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果真的出了什麽事,應該瞞不過她。


    某處,有點酸軟的感覺。


    麵頰飛來紅潤,亂七八糟地把衣服撈起來穿上。


    她打了酒店客服的電話質問,“我的衣服,是……是怎麽回事?”


    “這位客人,請問有什麽吩咐嗎?”接線的服務生一頭霧水。


    “沒事了!”


    哐地一聲,柯溫柔把電話給掛了,這麽丟臉的事,她還真沒膽量再開口。


    她悶氣了兩秒鍾,開始在房間裏找痕跡,找了半天,終於在浴室裏撿到兩根短發,這個長度絕不可能是她的。


    就算衣服是她酒醉了自己脫的。


    那這頭發……


    頓時又羞又窘,她要是真裝沒事,那就是天底下第一號大笨蛋!


    換了一身衣服去公司,她一整天心神不寧,同事叫她也沒聽見。


    “你怎麽了?失魂了?”


    “……沒事,什麽事?”


    同事瞧她臉色很怪,倒不是蒼白,而是某種滋潤的結果。


    於是語聲帶了點促狹,“晚上那啥了?看你,眉梢都帶著春意,很和諧嘛!”


    “胡說什麽!”


    柯溫柔臉漲得通紅,“有事就說吧,不是你想的那樣。”


    “嘿嘿,那我不說了,這是上麵交待下來的資料,你錄入吧。”


    “什麽時候要?”


    “明天上午吧,可能有點吃力,你先做吧,來不及再說。”


    同事的心意她明白,柯溫柔這幾天被叫出差,壓力確實挺大的,她接過來道,“我盡力。”


    忙工作的事情很容易忘掉不愉快的事,柯溫柔劈裏啪啦敲了半天。


    慢慢覺得肩膀有點酸,就停下來揉揉。


    下意識地想起昨天的疑團,心裏又開始別扭。


    她又沒撈到證據,又沒抓到人。


    連是誰都不知道……


    還不知道是不是自己想多了。


    但是房間是陳助理給她開的,如果某個家夥想趁虛而入,那不是很容易的事嗎?


    越想越心煩,好像變成了真的一樣。


    沒多久,天色就晚了。


    她反正回去也沒什麽事,就留在公司裏加班。


    同加班的還有幾個同事,趕著計劃案,各自盯著散發光芒的屏幕,不知道過了多久,突然橫過來一隻手,擋在了屏幕麵前。


    柯溫柔嚇了一跳,差點跳起來。


    轉眼一看,公司都走空了。


    她瞅著憑空冒出來的男人,火氣沒處撒,假惺惺地叫了一句,“蕭總裁,你這麽晚了,怎麽到公司來了?”


    “怎麽了,來不得?”


    “那當然不是……”


    柯溫柔別扭開口,“要匯報情況,那也沒人了。”


    “我就等著你匯報。”


    那他不是找碴嗎?柯溫柔才來了幾天,她知道個什麽,忿忿地從辦公桌上找資料,找了一堆,全數堆在他的懷裏。


    “得了,你慢慢看吧,我要下班了。”


    她拎起包匆匆往外走,快步到了電梯處,按下按鈕。


    一隻帶著熱氣的大掌,猝然扳過了她的肩,還未驚叫。


    蕭逸凡直接把她抱到了懷裏,肆意交吻。


    大力得仿佛對待殺父仇人。


    柯溫柔瞪著眼珠恨得要死,死命推他,末了拚命地喘氣,整個人都趴在冰涼的牆上動彈不動。


    “流氓!”


    “我隻對你流氓!”


    她有點懼意,“我們已經離婚了。”


    “誰說離婚就不能吻了,你情我願,不是正好嗎?”蕭逸凡的麵上,抹著三分風流三分不羈三分輕嘲一分冷寂。


    他這樣的神情,柯溫柔不是沒見過。


    在他們的關係還緊繃得像一根弦,一扯即斷的時候。


    在他們的關係還處在你活我活,誰也不會退步的時候。


    那個時候,她真有撕碎他的心。


    可是,現在不行了。


    首先,她就過不了心裏這關。


    不愛了,不代表就希望對方死。


    而且蕭逸凡眼裏的風流刺傷了她,原來他是這麽想的,他所有的撩撥都是為了調戲。


    柯溫柔瞬間想到一個詞,逢場作戲。


    不錯,他就是在作戲。


    “怎麽了?小腦瓜在想些什麽?”


    “沒什麽。”


    硬生生地別開下巴,躲開他彈鋼琴般的修長手指,柯溫柔極力撈住下墜的心,“你不要裝傻,昨天是不是你幹的?”


    蕭逸凡的神情透著玩世不恭,看不太出來是真是假。


    “你說什麽?”


    “昨天晚上……不是你嗎?”


    黑色的瞳孔緊盯在她的麵前,片刻後,蕭逸凡似笑非笑地接了一句,“你是不是夢到我了,夢到我們正在歡愛,我解開了你的衣服,然後把你揉在懷裏……”


    麵色漲紅,柯溫柔聽不下去了,及時喊停,“夠了,你想太多了。”


    “我說的可是我的夢,要不然,就是我們心有靈犀,夢到一處了?”


