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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四十二章:枕頭 風


    【女人的枕頭風是相當厲害的大殺器,嘻嘻,如能善加利~用此項技能,必定福澤無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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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俞明瑾似乎受到強烈的驚嚇,手足無措地站在老~爺~子身邊尖~叫。


    俞殷尚疾步上前查看老父時,何素波從屋裏衝了出來,猛推開一個勁尖~叫的俞明瑾,清出道兒,與兒子一同查看丈夫。


    老年人骨骼脆弱,比不得青壯年,一旦摔倒,很容易造成骨折等傷勢,如果扶助手法不當,還會引發二次傷害,所以,老年人摔倒不能隨便扶,正是這個道理。


    出於照顧俞致正的需要,母~子倆特別學過針對老年人的急救護理知識,所以,處理這樣的突發事~件,兩人並不慌亂,有條不紊地將老~爺~子俞致正檢~查一遍,確定他隻是暈過去,兩人~大大鬆了一口氣。


    何素波吩咐幫傭搬來平時備用的躺椅,然後,俞殷尚從地上抱起老父,將他小心翼翼安放在躺椅裏。


    掐了會人中,彈了點涼水,老~爺~子悠悠轉醒,睜開眼第一句話便是,“小皓,你~爺爺真的去了?”


    俞皓小孩樣兒地蹲在躺椅旁,攀著扶手,擦幹眼淚,說道:“小爺爺,對不起,我沒想說的。”


    老人年紀大了,輕易不能刺~激,俞皓把俞殷尚叫出來說這事,就是想瞞著老~爺~子俞致正,誰知,還是被老~爺~子知道,弄出這麽大動靜。


    蒼老的手摸~摸俞皓的頭,老~爺~子勉強笑笑,“你這傻孩子,你能瞞多久,最後還不是要讓我知道?我可不能錯過老哥~哥的追~悼會。”


    俞皓的爺爺俞致宗是老~爺~子年長二十一歲的大哥,再過十幾天就是他一百一十歲的生辰,老~爺~子本打算好好慶祝老哥~哥高壽,不料壽還未做,人倒先走了。


    “爸……”,俞殷尚半蹲在搖椅的另一邊,寬慰老父,“伯伯是壽終正寢,這算白喜事,您不用傷心。”


    “摔了一跤去的……”,話至一半,老~爺~子俞致正歎氣,“唉,也隻能這麽想了。他當年跟我說過,他有三種死法,一是被槍打死;二是生病病死;三是運~動裏整死,沒想到最後竟是這樣去了,老天爺真是和他開了個玩笑。”


    繼而,老~爺~子問俞皓,“你爸爸呢?”


    “省裏開~會,他坐今~晚的專機回來。”俞皓說。


    老~爺~子沉吟片刻,說道:“你~爺爺在的時候,和我說過,他不去八寶山,不想火化,他要葬回咱們老家的墓地,埋在你太爺爺身邊,做死後孝子。”


    不去八寶山,不想火化……


    俞皓一聽,腦袋直接炸了。


    爺爺俞致宗的級別高,去不去八寶山,家裏人說的不算,這得走程序,經過中~共中~央批示,才能落葉歸根。


    當然了,不去八寶山還好說,上麵一般會遵從老同誌的遺願,程序也就是個形式而已。


    至於火化……


    1956年至今,不入葬八寶山、又不實行火化的高級別幹~部唯有許世友上將,他是死後盡孝,葬在母親墓旁,他的喪葬是鄧爺爺特批的下不為例,既然是下不為例,那肯定不會有第二例。


    頓時,俞皓麵色為難,“小爺爺,這個……”


    老~爺~子是老幹~部,俞皓知道的事,他難道不知道?他這麽提出來,自然有他的道理。


    老~爺~子說:“沒事,咱們先打報告看看,組~織不同意的話,還可以帶著骨灰葬回老家。”


    俞致正說的,不失為變通之法。


    “現在咱們俞家,您輩數最大,一切聽您的。”爺爺俞致宗意外去世,俞皓全亂~了,有長輩在,等於有主心骨,自然是聽長輩的。


    “通知領~導了沒有?”


