顧連城讓掌櫃地拿來時下最新樣的料子,又取來最好的首飾頭麵,意思是讓清姿自己來選。睍蓴璩曉


    清姿本以為顧傾城隻是說笑罷了,卻沒想到顧連城竟然當了真,隻能出聲拒絕道:“不必了,我素來不喜歡太過華麗之物,隻要能穿,舒適便夠了。”


    顧連城似沒聽到清姿的拒絕一般,指著幾匹金錯繡縐的蜀綿,月白色的湖州綢與煙羅紫的雪緞道“既然不喜歡太華麗的,那這幾匹還算素淡。”


    不待清姿說話,便已轉身對著劉掌櫃道:“這幾匹布料包下來,說著,又指衣架上一件孔雀氅和旁邊的另一件曳地望仙裙道:“這兩件也很適合,包起來罷。”


    清姿目瞪口呆地看著顧連城私自作主便買下了這些布料與成衣,心道他難道是銀子多得沒處花了嗎崢?


    那幾匹布料雖名貴,但是一般的富戶名門還是能輕易買得起的,可從海外進購的孔雀氅卻是極為稀奇珍貴的。


    說是氅,實則尚有衣裙,皆是以孔雀初生細羽撚入天蠶冰絲織成,間以雜以赤金絲,疊領,廣袖,裙擺有十幅寬,後拖一襲曳地大氅,織繡精妙,幾殆鬼工。色澤肌理,皆與真正的孔雀羽毛別無二致,光線下走動,會散發了不同耀目光彩,衣上罥(juan)以銀泥,飾以明璫,綴以七寶。


    腰間束以四指寬的辟法蒼珮流蘇絛,大氅展開,便是完整的一幅雀尾屏客。


    再有便是那件曳地望仙裙雖不及這孔雀氅珍貴,但裙上用細如胎發的金銀絲線繡成攢枝千葉海棠和棲枝飛鶯,刺繡處綴上成千上萬顆珍珠,與金銀絲線相映生輝,貴不可言,整個大齊怕是再也找不出相同的第二件出來了。


    如今,顧連城眼也不眨地便叫掌櫃包了下來,敢情他是開銀號的?也敢如此揮霍無度。


    清姿見劉掌櫃真要包起來,立刻出聲阻止道:“等等...。”


    可她話還沒說出口,便見顧連城目光幽幽地朝她看了過來道:“難道你不喜歡,那不如就要那件金縷玉衣罷。”


    清姿一陣氣悶,若不是看在淮南王妃正看著自己,險些氣得掉頭就要離開此處。


    她淡淡地看著顧連城,眼裏竟帶著一種無可奈何的幽怨,心知顧連城為的便是逼自己親自挑選,隻好歎了口氣道:“師兄既然要送,那便還是由我自己來挑選吧!”


    顧連城聽到她如此說,很是滿意地點了點頭。


    “方才那三匹布料裏就留下那匹月白色的湖州綢和煙羅紫的雪緞,至於那匹蜀錦,我覺得倒是挺適合郡主的,再就是那件孔雀氅我覺得王妃穿上會更顯貴氣,然而那件曳地望仙裙是再適合郡主不過的了,反倒是我比較喜歡旁邊那件曳地飛鳥描花長裙。”


    這短短地三言兩語,便輕輕鬆鬆地賣出了幾件價值連城的珍品,身為掌櫃的劉宏也不得不佩服自家主子的精明。


    清姿自從重生後,是越發地精明了,雖然她不願接受別人的饋贈,但是將自家的商品賣給別人又是另一回事,既然他顧連城舍得花錢,她也沒有不去賺這錢的道理啊!


