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說什麽?!”


    “父親,我也是氣不過他那樣糟踐三妹,隻是想給他個眼色。。。。”成二少爺不解的看著我自己暴跳如雷的父親,想不通自己哪裏做錯了。自家三妹作為一個知府的官家千金要下嫁於他那上不得台麵的商賈之流,他不燒高香不說,還不謹言慎行,竟然還那麽光明正大的去找男妓風流,那不是打成府的臉麵麽?


    想到自己嬌寵著長大的妹妹在前幾日自己打趣她要嫁人時臉上的小女兒羞澀之態,他又梗直了脖子,一副自己沒錯的樣子。


    看著自己二兒子那愣頭青的模樣,成知府恨鐵不成鋼的罵道:“你還知道要顧著你三妹!你三妹與錢澤的婚事現在為止還隻是流言,錢澤做出這樣的事情來,我們馬上把流言澄清也就罷了,畢竟兩家還沒有正式議親,就算別人心裏有什麽想法也沒人能挑出錯處來。你倒好,這下光明正大的去找人麻煩,那不是承認了流言,到時別人都道知府千金竟然還因為一個男妓給退婚了,你要不要讓你妹妹還做人!”


    成二少爺這下看到父親動了真怒,呐呐的反駁道:“兒子也沒有那般沒有腦子,我找的是本地的地痞去找茬的,而且還很快就被官差抓了,應該沒人能想到是我出的手。。。。”


    成知府聽了氣不打一處來,“你當所有人都是傻子麽?!你可知那個酒樓為何多年都沒人惹事?還不都是你找的那個地痞的功勞,早就是一丘之貉,你前腳把人放了,後腳那酒樓的老板給人送了銀錢過去。奸商奸商,無奸不商,別人都是那麽好糊弄的?”


    成二公子聽了,臉色一下子就變的不好看起來。


    成知府如今是看到自己兒子就來氣,背過身看著窗外,“出去好好閉門思過,把孫子兵法再抄一遍。。。。。。。還有,告訴你母親,最近不要讓敏兒出門了,也不要讓下人嚼舌頭把話傳到敏兒的耳中。”


    成二少爺躬身應了,“那。。。。。那難道就這麽放過他?”


    成知府煩躁的擺擺手,“你出去,這事我自有決斷” 頓了頓,末了還語氣嚴厲的補充一句,“你別自作主張找錢澤的麻煩。”


    聽到兒子的腳步聲遠去,成知府不自覺的歎了口氣,真不知自己這麽深謀遠慮和妻子那麽心細如發會生出這麽一個不懂權謀的兒子。好在兒子腦子雖然不夠靈活但是聽話孝順,對於自己的妹妹也很關心愛護。


    自己原本還想著雖然他是個不入流的商賈,但是手裏拿著幾個貢品的生意,算得上是個皇商,而且還是淮南第一富商,若是自己的女兒下嫁於他諒他也不敢欺負了她去,自己又能為那位多找一個財源,也好彌補了原本有金大人被查抄出來造成的缺口,那裏想到,他那般不知好歹。


    他在打算結親之前就查探過他的底細,無非就是一個慣會用銀子收買人的商人罷了,就算他與前任知府有些私交也不足為慮。成知府冷笑,一個低賤的商賈還想要和自己作對,簡直癡心妄想!


    成二公子不敢再惹自己的父親生氣,出了成知府的書房就悶悶不樂的去了程夫人的院子裏,剛到門口就聽到了少女的嬌笑聲,腳步一頓,問了旁邊的正為自己掀簾子的婢女:“小姐來了多久了。”


    “回少爺,有一個時辰了。”


    成二公子調整了一下自己的神色,裝作輕鬆的樣子走進去。


    裏屋裏成小姐真趴在程夫人的懷裏,滿麵都是笑意,見到成二公子進來了就笑著迎上來:“見過二哥,二哥怎麽了,這麽一副被霜打了的茄子似得。”


    成二公子心裏一驚,苦著臉把自己被罰抄兵法的事情說了但是隱去了原因,成夫人母女打趣了他一陣,成小姐就回去了自己的院子。成二公子把父親的吩咐說了,成府人聽後臉色也沉了下來。


    從成夫人的院裏出來,成二公子想起自己妹妹剛剛眉飛色舞的樣子歎了口氣,越想越不甘心就這麽放過那錢澤,但是父親下令,他也讓隻能遵守了,但是他相信父親可不會輕易放過那個負心漢的。


    &


    錢澤一進門就聽到等在門口的南珍道“爺,嚴公子等候許久了。”


    “他在哪兒?”


