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姑娘,那位孫姑爺來接賈家二姑娘了。”


    風華微微挑眉,這貨可算是來了,她還以為他徹底不想要賈迎春了呢,竟停了這大半個月的時間不曾來接。


    在這大半個月裏,發生了很多的事情,史湘雲早早的便離開,隻有賈迎春一直住在這裏。不過,賈迎春不同於活潑好動的史湘雲,她一向很安靜,安靜得沒有多少存在感。所以,就算一直住在這裏,也不會讓人覺得生厭,反而讓人忍不住多憐惜她一些。


    “請姑爺略微坐一下,然後,打發人去請二姑娘過來。”風華很隨意的吩咐著,然後柔聲安撫了一下略顯不悅的林陌玉,打發他自己和黑一起下去頑了。


    林陌玉畢竟是男子,而且,外貌上還是個年紀不算小了的男子,賈迎春身為女子、人婦,自然應該避諱一些,不該與他相見。


    其實,就算是風華自己也該避諱一些才對,莫說林陌玉表麵上跟她無甚關係,便真的確定是親姐弟也該有些避忌。


    可是,沒辦法,誰讓風華自己是這林府的主人呢,這個家裏她說得算。


    等了許久,賈迎春始終不見蹤影,風華心下有些疑惑不解。


    終於,在風華差不多等急了之後,賈迎春帶著繡橘出現了。


    賈迎春微微低著頭走在前麵,麵上沒有半分喜色,眼角隱隱的還有淚光閃爍,繡橘抱著包袱緊緊地跟在賈迎春身後,眉頭狠狠的擰成了一個“川”字。主仆兩個這般模樣,看起來十分的可憐。


    風華看在眼裏,原本的忍不住浮現的不耐煩也都變成了心疼。如果可以的選擇的話,在賈迎春而言,她隻怕是寧願被遺忘而老死於此的。


    這麽想著,風華對那孫紹祖不禁更起厭煩之心。


    賈迎春走到風華身邊,強忍著心中的傷感,努力擠出一抹笑容,將手中一套嶄新的衣衫送到風華麵前,“林妹妹,這段時間多有打攪,我做了一件衣服給你以表謝意,請你千萬別推辭。”


    風華微怔,低頭細看賈迎春手中的衣衫,她自認自己的針線活已經是很不錯的,可是,跟賈迎春一比就差遠了。且不說這繡工是如何的精細,花鳥是如何的活靈活現,隻這通體沒有一點針腳,完全的無縫拚接而成,不消說,自是費了極大心力的。


    想到這裏,風華心裏止不住一暖。說實話,從來沒有人親手為她做過衣服,就算是來到了這個手工製衣的時代,也隻是她給林陌玉做衣服。


    “謝謝!”沒有多餘的話,風華隻有這句最真心的致謝。


    這衣服的料子是沈君實送的,風華不需要去看著料子的質量,也知道能他特意出手的必定不是凡品,所以,特意命人送給了賈迎春三匹。她想著,孫紹祖若是能認出這料子珍貴之處,指不定能為此稍微善待賈迎春一些。如此,那料子才算是用在了刀刃了,才算是真的值得了。


    隻是,風華怎麽也沒想到,賈迎春竟給她做了衣服。


    賈迎春不多話,卻能看明白風華的感動,心裏自然也是很熨帖的,心情略好了一些,柔聲道:“林妹妹,你穿給我看看罷?”


    看著賈迎春這個樣子,風華暗暗歎氣,不管怎樣,她已經嫁給了孫紹祖,就算再怎麽心疼她,她也沒有改變命運的機會了。不過,也正是因為如此,她才更容易心疼賈迎春一些。


    “二姐姐特意為我做的,我自然是要立刻換上的。隻是,二姐姐自己怎麽不穿呢?難道竟沒有為自己做嗎?”