    顧連城聽她這樣一說,眼角忍不住抽動起來,他是知道清姿精於算計的,可能精到這個份上,真叫他歎服。


    淮南王妃隻是臉帶笑意地旁觀著,顧傾城見大哥被反算計了一把,樂嗬嗬地捂著嘴笑了起來,隻有顧蕭城臉色不太好看地站在旁邊保持著沉默。


    沈靈素等人此刻已是眼紅嫉妒得發狂,先不說其它了,就是看似最不值錢的湖州綢與雪緞便是她們買不起的,尤其是那匹金錯繡縐的蜀錦,需百人繡三年方得一匹,那樣奢華珍貴,一寸之價可以一鬥金比之,她竟然眼也不眨地便推掉了,真是個蠢貨。


    “既然城兒這個做師兄的都表示了,我這個師兄的母親也不能落了後去,清姿,你看看這裏麵有沒有喜歡的首飾,選出一套,就當我送給你的見麵禮吧!”淮南王妃不知為何,雖與清姿隻有三麵之緣,卻極為喜歡這個女孩,隻是讓她憂心的是,她的大兒子和二兒子似乎都很看上了清姿,站在母親的角度,還真是難以選擇。


    清姿又開始頭疼了,隻覺得今日實在不宜出門。


    “多謝王妃,無功不受祿,清姿實在不能收這麽貴重的禮物。”


    “你這孩子,方才不是說了這是見麵禮嗎?還是覺得我送的東西沒有連兒值錢,所以不肯收啊!”淮南王妃故意板起了個臉問道。


    心裏不喜,可麵上卻還得謙和有道“那便多謝王妃了。”


    最後,清姿選了一套鎏金嵌玉的頭麵首飾,同時又買下了一套玉質極為上乘的老坑玻璃種翡翠首飾轉送給了明珠郡主作為回禮。


    當清姿讓錦瑟拿出一張麵額五千兩的銀票交到劉掌櫃手裏時,沈靈素的臉色越發地難看起來,眼底閃爍著強烈的嫉妒之色。


    沈之瑜與沈雪芝目光自從看到眼前那些布料,首飾,美麗的華服之後,眼珠子都轉不開了。


    清姿見了,隻是輕輕一笑。


    半個時辰之後,見劉掌櫃已叫人將所有物品打包妥當之後,淮南王妃等人就準備離開,可才走到樓梯處,卻被劉掌櫃從後麵叫住,一臉為難道:“幾位還請留步。”


    淮南王妃見劉掌櫃麵有難色,溫和地問道:“劉掌櫃可是還有什麽事?”


    “方才夥計清點物品的時候,發現其中一套翠華濃的頭飾裏麵少了一根步搖發簪子,不知是哪位拿著看,忘記放回去了。”劉掌櫃這話說得極為隱晦,既道出店裏丟了東西,但麵前幾人都是門名望族的世家公子小姐們,又輕易不能得罪,於是隻問是不是誰拿看過之後忘記送回去了,也算是給那個偷拿步搖之人留了最後一點麵子。


    淮南王妃一怔,看向身後的幾名晚輩,卻見神色各異,一時也分辯不出誰才是真正偷拿了步搖之人。


    清姿抬起頭,目光從沈之瑜掃到沈雪芝再到沈靈素臉上,隻見三人裏沈之瑜一臉怯怯的模樣,沈雪芝睜著大眼,輕輕皺著鼻子,似乎對劉掌櫃認為她們中誰偷拿了步搖一事顯得很是不悅,至於沈靈素卻是一臉平靜,好像什麽都沒有發生似的,平靜得有些過份。


    “傾兒,是不是你貪玩,拿了步搖忘記放回去了?”淮南王妃很是懂得做人,明知道自己的女兒不是偷拿步搖之人,卻仍先從她第一個問題,便是為了不讓別人拿她話柄,說她有意偏袒自己的女兒。


    顧傾城雖然天真爛漫,可是卻又十分地機靈聰慧,自然是懂得母親為何第一個先從她問起,很是坦然地搖頭道:“我沒有拿啊!母親若是不信,搜我的身便可。”說著,便伸開了雙手,就要淮南王妃去搜查。


    淮南王妃自然是不會當著外人的麵去搜自己女兒的身,於是又看向自己的兩個兒子,還沒開口,便聽到顧連城溫潤的聲音道:“母親,我和二弟更加不可能拿那種女人才用的東西,且方才花了那麽多銀子,還差一隻步搖的錢嗎?”


    “若是不放心,劉掌櫃便隨我和大哥去裏麵查看一番吧。”說著,顧蕭城坦坦蕩蕩地率先走進了旁邊的梅室,顧連城也跟了進去。


    這下淮南王妃便放心地看向了清姿以及沈靈素等人。


    清姿微微笑道:“王妃,我看還是去蘭室搜看一番地好,這樣問怕是也問不出是誰拿了那步搖。”


    這話一出,沈雪芝不滿了瞪了一眼清姿道:“八妹,四姐都沒說什麽,你作何替我們拿了主意啊!”


