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之瑜因挑了好幾樣東西,離開錦華軒時,是芝蘭送回去的。睍蓴璩曉


    放下東西之後,芝蘭看著眼前這幾樣頭麵和那對玉鐲子,眼底露出一抹貪婪之色。


    心裏卻又想著,這二房的小姐比起自家小姐來,果然是上不得台麵,見著好東西就可勁兒地挑,一點也不顧體麵,真真是叫人笑話,不免,臉上又多了一絲鄙夷之色。


    ”芝蘭妹妹,這是方才二姐送我的,今日我便借花獻佛,送給你吧,這可是好東西呢。”就在這時,沈之瑜突然從袖袋裏掏出那枚鴿子血放到了芝蘭的手上輅。


    芝蘭眨了眨眼,頓時愣在了那裏。


    心裏是無比的歡喜。


    跟在沈悠妍身邊久了,她可是知道這才是真正的好東西紇。


    比起那幾套頭麵和那對玉鐲子,這鴿子血可是價值連城,貴了不止好幾十倍啊。


    如今這個蠢貨,竟然將這麽好的東西給了自己,心裏自然是高興還來不及。


    芝蘭的臉上立刻變成了諂媚的笑意,半推半拒間,便將那鴿子血收進了懷中。


    ”三小姐,這怎麽好意思呢。”


    ”芝蘭妹妹,我知道你如今得二姐的信任,我隻求你日後能多在二姐麵前替我美言幾句,可好?”沈之瑜臉上始終掛著謙和的笑意,一幅小心翼翼的模樣看著芝蘭道。


    芝蘭自然是點頭應承,心裏卻更是驕傲得不可一世。


    都說落地的鳳凰不如雞,沈之瑜雖貴為三小姐,又是二房的嫡出,可是吃穿用度卻連她這個丫鬟都比不上,如今,還要這樣費心地來巴結討好自己,就因為自己跟了個身份高貴的小姐,這樣想來,她又覺得自己比起沈之瑜來高了一等。


    送走芝蘭,沈之瑜臉上露出一抹怪異的冷笑,轉身便折回了自己的屋裏,將那套頭麵與玉鐲子收妥了之後,便開始尋思起來。


    自那日之後,睿郡王幾乎日日都會來相府看看。


    清姿素來冷淡,又忙著配置各種毒藥的解藥,自然甚少理會他。


    所以,這幾日睿郡王反倒與還住在流盈軒的沈玉祺熟識,兩人玩到了一塊,很是要好。


    這日,睿郡王與沈玉祺正在院子裏與小狗一起玩耍,顧連城走了進來,便徑直往清姿屋裏走去。


    清姿坐在妝台前,微微低頭看著手臂,眉目沉凝,透著一股冷寒之色。


    突聽到身後腳步聲響,立刻放下了袖子,神情平靜地轉身。


    顧連城走了進來,眼尖地沒有錯過清姿方才那及時斂去的冷色,便問道:”怎麽了?是誰惱著你了?”


    清姿搖了搖頭,神情淡淡道:”沒什麽,隻是在想三姐為何這幾日沒來我這裏。”


    顧連城卻是一聲曬笑道:”她估計是怕了。”


    ”你到底對她說了什麽?”清姿就知道是他,不禁沒好氣地問道。


    顧連城看著清姿,溫潤的雙眼裏含著淡淡的笑意,也隻有在麵對清姿時,他才不會像麵對別人那般冷漠,而是將自己的溫柔與縱容全給了她。


    ”她那日對我說,你要嫁給景王,又說你有意勾*引太子,還和太子在花園裏接吻。”顧連城倒也不隱瞞,他的眼睛很清,很亮,帶著一種動人心魄的力量,靜靜地看著清姿,輕輕彎起嘴角,笑容和煦。


    清姿愣住,聽到這些,顯然有些不可思議。


    再看顧連城的神色,卻是一點怒意也沒有。


    也不知道他是根本不在乎,還是真有如此寬容?


