刺殺端木甲的行動,莫辰都是按照蘇語的安排,沒提出任何疑問,隻因前一日的告白讓他有些情難自禁,沒辦法冷靜下來,或許也是習慣性的去寵溺她,聽從她所致。


    直到那危機時刻來臨,他整個神經都繃緊起來,接著不假思索得推開蘇語。


    子彈打擊身體的疼,卻比不上心裏的痛。


    她呆愣茫然的眼神,讓他後悔,懊惱,自責,心疼,如果剛剛打中的是蘇語,那他一定會……


    他不顧周邊頻頻響起的槍聲,一心把她攬入懷裏,給她安慰,“語兒,說句話,別怕,我們安全了。”


    “少主,你受傷了,屬下送你去醫院。”一個黑衣暗衛站的角度讓他注視到了莫辰傷處,上前一步道。


    他的話,讓一直呆怔中的蘇語一個激靈,從他懷裏趕緊抬起頭,蒼白的臉上滿是緊張,“醫院,辰去醫院。”


    “好,我們現在就去醫院。”莫辰根本不顧肩膀上流著血,隻要語兒開口說話,他就覺得滿足,淺笑著撫摸她的臉頰,“語兒,別怕,我沒事。”


    他昏迷前,那最後一眼是蘇語雙眸通紅,流淚悲痛,更多的是恐慌。


    無需言語,他都懂,懂她的所思所想,接著他拚命的告訴自己,好好活著,隻為了她。


    醒來時,三道相同關心不同嗓音同時響起,莫辰卻都沒有理會,隻是目光灼灼又帶著深情款款的看著一直沉默不語站在門口的蘇語,蒼白無血色的麵容繪了抹暖人心扉的輕笑,語氣裏滿滿都是溫柔寵溺,“語兒,過來。”


    蘇語如提線木偶般機械似的舉步挪去,到了床邊,一瞬不瞬的看著他,太多強烈的情緒,讓她無法出聲,淚靜寂的墜落而下。


    笑意剛要漸濃,可視線注意到她紅腫的臉頰,卻馬上僵住,鳳眸驟然聚起黑霧,氣勢強烈的怒氣瞬間爆發,“是誰弄的?”問的是蘇語的傷,但淩厲目光卻是對著其他三個人。


    莫母目光有些躲閃,諾諾想啟口卻又馬上頓住。駱一嵐縮了縮腳尖,低下頭,沉默。


    莫老爺子眼裏有些愧疚歉意的對著孫子,“小辰啊,你先養好傷,不……”


    “是誰?”他俊秀眉峰皺起,目光似冰寒的冷刀子質問著。


    “辰,不疼。”蘇語小心翼翼拉著他的修長手指,安慰著,可在他看來卻是止不住的心疼,她的想法,他又何其不懂呢。


    他一改淩厲冰寒,目光柔和寵溺的看著蘇語。“語兒,乖,告訴我,是誰傷了你?”他隱約能猜出幾分,但還想讓她開口說出來,想讓她知道在他心裏無人能和她相提並論!


    “……”她像做錯的小孩子般捏著裙擺,低著頭,沉默不語。


    他忍著心頭怒火,眼眸一閃,故作疼痛的垂著眉眼,一臉委屈的說,卻在蘇語看不到的角度目光一冷,警告般對著其他人示意,聞意,他們也都知道他是裝的。“語兒,我的傷口疼。”


    “辰,我去叫醫生。”蘇語馬上轉身,卻被拉住手,無奈下隻好像哄小娃娃般,“辰,你要乖,先放手,我去叫醫生。”


    “語兒,你告訴我是誰大的,我就不疼了。”


    很明顯的謊話,讓情商過低的蘇語都能馬上反應過來,剛要開口說什麽,卻見到他鳳眸裏的心疼而止住,掙紮般猶豫了幾秒,躲避他的目光,看著窗外淡淡的說,“駱一嵐和,和,和你的母親。”說完,又迅速的低下了頭。


