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徐家到底是名門旺族,聲譽和影響都在那裏,事情不太好辦。”


    出聲的是蕭逸凡,他最近一直忙著接管家裏的生務,對徐家倒是忽視了,這麽短的時間,徐彥竟然就要上位了。


    這個年輕人,比想象中還要鋒利!


    隻要給他一點機會,他絕對會翻起巨浪。


    “你應該沒膽子跟你叫陣吧?”


    宇文江遲疑地開口,“徐家那麽個爛攤子,他想翻身而起都不容易了,怎麽還有空來和惹別人。”


    “這你就小瞧他了。”這些日子徐彥的能力有目共睹,他回家的第一件就穩住了徐家那盤散沙,有牽製的辦法鞏固了共同的利益,讓徐家不至於徐家聲的猝死而遭受毀滅性的打擊,他第二件是重組了那家科技公司,大刀闊斧,剔除了陳舊的規章的同時,利用手上的資源進行了重組,據傳都是他大學裏的好友,算是強有力的新生血液。”


    “就這種事?”


    想做生意是那麽簡單的嗎?他們哪家不是經過百年來的基業,才能在t市徹底站穩腳根,每天都有那麽多的豪富崛起,同時更多的巨富一夕破產,柯大亨不就是個很好的例子嗎?


    一旦走錯,就會陷為孤立無援的境地!


    宇文江聽完喬屺的話,不禁失望地搖了搖頭,“外界的誇捧有什麽意思,全是徐家的通稿,八成花了錢的,喬屺你光看報紙了吧。”


    揚唇掀笑,喬屺反譏,“我知道你從來不看報紙。”


    “嘿,我是沒這個功夫。”有什麽事秘書會直接放在他的桌上,他隻要掠過重點,保重宇文氏還在賺錢就夠了,傷腦筋的事,自然有別人來為他費心。


    “通稿也有通稿的價值,可以看出徐家對徐彥的態度,現在簡直是一麵倒,上位幾乎是板上釘釘了。”蕭逸凡想的卻是另一件事,如果徐家還有一個值得扶上位的棋子,那自然就好辦了。


    可惜的是,廢材一堆,值得投資的人卻一個也沒有。


    不能和徐彥形成對峙,隻會讓他在徐家的地位越來越穩固!


    還真是令人不爽!


    “我怎麽聽說,徐彥本來就是一個私生子。”宇文江疑惑這件事很久了,“他一個私生子,怎麽能被徐家扶上位,徐氏旁親沒意見嗎?”


    “就算有意見,也在十多年前就擺平了。”


    蕭逸凡淡淡地道,“能把私生子接回來,證明徐鈺的生育能力一定有問題。”


    聞言眼前一亮,宇文江立刻笑了,“這種事,會有遺傳嗎?”


    “你關心得還真多餘。”


    喬屺回視他,眸裏盛滿了不屑,“不如,你等個幾年看看,徐彥能不能生出孩子來。”


    長指在桌上輕輕叩著,蕭逸凡似乎正在思索更多的東西,“徐阮兩家的關係逐漸親密,也是徐彥最為堅實的後盾,也隻能在分化他們關係上入手。”


    “偷他的精子注入女人的身體裏,等有了孩子再去找他負責,就算是徐彥再聰明也包準叫他煎頭爛額!”


    宇文江說完忍不住哈哈大笑,“怎麽樣,這個主意好嗎?”


    “你這是小人行徑,徐彥會在那個女人大鬧之前就果斷撥除掉這個障礙,威脅不了他。”


    “你也太絕對了。”畢竟是自己的孩子,宇文江眯眼,“他沒這麽狠吧!”


    “不狠,又怎麽能坐到現在的位置!”


    如果這個孩子基於感情的後盾上,說不定還會讓阮哥受到傷害,可是一個莫名其妙的女人,最多被稱為一段風流韻事,哪裏值得上重視,宇文江這種計劃隻能惡心人!達不到效果!


    “不是你說嗎?分化兩人的感情。”


    宇文江狗嘴裏吐不出象牙,“以他的性格,就不可能對人動感情,除了嫂子……”


    “噤聲!”


    空瓶子掃過去,在他時髦的頭頂低空掠過,接著滾到了綠油油的草地上,一連滾到了女人漂亮的足踝上,柯溫柔頓住腳步,拎起了這個瓶子,眯著眼道,“看來,你們對我的招待很不滿意?”


    安妮跟著她身後微笑,覺得十分有趣。


    還沒等宇文江反應過來,蕭逸凡已經起身,過去把她扶過來,“你怎麽出來了,不再休息會?”


    “沒辦法啊,我隻要想到家裏有這麽兩個討厭鬼,我就沒辦法睡得著覺。”


    討厭鬼?說誰?


    宇文江指著自己的鼻子,再指了指喬屺若有所思的臉,“說的不會是我倆吧!”


    “聽得滿話就別在這裏羅嗦了。”


    懶得看他一眼,柯溫柔假意眯在男人的懷裏嬌聲,“這裏的太陽好曬啊,要不然回去吧。”


    “很曬嗎?”


