依稀的光線透窗而來,照在池毓身上,他那雙陰柔秀麗的目中冷光點點,載浮載沉:“若要這麽說也可以,可是難道你以為他就沒動心思嗎,他難道就甘心屈居人下嗎。睍蓴璩曉”


    姬堇華啞然無言,平心而論池旭也並非全然無辜,他本也存著不臣的心思,不然也不會刻意結交她父親,既然兩人都不無辜,也確實算不上誰對誰錯,至於究竟是誰先動了不該有的心思,時至此刻也沒了追究的必要。然而她的命運已經跟池旭綁在了一起,自然無法置身事外。


    “你看,即便知道如此,你也還是站在他那一邊,為他考慮。”那個人總是能夠輕易擁有他沒有的東西,那麽他搶過來一些也不算過份吧。


    見她無話可說,池毓朝她伸出了手:“跟我走吧,他能給你的我也可以。”那雙眼睛裏滿載著希望,似乎隻要她前進一步,對他來講就是莫大的幸福。


    望著眼前攤開的掌心,姬堇華搖了搖頭:“殿下,強求無用。”


    感情從來都不是強求就可以得到的,即便知道了池毓對她懷著的感情,驚訝之餘也隻是歎息,沒有可能做出任何回應。


    池毓唇角的弧度一冷,緩緩收回了手:“如果我一定要強求呢。”


    姬堇華沉默了片刻,說:“以前我一直對寧為玉碎不為瓦全這句話不以為然,現在才有幾分明白,我雖然不是什麽高潔玉質,卻也從來不願委屈自己。若有朝一日要嫁人,也必是嫁給自己愛的人,陪伴在身邊的,隻能是心之所屬。”


    “心之所屬。”


    池毓似笑非笑地吐出這幾個字,滿是嘲諷。


    身子驀地探了過來,迫得姬堇華退至牆角:“你覺得還有那種可能嗎?”


    “你……”姬堇華心裏一涼,有種不太好的感覺。


    “為什麽我想要的東西他總是能輕易得到,我搶走他一樣心愛的,讓他也嚐嚐求而不得的滋味。”


    這個人瘋魔了——當姬堇華被他強行從金玉滿堂帶出去的時候,心裏如此想著。


    “殿下,你可知道你在做什麽。”


    掙紮呼救無果,姬堇華隻得試圖說服眼前人,雖然以他現在的狀況來看,成功的可能性為零。


    池毓將那張麵具重新戴上,看不到臉上的表情,隻露出緊抿的薄唇。


    “你剛才所說的對我的感情,我全然體會不到,這何嚐不是因為你從未顧及過我的感受。就好像你現在的行為,跟強盜又有什麽不一樣。”


    池毓抱在她腰間的手緊了一緊。


    “你喜歡的其實從來都是你自己,你想要得到我,不過是因為我和池旭關係親密罷了,你嫉妒他,因為嫉妒才想將我從他身邊搶過來,這根本就不是你以為的感情……”


    池毓猛地停住身形,姬堇華轉頭四顧,發現他們已經停在一處隱蔽的巷子內。池毓正低著頭,目光灼灼地盯著她,姬堇華心裏一驚,他就已經俯下頭來將她推在牆壁上抵住——


    “我會讓你知道那是什麽樣的感情。”


    “唔……”17886155


    掠奪的吻落下的時候,姬堇華腦袋裏空白一片。


    那樣不顧一切的狂暴氣息,真的是這個人的嗎?


    印象中他從來不會這樣失控,是他此時陷入了瘋狂,還是他平日裏隱藏的太好?


    肩膀被重重推在牆壁上,姬堇華疼得嗚咽一聲,然而那股侵略的氣息絲毫沒有減退,力道越發大起來,仿佛要毀滅一切。


    就在她以為自己要窒息而亡的時候,一道勁氣襲來,池毓的壓製瞬息鬆開,緊接著她已經身在另一個熟悉的懷抱。


    池旭低頭以指尖輕拭姬堇華唇瓣上的血絲,目光中含著心疼。


    姬堇華這才發現自己的嘴唇都咬破了,血腥味泛了上來。


    池旭語帶歎息地說:“這年頭的采花賊都這麽猖狂了,天子腳下帶著護衛擄掠民女,看來以後我得把你看緊點,不然老有人惦記。”


    之前想著脫身倒是未覺得如何害怕,此刻看到他便得知自己脫險,她才後知後覺回過味來,伸手抓住他的衣袖卻止不住微微的顫抖。


    池旭抱著姬堇華立在高牆之上,覺出她的身體反應,安撫地拍了拍她。


    “別擔心,再膽大包天的采花賊也終究是采花賊,成不了氣候,一次得逞是僥幸,故技重施那就是自作孽了。”


    姬堇華心裏的餘悸頓時消散,即便池毓戴著麵具,池旭也絕對知道自己麵前站著的是誰,故意左一個采花賊右一個采花賊,明擺著是消遣他,對著堂堂太子這麽稱呼的估計沒有幾個人吧。這麽一想,她忍不住朝池毓看去,不曉得那張麵具之下的臉是不是已經氣得發青。


    就在這個時候,藏鋒趕來,輕輕落在池旭身後。


    “主子,那些護衛一個不留都清理幹淨了。”稀身光依中。


    池旭點點頭,麵向對麵的麵具人。


    “閣下是打算跟我去大理寺廟嗎?可要我帶路?”