    “嚴公子在水榭。”


    錢澤點點頭表示知道了,剛要舉步有頓住,“水榭?誰引他去那兒的?”


    南珍不知他為何要這麽問,但還是認真的答道:“是我,我原先讓人在大廳奉茶,但是嚴公子卻說大廳太燜了,我就做主引了他去水榭那兒坐著,還讓人送了熱茶伺候著。”


    “放火盆了麽?”


    南珍愣住。


    錢澤蹙眉快步向水榭的方向走去,一邊嚴厲道:“ 如今秋老虎都過了,傍晚時分寒氣又重,雖不至於像屋子裏一樣燒上地龍,但是火盆也不會加麽!”


    南珍快步跟上,一臉的煞白,“是奴婢疏忽了,我現在趕緊去叫人送去。”說著匆匆忙忙的一拜就向廚房的方向跑去。


    錢澤沉著臉快步走到了園子裏的湖邊,看到在湖中水榭中嚴廷西正倚靠在柱子上與人談話,走進一看,才發現水榭裏麵已經有一個燒的正旺的火盆,嚴廷西的臉色雖然有些蒼白但是精神還不錯,膝上也鋪著一個毯子,臉色這才緩了下來。


    嚴廷西遠遠看到錢澤沉著臉近了水榭,打趣道:“臉拉的這麽長做什麽,可是看到我與你府裏的美人談笑吃味了?”


    旁邊的秀心臉刹那間通紅,害羞的垂首咬唇,用眼角觀察著錢澤的反應。


    “ 吃味?為你?”錢澤一副不屑的樣子,瞟了一眼秀心,發現她臉上的血色褪盡,不由在心裏暗歎一聲。


    錢澤徑自在他對麵坐下,秀心在他動作之前就上前給他到了杯茶水,錢澤喝了一口,發現不是自己愛喝的碧螺春是而是薑茶,臉上最後的冰冷也褪去,對著秀心滿意的點點頭。


    秀心見錢澤對自己滿意一笑,臉色瞬間好看了很多,嘴角微挑的去拿藥膳糕點去了。


    嚴廷西在一邊看的分明,無聲的搖搖頭。


    錢澤挑眉,“怎麽?”


    嚴廷西稍稍坐直,膝上的毯子滑落了一點,錢澤起身幫他又蓋在腿上才坐回來,見到嚴廷西奇怪的笑意更加不解:“ 到底怎麽了?”


    “你總是這樣。”嚴廷西笑歎了句。


    錢澤不解,詢問的望著他。


    嚴廷西笑道:“你若是對她有意就納了她吧,反正她不會也沒資格再管你找男人。”


    錢澤不明白自己的好友為何明知自己的心意還三番五次要自己成家,“我說過我不會娶妻納妾。”


    “那你就不要吊著別人,一個棒子一個甜棗的。”


    “我沒有,我告訴過她和史老管家我不會把她收房裏的。”


    “那你就不要再每次對人若即若離,就是因為這樣她才會以為你其實對她是有意的。”


    錢澤不解,嚴廷西指指茶壺。


    錢澤這才知道他說的是自己剛剛對於秀心的滿意的一笑,但是在錢澤心裏一碼歸一碼,雖然他對於秀心無意,堅決不會娶妻納妾的心思也不會改變,所以他總是會暗示的很清楚,但是對於她做的好的事情還是不吝於肯定,這隻是錢澤作為一個老板肯定自己的員工而已,沒有其他任何心思。


    但是這句話自己不好給嚴廷西解釋,在這在自己不會成家方麵錢澤都解釋的有點厭煩了,實在是不想再多說,所以就轉個話題問他為何來。


    “還不是為了你?”嚴廷西知道他想轉移話題也不在意,反正自己也就是順便提點幾句,順著他的話瞪了他一眼,“我聽父親說你最近有些麻煩,就過來看看能不能幫幫你。哪知道我都坐了半天你才姍姍來遲,沒見過讓上杆子想要幫忙的人等這麽久的。聽說你的幾個貢品的出了問題?”


    錢澤點點頭:“據說貢茶用的是成年的茶葉,說是我以次充好,犯了欺君之罪。還有一些雜七雜八的事情。”


    嚴廷西皺眉:“聽著很嚴重,查出是這麽回事了麽?”