    猜測成真,他暴怒,不顧兩人的解釋,叫來暗衛,甚至連母親震驚的目光,也不為所動。


    “不,我不離開。”莫母打開他的手,一臉痛心的說,“小辰,你怎麽為了個外人,這麽對媽媽啊?”。


    “10年前你離開,就不在是我的媽媽。”莫辰斂起眸裏對童年記憶的痛意,冷冷的說,“還有,語兒不是外人,是我這輩子唯一的摯愛。”


    病房隻剩下他和蘇語兩人,她低著頭,忐忑不安的小聲道歉,說完就著急的趕緊抬起頭,一臉的慌亂緊張,“辰,你不要離開,你要怎麽處罰我都可以,就是不要離開我。”


    “傻丫頭,不要說對不起,隻要你安好,我受點傷又如何。”莫辰輕輕撫摸著蘇語微微紅腫的臉頰,深情中帶著鄭重的誓言發誓,“隻要你不離開我,我也永遠不會離開你。”可心裏,卻還多加了一道承諾,就算你要離開,我也不會放手,你已經是我不能割舍的生命了……


    “嗯。不離開。”聞言,蘇語杏眸晶亮,神情愉悅的像偷吃到美食的可愛貓咪般,側頭微微一想,就甜甜的笑著說,“辰,我喜歡你。”


    “嗬嗬,語兒,我的語兒。”她的討好那麽明顯,他卻依然欣喜無比。


    ……


    這次受傷,讓他明白許多,除了愈加想要變強大外,還有一改曾經的放任,把暗衛調到蘇語身邊保護她,他不能想象如果受傷的是她,那麽他會變得如何瘋狂!


    護士離開後,莫辰握著她的手,目光溫柔的看著她,“語兒,讓暗衛幫你,好嗎?”他知道她肯定會有所行動,因為她在意自己,如他一般。


    “你怎麽會知道?”蘇語有些驚訝。


    “嗬嗬,小傻瓜。”莫辰低低的笑了起來,捏了下她的俏鼻後,修長的手指指向她的心口處,很正色認真的說,“我住在你的心裏,你想什麽,要做什麽,我都知道。”傻語兒,她出門,他怎麽會不知道,甚至還讓暗衛在暗處偷偷的跟著她。直到她驅車向醫院駛來,他才放心的睡去。


    “騙人。”蘇語清澈的杏眸有些鄙視,他當她是三歲小娃娃嗎,那麽好騙的啊。“昨晚他們不是在跟著我嗎?”回酒店換了衣服出來後,她就發現有人跟蹤,使個計後才發現是暗衛,她知道這是莫辰的安排,也就放任他們跟著了。


    想了下,似乎剛沒表達清楚,又接著問,“我是問,你怎麽知道我有事要做呢?”不然隻是單純的保護跟著就好了,不需要用幫這個字眼呀。


    “都說,我什麽都知道了。”莫辰繼續逗著她,順便也在心裏對語兒有了更對一步了解,暗衛的跟蹤不是任何人都能發現的,他的語兒總會帶給他意外的驚喜。


    蘇語佯裝不滿,小聲哼氣,把頭扭向一邊。


    莫辰一邊欣喜她可愛嬌俏的模樣,一邊趕緊拉下她,避開傷口抱住,安撫,“語兒心疼我,想為我報仇,對不對?”


    “辰好聰明。”聞言,蘇語眼眸晶亮,笑的絕色動人。


    “我要是不想讓你去,你還會去嗎?”莫辰目光直向她問。


    “為什麽?”蘇語不解。


    “怕你受傷。”簡單的四個字卻帶著深情往往。


    “不會。”蘇語保證似的說。


    “還是會擔心。”沒等她開口,又繼續說,“因為喜歡,所以還是會擔心,懂嗎?”


    聞言,蘇語微微低下頭,沒有說話。


    莫辰輕輕歎了口氣,摸了摸她的秀發,一改先前,“去做你想做的事,但要記得,不要受傷,保護好自己。傷了,我會心疼。如果,,,如果,,意外了,,我也會,,不在了。”他懂她的想法,也理解,更明白她不是溫室裏的花朵,獨特冷傲的蘇語才是讓自己喜歡的,所以他隻能放任了。但是,他要她記得,她傷,他疼,她死,他忘。太過深情的喜歡,他自己都驚訝,明明相處沒幾天,互相表白愛意還是前天的事,但剛有一點想到眼前人不在了,他的心就很痛很痛,痛的無法繼續想下去沒有她,他該如何生活下去,甚至出現了在腦海裏出現了兩種答案,要麽行屍走肉,要麽碧落黃泉亦跟隨。


