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十年之約?”


    “原來你還記得。”


    蘭雪麗跟他的時候,曾經提過一個條件,就十年之約。


    如果十年後蕭逸凡身邊還沒有共度一生的女人,那就必須要考慮她。


    隻當初高文軒的事情奪去了他們所有人的注意力,早把這句玩笑拋在腦後。


    現在她又再度提起來,不過想試探蕭逸凡的反應。


    沒想到他居然還記得,眼裏浮現了一點憂思,並著故事的緬懷,“我以為你早就忘了……隻有我一個人記得。”


    她太渺小,哪裏值得蕭逸凡記得這麽多。


    在有些人的心裏個玩笑,但在她的心裏卻烙印一輩子的事情。


    沉默了一會兒,蕭逸凡才低聲,“抱歉。”


    他並不想撒謊,不管過去有過什麽承諾,他現在都沒有打破的**。


    隻不過,他心裏有了別人。


    蘭雪麗的心思,他不不知道。


    但,那已經過去了太久……


    他的執著遠不如高文軒,也比不上,他一直認為高文軒會給她平穩的幸福,並且很樂於看到好事的促成,後麵一係列的事情都失去了控製,他預料不到的。


    “你不用和我抱歉。”


    蘭雪麗淡淡的微笑,女人真正需要的不一句抱歉,“我一直沒問過你,但並不代表我不知道……你心裏的女人,一直以來都她……”


    隻有真正在乎的,才會緊張。


    她從來沒有看過蕭逸凡會這樣緊張一個女人。


    從來沒有。


    所有人都他手裏的棋子。


    必要時,可以丟棄。


    就如同他手裏的賭局,現在到了最關鍵的時刻,他毫不吝惜地拋棄了手裏所有的棋子來麻痹敵人,卻從未想過。


    忠心跟在他身邊,那些棋子的下場。


    蘭雪麗能全身而過,不過她聰明而已。


    但,極度的聰明也會變成愚蠢,她竟然還記得當年的約定,這難道不就蠢到極致?想要得到這個男人?


    用等待完全行不通的。


    她真的,好恨柯溫柔。


    這個從未謀麵的女人,奪走了她所有的期待。


    斂眉輕笑,她拿出一張紙片,“有人在這裏見過記者,不管林彬把他藏得再好……我想,總沒辦法控製住一個活人,他應該以為全心全力囚困他的人蕭少,想了不少辦法逃脫。”


    “你的情報,原來記者的下落。”


    “蕭少,不管何時何地,我都會你的得力助手,隻要有需要我的地方。”


    她嫋嫋起身,有一句話擱在心頭。


    即使不,蕭少也會知道,相信也用不著。


    她不需要任何報酬。


    她需要的,把她這個人放入心裏,就足夠了。


    蕭逸凡提出送她,被她拒絕了,他按地址打電話給屬下,命他們過去帶人。


    一個人靠坐在椅上歎息。


    餐桌用紅布的絨布鋪成,上麵擱著透明的玻璃,紙下玫瑰的印花,如同空氣裏彌漫的愉悅氣氛。


    悠揚的樂聲,時而傳進耳朵裏。


    似乎還能聽到蘭雪麗的那句話。


    你不用和我抱歉……


    她嘴裏這麽,可神情卻像要哭了……


    向來精明到底,擅長用身體做武器的女人……竟然會露出這樣哀傷的表情。


    蕭逸凡的眸,帶了深深的墨色。


    十年之約……


    他的記性很好,並不代表他會真的遵守自己的承認,每一件都去做到。


    即使沒有柯溫柔,他也不太會考慮蘭雪麗。


    的,他們的精神很契合。


    有人喜歡找同一種類型的女人,覺得這樣容易溝通,交流上不會有壓力。


    而且明白彼此的心意。


    但他不。


    蕭逸凡已經處在黑色地帶,他需要的放鬆,需要的柯溫柔那樣的女人,而且,從他第一眼看到柯溫柔。


    就已經認定了她。


    這愛情。


    與熟悉無關的愛情。


    蘭雪麗這樣的女人,一旦沾上很難放手的,她不會放,也不會允許自己放,可如果她自己不肯,那麽也沒人能得到她的心。


    就如同高文軒,這麽多年了,一直活在失去她的痛苦,從來沒有走出來。


    蕭逸凡有點訝異到了,但他什麽也沒。


    隻能看著那個風姿綽約的女人緩緩離去。


    燈光灑落,他的目光微醺,俊美的輪廓勾勒出一股深思,總帶著魅力出眾的神情。


    “好久不見了。”


    餐廳的老板過來,一個長著啤酒肚的男人笑著和他打招呼,讓侍者開瓶酒過來。


    “蕭少,一個人吃飯?”


    “和朋友一起。”


    他擠眉弄眼,“女朋友?”


    蕭逸凡挑眉聳肩,無所謂的點頭,“你覺得就,不過,我會向我老婆轉告這句話的……”


    “哎,別!”