    賈迎春麵上有些羞赧,“我自己也做了一件,隻是,我想著這樣好的料子,又是林妹妹你送的,若沒什麽大事,還是先保存著比較好。”


    賈迎春在孫家的日子過得甚是艱難,當初嫁人的時候也沒什麽嫁妝,連件得體的衣服都沒有。突然得了那麽好的料子,她心裏感動之餘,也舍不得用。思及自己的處境,更覺得那樣的好東西給自己都浪費了。隻是,她畢竟是個愛美的年輕女子,對這料子實在愛不釋手,所以,才給自己和風華做了一件。至於其他的料子,都還完好的保存那裏。


    不過,衣服縱然做了,卻也舍不得拿出來穿。她想著,如果有什麽大場合,拿出來撐門麵才算是物盡用。如果沒有那樣的機會,就讓這件衣服做她的陪葬之物也是好的。


    風華並不能完全猜到賈迎春的心思,卻也大概猜到她是不舍得的,於是,故意道:“保存著做什麽?衣服本來就是做來穿的嘛!我第一眼看到那料子就覺得這世上除了二姐姐再沒人配得上了,二姐姐該傳出來讓我看看的!”


    是個人都喜歡聽好聽的話,更何況,賈迎春還是年輕美麗的姑娘。聽到風華這麽盛讚她,頓時忍不住心中大喜,隻是她的個性向來較為內向,所以麵上表現更多的則是羞慚,“林妹妹,你別這麽說……”


    風華也不待賈迎春多說什麽,隻上前親昵的挽著她的胳膊道:“二姐姐,不如我們一齊換上這衣服罷?我們打扮得跟親姐妹似的,一定很有趣!”


    賈迎春麵上一動,愛美之心人皆有之,她心裏其實多多少少也是有些向往穿著那件精心縫製的衣服的。


    於是,在風華和賈迎春出現在孫紹祖麵前的時候,她們穿著一模一樣的衣服。


    如果不是兩人的發型不一樣,而風華又因身為未嫁女兒家不好見外男而蒙上了麵紗,隻遠遠地看著,她們兩個就活像雙胞胎似的。


    女人,自古以來都是愛美的,最不喜歡與人撞衫。這一點,就算孫紹祖是個男人也都是懂得的。所以,看到她們兩個如此,孫紹祖的眼神狠狠地閃爍了幾下。


    風華見狀,眼角眉梢的笑容愈發的加深了。話說,這正是她想要的效果來著。


    “林妹妹,這些日子拙荊多有打攪了。”孫紹祖笑著說。


    從頭到尾,孫紹祖的目光都沒有如何的鎖定打扮得十分嬌俏的賈迎春,而是一直若有若無的放在風華身上。


    說實話,風華不喜歡孫紹祖的眼神,總覺得有些不舒服。她確定,孫紹祖看她的眼神並不是一個男人看女人的眼神。但是,她還是覺得不舒服,覺得具有侵略性,說不清是為什麽。


    風華暗暗蹙眉,孫紹祖這貨長得很是粗壯,這樣笑著真的讓人挺維和的。賈迎春這樣花兒一般柔弱的小姑娘嫁給了他,還真是有些浪費了。


    不過,她還是得體的回以笑容,“哪有什麽打擾不打擾的?有二姐姐陪著我,我不知道有多開心了!說起來,我還要怪二姐夫你呢,這麽著急來接二姐姐,害我們這麽快就要分開了!”


    孫紹祖見狀豪爽一笑,“既然林妹妹這麽說了,我也不能做這惡人,就讓拙荊在這裏多陪妹妹頑幾日好了。”


    風華掩唇而笑,“看二姐夫說得,我豈是那般沒眼色的人?我總是這樣霸著二姐姐,舅舅、舅母可不是要惱了我去?他們二老還等著抱外孫子呢!再者說了,就是我自己也等著抱小外甥呢!”


    其實,一般未婚女子是不會這樣說話的。並不是禮數上不許,隻是女子太過於容易害羞所致。但是,風華並不是這個時代的女子,自然也不會為這樣一句再正常不過的話而害羞。


    孫紹祖微愕,隨後仰頭哈哈大笑,完全不顧及賈迎春羞赧的臉色,直言道:“原來林妹妹喜歡小娃娃,那還不容易?”