    “好。我亦然。”她不隻答應了他,也帶上了她對他的情意。


    ……


    獨自躺在病床上,他始終無法入睡,盡管給她信任,但沒辦法不去擔心。


    時間分分鍾鍾的流逝,他起身,不顧醫生的阻攔,執意出去找她。


    見到他,她皺著秀氣的眉,一副老師教訓學生不乖的模樣,“辰,你不聽話,為什麽不在醫院好好休息?”


    “那語兒就打我吧。”莫辰向前一步,輕輕把她攬入懷裏,嗅著她身上散發的幽香,心瞬間的安定下來。


    “等你傷好,我會打。”蘇語輕揚下巴,小臉上寫滿了“我是認真的”表情,心裏卻是滿滿的甜蜜,她知道他擔心她,這種讓她心疼又讓她溫暖的感覺是複雜又是喜悅。


    “好。”莫辰馬上妥協答應,伸出手指輕刮了下她的俏鼻。


    對於她開槍殺死端木丁,他沒有一絲在意,也無法因此覺得她心狠。


    可過後,“辰,她不是個好母親,她該死。”蘇語雙手環住他的精瘦卻依然有力帶給她安全感的腰肢,小臉埋進他溫暖的胸膛。


    “恩。該死。”莫辰雖不懂到底發生什麽,卻還是順著她說下去。因為,他懂的語兒這個人,她不會無緣無故去判定一個人是否該死。


    除此之外,就是心疼,心疼她那他不知的遭遇。


    “語兒。”他無法放任她繼續沉默,強迫般動作卻是帶著輕柔,抬起她的頭,漫天星辰照耀下顯得她清麗的麵容愈加惑人,他低下頭,淺色的唇伴著安慰伴著溫柔伴著寵溺親上了她的櫻唇,朦朧月色下,兩人的身影是那麽和諧溫馨。


    住院期間,他覺得她有些異樣,偶爾會呆呆的走神,似乎在猶豫著什麽。


    直到出院,兩人在旋轉餐廳用餐,他也隨之得知了答案,一個讓他震驚,又心痛的事實。


    平淡的語氣,好像隻是在講訴一個故事般,蘇語把前世的過往的點點滴滴,都說了出去。說莫依菲決定領養她,說被組織強行帶走禁錮訓練,被逼著去殺人,被逼著用藥物控製住自己,在說到30歲生日時殺了背叛組織的同伴,同一天被醫生告知得了晚期胃癌,晚上又到接到莫依菲的早已死去多年的消息,最後跳樓而亡,講訴這一切,她麵容都很平靜,無一絲波瀾,似乎在說著事不關己的別人故事一樣,可當說到死後在醫院重生,從30歲變成16歲,從林語變成蘇語時,她卻低下頭,不敢直視他那雙猶如月華般的鳳眸。


    30年的歲月,悲歡喜樂,就在這短短的幾分鍾時間裏,傾訴完畢。說完,像等待宣判似,把頭抬起,目光灼灼的看著莫辰。


    盡管他有所懷疑,但卻如何都沒想到是這樣的事實。


    鬼神之說,借屍還魂之類,讓身為軍人世家的莫辰深不以為然,或者是呲之以鼻的。但他卻沒有一絲懷疑她話裏的真假,有的隻是憤怒,痛恨那些給她帶來傷害的人,但更多的是喜悅,欣喜她終於對他敞開心扉。


    她是不是真正的蘇語,他不在乎,他愛的隻是眼前的人!就連她的容貌,不過也是自己喜歡了內在,而愛屋及烏。


    第一次心動,是她的眼神,那裏充斥著濃鬱的悲傷,絕望,深深的吸引住他,讓他不由自主的起了好奇,想要去探究,隨後就是一發不可收拾的在意。


    一瞬間,他想到了很多。但卻沒有心疼的眼神,更沒有一般人聽到的驚訝不可置信,甚至是同情憐憫,因為他知道,他的語兒不需要這些。她肯告訴他,是信任他,是把他當成重要的人,這樣的行為,他欣喜,甚至想不顧近18年日積月累養成的清冷淡漠性子,去不顧一切放聲大笑,隻因為,他感情的付出,他堅持的等待,都沒有白費。