    清姿卻依舊淡笑道:“七姐既然這樣說,那妹妹我也不勉強,隻是此事若是鬧到了衙門,怕是不好收場啊。”


    沈雪芝一時間被堵得沒了話。


    見她不吭聲了,清姿抬步便走進了旁邊的蘭室,顧傾城自然也跟了進去,沈之瑜拉了拉沈雪芝,又看了眼沈靈素,三人一同朝裏麵走去,到了門口,因為無法同時容納三人進入,稍微落後的沈雪芝與沈靈素擠在了一起。


    待人都進到裏麵,淮南王妃才最後進去,將門關上,先從顧傾城搜了起來。


    果然,如她所料,顧傾城身上根本沒有,接下來便輪到清姿,搜了一遍,清姿身上也沒有。


    “四小姐,得罪了。”淮南王妃雖然名位都是沈靈素這位庶女所不能匹及的,可她仍是溫和有禮說了句才開始搜身,結果仍是沒有。


    隻得又搜沈之瑜的,卻還是沒有。


    最後,大家都將目光投注到了沈雪芝身上,卻見她一臉不屑道:“我方才已經花了一千兩買了一套頭飾,才不會偷拿什麽步搖呢。”


    清姿站在那裏,目光沉靜,當沈雪芝說這話時,她也沒有一絲反應,隻抬偏轉頭幽幽地看了一眼旁邊的沈靈素。


    淮南王妃皺了皺眉道:“七小姐,其它人都搜了,隻有你沒搜,隻要你沒拿,便無須介意這些事情,搜一下身總好過被人當作竊賊,再說我來搜身,也沒有辱沒你的身份吧?”


    沈雪芝被說得臉紅耳赤,神情訕訕地抬起了雙臂。


    淮南王妃先從她的手臂,袖子往下搜,摸到腰間的玉腰帶時,感到後麵有個硬物,摸了幾下,從腰帶裏麵拿出一樣東西,隻一眼便看出來這便是劉掌櫃所說的那套翠華濃步搖。


    沈雪芝似沒有料到一般,瞪大了眼睛,使勁搖頭道:“不...這不是我拿的,怎麽可能。”


    清姿挑了挑眉,唇角勾起了一絲諷刺的笑意。


    “七妹...這都人髒並獲了。你就別再狡辯了。”沈靈素在旁邊,一臉難看地責備道。


    沈雪芝仍舊愣愣地看著淮南王妃手中的步搖:“不是我拿的,真的不是我拿的。”


    突然,她想到什麽,猛地睜大眼睛,抬頭看向沈靈素:“是你,是你拿的對不對?”


    沈靈素似受到了驚嚇一般地退後一步,神情受傷地搖頭道:“七妹,雖然我買不起這些手飾,可也不會做出這等有辱門風的事情出來,你現在被人抓住,為何要反怪於我?我是哪裏對不起你了。”


    她的聲音充滿了難過,神色也很傷心,真切得讓人生不起一絲疑心。


    可沈雪芝卻已經認定了是她,走了過來,憤怒地指著她道:“剛才進來的時候,你撞了我一下,一定是你趁那個時候,放到我腰帶裏麵的。”


    “七妹,你雖然花了一千兩買了套頭飾,可是已經花光了你身上所有的錢了吧?方才在裏麵的時候我便見你拿著這隻步搖看了許久都舍不得放下,如今你被王妃親手搜到了,何再還要強詞狡辯?”沈靈素也生出了一生怒意,神情冰冷,以姐姐的姿態教訓著沈雪芝。


    沈雪芝被她堵得半天都說不出來一句話,臉色是越氣越紅,胸口巨烈地起伏著,她雖然是三房的,可好歹也是個正經的嫡女,平時被父母捧在手裏心小心嗬護,雖然沒有大姐和二姐沈悠蓮那樣想要什麽便有什麽,可銀錢首飾衣裳也沒短缺過她的,她何至於要做這種偷雞摸狗的事情出來?


