從來不自己過得多麽孤單。


    卻會無聲地凝視,讓愛她的人無法放手。


    宇文江默默地點頭,“那一夜,我們兩個人緊緊地抱在一起,聽著彼此的心跳,賽過外麵雨水敲打玻璃的聲音,好似擁有了全世界。”


    他以為,那就永遠。


    他填平了eve心裏的孤寂。


    也等到了自己的幸福。


    一切,來得太快了。


    “才幾天而已……”剩下的話,都咽在了他的喉嚨裏,沒有再下去。


    喬屺聽得心裏難受。


    他們認識已經超過二十年了。


    從初見的第一眼,到現在熟悉,他就沒有見過宇文江這個樣子,他總沒心沒肺,惹惱了也不會生氣,轉頭就忘了。


    作為男人,也許他實在花心得太過了。


    整天泡在女人的床上,玩了這個玩那個,從來沒有真心。


    但,他也沒有強求過別人的真心。


    盡管玩,還保持著自己的格調,從來不玩什麽愛情遊戲,也不會把別人的真心拿來放在地上踩。


    他就這樣的一個男人。


    嘻嘻哈哈,永遠沒有難過。


    仗著家裏的勢力,各中沒心沒肺,也沒什麽壓力。


    現在,他真正愛上了一個女人,卻遭受到了毀滅性的打擊。


    喬屺握住他的肩,輕輕地靠著。


    微喘了一口氣,不出的濁氣在胸中排不出去。


    作為朋友,他知道徒勞的安慰起不到任何的效果,宇文江表麵上嘻嘻哈哈,其實他比誰都清醒,所以,他們都采取了默然的態度。


    不去打擾他,讓他慢慢地撫平自己的傷痛。


    施雪瑤也出過事,那段時間他也生不如死,所帶來的傷痛直到現在還無法忘懷。


    所以,喬屺絕對不會嘲笑他。


    “不定,不要等到半夜就會下雨了。”沉默了一會兒,喬屺慢慢地。


    “……真的嗎?”


    “你通知了eve的家人嗎?”


    “沒有,她沒有家人。”


    喬屺微愕,想起她那樣炫麗的豐彩,很難想象她也一個人。


    “她的父母,在很小的時候已經拋棄她了。”


    雨水,真的敲打著窗子,帶來了一絲潮濕的氣氛,喬屺抬眼才發現。


    天花板鑲嵌著漂亮的紋路,十分像雨水汙過的玻璃。


    蜿蜒的色彩,刺激著人的眼球。


    伴隨著清脆的聲音,真像雨中漫步。


    怪不得宇文江總躺著,目光一動不動地望著天花板,一直沒有挪開,“她從小一個人生活,體會著別人所不能明白辛酸,變成了嗜錢如命的性子,也更懂得如何在這個世道保護自己……你能想象嗎?她在汙水一樣的世界裏,從來不靠自己過活,用鋒利的獠牙做武裝,總把自己變得咄咄逼人……可實際上,她心裏比誰都渴望愛。”


    他很後悔。


    如果不他遲遲下定不了決心,無法給eve一個明朗的未來。


    等著eve自己卸下心防,也許他們早就在一起了,也用不著耗了這麽久,彼此觀望著,不肯提前踏出那一步。


    似乎看穿了他的後悔,喬屺果斷地開口。


    “你不用往自己身上攬責任,她的死和你沒關係。”


    “從樓上摔下來的那晚,我們在吵架。”


    這宇文江頭一次談起那晚的情景,麵上寫滿了痛楚,“我不應該和她吵架……可,我隻擔心她的安全,想讓她暫時離開這裏。”


    eve不同意。


    她驚人的反對!並用盡了全身的力氣。


    雖然她現在已經再為蕭逸凡做事,可她仍然把這些當成了自己的責任,她根本不屑於躲起來保護自己,她反問,“能躲多久,我憑什麽要躲著過生活?難道我一輩子都要像個老鼠一樣生活嗎?”


    宇文江衝著她怒吼,“我為你好!你想死嗎?”


    “我不想,但我永遠也不會退縮的過活!”


    這一場吵架,傷盡了兩人的心。


    彼此不能妥協的爭執裏,每個人的神情都充滿了憤怒!


    喬屺竟然沒料到這件事,怪不得eve出事,宇文江的神情出乎意料的沉重。


    “那,她又怎麽會……”跌下樓?


    “我沒注意到她的神情不對……”事後想起來,那就一場噩夢,“我根本沒想到會有人在她的茶裏放了東西,導致她情緒激動易怒,那個時候她所承受的痛苦比別人多百倍,而我還和她吵架,真可笑……”


    她就當著自己,從樓梯上跳了下去。


    顫粟湧過全身,宇文江每每想起來,都覺得十分的恐懼。


    可,一切都不能回頭了。


    就算手術成功,藥物的後遺症,也輕易奪去了她的性命。


    所以,這才eve死亡的真相!