    這些種種,讓他直接說起自己的過往,父母婚姻破裂,8歲那年不堪的一幕,長達9年的軍事化訓練,和三年前他漸漸開始的事業,和之後的打算……這些無非是他要向她表達自己的全部,互相融入對方的生活生命裏,又似一種特殊安慰的方式,雖很笨拙,也沒有華麗的詞匯,卻真摯無比。


    蘇語聽完,緩緩笑了起來,彎起秀眉杏目,揉碎了眸裏的擔憂忐忑,化為漫天星辰般的柔光,嫣紅水潤的櫻唇露出皓齒,笑靨如花般燦爛,她懂了,懂他這種特殊的方式表達情感。


    午飯完畢已是黃昏時,雖享用了很長時間,但這幾個小時卻是兩人感情的一次進化,升華。


    夕陽已逝,夜幕漸漸成為天空的主題。兩人相攜相伴的再一次來到江邊。聽著汩汩流淌的江水,江邊喧嘩熱鬧路人的嬉笑,心情格外的舒暢。


    “辰,我比你大12歲。”蘇語側過頭瞅著他,眸光閃閃,說完微微抿起嘴唇。


    “法律上,小2歲。”莫辰目光堅定,淺笑著答。


    “……唔”蘇語漆黑明亮的眼瞳泛起一絲疑慮,“就是這樣?”這樣就可以抹掉她實際大他好多的事實??


    “有個詞,叫姐弟戀。”莫辰笑意更濃,語兒竟然會在意這個,她哪裏像比他大12歲的樣子,何況他喜歡的是她的性子,不是外在,不然為什麽沒喜歡上之前那個蘇語呢。在說,她在感情上麵純潔好似一張白紙,卻也全身心信任他般隨意任他描繪,這樣美好的她,大12歲又何妨。


    “你要叫我姐姐?”蘇語眨了眨眼,有些揶揄。


    “寶貝。”莫辰也學著她眨了眨眼,鳳眸裏滿是濃情。


    第一次覺得幸福就在他身邊,那麽真實,又那麽的美好……


    ……


    “辰。”蘇語懶洋洋的趴在莫辰的懷裏,享受著美好溫馨的午休時光,突然想起了什麽,彎著眉眼,笑眯眯的看著莫辰。


    “恩,怎麽了?”拿象牙梳子梳著她猶如絲綢錦緞的長發,淺笑著問。


    “什麽叫一晚上幾次?”微微起身,勾住他的脖子,目光直直的看著他。


    “……”莫辰手上的動作一頓,放下梳子抱著她的腰拉近,“語兒,是誰這麽問你的?”


    “於佳佳。”蘇語乖乖的回答,伸出一隻蔥白小手輕輕刮著他濃密纖長的睫毛,“什麽叫一晚上幾次?”


    輕癢的感覺似乎撥動了他的心弦,拉住她調皮的小手,漆黑的鳳眸一閃,淺笑變濃,“語兒,我想親你。”


    語畢,一個滿是溫柔寵溺的吻落在那嫣紅的唇上,淺嚐,又慢慢深入,勾動她的丁香小舌翩翩起舞,又細細描繪她的皓齒,在又繼續碰觸那抹惹他心魂蕩漾的柔軟……


    蘇語呼吸有些不暢,砰砰的心跳聲如雷似鼓,酥酥麻麻的感覺襲來,渾身上下的力氣瞬間被人抽走了般,軟綿綿的依靠著他溫熱的身上,櫻唇口中的甜蜜親吻,鼻息間他好聞獨有的清冷幽香,她不自覺的緩緩閉上了眼睛,沉醉其中。


    莫辰始終注視著她,一丁點的表情都沒有遺漏,直到她閉上眼睛,鳳眸裏柔情滿滿,猶如月華璀璨,卻也有一道狡猾的暗芒瞬間滑過,這個轉移話題的辦法也很不錯,而更多的是期待,期待著她可以完全屬於他的那一天……