    她不禁疑惑。


    ”我在乎,也沒有這樣寬容,而是相信你不是這樣的人。”顧連城不用她問出來,便看出了她心中的疑惑,認真地說道。


    清姿長長的睫毛輕輕顫抖了一下,清淺的聲音微微帶著一絲顫抖道:”若是真的呢?”


    顧連城愣了愣,淡色的唇,彎起一絲冷淡的弧度。深潭的眼,閃現出一絲決絕的光芒。明明是這樣俊美的麵容,語氣卻如同冰封,透著森冷的殺意:”那我便殺了他們,看他們還能如何?”


    ”你….”清姿震驚至極,心底更因著這話掀起了濤天巨浪。


    顧連城很少會說出這樣霸道的話來,在她印象中,這也隻是第二次,卻是如同第一次那般叫她心裏久久無法平靜。


    午膳時,沈玉祺與睿郡王兩人抱著小狗,被太陽曬得小臉紅撲撲地跑了進來。


    錦瑟立刻拿著帕子給二人擦汗。


    靈巧兒立刻端了兩碗冰鎮酸梅湯走了進來。


    兩個半大的小孩瞧著,眼睛都亮了,跑了過來端著酸梅湯便咕咚咕咚地喝了下去。


    喝完之後,還不滿足,又睜著一雙大大的眼睛望著靈巧兒。


    靈巧兒有些發愁地看向清姿。


    ”要吃飯了,喝多了呆會便吃不下飯。”清姿淡淡地說道。


    兩人便乖乖地把碗放回了桌上。


    這時,沐心突然走了進來,一臉古怪地說道:”小姐,三小姐來了。”


    ”嗯?”清姿聽到沈之瑜來了,眼角一抬,聲音也揚高了幾分。


    顧連城臉卻陰沉了下來,透著一股冷色,竟瞬間令這屋子裏彌漫著一股叫人發冷的氣息。


    ”快請三姐進來。”清姿卻笑了起來,神情溫和地起身。


    沈之瑜像往日一般,提著食盒,笑吟吟地走了進來。


    見到顧連城之後,眼底不著痕跡地眼過一道驚恐之色,雙腳竟微微地發抖。


    她強自鎮定地走到清姿麵前,放下食盒道:”八妹,我來你這裏蹭飯吃,你可答應?”


    清姿捂嘴輕笑道:”三姐這是哪兒的話?我可沒見過有誰過來蹭飯吃還自帶這麽多吃食的,倒顯得我們才是蹭三姐的飯,沾三姐的光呢。”


    沈之瑜被逗笑,羞怯地低下了頭。


    此刻,隻有她自己才知道心裏是多麽地害怕恐慌,但想到早已安排好的事情,又冷靜了下來,神情淡若自然道:”我今日做了幾個可口的涼菜,這天太熱,這菜可盛飯了。”


    這時,流盈軒的廚娘與婆子也將煲好的湯與飯菜端了上來。


    一張小圓桌,頓時擺得滿滿當當,瞧了去,倒是十分地勾*人食欲。


    顧連城不待清姿夾菜,便先將沈之瑜帶來的菜色一一品嚐了一番。此番動作,卻令沈之瑜冷汗衿衿,若不是極力克製,怕是要當場嚇昏過去。


    清姿卻是饒有興致地看著顧連城,笑道:”師兄,你嚐著三姐的菜可有進步?”