    錢澤搖搖頭:“查清楚了又如何,得先把貢品的事情辦好才行,不然一樣是可以親自定罪名的。”末了又笑起來,“我倒是沒有想到成知府的膽子那麽大,連貢品的事情都敢插手,大概是找不到別處漏洞吧。”


    嚴廷西道:“貢品是大事,每個出貢品的地方當地的官員都能撈到不少,他看來時狠了心要給你這個毀了他女兒的閨譽的家夥一點苦頭吃的。”


    錢澤臉上還是如平常一般溫和的笑意,開不出半點著急上火的樣子。


    嚴廷西道:“需要我幫什麽忙麽?”


    錢澤心裏一暖,但是臉上卻嫌棄道:“你一個病秧子能幫上什麽忙,依我看,你是知道我最近忙,所以想乘我不在順點藥酒回去吧。”


    嚴廷西閑閑的伸了個懶腰,倒是很坦白:“我大老遠的來幫忙,你總是不會讓我空著手回去吧?”


    錢澤失笑:“看來為了我的藥酒能在我這裏多存幾日,我還真不能讓嚴大公子幫我了。”看了看他神色疲憊,臉上有了些憂色。


    嚴廷西安慰他道:“你盡可放心,這麽多年我都活過來了,我還沒那麽容易死。”


    錢澤瞪了他一眼,嚴廷西投降的舉起雙手:“好了好了,我不會在說這樣的喪氣話了。你放心,若不是我隨身帶了藥了,父親母親也不會這麽輕易就同意我在這時出門。”


    錢澤想想也是,心裏放心了很多。


    兩人正說著,就見秀心和北珍一人端了一盤子糕點過來了,兩人就著熱茶吃了幾塊糕點。


    嚴廷西手裏撚著一個糕點放進嘴裏道:“當真不麻煩?”


    錢澤搖頭:“不麻煩,算算日子,應該這幾日就沒事了。”


    “看來我爹說對了,你的後台還真是夠硬的。”嚴廷西把糕點咽下去才開口,“我還真是白來了。”


    錢澤以茶代酒和他碰了一下:“心意我領了。”


    “那酒呢?”


    錢澤輕聲一笑:“少不了你的,但是我不相信你,我會派人送到府上給嚴夫人,免得你貪杯。上次的那壇喝完了吧?”


    嚴廷西嘟噥道:“那麽一小壇,幾口就沒了,塞牙縫都不夠。再說見了母親他又要說什麽成家立業的事情了,我最近都不敢去母親的院子了。”


    “你還勸我要身邊有人,我還當你是關心我,原來是被你母親嘮叨煩了,就到我這裏煩我了,虧我還感動的不行。”


    嚴廷西苦笑道:“你也別勸我了,我跟你不一樣,你隻是需要一個知冷知熱的人陪在身邊,母親卻是想要我留下血脈,但是我可不能害了人家姑娘 。”


    錢澤知道兩人其實是半斤八兩,也不在多說,隻是兩人喝了兩杯酒後秀心就說晚膳準備好了,讓他們移到大廳去用膳。


    聽了嚴廷西被逼婚事情,錢澤著才突然想起來自己身邊已經有人了,自己最近一直忙著生意上的事情,又沒有人提醒,都忘了雲洛住在自己的院子裏了。被嚴廷西這麽一提成親之類的,自己有些意動了,就隨口吩咐了身邊的秀心讓她告訴那人準備一下,也不管秀心再度黯然的臉色,自己和嚴廷西用膳去了。


    用完膳,錢澤讓人把嚴廷西送到客房,因為嚴廷西發病日臨近,還認真的叮囑了一定要有人守夜,南珍因為自己先前沒有為了嚴廷西考慮周全而內疚,親自去查看有沒有什麽紕漏去了。


    回到自己的臥房,先前用布巾擦了一下臉,再打開自己的衣櫃對著自己的幾個衣服挑揀了一陣,然後反應過來自己在幹什麽,搖頭在心中鄙視自己一通,不就是很久沒有發泄了麽?隨便換了一件蒼色繡銀紋的長衫,關上了衣櫃的門就向外走,走了幾步又返回到衣櫃邊整了整自己的衣服。


    錢澤一臉平靜的走出去,心裏慶幸幸好性子活潑的南珍去照顧嚴廷西去了,安靜沉穩的北珍也在門外沒有看到自己剛剛的傻樣。北珍確實不如南珍靈動活潑,但是她卻是很細心謹慎的,何嚐看不出錢澤已經換了一套衣服。


    在去秋華院之前特意的換了衣服? 安靜的跟在錢澤身後,北珍心中早就是驚濤駭浪。


    錢澤熟門熟路的走到自己的秋華院中,推開主屋關上的門。看著看著坐在桌邊的人一下子愣住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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