    風華微微垂眸,心下略安。她不知道自己做的這些事情能不能夠幫助賈迎春,不過,她已經盡力了。如果賈迎春能夠有個兒子,或者能夠改變自己的人生才是。


    又說道了一番,孫紹祖帶著賈迎春告辭,風華命人相送。當然,與賈迎春一起離開的不僅有風華之前送她的布料,還有許多今日收到的禮品。


    說實話,東西看起來很是不少。不過,大都是風華不喜歡的,留在庫房裏不過平白的占地方。至於布料的確是上好的,風華也很喜歡,可是,她畢竟隻有一個人,加上林陌玉和雪雁兩個也實在用不完,不如拿來做了人情。


    目送孫紹祖和賈迎春離開,風華低頭蹙眉。


    關於孫紹祖,風華在讀書的時候就沒有分太多心神給他。不過,今日見了才發覺這廝或許並不簡單。且不說他的眼神如何淩厲,最主要的是他竟從頭到尾沒有提及“忠順王爺”這四個字。


    要知道,除了他孫紹祖以外,其他上門的人總是三句話不離“忠順王爺”,一心打探他們之間的關係。


    若說孫紹祖對她和“忠順王爺”的關係漠不關心,那自然是不可能的。如果不關心,當初多半也不會讓賈迎春跟她走。真的隻是為了全一全她們間的姐妹情?說給鬼聽鬼都不信!


    仔細想來,這孫紹祖必定是個不簡單的。


    孫家原本也是大家族,和賈家也是相交的,可是,後來敗得太快了。到孫紹祖這一代,更是無人。雖然他身上也襲著不大不小的官職,但是身邊沒有家族勢力幫襯,這點身家,在京城,前途不可謂不黑暗。


    可是,孫紹祖很快就和已經不來往的賈家連上了關係,而且,娶了賈家的女兒,成了賈家的姻親。


    女兒,在娘家一向嬌貴,不管是嫡出還是庶出。因為,養她們十幾年之後,把她們嫁出去,就能很好的聯係一方勢力。要知道,姻親從來都是最有效、最快捷的合作夥伴。可謂是,最小的投資,最大的回報。


    賈家嫡係孫輩的女兒並不多,滿打滿算也就三個。如果孫紹祖不是從賈赦身上下手,以他孫家的勢力,絕對沒有資格娶賈迎春,哪怕她是個庶女。更不要說,孫紹祖的年紀已近而立,而且,算起來,他本應該是和賈赦一輩的,怎麽能娶賈迎春?


    後來,孫紹祖果然扶搖直上了。這種扶搖直上,簡直可以稱得上是“暴發戶”。隻是,“暴發戶”的“爆發”真的隻是偶然嗎?


    照目前的情況來看,當今的皇帝可不是個昏君,他若重用孫紹祖,且不論這人人品如何,至少說明此人必定有可取之處罷?


    接著,賈家破敗了。


    然後,賈迎春就被虐待至死了。


    賈家的衰敗並非突然,孫紹祖本人若真是有些能耐,又善於揣摩上意的,必定會慌張。以前青雲直上的助力,極有可能會變成現在摔下懸崖的絆腳石。那麽,他會怎麽做呢?


    這麽想著,風華止不住有些發冷。


    現在,她總算明白自己為什麽一看到孫紹祖就覺得不舒服了。原來,隱隱的,她已經意識到這些了。隻是,不曾細想而已。


    如今,她已經做了所有能做的事情。剩下的一切,也隻能聽天由命了。


    其實,如果孫紹祖真的是一個極擅鑽營的人,風華這麽一番作態,他應該多少會顧及一下忠順王爺。說不定,這就是賈迎春命中的轉機了。


    在孫家的馬車上。


    孫紹祖破天荒的沒有騎馬,而是坐在了馬車內。


    不過,正是因為如此,賈迎春愈發的覺得緊張,就連呼吸都不敢大聲,身體更是忍不住盡可能往一旁擠,極盡所能的想要離孫紹祖遠一些。


    孫紹祖麵上沒有半點笑容,微微眯起眼睛,淩厲的目光頓時更加實化。看到賈迎春瞬間僵直的身體,更是忍不住皺起了眉頭,看賈迎春的眼神愈發的充滿了厭惡,“你在林家這麽久,有沒有見過忠順王爺?或許說,你有沒有聽林姑娘提及過忠順王爺?可知道他和林姑娘究竟是什麽關係?”


    賈迎春聽到他開口,頓時嚇得眼眸含淚,下意識的瑟縮了一下,慌裏慌張的擺手道:“我沒……沒有……沒有見過什麽王爺。我在林妹妹那裏足不出戶,怎麽可能會見外男?”