    顧連城卻不吭聲,又吃起了流盈軒小廚房裏的飯菜。


    ”你最近瘦了,多吃些。”顧連城從碗裏夾了隻雞腿放進了清姿的碗裏,聲音溫柔,近乎寵溺道。


    沈之瑜卻是鬆了口氣,再摸手心,竟是汗濕了,心裏更是酸澀難受得不行,隻覺得眼睛刺痛,恨不得立刻離開這裏才好。


    睿郡王與沈玉祺正在長個兒,又玩了一上午,早已是餓得不行,顧不得這些,低頭便扒拉著碗裏的飯,大口地吃起菜來。


    錦瑟見了,打開旁邊的湯盅,頓時一股濃濃的香味四溢,令人食指大動。


    她拿起碗,舀了兩小碗放在旁邊待冷些再給兩個孩子喝。


    睿郡王卻因為吃得急了,被噎到,端起湯便要仰頭喝下去。


    ”等等。”清姿卻突然喚住了睿郡王。


    ”怎麽了?”睿郡王不解。


    清姿眼底含笑地看著睿郡王,道”太燙,等冷了再喝。”


    旁邊,沈之瑜手都在發顫,死死地咬著牙齒才沒有讓自己發出聲音。


    睿郡王癟了癟嘴,放下碗,隻得喝了杯錦瑟遞來的茶水。


    待飯吃到一半,睿郡王又要端起湯喝下去。


    這時,靈巧兒正好給沈玉祺夾菜,不小心碰到了睿郡王,湯便撒了出來。


    ”郡王爺,奴婢再給你乘一碗。”靈巧兒立刻賠禮道歉。


    這時,在地上玩耍的小狗卻突然哼哼尖叫了兩聲,隻是眨眼的功夫,便倒地不起。


    沈玉祺放下筷子,就要去抱小狗,看是怎麽回事。


    清姿卻冷喝一聲道:”玉祺,到一邊站著,別碰它。”


    顧連城端起那碗湯就要嚐。


    清姿卻握住了他的手道:”這裏麵有毒。”


    顧連城卻是搖頭一笑:”無礙。”


    說罷,便嚐了一點。


    清姿靜靜地看著他,有抹擔憂之色從眼底浮現,屋裏也因此而安靜異常,一個個稟住氣息,大氣也不敢出一聲。


    過了一會兒,顧連城從懷裏掏出一顆藥丸服下,才緩緩道:”這湯裏放了毒蠅鵝膏菌,又加了蠍子毒,喝下去後,三個時辰內必定毒發身亡。”


    “那你怎麽樣了?”清姿關心的並不在這裏,從一開始這湯端進來時,她便聞出了有毒,現在,顧連城服了這湯,又沒有解藥,該如何是好。


    顧連城麵上卻無一絲惶恐不安的神情,相反,他的神色格外平靜、從容,凝視著她的麵孔,卻是輕輕笑了“你在關心我?”。


    清姿有些氣惱,都這個時候了,他竟然還有心思在這裏說這些,不由冷下了臉道:“你想多了,我隻是不想有人死在我這流盈軒裏給我陡惹麻煩。”


    顧連城聽到之後,不禁啞然失笑。“我已經服了解藥,你不必擔心。”


    清姿麵色雖沉,心裏卻暗暗地鬆了口氣。


    目光落在那盅湯上,清亮的眸底一片冰寒。


    “去,把人都叫過來罷,今兒個我就要好好清除那些個吃裏扒外的東西。”她的聲音很冷,透著徹底的寒意。


    沈之瑜坐在那裏,不禁打了個冷顫。


    人,很快被召集了過來,除了那次在璃鳳長公主別苑被處死的錦繡外,便無一人遺漏。


    清姿的目光淡淡地從眼前的一眾婆子丫鬟們身上掃過,最後,指著地上已經死透的小狗道:“你們可知這條狗是怎麽死的嗎?”


    眾人疑惑,均是不解地搖頭。


    清姿卻笑了起來:“不知道?你們中間肯定有人知道原因,隻是不敢說罷了。”


    眾人又是疑惑。


    清姿指著桌上事先乘好的幾碗湯道:“這湯是我賞給你們的,喝完之後,拿著空碗去錦瑟那裏拿賞銀。”


    說罷,靈巧兒與錦瑟便將湯一人一碗地端了過去。


    丫鬟婆子們看著手中這碗湯,倒是香噴噴的,心裏雖不知為何小姐突然將她們叫了過來,又說了那樣奇怪的一番話之後,卻又賞了湯喝還有銀子打賞。


    這可真是天上掉下來的好事兒啊!