    意識到自己錯話了,餐廳老板立刻出聲彌補,“幹嘛這麽小氣,隻開個玩笑而已。”


    其實他剛剛就看到了蘭雪麗,覺得有些麵生,所以才想調侃他一下。


    侍者已經帶著開瓶的酒過來,他倒了半杯,“今天我作東,咱們喝一杯。”


    “好啊。”


    整天和煩人的公事打交道,蕭逸凡也覺得很疲憊。


    他擠出腦袋裏多餘的心思,笑著問,“你這店,又開了幾家?記得我去年來的時候,還沒這麽大規模。”


    “哎,不過混口飯吃,哪有你們生意做得大。”


    起來,餐廳老板和他在賭場裏認識的,那時候蕭逸凡手舞生花,一賭牌,整個人像鍍了層金光,充滿了財神爺的氣質。


    無論什麽牌,落到他的手裏都能反轉,看得他一愣一愣的。


    不少人都喜歡跟著他下注,沾沾喜氣,餐廳老板也不例外,但他這個人,又格外顯得真誠和意氣,贏了錢也不拍拍屁股就走。


    非要請蕭逸凡吃飯。


    以為他在開玩笑,蕭逸凡想也沒想就拒絕了。


    他玩的次數不多,隻消磨下時光,偶爾和朋友們聚一聚,再了,賭博不他的本業,所以對這些賭徒們印象很一般。


    但餐廳老板很真誠,非要拉著他去吃飯。


    後來蕭逸凡才知道,怪不得他總提吃飯,原來他就開餐廳的。


    從此以後,他家的餐廳隻要蕭逸凡過來,都免單。


    希望再和蕭逸凡到賭場裏試試手氣。


    免單什麽的無所謂,蕭逸凡挺喜歡他這種義氣,於經常過來,也不避諱什麽,難得碰上了也就喝一杯。


    喝得愉快,不免多喝了一點。


    蕭逸凡醉薫薰地上車,扯開了衣領透氣,又睡了一會兒,才發現司機已經把車開到了住所。


    “蕭少,您回去休息會吧。”


    “不用了。”


    現在爭分奪秒的時間,他隻想知道那個記者找回來了沒有。


    又等了片刻,才收到屬下的消息。


    低笑一聲,“手腳夠快的。”


    如他所料,這個記者已經快一步逃掉,他居然還跑去報警,控告他對雜誌社下手,現在存活的人就隻有他一個……


    想也知道,這種事情也隻有林彬會做。


    林彬想借記者的事來煩他,也要看看他手裏的份量夠不夠,蕭逸凡立刻給屬下打了一個電話,讓他帶蔚珍出來。


    現在,用著得她的時候了。


    堂堂的蕭少,這已經第二次淪為了懷疑對象,還被唯一逃生的記者控告,自然博得了極大的影響力。


    連蕭家也十分震怒。


    老爺子打了十道電話找他,每一道都被他按下,差點氣得中風,好在柳秘書還挺會周旋,極力把蕭父給勸下了。


    畢竟當初了不管這些事,再插手,會給蕭逸凡帶來壓力。


    他好歹,蕭父才氣呼呼的揚手不管。


    這頭的事情剛擺平,喬屺和宇文江的關心就過來了,蕭逸凡覺得麻煩的不被控告,而如何擺脫親朋好友的關心……不管哪一條,他都沒有放在心上。


    庭上,記者正在慷慨陳詞,列數各種被威脅被利誘的證據,並提交了驗傷報告,證明身上被打斷了幾根肋骨,如果不命大,早已經死定了。


    而這一切,全蕭少派人幹的。


    他也不想想,如果蕭逸凡真的想要他的命,豈止這點小傷,會讓他這輩子都沒辦法再開口。


    觀眾席上,蘭雪麗等人,隻看著麵色淡然的蕭逸凡。


    覺得他實在鎮靜過了頭。


    這場控告,其實在他們看來十分可笑。


    區區一個小記者,也想將蕭逸凡告上法庭,無異於癡人夢。


    但蕭逸凡居然真的乖乖上了。


    實在讓人意外,蘭雪麗還好,她一直覺得蕭逸凡的想法很難摸透,但同在觀眾席的喬屺,就已經恨得磨牙了。


    聽到蕭逸凡被告上法庭,早已經對他失望的施雪瑤又開始同情起來,整天在他耳邊碎碎念,害他沒法不表達自己的關心。


    但他不好明。


    這個男人就在作秀!


    蕭逸凡這就在博同情吧!


    如果他真這麽,身邊的小妻子一定和他爭得麵紅耳赤,氣得要死。


    連累他們這幫朋友提心吊膽,真怕他一個玩笑,就跑到監獄裏去,來個體驗七日遊。


    他開心了,別人就真的急慘了。


    了半天,記者的證詞終於結束,也挽救了他們這群人的耳朵,輪到蕭逸凡辯解時,那頭卻突然傳出了蔚珍。


    喬屺呆住了。


    這件事,和她又有什麽關係?


    唇邊淡淡的溢出微笑,蘭雪麗輕輕地道了一句,“這麽好的棋子,不用白不用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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