    孫紹祖聽到賈迎春這麽說,原本就不好看的臉色愈發的陰沉下來了,惹得賈迎春更加恐慌之後,他愈發的心煩了,重重一拳砸在車壁上,“沒用……”


    話未說完,卻又生生的咽了下去。


    深深地注視著賈迎春身上的衣服,閉上眼睛,深吸一口氣道:“我看那林姑娘是個好姑娘,隻可惜,沒了父母,孤苦無依的,看著怪可憐的。”


    看到孫紹祖發脾氣,賈迎春已經害怕的閉上眼睛,也已經做好被他臭罵一頓,甚至暴打幾下的準備,卻不曾想,他竟突然“和顏悅色”了起來。


    嚐試性的睜開眼睛,賈迎春切切的像孫紹祖看去,果不其然,看到這個表裏不一的家夥露出對外人才會有的和善,就如同對“林妹妹”一般。不,準確的說,這種和善並不及他對外人時,更像她初嫁給他的時候。


    那個時候,他對她並不像對外人那樣有笑容,卻也不算凶。可是,在她管了他的私生活之後,他就開始變了,而且,越變越壞。就算她極力的想要彌補,想要挽回,卻也都沒有任何用處。


    看著賈迎春笨笨的樣子,孫紹祖強忍著胸中的怒火,盡量委婉的說道:“以後,你沒事常去她那裏看看,時常住一段時間也沒關係。隻是,她年輕不懂事,你作為姐姐要看著她,時常提點她一些,莫要讓她做錯了事仍不自知。”


    賈迎春來不及細想,麵上已經誠實的展現出主人愉快的心情。說實話,那個孫家,她是一時一刻都不想待的。原本她以為這次回去,以後的日子必定是水深火熱的,想要出來都不能。沒想到,竟能有這樣的好事。


    孫紹祖看賈迎春這反應便知道她沒有將他最重要的第二句話放在心上,隻下意識的接收了第一句,眼睛狠狠地暗了一下,麵上有些不悅,卻不得不忍了,直言道:“我雖然是她姐夫,但是,畢竟是男人,有些話並不好說。她可能都不知道,外麵的人嘴都壞著呢,大家都在猜測她和忠順王爺的關係,懷疑她是忠順王爺養在外麵的外室。”


    賈迎春這些沒有再理解偏,瞠目結舌的看著孫紹祖,下意識的大聲道:“胡說!這怎麽可能?”


    如果說如今哪個在賈迎春心中的地位是最超然的,形象是最美好的,那自然是非她的林妹妹莫屬的。所以,在聽到有人侮辱了“林妹妹”的聲譽,一向好脾氣的賈迎春破天荒的發怒了。


    隻是,話剛出口,賈迎春就意識到自己這樣和孫紹祖說話會惹他生氣,想到他大發脾氣的樣子,止不住打了冷顫,慌忙著急的補救道:“我不是那個意思,我是說,林妹妹她很好很好。她心裏隻有二哥哥,而且,馬上就要和二哥哥成親了……”


    孫紹祖厭煩的抬起手,賈迎春的聲音戛然而止,反應不可謂不快,“我知道外麵的傳言並不可信,可是,你沒有親眼看到她和忠順王爺相處,沒有親耳聽到她提及她和忠順王爺的關係,不可以這麽輕易的下結論。”


    在孫紹祖的目光下,賈迎春乖巧的點了點頭,做出一副任由他教誨的模樣。隻是,她如此不過是沒有膽量反駁,其實,心底依然是不服氣的。


    “這些話,你暫時別和林姑娘說,免得她知道了心裏氣苦。有機會的話,套問一下,或者,在她見忠順王爺的時候作陪了解,仔細分析了,再取相應的對策。”孫紹祖壓低了聲音道。


    賈迎春微微蹙眉,心下有些糊塗,不過她還是很乖巧的點頭,“知道了!”