    ……


    訂婚典禮前,他答應莫老爺子的想法按照規矩來辦,不過他用此提出條件,等到結婚時,一切由他來安排。


    盡管辦得很無趣,畢竟他和蘇語兩人都是不喜上流社會的宴會,也很厭惡和那些虛偽做作的人寒暄。


    所以還沒結束,他就帶著蘇語離開了宴會。


    他公司已經挪回國內,涉獵房地產期間,他就想要擁有隻有和她兩個人的家。


    繁景,可以說是為她而建。


    她打開門,入眼一片火紅的花海。


    她開心的跑了進去,精致典雅的裝修,窗外也是一副風景如畫的精致,漫天的紅玫瑰,滿堂的溫馨。


    上了樓,一間房打開,一直到了主臥室。


    簡約的色調,清新的裝飾,唯美的床,潔白的窗紗,一切的一切猶如進了天堂般美好。


    蘇語眼眶有些濕潤,低著頭,不言不語。


    “語兒,不喜歡嗎?”她的沉默,讓莫辰有些不安,這些都是他自己設計的,一直都沒告訴她,可她這一副樣子,是不喜歡嗎。


    “不,很喜歡。”蘇語抬起頭,盈盈的笑著,絢麗奪目的容顏,“不,是非常喜歡,喜歡的,我不知道該說什麽。”


    她走到他身邊,投向他的懷裏,把連貼在讓她總是會很安心的溫熱胸膛,“辰,我喜歡,不隻喜歡這裏,更喜歡你。”


    莫辰抬起她的下巴,目光灼灼的看著她,鳳眸裏好似永遠不會消逝掉的深情款款,低沉的嗓音帶著亙古不變的誓言般說著,“語兒,我愛你。


    月掛中天,夜西垂。


    嶄新的現代化廚房裏,蘇語輕輕依靠在門邊,淺彎眉目,嘴角含笑的看著忙碌準備晚飯的莫辰。


    卸下華麗的燕尾服,一身黑白相間簡約款式的休閑裝卻讓他穿出不同的氣質,舉手投足間無處不彰顯他的清貴,優雅。


    雖是手中揮動的刀鏟,卻意外的不矛盾,似誤落凡間沾染人間煙火的高貴天神,處處透著溫馨。


    精致美味的菜肴,一瓶82年fite,伴著幽香的玫瑰花,點點星光般的燭火。


    兩人竟是同坐一張椅子上,按平日裏那樣,你喂著我,我喂著你。


    不需要更多的言語,眼眸中那滿滿的深情以代表了一切。


    他懂她,她也明白他。兩人都不喜太過熱鬧的場麵,更厭惡和陌生人公式化的寒暄客套。今日的訂婚宴,不過是為了滿足兩家人的心願罷了。其實還真像範曉琳說的那樣,訂婚宴很無趣,可有時候上流社會的奢華聚會不都是精致的妝容,得體的儀表,禮貌的客套,這些不隻有些前世記憶的蘇語不喜,連出生高貴的莫辰也覺得厭惡,所以兩人甚至在眾人麵前都沒有太多的話語,更隻停留了一會,就閃人過二人世界了。