    侵略性的男性氣息籠罩住她,蕭逸凡狡猾地湊近她的香肩,略帶撩撥地道,“這麽難得氣氛良好,不做點什麽,還真是對不起你,是不是?”


    “你想太多了!”


    有點招架不住,柯溫柔撥腳跑掉。


    一路上,好像有惡魔在後麵追。


    事實上,蕭逸凡壓根就沒有追她,隻是冷誚地看著她落荒而逃,然後聞了聞指腹間的香氣。


    翻來覆去都是蕭混蛋的那張臭臉,柯溫柔怎麽都睡不著覺。


    末了,氣呼呼地起來倒水。


    正好和遊魂狀的屈麗曉找了個照麵,尖叫過後,屈麗曉沒好氣地嚷嚷,“你要不要這麽誇張?”


    “你才嚇人好吧!”


    拍了拍胸脯,柯溫柔真的是被嚇到了。


    她坐在椅子上慢慢喝水,打量著屈麗曉明顯也睡不好的神情,不免八卦了一句,“你和那位?又吵架了?”


    “不是吵架。”


    “那是什麽?”


    瞧了她一眼,屈麗曉仍然死氣沉沉地,坐下來道,“他不和我吵,他從來都不和我吵,一直都是我無理取鬧。”


    “真難得,你還會自我剖析。”


    屈麗曉白了她一眼,“我已經夠傷心了,你就不要在我傷口撒鹽好嗎?”


    “那你知道自己這個毛病,還和他鬧?”


    都這麽久了,感情也夠深了,柯溫柔實在不知道她為什麽這麽別扭,人家金爾宣對她也沒挑的,從來不幹涉她的生活,而且關懷得無微不至。


    “蕭逸凡也有好的時候,那你怎麽離婚了?”


    “……又提他!”


    柯溫柔就是因為他才睡不著的,總覺得蕭逸凡魔化了,已經失去了控製,她啜飲著茶水,灼灼的心火才消了一點,“你要是不想說,我又不會逼你,幹嘛老戳我傷口呢?”


    見狀,屈麗曉也頹敗了。


    “他家裏給他介紹了個漂亮的對象,他去了,說還不錯,有打算交往的意思。”


    “你們分手了?”


    “早五年前就分了。”


    柯溫柔無語了,“那你們折騰這麽久是為什麽?”


    “我哪知道,他死活不肯撒手啊,把我的名聲也拖壞了,現在估計沒人愛我了,結果他現在居然跑去認識別的女人,還說是因為我老是不肯承認彼此的關係,不肯嫁給他,他沒辦法了,家裏太逼才去見的!”


    屈麗曉語聲帶了點失落,“我寧願他說,他不愛我了。”


    對此,柯溫柔給了中肯的評價,“自虐。”


    “是,我是自虐,可是你不懂……”


    “你不說,我怎麽懂?”


    看著她關心的目光,屈麗曉不知道怎麽地,心時就帶了那麽一點慌,她一向是個不婚主義者,暮來朝去的生活,應該是很適合她的,也沒那麽多牽掛,可是自從金爾宣第一次提了結婚,就像她心口懸著一口寶劍,她怕遲早會掉下來,索性遠遠避開。


    可是,真的能避開嗎?


    她騙不了自己,她愛這個男人。


    可是不結婚……這是她老早的信念。


    “你看你,結婚之後撈到了什麽好處,又傷身又傷心。”


    “也好開心的時候,就是比較短。”


    “我覺得現在就不錯,不怕分手,不怕感情破裂,最多拍拍屁股滾蛋,我又不靠他的錢吃飯,彼此都是對等關係。”


    柯溫柔沉默了一下,想說,你既然說得這麽好聽,又為什麽怕那個男人轉身離去?


    隻有陷在感情裏的女人,才會拿這麽多似是而非的大道理來提醒自己。


    真遇到事情,那就是個無腦生物!


    完全沒有清醒的理智。


    勸了半天,也不知道自己在勸些什麽。


    柯溫柔自己也是唉聲歎氣,她覺得自己有點神經衰弱了。


    看她這樣,屈麗曉閑閑地道,“你就是自找麻煩,人家的撫養費都到賬了,還要去看別人的臉色,何苦呢?”


    “我又不用靠人養著。”


    經過白天的事情,柯溫柔現在的抵觸情緒非常強烈,“養久了就養廢了,我有能力養活自己,才不會花他一分錢。”


    “他是孩子他爸,是你前夫。”


    “從今以後,他就是蕭混蛋!”


    柯溫柔把杯子往桌上重重一擱,“我再也不想看到他!”


    她說得容易,事情卻很不樂觀。


    受到總部催命符一樣的批評,經理的臉色一天比一天差,偏偏柯溫柔又罷工了,死活不肯去,他隻好派別人去,還是嬌豔又年輕的,結果人家無一例外都打回來,連老總的麵也沒見著。


    對此,柯溫柔就裝不知道。


    經理實在沒辦法了,隻好又找上柯溫柔。


    並且下了通碟,你要是不想去,那就幹脆別幹了。


    她差點就摞話了,轉頭想到寶貝兒子,瞬間儼旗熄鼓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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