    此時,她才算是真正看清這位四姐的麵目,簡直虛偽得讓她惡心,可現在不管她有多氣多恨沈靈素都沒用,如今證據確鑿,容不得她抵賴。


    她求救的目光看向沈之瑜,卻見她縮著脖子躲到了一邊。


    也許是因為方才與清姿衝了兩句,她識趣地沒向清姿求情,可她也很害怕,害怕被扭送到衙門,到時候父親母親一定會跟著受牽連被老夫人責罵,甚至還有可能被趕出相府。


    想到這裏,她就害怕地低頭哭了起來。


    清姿看著沈雪芝垂著頭,肩膀一聳一聳地,不斷發出抽抽噎噎的聲音,模樣真是可憐極了。


    她心裏暗暗地歎了口氣,起身走了過去道:“七姐,這個時候哭也沒用,這張銀票你拿去,就跟劉掌櫃說你要買下這隻步搖。”


    沈雪芝沒料到最後站出來幫自己的竟是清姿,臉色微紅,不好意思地接下了清姿遞過來的銀票,嘟著嘴咕噥道:“我回去就還給你。”


    清姿沒說要她還,也沒說不要她還,隻冷淡地走了出去。


    到了樓下,清姿借口還要去其它地方逛逛,便告別了淮南王妃等人,帶著靈巧兒與錦瑟上了馬車,朝洛家廢宅而去。


    車上,靈巧兒說起了方才在瑞豐祥發生的事情:“小姐,那步搖真是七小姐拿的嗎?”


    清姿神情平靜地搖頭道:“沈雪芝能舍得花一千兩買套頭飾,又怎可能去貪那隻步搖?”


    “那到底是誰拿的?”雖然,心裏隱隱有了答案。


    “應該是四小姐吧,方才我瞧見四小姐和七小姐進門的時候撞在了一起,四小姐又走在七小姐身後,隻有她才有要會趁機將步搖放到七小姐的腰帶裏。”錦瑟和靈巧兒因著一直在外麵侯著並沒有進去,所以一早便排除了她倆的可能,也因此,兩人算得上是旁觀者,自然要比當事人看得明白些。


    “沈靈素以為神不知鬼不覺,可是這種事不是很是顯麽?沈之瑜花了三百兩買了一根玉簪步搖,沈雪芝花了一千兩買了套彩翼頭飾,那套翠華濃雖然精致華美,整套卻隻要八百兩,若要是真喜歡便會隻花八百兩買了翠華濃的全套頭飾還能餘下二百兩,又何必冒著壞了自己名聲的危險去偷一隻步搖?”


    清姿冷笑,沈雪芝今日倒黴,所以成了沈靈素的替罪羔羊。


    可明眼人一瞧便能瞧出其中的端倪,如若不然,為何方才淮南王妃在搜出那支步搖之後卻不置一詞,就連明月郡主也沒有多說一句。


    唯獨沈靈素還在沾沾自喜,以為自己做的事情別人沒有察覺。


    馬車上,三人正在聊著此事,突然車夫猛然刹車,還不待清姿回過神來,車簾便被人猛地掀開,一道月白身影便坐了進來。


    清姿皺眉看著招呼不打就這樣闖了進來顧連城道:“世子爺大駕光臨,不知所為何事。”


    顧連城隻是輕輕地掀開車簾看了一眼後麵,又讓外麵的車夫趕著在附近的街道轉圈,這才神情凝重地看著清姿道:“快點脫衣服。”


    靈巧兒以為顧連城要對清姿不軌,立刻擋在了前麵,神情防備地瞪著他,喝道:“你想做什麽”。


    清姿從他的神色和舉動中察出了異樣,製止了靈巧兒,隻神情嚴肅地問道:“是後麵有人跟蹤,對嗎?”


    顧連城點了點頭。


    “景王和宣王都派了人。”


    清姿秀眉一挑,目光中閃過冰冷的寒光,似出峭的利劍,充滿了濃烈的殺意。


    半刻鍾之後,馬車上麵突然閃過一道白影,隻眨眼間便消失在街道之上。


    跟在馬車後麵的兩批人馬甚至都沒有注意到那道白影,依舊緊跟著前麵的馬車。


    一間農家小院的木門後麵,顧連城緊擁著清姿藏身於此,兩人輕為狹窄的縫隙,隻能緊緊挨在一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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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今天會更一萬字,現在先更新五千,還有五千估計要明天下午更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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