    至於明天的報紙上麵會寫些什麽,那到不擔心,一是兩家的長輩都不是省油的燈,二是就算那些權貴財閥們說出去又如何,他們自己明白是怎麽一回事就好。


    氣氛和諧溫馨的享用了晚餐,莫辰漆黑的鳳眸閃著耀眼的光芒,寵溺的笑著牽起蘇語的手,走進別墅後麵的寬闊的庭院。


    剛才隻顧打量室內的裝修裝飾,並沒有看清楚後院是如何。


    說是庭院,到還不如說成是個私家花園。人工湖映著漫天的星辰,波光粼粼,青翠的草地,伴著鮮花朵朵,兩旁鬱鬱蔥蔥的高大的樹木。


    莫辰擁著她,邊走,邊向她介紹,“這片繁景豪邸是cy的產業,隻有10棟別墅,都是賣給了熟悉的人。”他想給她一個全新的家,夠舒適,也必須夠安靜祥和。


    兩人上了莫辰讓暗衛準備好的竹筏,上麵放置好的躺椅上,邊上還有精心準備的茶具。


    蘇語彎起嘴角,瑩瑩的笑著,一邊看他動作優雅的煮茶,一邊享受著如臨仙境的景致。


    嫋嫋的茶香四溢時,漆黑的夜空上燃氣絢麗的煙花。


    一朵,伴著一朵,照亮了夜幕,更暖了她的心扉。


    “語兒,我不會哄人開心,更不懂什麽叫浪漫。”莫辰拉她入懷,在漫天的煙火下,一字一句的說著心底濃濃情意,“我唯一的願望就和你攜手一生,相愛一生,不離不棄。”


    蘇語眨下眼,清澈的杏眸此時因他的話語變得尤為的燦爛,好似一塊波光流轉的黑曜石,美動人心。


    緩緩拉起他的手,放置在她的心口處,清脆的嗓音裏有感動,有欣喜,更有甜蜜,“辰,這裏是屬於你的,永遠。”……


    竹筏慢慢悠悠的劃到湖邊,莫辰抱起她,眼神灼灼,似詢問著。


    她笑如暖陽,又如花般絢爛奪人心神,目光堅定的看著他,藕白的雙臂摟住了他的脖頸。


    莫辰心安了,更滿了,大步的抱著她走進別墅。


    唯美奢華的kingsize床上,兩人溫馨的纏綿,喘息,火熱,交融,一瞬間的疼痛,又馬上被濃情蜜意的深吻安撫,接著是一陣歡愉的嬌喘,伴隨著微微晃動的床柱,和隨風飄蕩的紗簾……


    ……


    在得知高萬博和慕容雅的事情後,莫辰突然變得不安起來,很莫名的感覺,偏偏讓他無法無視,尤其是高宇看蘇語的眼神,讓他十分的在意。


    果然,自己猜測成真,而那也是他和蘇語第一次產生矛盾。


    在暗衛總部裏,他看出蘇語的不忍,自己心裏泛起了濃濃的酸澀,害怕她會離開自己的恐慌,讓他失去理智,落入高宇的圈套。


    把對方不堪的身世宣之於口,接著眼睜睜的看著蘇語慌神了,擔憂了,他的心猶如墜入了無邊的地獄,又好似被人腕去了血肉般疼的無法呼吸,他神情恍惚的走了出去,可身後沒了她的腳步聲,顯得格外的寂寥,讓他苦澀一歎。


    他獨自回到家,看著窗外靜靜的出神。


    直到夕陽已逝,蘇語終於回來了,可卻問他,“為什麽?”


    他回過頭,深深得看著她,露出一絲輕笑,“為了讓他恨高萬博。”心裏卻是在想著,那麽聰明的語兒,怎麽可能不清楚,現在還問是在責備他嗎。


    “他有心髒病。”


    “不是沒死嗎。”他看著她又皺起眉,苦澀一笑著道,“你想說會疼,對不對?”


    “你在不相信我!”


    “因為你對他很不同。”他在意,很在意,無法控製的去在意。


    “那就是不信了!”


    “我沒有!”他大聲的反駁,上前緊緊的抱住她,“我沒有不相信你,真的。”


    “辰,我隻是把他當成弟弟,真的沒有什麽了。”聞著他身上獨有的清香氣息,有些委屈著說。


    “可你現在和他沒有血緣,他對你很不同。”最後那句是最關鍵的,不知道為什麽,自從知道高萬博和慕容雅的關係後,他就開始莫名的不安起來。


    “那又如何,我隻愛你一個人啊。”踮起腳尖,吻著他的薄唇,“相信我,好不好?”