    “還沒有,一出事,我立刻趕到您這兒來了。”說著,俞皓的聲音變得哽咽了,“爺爺這會還躺在家裏麵。”


    老~爺~子頷首,他朝俞殷尚說:“接下來有很多事情要做,你陪著小皓過去,協助他處理。”接著,他抬頭對周圍的眾孫輩說道:“你們打電~話,通知那些沒回來的,叫他們趕緊回來,我去寫報告,阿尚,扶我起來。”


    “不急,”何素波按住老~爺~子的肩,“你先吃兩口飯,再去寫報告。”


    老~爺~子拍拍何素波的手,“你們吃吧,我吃不下。”


    “媽,等爸寫完了報告再說。”俞殷尚蹲在地上,“您扶他一把,我背他回院裏。”


    何素波想想也對,丈夫正在傷心勁頭上,一門心思撲報告上去了,吃飯的事兒,緩緩再說,宵夜少不了的。


    “好吧。”何素波叫上俞皓,“小皓,搭把手。”


    俞皓連忙起身,同何素波一起,扶老~爺~子,趴俞殷尚背上。


    俞殷尚背著老~爺~子,俞皓何素波跟隨陪同,四人往主院去了。


    四人一走,飯菜陸陸續續上桌,好一頓豐盛大宴,可是,發生這種大事,眾人哪裏還有心思吃飯,紛紛電~話通知自家的家長或者同輩趕緊回來。


    主桌的位置空了仨,看著怪難受,晚晴沒有回主桌,她湊到俞善珠那桌,胡亂吃了幾口算飽,然後,婉拒了俞善珠閑聊的好意,早早回自個小院休息。


    家裏人有事忙,她也有事忙,明天高三開學第一天,她得準備一下功課,說不定未來有幾天需要請假,參加追~悼會什麽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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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晚晴睡到半夜,正香甜時,被子裏突然鑽入一個冰涼涼的東西,瞬間把她涼得小小尖~叫,“啊——”


    “叫什麽叫,是我!”兩人肩膀上都有傷,不方便摟著睡,隻能平躺,俞殷尚捏一把晚晴的當胸肉兒,滿足手~感。


    晚晴拍開那爪子,沒好氣地說:“怎麽這麽涼?”


    “吹了風。”他簡短地說。


    “你沒洗澡?”她納悶地問,洗過澡身~體應該是熱乎的,他不洗澡就上~床,很不像他的風格哦。


    “洗了,又吹了一會的風。”


    淡淡的聲音裏暗藏小得意,晚晴立刻覺出了味兒,討厭的壞人,故意吹了涼風來冷她!


    “你故意的!”黑~暗中,盡管看不清他,她也要瞪他,表示抗~議。


    “我是測試你的警覺性,居安思危。”語氣一本正經到可惡的地步。


    呸,壞人不~要~臉!


    裝,你就裝吧,大尾巴狼!


    晚晴無聲無息地朝俞殷尚狠呸一口,待要轉個臉睡覺,卻被他逮個正著。


    黑夜中,大狼爪撲住了小貓兒可憐的胸~脯肉,清清淡淡的聲音潛藏不可錯辨的威懾力,“敢呸我?!”


    “沒有,”小貓兒不承認,“你別無聊了好不好?睡覺,明天開學,你也有事忙。”


    “敢做不敢當,必須自食惡~果!”話音落,大狼爪一收,收得小貓兒吱哇亂叫。


    “阿尚,不要啦,我錯啦。”識時務者為俊傑,晚晴的寬麵條淚全流~出來了,小手猛拍那狼爪,心裏恨不得把狼爪給剁了。


    那聲錦城口音的“阿尚”叫得軟嫩入骨,仿佛是江南小吃螃蟹炒年糕的滋味,俞殷尚忙活了大半夜的身心終於舒展開,他唇邊不覺含~著笑,語氣和大手卻更加惡劣,“再叫幾聲。”


    嗚嗚嗚,大晚上的,她不應該惹他的……


    晚晴不與他硬拚,反正拚也拚不過,智取方是上策,她乖乖連叫幾聲:“阿尚、阿尚、阿尚、阿……唔……”


    小~嘴裏的“阿尚”,盡數被阿尚吃掉,阿尚一骨碌壓在小貓兒身上,窒~息般的長吻密實封住了花瓣樣的小~嘴,驟然攀升的體溫是一杯熱濃的巧克力醬,本應好好馳騁一番,無奈明天事兒多,睡不得懶覺,阿尚吻吻也就夠了。


    唇~瓣兒分開時,阿尚猶嫌不夠,輕啃了貓兒小~嘴一口,才從她身上翻下。


    小貓兒乖~巧,明了阿尚心意,小腦袋拱啊拱地,拱到阿尚胸膛上趴著,避開肩傷,小手摸那繃帶附近,“那裏還疼嗎?”


    “嗯。”


    “洗澡的時候,沒有弄~濕繃帶吧?”


    “沒有。”


    “明天早晨,我幫你換藥,好不好?”


    “嗯。”


    細語呢喃,本應睡覺,但晚晴動著旁的心思。


    小腦瓜兒側枕著她男人的胸口,聽那一下又一下地沉穩心跳,晚晴打著小小嗬欠,仿佛睡前閑聊似地說:“明天還有時間送我去上學嗎?”


