墳上沒有立碑,隻插著幾束鮮花,火光下,冥紙隨著風漫天飛舞。睍蓴璩曉


    “姐姐,咱們就這樣把娘親偷了出來,他會不會懷疑?”沈玉祺有些擔心地看著清姿問道。


    “你怕了嗎?”清姿轉過頭,嘴角帶著一絲淺笑問道。


    沈玉祺搖了搖頭道:“我不怕,隻是不想因此而壞了咱們的計劃。”


    清姿不禁笑了出聲:“計劃?難道你還製訂了什麽計劃嗎?輅”


    沈玉祺瞬間變得茫然,不知所措。


    清姿在心裏歎了口氣,終歸還是個孩子啊。


    “好了,回去吧。不然,晚了就該讓人懷疑了。”她看著這孤零零的墳頭,心裏是說不出的寒涼與慨歎駑。


    秦氏終其一生,將心血都放在了沈建安的身上,卻不想最後竟是落得這樣的結局,老天,不公啊!


    回到沈家,便真是熱鬧了。


    秦氏的屍體不見了,沈建安與羅氏發動全府四處尋找,可是,將相府掀了個底朝天,卻是一無所獲。


    沈建安顯得極度的不安,任身邊兩個姨娘怎樣安撫,都是陰沉著臉,焦灼地在房裏走來走去。


    清姿與沈玉祺穿著一身孝服來到靈堂,看到這幅情景,心裏冷笑,麵色卻愴惶地奔了過去。


    “父親,這是怎麽了?”


    沈建安看到清姿與沈玉祺,臉色又沉了沉,緊抿著唇,許久才道:“你母親不見了。”


    “什麽?怎麽會這樣?”清姿與沈玉祺對看了一眼,神情不敢置信。


    沈建安卻不再說話,看著那空空如也的棺材,眉心蹙起,湧起了一種不好的預感。


    最後,隻得拿著秦氏生前穿過的衣服與首飾放在棺材裏下葬。


    而秦氏的屍體突然失蹤一事,又將丞相府推到了風口浪尖之上。


    外間有人傳,秦氏死得蹊蹺,甚至還將那夜鬧鬼之事傳得繪聲繪色,說秦氏是被人害死,因此冤魂不散,不肯投胎為的就是要報仇,又說丞相府是塊陰地,兩年多年就鬧過好一段時間的鬼,加上沈家這幾個月來出的那些醜事,全是因為觸怒了神靈,為的便是懲罰沈家所犯的罪孽。


    秦氏下葬三日之後,陳國公夫人帶著陳貴妃的手信來了相府,當日,陳氏便被放了出來。


    清姿聽到這件事,隻是勾唇笑了笑,並沒有作何表態。


    然而沈玉祺卻是氣得再一次跑來了流盈軒,隻是這次沒有像上次那樣痛聲大哭,而是坐在清姿的書房,沉默了好半天。


    清姿知道他心裏難受,卻並沒有多作勸解,因為有些事,須他自己想明白了才行。


    待沈玉祺離開之後,靈巧兒才憤憤地道:“小姐,沒想到大夫人還真是走運,如今又被放了出來,現在該怎麽辦啊?”


    “她被放出來是遲早的事,沒什麽好奇怪的。”清姿表現得很平靜。


    隻是靈巧兒卻是不甘心道:“咱們當初所做的一切,不是全都白廢了麽?現在夫人又死了,整個丞相府又落到陳氏的手裏,接下來,說不準她還會整出什麽妖蛾子出來對付咱們呢。”


    “不急,先看看再說,想必,如今她更恨的是毒死沈悠蓮的羅氏,而非咱們。”清姿走到窗口,看著風麵迎風搖曳的樹枝,心裏卻在暗暗地算起了顧連城還有幾日才會回來。


    陳氏放出來後,卻沒有重掌管家的權力,而是由羅氏把持著,但陳氏並不介意此事,相反將所有的心力全都投注在了沈悠妍身上,幾乎每日都要去一趟錦華軒。


    整個相府,在這段日子異常地安靜。


    而外麵,鎮北王府的風清雪被冊封為瑤雪郡主,下月初一,太子軒轅昊宸將迎娶風清雪為太子妃,皇帝已賜下一座宅子為太子府。


    太子府掛匾那一日,清姿收到了軒轅昊宸送來的請柬。


    當靈巧兒拿著請柬進來的那一刻,臉色是很不開心的。


    “怎麽了?搭拉著臉,誰惹你了?”清姿放下手中的筆,將自己描繪的丹青拿起來,輕輕地吹著上麵的墨跡,神情姿態優雅得叫人賞心悅目。


    她今日心情大好,因為早辰收到了顧連城的書信,說還有十日便會回來。


    雖然隻是寥寥幾字,但那蒼勁灑脫的字跡與帶給她的消息,卻叫她莫明地喜悅與期盼,所以,說話的語氣也透著向分輕鬆愉悅。


    靈巧兒將手中請柬放到了桌案上,沒有吭聲。


    清姿隻得放下字畫,拿起請柬,打開。


    “你難道喜歡軒轅昊宸?”清姿揚起唇,淡淡地笑道,眼底閃過一抹戲謔之色。


    靈巧兒一聽,嚇了一跳,連忙搖頭“小姐,你開什麽玩笑?我隻是在替小姐不值,這太子當初說得有多鍾情於小姐,還說非小姐不娶,可是如今,轉眼卻要娶風清雪那個心腸歹毒的女人做太子妃。”