    他卻是沒有回答,太多的思緒,讓他不知該如何說才能讓她明白,第一次吃醋,第一次心亂如麻,讓他隻能沉默的加深了那個吻……


    一天下午,意外接到高宇的電話,對方竟是用挑釁的口吻,告訴他剛才在和她約會,接著又故意好心的說,他下個月就去美國了,讓他可以不在提心吊膽的提防著他,掛電話的最後一句卻是這樣說著,“我猜想語兒是不會告訴你這些的,包括我和她見麵了。”


    那聲專屬於他的語兒,從對方的口出說出,讓他頓時怒氣上湧,曾經莫名的不安也隨之得到了證實,卻讓他的心愈加變得沉重起來。


    而她回來時的喜悅,才是真正的刺痛了他的心房,那一瞬他有種要失去她的感覺,不安,恐懼,等等不好的情緒齊湧上來,可最後依然沒有問她開心的原因,隻壓抑著疼痛化為一句,開心就好……


    緩緩閉上眼,斂起眼眸裏洶湧的暗芒波動,攥緊了雙手,對著空寂的夜,自言中帶著一絲自嘲,“莫辰,你竟是變得那麽懦弱……”懦弱到連話都不敢問出口,那麽的患得患失。這個時候,他才懂得,愛情裏不是隻有甜蜜美好,還有那憂傷痛苦的一麵,是不是愛的愈深,人就會變得愈加卑微,怯懦起來呢……


    掛了暗衛的電話後,莫辰眸光一閃幽暗,對著笑眯眯擺弄著草藥的蘇語說,“語兒,我訂了機票,平安夜去h市。”


    “嗯?”抬起頭,疑惑的眨下眼。


    他走過來,溫柔的抱起她,摸著她細膩光滑的小臉,寵溺的笑著說,“想帶你去滑雪,你的課業太緊,隻能選擇近一點的地方了。”


    她微微低下頭,沉吟了下,“把機票改簽下,聖誕節下午去吧。”


    聞言,他鳳眸一暗,笑意漸漸變淡,“為什麽?第二天不是要上課麽,你要請假?”今年的平安夜正好是周六,他幾天前就有此決定了,本來是想給她一個驚喜,但剛才接到監視高宇的暗九電話,他提前說了出來,可……


    躲避著他的目光,她神情有些慌亂,咬了下嘴唇後,說,“嗯,可以多玩幾天。”


    他沒有立刻回答,而是沉默了片刻,緊緊的摟住了她的腰肢,把頭埋進她的頸窩,呢喃般說,“好,隻要是你喜歡的,我都會去做。”心卻隨之跌入了穀底,陷入了冰寒之境……


    莫辰聽著她質問徐楓是她的人,還是自己的人,他的心不停的抽痛著。


    曾經讓暗衛跟著她,那時她隻會高興的接受,而如今呢,卻是……


    他嗓音帶著失落和傷痛著說,“你何必為難他,有事可以直接對我發火。”


    聞言,她快速的轉身,攥緊了雙手,情緒激動的控訴著,“為什麽跟蹤我?為什麽不相信我?為什麽?”


    “那你呢?又為什麽隱瞞我?”


    “我是怕你不高興。”一句話,到處她無盡的委屈,和傷心。


    “我也怕你不高興。”他的委屈,隻會比她多,不會少。


    她眼眶有些濕熱,想起以往的種種,嗓音帶著輕顫,“你以前不會這樣的,不會不相信我,不會……”


    “你也不會。”她的淚,刺痛了他的心,卻沒有像以前一樣去抱住她,給她溫暖,給她安慰,隻是落寞悲痛的站在原地,眼神黯然的看著她。


    滾燙的淚珠失控的墜落,她的心劇烈的疼痛起來,神情愈加的委屈可憐,猶如被人遺棄的貓咪一般,卻是倔強的站定,強烈的壓抑住投入他懷裏的衝動,抽泣著又語氣淡漠的解釋,“高宇答應我會設計他父親,唯一的希望就是我能陪他去給慕容雅上柱香,我怕你會不高興,所以沒有告訴你。還有,他之前找過我,告訴我說,他會離開,去美國生活。”此時,眼淚已經模糊了她的視線,讓她莫名的覺得他清冷絕倫的模樣是那樣的不真實,飄忽。“我很高興他會離開,因為你再也不會因為他的存在而不高興了,可我真的沒想到,你卻會不相信我,然後跟蹤我!!”


    除了那次坦白重生,這是她第一次開口解釋,身形雖然沒動,卻是用語言來訴說一切,來期盼那人的溫熱寵溺的懷抱。


    “你就那麽信任他嗎?”她的解釋,終是來的遲了。


    “他有什麽理由騙我嗎?你看看,他現在在哪?騙我需要用這麽大的代價嗎?”