    不明就理的人,立刻便端著碗一口喝了下去,拿著碗便笑嗬嗬地從錦瑟手中領過一錠銀子。


    清姿看著,滿意地點了點頭。


    有人見真有銀子拿,也立馬把湯喝完,領了銀子退到一邊。


    唯有被陳氏指派這來的杜媽媽卻始終端著那碗湯,驚懼非常,雙手隱隱在發顫。


    “杜媽媽,你怎麽不喝?別人可都喝完了啊!難道你不想要銀子了嗎?”靈巧兒看著杜媽媽那明顯作賊心虛的模樣,不禁冷笑道。


    杜媽媽看著那碗湯,此刻別說是銀子了,即算是給她座金山,她也不敢把這湯喝下去啊!


    “老奴...老奴最近老拉肚子,大夫說了,不能沾葷腥。”杜媽媽聲音微微發顫,額角,明顯有汗滴落下來,神情驚疑慌張。


    清姿卻是輕輕笑了出來,道:“杜媽媽,師兄可是有神醫之稱,不凡讓他為你把把脈,看看你是真拉肚子,還是不肯受我的賞賜吧?”


    她的語調靜得就像是一條蜿蜒的小溪,隻有輕輕的叮咚落石聲,很好聽,可是杜媽媽一下就渾身發冷,她哪裏聽不懂這話裏的意思。


    杜媽媽立刻嚇得雙腿一軟跪了下去,手中的碗掉在了地上,灑了一地的湯水。


    “八小姐,這湯我不能喝,我還不想死啊,這湯裏有毒,喝下去不等於就是送死嗎?”杜媽媽哭了起來,聲音害怕地顫抖道。


    旁邊那些領了賞賜的人立刻聽出了門道,紛紛臉色大變。


    “有毒?怎麽會?小姐,我們沒有犯錯,你不能毒死我們啊。”


    紛紛跪了下來,跟著杜媽媽磕頭求饒。


    清姿目光陡然轉冷,厲聲嗬斥道:“杜媽媽,死到臨頭,你還不肯招認是誰指使你做的嗎?其它人都不知道這湯裏有毒,便不管不顧地喝了下去,唯有你...知道這湯裏有毒,才不敢喝。”


    杜媽媽已知死到臨頭,卻是死咬著牙不肯承認,心想反正要死,還有這麽多人陪著她一起死。“巧兒,把解藥給他們。”清姿見她不吭聲,這才看向其它人道。


    杜媽媽猛然抬頭,滿臉驚詫不信之色。


    其它人聽說有解藥,這才重重地鬆了口氣,眼淚還來不及收起來,便磕著頭謝恩。


    “既然不肯說,那便拖下去,亂棍打死吧。”清姿神情淡淡地揮了揮手,也懶得再廢話。


    杜媽媽聽了,眼珠子陡然瞪得如銅鈴般大,大吼道:“你敢,我是夫人指過來的,就算要打死我,也隻能由得了夫人,否則,誰也休想碰我。”


    清姿卻是失笑道:“杜媽媽,本以為你活到這把年紀,也該懂什麽叫做識時務為俊傑的道理,可如今看來,你卻是越老越糊塗了,母親指過來的又如何?你現在是我流盈軒的奴才,我想打殺了便打殺了,即便是官老爺在此,也無權幹涉,更何況是母親?你怎麽認為她會護著你這樣一個忘恩背主之人。”


    杜媽媽隻覺得自己的喉嚨就像是被人掐住,一點聲音也發不出來。


    她驚恐地搖頭,掙紮著想要逃離。


    可是腳下卻在清姿那冰寒的笑意下,像是生了根一般,動彈不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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