    清姿不以為然地笑道:“太子有也他的無可奈何,且我也從未想過要當什麽太子妃,沒有什麽值與不值,若要說到心腸歹毒,風清雪那樣的手段,還不夠格。”


    那邊太子要娶太子妃,這邊陳氏也在張羅著為沈悠妍找婆家。


    因著沈悠蓮的事情,陳氏已對軒轅靖南恨之入骨,可因著軒轅靖南是自己妹妹的兒子,又有那樣大的權利在,還因著陳,沈與景王府三家的千絲萬縷的關係,所以隻能將恨放在了心裏,決心要為沈悠妍找一個可靠的夫君,以免落得大女兒那樣的慘境。


    在京城的貴公子裏選了兩圈,最後還是選中了韓家的長子,韓祺。


    於是乎,找了媒人說媒。


    可韓夫人卻一點也不給麵子。


    因著上次沈靈素與後麵沈悠蓮鬧出的那檔子破事,京城的貴圈裏都傳丞相府的教養有問題,女兒們定是個個都如沈悠蓮,沈詩雅之流一般,下賤***,又加之沈悠妍身體素來不好,韓夫人更是排斥。


    陳氏也不急不慌,隻讓媒人轉告,讓韓夫人好好考慮考慮這門婚事。


    沒過兩日,韓夫人便被陳貴妃請進了宮裏,回去的第二日便親自來了沈家,在陳氏的蘅蕪院裏談了許多才離開。


    沈悠妍正在院子裏澆花,突然見碧珠急急忙忙地走了進來,附在她耳邊說了幾句,沈悠妍的臉色立刻沉了下來,透著一種濃濃的怨恨之色。太子府掛匾之日,清姿一早穿上一身水藍色長裙,簡單地梳了個發髻,象征性地戴了支金簪,別了隻步搖便要去太子府。


    可剛走出流盈軒,卻見沈之瑜一身清麗的妝扮走了進來。


    “八妹,你這是要去哪裏?”


    “今日太子府掛匾,太子下了請諫,我這是要去赴宴。”清姿一臉溫和的笑意看著沈之瑜,自從沈靈素死了之後,沈之瑜與她走得倒是越發近了。


    “太子府?”沈之瑜很是震驚,美麗的臉上閃過一道驚喜之色。


    “八妹,我可否與你一起去瞧瞧?”她幾乎是毫不猶豫地脫口而出。


    清姿微微訝異:“三姐一向不喜與生人接觸,這會子是怎麽了?”


    沈之瑜卻隻是嬌羞地低下頭,呐呐地道:“八妹,說句不怕羞的話吧,我已經十六歲了,可是父親卻長年在外地,對我不聞不問,如今俞姨娘又去了蕪州找父親了,大伯父平日裏政事繁忙,大伯母因著大姐離世傷心過度,如今又將心思全都放在了二姐身上,至於老夫人,更是懶得管我,所以,我想....”


    後麵的話無須沈之瑜再說,清姿也是明白了她話裏的意思,倒是大方地點頭道:“既然這樣,三姐便與我一道去罷。”


    沈之瑜很是高興,一臉感激地看著清姿道:“八妹,謝謝你。”


    清姿溫柔地笑了笑,看著沈之瑜頭上那略顯過時的妝扮,轉身又走回了房裏,從抽屜拿出一個紫檀盒子遞給了沈之瑜:“這些首飾我也不戴,便送給三姐,當個彩頭吧。”


    沈之瑜打開那些首飾,眼底一亮,眼眶裏隱隱有淚光閃動。“八妹,這....這太貴重了。”


    清姿卻隻是笑道,目光沉靜溫婉地看著她道:“咱們是姐妹,不分你我。既然想要求個如意郎君,自然要打扮得美美的,憑著三姨的容貌與性情,必定是許多男子爭著搶著要娶回家做妻子的。”


    沈之瑜被清姿說得臉色發紅,不好意思地低下了頭“八妹,別取笑我了。”


    清姿輕聲地笑了出來,兩人便是一邊說一邊笑著上了馬車。


    到了太子府後,卻見並沒有什麽賓客,隻幾名侍衛站在門口把守。


    見到清姿下了馬車,立刻有人進去稟報,很快,軒轅昊宸便出來迎接了。


    清姿見到軒轅昊宸,有些意外,而軒轅昊宸見清姿還帶著別的女子過來,也是微微一愣。


    進了太子府後,隻見府上並沒有宴請其它客人。


    清姿臉色漸漸沉了下來,看著軒轅昊宸道:“太子殿下,敢情您今日隻請了我一人嗎?”