    “沒有,要忙事,我已經和張師傅說了,他送你去學校。”大掌輕~撫胸口的小腦袋,她不提,他差點忘了這事。


    “我過兩天需要請假嗎?”


    “要,你明天去學校報個到,順便向老~師請假,”俞殷尚估算喪葬的大致時間,“先請三天,如果後麵還有需要,我幫你請假。”


    晚晴繼續問:“爺爺還好吧?”


    俞殷尚蹙眉,“不太好,寫完報告,一個人躲在書房裏抽悶煙,爸爸戒煙好多年了,讓他吃個宵夜,也吃不下。”


    “我覺得爺爺是很容易開心的人,家裏這麽多小孩,大家熱鬧一點,過一段時間就好了的,你放寬心吧。”晚晴安慰他。


    “嗯。”五根手指輕撓小腦袋,像撓貓腦袋似的,聲音裏透著淡淡的喜愛,“你很好,是乖孩子,沒事多去爺爺那兒陪他,他年紀大了,就樂意和小孩待一塊。”


    手指撓的力道適中,是按~摩的手法,晚晴神~經放鬆,舒服得微哼,如果不是要引出下麵的話題,她肯定會毫不猶豫地睡過去。


    小手軟骨蛇樣地跐溜鑽入他的衣內,輕輕勾弄裏麵的紅果,晚晴闔眼,聽著胸腔下慢慢加快的心跳,說道:“阿尚,和你說個事兒,你可別生氣。”


    “不生氣,你說。”淡聲漸啞。


    尖尖蔥指撚揉堅~實的小紅果,吐氣如蘭,幽幽淡雅,話意的內容卻與氣氛完全相反,“我覺得爺爺暈倒不是意外。”


    “什麽?你再說一遍。”霍然,小手被緊緊拿住,他淡聲蘊怒。


    “阿尚,你先別急,也可能是我太敏~感產生的錯覺。”晚晴安撫俞殷尚,小~臉不住蹭那大手,“反正,我把事情經過和你說一遍,你要覺著不是,那也沒什麽,水過鴨背嘛。”


    “說。”


    “今天傍晚,俞皓哥不是來了嘛,他神情不對勁,我當時就納悶了,猜著可能出了什麽大事。你跟他出去以後,爺爺和我聊著呢,明瑾姐姐突然插了話頭。”


    “不過,她不是和咱們說的,是和姐夫說的,她說‘該不是出大事了吧’,姐夫說‘那還用問,等阿尚回來,問他就曉得了’,然後,明瑾姐姐嘀咕,說什麽‘背著人說的大事,能告訴咱們嗎’,姐夫說‘私底下問問,就曉得了’。”


    “接著,爺爺坐不住了,他剛站起來,姨奶奶直接不讓他走,要他坐著。爺爺不樂意,叫我扶著他到處走走,我說‘快上菜吃飯啦,爺爺還是先坐著吧’,這時,明瑾姐姐起身,說是去洗手間,爺爺把她叫上了,於是,明瑾姐姐就扶著爺爺出去了,姨奶奶坐在椅子上生悶氣也沒用。後麵的事情,你也知道了。”


    晚晴的敘述沒有添油加醋,可是,她說話的語氣相當微妙,不管當時章晉浦兩口子是有心,還是無意,他們都逃不開“居心叵測”四個字。


    晚晴裝乖賣巧,佯裝善解人意,“阿尚,也許是我多心啦,你別往心裏去。”


    “嗯,睡覺。”


    言語依舊是平常,但小手傳來的捏痛感,和胸膛下急促的心跳聲,告訴晚晴,他並不如表麵那般無~動~於~衷。


    他,真真是聽到心裏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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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二天,兩人清早起床,互相幫對方換藥。


    之後,俞殷尚穿了一套黑西裝,手臂佩戴黑紗,晚晴目前是俞家的一份~子,當然不能穿喜慶顏色的衣服,沒有來得及準備黑色或白色的衣裙,因而,她選了一套顏色偏暗的裙裝穿在身上,手臂亦是佩戴黑紗。


    在小院子裏用過早點,兩人分頭出門,各做各的事情。


    晚晴順著道兒往西走,一路上碰見的俞家人皆是黑衣白花,哀容肅穆,氣氛沉重,晚晴盡管不認識那位大~爺爺俞致宗,也不免順應時情,相應作出些表情。


    直到下張師傅的車,到了新學校,晚晴才由衷地吐出一口輕~鬆的氣。


    接下來的這段日子,有得莊嚴沉痛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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