    池毓在聽聞藏鋒的話時就已心知不妙,哪裏還敢多留,不甘地朝兩人相擁的身形看了看眼,縱身躍下牆頭,就在他遠去之時,池旭悠悠然再度說道:“敬告閣下一句,有的東西得不到便注定得不到,花再多心思也是枉然,還不如把這份心思用在別處放手一搏更為實際。”


    遠遠的,那個背影似乎頓了一頓,很快便消失了。


    當今太子即便是身死,也要死得明明白白,而不是不清不楚地橫死在暗巷。


    即便現在有絕對的把握能夠將他立斃於此地,池旭也不能動手,時機還未到,隻能放他走。


    姬堇華抬頭看池旭,見他目光在自己唇上滑過,眉頭微微一皺:“還是晚了一時半刻。”說著又去擦拭她的唇。


    姬堇華急忙伸手去擋:“疼。”


    池旭看著她可憐兮兮的樣子,隻得作罷:“我們回去吧。”


    不知是不是被剛才池毓的所為刺激到了,他也不走尋常路,直接抱著姬堇華飛簷走壁,踏著捷徑一路回到泰王府。


    進到房間裏,池旭立即讓人取來傷藥,給姬堇華一點點抹上,一邊抹一邊歎氣:“一下子沒看顧到,就被他鑽了空子,還好我防著他不死心,有所準備。”


    他從來不會在一個地方跌倒兩次,上次姬堇華失蹤一事讓他日夜難安,尋回她後得知在翠峰道觀的遭遇,慶幸沒有遭受不可挽回的傷害之餘,心裏就下定決心不會再重蹈覆轍,從那之後除卻藏鋒明著隨身護衛,暗地裏還加派了一隊影衛跟隨,以防不測。


    這次池毓現身金玉滿堂他才得以及時知曉,親自趕了過去。唯一令他惱火的是,他那個皇兄竟然如此大膽,明知沒有機會得手的情況下還對她做出那等輕薄之舉,實在可惡。


    剛從池毓手下脫險,姬堇華心內惴惴:“還好你趕到了。”


    她說話的時候,不留神將池旭給她抹藥的指尖含了進去,舌頭在上麵輕輕滑過,兩人皆是一震。


    姬堇華回想起那天晚上的迷亂,臉驀地紅了,垂著眼睫低下頭去。


    池旭看著近在咫尺的紅唇,上麵透著的血絲仿佛是最天然的催情藥物,讓他一時熱了起來,指頭不由摩挲起她的傷處。


    按照大燕風俗成親前兩人不宜相見,那一夜過後分別數日,又初識情滋味,此刻都有些意動。


    清涼的膏藥散去了最初的疼痛,姬堇華此時隻覺被他觸碰的地方酥麻了起來,不由逸出一聲輕吟。


    池旭瞬間便低下了頭,含住她未出口的聲線。


    清香的膏藥混合著兩人交融的氣息,讓室內溫度陡然升高。


    池旭的吻從耳垂滑到她的頸脖,再沿著頸脖轉移到胸口,姬堇華向後弓著身子,極力地契合著他,然而這樣還不夠,池旭猛地將她推倒在桌子上,拉開她的衣帶,俯身一陣肆虐。


    他的手徑直探入她的衣服,造訪胸前的豐盈。姬堇華一麵疼痛一麵酥麻,身體仿佛失去了控製,眷念著他帶給自己的戰栗,忍不住想要得到更多。


    池旭忽然低頭道:“看來在翠峰道觀那幾日也是有好處的,這裏就比以前大了不少。”1d30n。


    說著手下力道一重,姬堇華驚喘不止,似怨非怨地瞪著他,觸到他戲謔的眼眸,心裏一陣不甘,伸出雙腿在他腹部輕輕摩擦,看他隱忍不住地掐著她的腰拖向自己,她得意一笑。


    池旭狠狠地在她頸窩處一咬,在雪膚上留下屬於自己的印記:“馬上你就笑不出來了。”


    說著扯開兩人之間最後的束縛,分開她的雙腿纏在腰側,蓄勢待發。


    就在室內溫度攀升至最高時,外麵傳來清脆的敲門聲,蘭夏怯怯的聲音響起:“王爺,相府那邊聽聞姬姑娘遇到匪徒,特遣人過來瞧瞧,若無事便要接姬姑娘回府待嫁。”


    想必猜測到內中的情形,蘭夏說話的語氣格外小心翼翼,即便不用看都可以想象出那清秀的丫鬟硬著頭皮回話的模樣。


    屋內的兩人聞訊身子一僵,尤其是池旭,臉上的表情格外精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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