    用手感受了一下,隻覺得懷裏的女人小臉被太陽曬得更白了,她作怪的小手用心在自己胸膛上捏著,假惺惺地撒嬌,“就是啊,曬死了,凡,我們回去吧。”


    “可是我還有客人在這裏。”


    蕭逸凡撫著她小臉,一瞬間淪為了世上最可怕的妻管嚴。


    “等我們談完吧。”


    “和討厭鬼有什麽好談的。”


    略帶火氣地眯他,柯溫柔冷了臉,“我知道了,在你心裏我肯定是不能他們比的,算了算了。”她作勢要走,蕭逸凡連忙把她拉回了懷裏。


    好笑地開口,“好了,我們進去吧。”


    目瞪口呆地看著蕭少哄著太上皇離開。


    宇文江的嘴巴可以放雞蛋了,好久都合不起來。


    “太可怕了,蕭少就這麽走了?”


    “還不走,留著幹什麽?”


    “你說……嫂子剛剛有聽到我們說什麽嗎?”


    目光一直沉沉放在逐漸走遠的安妮身上,喬屺漫不經心地開口,“看她的樣子,八成是知道了。”


    “哇,那蕭少還乖乖跟她走掉?”


    “知道又不一定代表做什麽。”


    喬屺回頭看他,“而且我們有說什麽嗎?好像就隻有你出了個爛得不能再爛的主意。


    腦頭黑線,宇文江仿佛看見自己在嫂子魔王的統治下,永遠不能翻身的情景,一霎時覺得自己真是嘴欠的,說什麽不好,挑這個點說!


    天知道!他也是受害者!


    “別嚎了!”喬屺聽得頭痛,下意識地問,“你說,有什麽辦法能讓多年不見的媽媽認出自己的兒子?”


    “這種事情當然是dna了,或者老土點的,胎記?”


    聽完,喬屺下意識地捂住了自己的肩。


    他的肩上,就有一塊顯眼的胎記!


    安妮經過遊泳池的時候,發現有人在裏麵活動,好奇地走過去,正好看見波光粼粼的水麵上,時不時浮起波浪般的水花,接著看到喬屺露出胳膊的俊臉,水珠順著柔軟的線條滾落,他驕陽四溢地揚聲打招呼,“安妮媽媽!”


    “喬先生,原來是你。”


    替他拿了塊毛巾,迎著男人上岸,目光不巧落到他顯眼的肩頭。


    瞳孔急劇地收縮,安妮霎時天旋地轉,好半天隻能傻愣地看著他。


    故意無視他的震驚,喬屺漾開了笑意,接過毛巾,“謝謝,我自己來就好了。”


    “你身上的胎記,是天生的嗎?”


    安妮果然開口詢問,她有點弄不懂現實和過去,目光隻能隨著他的肩頭四處挪動,看到男人果斷點頭之後,一時傻住了。


    有胎記的人千千萬,會是她曾經放棄的這個嗎?


    她記得,那個護士曾對著她笑著說,“看,孩子肩上有個胎記呢。”


    至此,她就再也沒見過這個孩子。


    代孕的孩子。


    陽光下的安妮,霎時覺得眼淚彌漫,想說些什麽,喬屺卻笑容滿滿的擦身而過,再也沒有回頭。


    這個孩子,他是不是察覺到了什麽?


    想起他曾經問過的,您認識喬風霖嗎?手心逐漸蜷握成拳,心像刀割一樣難受。


    喬風霖,難道就是她當初認識的主顧嗎?


    安妮掩不住淚水,掩麵而泣。


    充滿綠色的百年老宅裏,處處都透著古老的意味,但隻要真正置身其中,才會發現其中的人更加古板固執,比照起來,老房子的感覺還可愛一點,畢竟伴隨著悠久的曆史,頗有淵緣。


    徐彥就生活在這裏,持續了十多年。


    從他第一步踏進這裏,經受著這些人刻薄的審視,內心孤傲的神經逐漸變得敏感,神情卻越發恭敬。


    對每一個人都保持著良好的禮儀,讓任何人挑不到錯處。


    讓徐家認定,他隻會是那個唯一的繼承人!


    現在,他終於成功了。


    盡管當年的事有了一點影響,可是徐家已經迫不及待需要新鮮血液,無力支撐,於是他坦然地坐上了這個位子。


    不過,他也變成了徐家最忙碌的人。


    整天不是熟悉著家族的事務,就是穿梭在各種名門宴會中。


    這個世界逐漸為他打開了一道大門,也同時把他吸季光怪陸離的世界,充滿了權力和**。


    仿佛唾手可得,又似乎要將他吞噬。


    果然是為了商業而生的人物,他越發覺得一切的滋味都是那麽新鮮美好,很快適合了這種生活。


    早已經預料到的各種巴結奉承,商會那些人的趾高氣揚,越是接觸越是覺得有趣,天生過目不望的本領,他清楚記得這些人以前的嘴臉。


    認定徐家即將轟垮的時候,他們又是怎麽對待徐家的?


    嗬,那樣模樣隻會引人發笑。


    徐彥和父親談完後,替他關上了門,轉身走下樓梯。


    尚在樓梯上,就看見徐母和阮詩亦正穿過大門,往這邊走來,一路開心地笑聊,母女般依偎在一起,仿佛在說什麽有趣的事兒。


    進門將禮袋交給傭人,徐母解開了脖子上的細絲巾,“和你在一起逛就是開心,兒子都不願意陪我。”


    阮詩亦今天打扮得有模有樣,完美的小女人一枚,渾身上下都是軟綿綿的女人氣息,唇上沾著蜜色的唇膏,笑嘻嘻地答,“彥是男人嘛,不愛逛街什麽的,有我陪你就好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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