    軒轅昊宸確實隻請了清姿一人,卻是為了向她解釋迎娶風清雪的為難,希望她能體諒自己,卻不想她竟還帶了別人過來。


    現在,又聽清姿質問,倒也不避諱道:“本宮確實隻請了你一人。”


    清姿深吸了口氣,忍著心裏的怒意道:“太子殿下,臣女有事要忙,先行告退了。”


    軒轅昊宸這些日子忙於政事,又忙著應付皇後以及下麵黨派大臣的逼婚之舉,日夜想見清姿,如今,好不容易見到,卻是不肯輕易放她離開。


    於是上前一步,擋住了她的去路。


    “太子殿下,你這是要做什麽?”清姿挑眉,冷冷地看著軒轅昊宸問道。


    軒轅昊宸知她動怒,卻以為她是因著自己要娶風清雪為太子妃一事而惱怒生氣,俊臉露出一絲溫柔的笑意道:“我有話要說,可否與你單獨談談?說完了,你便可以走,我不會再攔你。”


    清姿看著這偌大的太子府,想了片刻,轉身看向沈之瑜道:“三姐,你不如在這裏等我。”


    沈之瑜點了點頭“八妹,你去吧。”


    清姿這才隨著軒轅昊宸朝前麵的花園走去。


    沈之瑜站在原地,看著清姿與軒轅昊宸並立而去的背影,眼睛倏地閃過一道冷光。


    走進花園,清姿看著這美麗的太子府,目光平靜道:“太子殿下,不是有話要說麽?”


    軒轅昊宸歎了口氣道:“清姿,你是在怪我對麽?可是我也有我的苦衷。”


    “怪你?為何要怪你?”清姿不解。


    “我曾答應過要讓你做我的太子妃,如今,卻不得不向母後妥協,迎娶風清雪。你在怨我,對不對?”軒轅昊宸急切地問道,其實,心裏卻是不確定的,但又急於用這種理由來說服自己,清姿此刻的冰冷全是因為在乎他。


    可他麵對的是沈清姿,便注定要失望了。


    “太子殿下,你的自我感覺未免太良好了點。難道上次在聚味齋我對你的話說得還不夠清楚明白?”清姿冷笑,眼底已染上了一絲不耐與厭色。


    軒轅靖南隻覺得心裏轟地一聲,某處的一個角落在坍塌。


    他麵色沉冷了下來:“我也說過,我想要的,自然會不惜一切手段得到,誰也無法阻止。”


    清姿眉頭微蹙,不讚同看著軒轅昊宸,嘴角的冷笑退去,微抿的唇透著一種冷漠,她沉默了片刻,才道:“太子殿下,我也說過,我不想做的事,誰強迫都沒用。”


    “那便等著瞧吧。”軒轅昊宸隻覺自己對她的耐性都快用盡了,他還從未見過如此油鹽不進,軟硬不吃的女子,可她越是這樣,他越是無法放手,越是想要得到。


    清姿靜靜地看了他一眼,才道:“太子殿下,若是有這份閑心想這些兒女情長之事,還不如想想怎麽把景王的勢力除掉吧!否則,景王遲早將取代你如今的位置。這次,可不會像上回那樣好運,如今一敗,便是命喪黃泉,永無番身之日。”


    軒轅昊宸心神一凜道:“你這話是什麽意思?”


    “太子殿下不需要我說,也應該知道最近陳貴妃的動作越來越頻繁了吧?聽說連著好幾日,皇上一直宿在貴妃的宮裏呢,我還聽說,貴妃最近不知道用了什麽法子,竟學到了沈悠蓮當初的那些把戲,在禦花園裏跳舞,引來無數蝴蝶,可是把皇上的魂兒都給勾去了。”清姿冷笑,眼底透著一抹淩厲的寒意。


    軒轅昊宸身在宮中,自然知道這些並不是傳言,而是確有其事,雖然已經隱隱感到景王一黨有蠢蠢欲動之勢,卻因著最近事務繁忙,無瑕分身處理,便疏忽了,卻沒想到清姿竟將宮中的事情知道曉得如此清楚,又在這個時候提出陳貴妃一事,不禁放在了心上。“你對這事有什麽看法?”


    清姿神秘地笑了笑,朝軒轅昊宸招了招手,示意他靠過來。


    軒轅昊宸低下身,俯到清姿身邊,傾聽。


    “聽說貴妃娘娘得了一劑不錯的藥方,長期服用那個方子,會容顏永駐,散發一股香味,能吸引千裏以外的蝴蝶。隻是可惜,這方子有利也會有弊,比如,女人使了這方子....太子殿下,你還是親自著人去好好調查一番吧,陳貴妃能否扳倒,可全在此一舉了。”清姿並沒有將後麵的那些話說明,卻適時地轉了話頭,別有意味地看了一眼軒轅昊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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