙斜長充滿著睿智的眼眸裏的溫和,看到這裏,她覺得,這個男人和莫依菲很相配,都給人親切溫和的感覺,又暖人心扉,她勾起嘴角,柔化了本來的清冷淡漠,“你好。”沒有緣分的父親。


    並有沒聽出莫辰的不同尋常介紹,隻以為蘇家人也知道已逝愛妻的事情,更沒在意少女的簡單回應,一臉慈祥的笑著應聲,“恩,好。姑父第一次見你,送你一件小禮物。”難得清冷的小外甥有親近的人,而且他對這個第一見麵就覺得親切的少女有好感。


    他從包裏拿出一個藍色天鵝絨的首飾盒,遞給來蘇語,“這是我妻子曾經帶過的玉鐲,都說玉能養人,長期佩戴對身體好。小小禮物,你不要嫌棄啊。”這個玉鐲是愛妻的遺物,他睹物思人了十年,卻在今日決定送給蘇語,他也不清楚自己為什麽這麽做,好像冥冥中有個聲音告訴他讓他一定要這麽做一樣。


    “莫依菲帶過的?”蘇語接過首飾盒打開,手鐲的質地很好,淡青色中透著柔和的光澤。她喜歡,尤其還是那個女人帶過的東西。


    “是的。我妻子生前很喜歡這個手鐲,她離開後我一直好好的貼身保存著,據說這是個古代王妃佩戴過的,曾被高僧開過光,希望你不要嫌棄。”男人怕蘇語嫌棄這是已過世人佩戴過的,擔心的說。


    蘇語拿起鐲子帶在手上,放到眼前,白皙嬌美的手腕配著青色雅致的玉鐲,很漂亮,她點了點頭,淡笑的說,“我很喜歡,謝謝。”說完,有抬頭問著莫辰,“好看嗎?”


    “好看。”莫辰毫不吝嗇的讚道,輕撫她微笑著的小臉,對著男人說,“謝謝。”語兒,喜歡的,他也會喜歡。而讓語兒高興的,他會為了她的笑臉,去感謝任何人。


    聞言,男人明白蘇語在莫辰心裏一定有著非常重要的位置,不然從來淡漠清冷的他怎麽會開心感謝,畢竟他送的人可是蘇語,不過他麵上沒表露出什麽,“我現在要離開去辦點事,你們好好玩吧。”


    “趙伯父,再見。”一直沒插話的歐陽然三人禮貌的再一次起身說道。


    “再見。”好心情的蘇語破天荒的開口。


    她的話後,莫辰竟然也跟著點頭示意,男人笑了笑,暗想這個少女不簡單啊,“好,再見。”


    男人轉身離開後,秦思海突然覺得餓了,“我們也走吧,中午了,找個地方吃飯。”想了想,又說,“去吃海鮮怎麽樣?”


    “不想。”駱一凡覺得沒什麽食欲,拒絕。


    “那吃什麽,人家要餓死了。”秦思海有氣無力的叫喚。


    ……


    蘇語沒搭理他們的話,兀自低著頭輕摸幾下手腕上的玉鐲,然後轉過頭看著男人離去的背影,突然,她杏眸裏快速閃過一道光芒,迅速拿起桌上墊子著咖啡杯子的瓷碟控製好力度飛了過去。


    “碰——”咖啡杯翻轉碰觸到桌子上。


    “唔——”男人被外物打中小腿後,條件反射馬上彎腰,因疼痛溢出一聲輕呼。


    “哢嚓——”甩飛的瓷碟按著該有的軌跡撞到人,在瞬間掉落在地,破碎。


    “砰——”一顆子彈穿過打開的窗戶飛射進來,卻沒遇到它應該遇到的目標,不得不撞擊到離男人左側半米遠的裝飾奢華的長柱上,隱入,終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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