    悄然閉上眼,正要推門的蕭逸凡停住了腳步,站在門口,不知道怎麽的,煙癮又犯上來了。


    走廊裏空寂寂的。


    他走到盡頭,衝著透明玻璃窗外的雨水,無聲地點燃了手裏的煙。


    細細的白色煙身,燃起朦朧的煙霧。


    仿佛浮起了eve高傲淩厲的臉,她和柯溫柔吵架的時候,總透著高高在上的神情,仿佛世上沒什麽事會讓她被打倒。


    他就看中了eve這個越挫越勇的脾氣,才會那麽信任她。


    結果,還害了她。


    雖然這種事總無可避免,但蕭逸凡心裏仍然不好受。


    他靠在邊上沉吟,走過來的服務生看見了,小聲地道,“蕭少。”


    “嗯,不用你。”


    那個服務生走了,走腳步聲漸漸消失。


    過了好久,才從走廊裏飄出一股蘭花的香氣,順著勾人身形從那頭漸漸出現,穿著水墨化般的苗條女子,靜靜地靠在門邊,往這邊看過來一眼,蘭雪麗。


    她和蕭逸凡彼此目光相對,沒有話。


    轉身推開了包廂的門,“好久不見了,宇文少爺。”


    室內一陣沉默,宇文江眼珠子仍然盯著天花板,一動未動。


    反而喬屺打了聲招呼,“你來了,蕭少還沒到。”


    “啊,他到得真晚。”


    蘭雪麗亭亭玉立地進來,完全不提蕭少就在走廊盡頭,感歎地幽幽一歎,“不守時的習慣真不好,下次一定要逮到他罵罵。”


    也隻有她,才有這樣隨意的脾氣了。


    挑了眉,喬屺對此沒做回應,“回來多久了?”


    “不多,也就幾天。”她靠在對麵坐下來,撥弄著手上的鐲子,“我去和小姐妹們聊了一會兒,真巧,想不到你們也在這裏。”


    “這裏也有你的小姐妹?”


    “喬少,很意外嗎?”


    ***這行的,交際最廣闊的了。


    沒有她不認識的,隻有交情淺和交情深的。


    她轉頭看向宇文江,“就連eve,也曾經有過幾次見麵的機會。”


    見狀,宇文江終於啞聲道,“什麽時候?”


    喬屺顯替對麵的芳香女人倒了一杯酒,推到她的麵前。


    蘭雪麗悠悠地問,“你很在意嗎?”


    “eve我的女人,我從來沒有聽她提過你。”宇文江把eve的所有事情,都記得一清二楚。


    因為,這支撐著他活下去的記憶,他最愛的女人……


    “如果以前呢?”


    “我不信。”


    喬屺示意她適可而止,因為他發現趴在沙發上快死去的男人已經激動得半靠起,正睜著猩紅的眸子直直瞧著蘭雪麗。


    這比他想象中要意外多了。


    “你要不信我的話,又何必問我呢。”淡然一笑,將紅唇印在漂亮的高腳杯上,蘭雪麗放下杯子,無所謂的瞧著宇文江這個男人。


    “知道最懦弱的男人什麽?就不願意麵對現實。”


    “你沒資格教訓我!”


    “嗎?那你告訴我,以前的宇文少爺去哪裏了?所謂的花花公子就隻有這麽一點伎倆?死了一個eve就要死不活,如果我eve,絕對不會愛上你這樣的男人。”


    “蘭雪麗!”


    一聲怒喝響起,喬屺已經攔住了發狂的宇文江。


    “別動手,冷靜點。”


    “啊,對女人動手,你完全有這個能力。”


    淡然坐在那裏的女人,完全不當回事地低聲嘲笑,眸子裏抹過一絲冷寂,“如果你真有本事,就不會讓eve就這麽死了。”


    她也曾經棋子。


    知道棋子所麵臨的危險。


    既然選擇了這個職業,就不會輕易地對死亡屈服。


    在她眼裏,eve不死在了壞人的手裏,而死在了自己的軟弱,和對宇文江的保護裏。


    “你為什麽不想想,事情怎麽會那麽巧,eve怎麽會中毒了也不吭一聲,任由藥物迷惑她的神智……”蘭雪麗的敏銳出奇的準確,“我不會相信eve自己會跳樓的,你要負上大半的責任!”


    半響過後。


    憤怒的宇文江被一盆冰冷澆醒,徹底不能言。


    看他已經不衝動了,喬屺真在心裏流了一缸的汗,“你就算想勸人振作,也不用用這種顛倒黑白的方式。”他算領教了蘭雪麗了,怪不得高文軒對她念念不忘,這個女人實在可怕。


    “不,我的都真的。”


    “怎麽可能……”


    喬屺趕緊提防,怕好友又再度發凶,卻見他似乎毫無反應,整個人都呆住了。


    “話清楚,到底怎麽回事?”


    淡淡地一笑,蘭雪麗繼續開口,“連她最親密的人也不能看明白,我隻能eve看錯了人,做我們這行的,最忌的就動情,動心,甚至軟弱,稍稍的軟弱就會讓我們喪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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