    “嗬嗬。”他苦澀一笑,心痛的看著她,“他成功了。”


    “什麽意思?”為什麽她覺得自己和莫辰之間越來越無法溝通了呢,既然沒辦法像以往一樣心意相通,但可以用語言來解釋啊,為什麽要說出這麽複雜難懂的話來。


    此時,莫辰的腦海裏在進行一場天人交戰,一麵是瘋狂的呐喊著要說出實情,一麵又是苦苦哀求著不要說。看著她傷心不解,他也跟著心痛,但一想到那人在心底占據了何等重要的位置,他就怯步了,一是他怕說了,她不會信,二是不忍她那麽在意的親人竟會欺騙她,讓她更加傷心,三是他身為男人的高傲自尊……


    這次種種,最後化為一聲歎息,他一步一步的走到她身邊,控製住想要拉她入懷的衝動,慢慢的越過她,留下一句,“航班是三點五十的。”然後,加快步伐,離開,他怕,她的淚,讓他慌亂到無法思考……


    他腳步沉重的走回車裏,麵對暗衛的問題,低頭看著自己修長的手指,沒了她柔滑細膩的觸感,顯得格外的冰寒,嗓音帶著一絲絲飄忽,呢喃著回答,“她會嗎……”會去嗎,還是會陪在高宇的身邊呢,心痛了,無法繼續設想下去,最後化為一聲苦笑。


    “少夫人肯定會去。”暗衛咬著牙道。


    對方的心理活動,莫辰不清楚,但卻認真的低頭思索著他的話,去了才知道,不是嗎。何時自己竟是變得如此膽小懦弱了呢。腦海裏想起,她那委屈的質問為什麽不相信她,他終於開始恍悟了,連這個都不敢去證實,談何贏得她的信任,和她的心呢。就算高宇真的在弄陰謀耍詭計想要分離他們,他可以想辦法去解決,而不是逃避。


    “改道,去機場,要快。”他可以贏得她的心,那也可以維護好兩人的感情,絕不允許有任何人來破壞他們。


    “辰。”她飛奔著投進他的懷裏,抱緊了他,眼淚不受控製的溢流出來,一瞬間的千言萬語齊湧上來,最後又隻化為一句包涵著濃情與歉意的叫著他的名字。


    盡管他在車上已經想得很明白,也釋然了,但都比不上此時來的快樂,好似一切的幸福都因她的動作,她的呼喚降臨了,心也隨之安定了,溫暖了


    她摟住他的胳膊,依靠在他的肩上,兩人的手緊緊握在一起,臉上都洋溢著喜悅與幸福的光彩。


    “辰。”


    “恩,我在。”


    她抬起頭,迎著他寵溺溫柔的目光,一字一句的說著,“對不起。對不起。對不起……”


    他一根手指捂在她的櫻唇上,心疼著說,“不要和我說對不起,你沒有錯,錯的是我。”


    她微微搖頭,歉疚著道,“是我的錯,我對你隱瞞了,不論我有什麽樣的理由,這樣做都是不應該的,我以後不會這樣了。”


    “我也有錯,也對你隱瞞了,所以我也該對你說對不起。”


    “辰,這個世界上,對我來說,沒有一個人會比你來的重要,此生有人,我很幸福,也更加知足。我會盡我所能的去維護好我們之間的感情,直到生命終止。”


    這樣的誓言,讓莫辰眼眶有些濕潤,低著頭看著兩人相在一起的手,第一次向人坦白了他的一切思緒,對她的喜歡,對她的愛,還有對她太過在乎變得有些患得患失,會莫名的不安,甚至是擔心有天她會離開他,不在那麽愛他,隻以為她已經是他至此不渝的唯一。“語兒,我會學著調節自己,不會讓這些不好的情緒影響我們兩人的感情。”


    “好,我也會更加的去愛你,讓你沒有多餘的時間來想那些。”


    “嗯。”他目光深情的看著她,溫柔的笑著說,“語兒,我愛你。”


    她盈盈的笑著,回應著他,“我也愛你,很愛,很愛。”


    他低下頭,吻住她彎彎的櫻唇,帶著虔誠,帶著永恒不變的誓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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