    看著賈迎春糊裏糊塗的樣子,孫紹祖的心裏止不住有些厭煩,怒火隱隱的又有了點燃的苗頭。無奈,隻得閉上眼睛,索性什麽都不看。


    說起來,孫紹祖的確是很生氣的,將賈迎春留在那裏大半個月,又是那樣多事的大半個月,她竟然一點有用的信息都沒得到,實在是讓人憤怒。


    可是,孫紹祖不能生氣,他必須隱忍。在事情沒有明朗之前,聰明的人是不該有太多動作的。他的這個妻子,雖然笨了一些,但是到底也還是有些用處的。


    在賈迎春離開之後,風華過了好長一段愜意的日子。


    賈政在家,賈寶玉很是收斂,不敢到他這裏打擾。賈家其他人,也是如此。


    如果硬要說有什麽大事的話,也就是風華和賈寶玉一場演了一處大戲。


    在賈家為他們二人合八字的時候,老神仙說賈寶玉的八字很硬,不適合早婚,須得再停兩年。對此,風華立刻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勢表示自己可以等,而賈寶玉也表示不想傷了“林妹妹”的身體,直言願意再等兩年。


    雖然老太太一直提出可以找得道高人為他們兩個人破解,但是,風華和賈寶玉都很堅持。


    最後,賈政拿了主意,為他們兩個人做了主。他決定,等兩年再為賈寶玉娶妻。說到底,他也是真心想要風華好的人。


    對此,王夫人和薛寶釵自然是暗惱,可是,她們怎麽著鬧,對大局並沒有影響。甚至,沒有辦法影響眾人愉快的好心情。


    隻是,這份愜意很快被賈政送來的五十萬兩銀票給鎮住了。


    說實話,風華雖然說給賈家一個月的時間,但是她真的沒想到賈家能如此輕易的將銀子拿出來。她甚至做好了去尋那借據的見證人出來幫忙討債。結果,都沒用到。


    雖然是還銀子,但是賈政隻要看到銀票就覺得欠了林家的,渾身都不自在。所以,很快他就以有事要忙做借口離開了。


    看著手中的銀票,風華忍不住蹙眉,不都說賈家沒銀子嗎?這筆銀子絕不是小數目,怎麽拿出來的這麽痛快?


    難道,書裏寫得並不能完全當真?也是,賈家畢竟是百年望族,產業巨多,應該不至於沒有銀子!可是,真的能這麽輕易的拿出五十萬兩嗎?


    風華覺得,她或許應該派人去打聽打聽賈家最近幾天是否有事情發生了。


    腦子裏靈光一閃,風華突然想起了一件事情。


    她記得,這賈政被貶值的原因似乎是失察,但是,失察的是什麽呢?是重征糧米!


    江西糧道,在風華的認知裏或許並不覺得有什麽,但是,聯係了林黛玉的記憶和理解之後,風華想起了一個讓她精神一振的詞匯——漕幫。


    漕幫是做什麽的?漕幫就是負責漕運的!漕運,運的正是公糧!


    說起來,鹽道上容易攬財,漕運又何嚐不是如此?都說賈政是君子,可是他就真的一文錢不會貪嗎?收收孝敬是很正常的事情!如果賈政真的是正直清廉的話,又怎麽會為賈雨村謀官位?


    剛想到這裏,風華突然意識賈雨村之所以能起複,林父在其中也是起了很大作用的。而且,林父是巡鹽禦史,同時,連任多年。


    這麽算下來,豈不是說林父也……


    這個念頭剛冒出來,風華忙狠狠地給按了下去。


    不能亂想,再想下去,就太亂了。


    小心翼翼的將銀票收拾好,心情好得不能再好的風華轉而去看林陌玉去了。


    這些日子,林陌玉愈發的喜歡鬧著她出去玩。府裏就這麽大一點,時間久了,林陌玉早就厭煩了,總是孩子似的向出去頑,風華也不是一個能一直待著不動人,自然也樂得陪她。橫豎,有沈君實留下的人,安全問題倒是不需要擔心的。


    今日,賈政來訪,她拋下林陌玉離開,可惹得他很不高興了。如今,食言的她,少不得要好好安撫安撫那個小家夥了。


    好容易,費了好多的口舌,風華總算哄得林陌玉樂了。


    兩個人正要出門,卻不曾想,眼前一花,風華感覺到一陣風過,便看到林陌玉和一個身著牙色長衫的白胡子老頭打在了一起。


    兩人的動作都很快,風華隻看到兩道人影糾纏在一起,在假山各處飄忽著。


    作者有話要說:不好意思,今天更新得遲了,我姥爺前幾天查出有腦梗塞的毛病,今天趕去看他去了,耽擱了碼字的時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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