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天,一群人浩浩蕩蕩來到了南方美術學院,因為南方美術學院和葉瀟以前的學校一樣都在海市的大學城了,所以葉瀟對這邊還是挺熟的。大學就是那麽回事,並不會因為葉瀟不是這個學校的學生而對他關閉大門,葉瀟以前偶爾還被室友拉過來聽過國畫曆史課。


    室友美其名曰,他們是學古代文學的,而國畫正是華夏古代文化不可或缺的一部分。話雖然是這麽說的,葉瀟卻很清楚他的室友根本就不是來聽課的,而是衝著學國畫的古典美女來的。不過他對此不是很在意,反正他確實對國畫有些興趣,沒有這個天分。


    他以前雖然宅,但也不是真的大門不出二門不邁,又不是古代的大家閨秀。反正南方美術學院離的不遠,來聽課又不用錢,最重要的是,憑著舍命陪室友的人情,他可以享受很長一段時間室友幫忙帶早餐的服務,這筆買賣做得簡直太劃算了。


    不過今天他可不是回來重溫舊夢的,到了南方美術學院,葉瀟就和周小史他們分開了,他、章文卿和原杉三個人去拜訪兩位教授,周小史他們自己隨便再大學城玩玩。等葉瀟他們這邊的事情完了再去和周小史他們會合,順便葉瀟負責做向導。


    重新走進南方美術學院,葉瀟有一種恍如隔世的感覺,離開這裏不過不到一年的時候,再回來的時候一切就都不一樣了。沒有更多的感慨,在章文卿的帶領下,葉瀟和原杉一起走進了南方美術學院的一座辦公大樓,坐上電梯直接到了五樓。


    章文卿推薦的國畫大師沈德容和西洋畫大師聶樂安都在辦公室裏等著他們,這兩位當然不可能共用一個辦公室了,南方美術學院沒有窮到這個地步,要委屈兩位擠在一個辦公室裏。不過他們兩人的辦公室也確實離的不遠,省得讓葉瀟他們多跑一趟,聶樂安就幹脆也來了沈德容這裏。


    看到沈德容的第一眼葉瀟就想起來,他上過沈德容的課,雖然不知道沈德容是否記得他這個偶爾會來聽課的學生,但他對章文卿找的兩位老師更加放心了。在葉瀟的印象中,沈德容是一個性情溫和,而且非常有水平的教授,而聶樂安既然和他是好朋友想必人品和學問也不會差。


    就在葉瀟觀察沈德容的時候,沈德容也在觀察葉瀟。葉瀟並不知道,沈德容早就已經注意到他了。衝著他國畫大師的名頭,去聽他的課的人很多,但是像葉瀟一樣每次上課都聽得很認真,似乎很喜歡他的課,卻並不是每節課都到,反而很隨意似乎不太在意他的課的人還真沒有。


    但這次,在看到葉瀟第一眼,沈德容就知道這個人身上已經發生了巨大的變化。他以前見過的葉瀟是一個非常低調的人,衣著也非常普通,神態上帶著文人的謙和與矜持。而現在的葉瀟雖然也不太張揚,但已經不大看得見從前的謙和了,衣著也變得低調但奢華。


    沈德容自己也是一個重視衣著的人,和葉瀟一樣,他的衣服也全部都是料子上乘純手工製作的。就算不論衣服,單單是葉瀟頭上簪著的翡翠簪子的價值就算普通人一輩子都賺不到的了。眼前的葉瀟,讓沈德容不禁有些懷疑,難道他以前見到的葉瀟隻是偽裝?


    沈德容正在思索的時候,聶樂安拍了他一下。因為就在沈德容觀察葉瀟的時候,雙方介紹過來,而現在原杉正有些不知所措在站在他麵前。沈德容這才反應過來,歉意地道:“抱歉,剛剛看到葉先生覺得有點眼熟,一時想得有些入神了。”


    葉瀟一怔,沒有想到沈德容居然對他有印象。畢竟那時候的他不過是一個普通的學生,偶爾回去聽沈德容的課而已,還沒有多認真。而沈德容可說桃李滿天下,正式教過的學會和聽過他講課的學生數都數不清,作為其中的一員,他是在不覺得自己有多麽特別。


    葉瀟的表情變得認真了起來,他對沈德容欠了欠身,“沒有想到沈教授居然還記得我,我曾經聽過沈教授幾次課,受益匪淺。”葉瀟並不是在恭維沈德容,他雖然沒來聽過幾次課,但卻是沈德容的每次課上,他的收獲都不小,沈德容無論是自身的學問和教學水平都想到高。


    沈德容笑了笑沒說什麽,在教學水平上他不想過分謙虛,反倒讓人覺得虛偽。至於葉瀟的變化,他原本隻見過葉瀟幾次,對他根本談不上了解,就更加沒有資格說什麽了。不再想葉瀟的事情,沈德容把目光放到了原杉身上,這個他和聶樂安未來一段時間的學生。


    麵對學生,沈德容的語氣向來是比較溫和的,他讓原杉在辦公桌前坐下,“你叫原杉?我還不知道你的水平怎麽樣,就在這裏以‘鬥’為題目簡單畫一幅工筆畫如何?”沈德容出這個題目其實並不是為了考校原杉的繪畫水平,等多是想看看他的靈性如何。


    正如修真需要靈根,學會繪畫也是需要天賦的,像葉瀟那樣的就沒什麽指望。沈德容既然答應了章文卿教導原杉,自然不能砸了自己的招牌。若是原杉確實有學會繪畫的天賦和靈性,沈德容自然盡力培養他成為一個繪畫大師,若是沒有,他也有自己的方法。


    並不是每一個學習繪畫的人最後都能夠成為大師,以原杉能夠讓章文卿上門賣這個人情來看,他也並不是多麽迫切地希望成為一個繪畫大師。哪怕原杉真的沒有這個天分,沈德容也自信僅憑繪畫技巧就能讓原杉成為一個小有名氣的畫家。


    看著攤開在自己麵前的宣紙,原杉手上穩穩地拿著毛筆,心裏卻很是緊張。沈德容出的題目他心裏倒是有底,隻是有想法並不表示就能夠畫好,他從來沒有介紹過正規的繪畫教育,對自己的水平沒有多少信心,尤其當審核他的還是一個繪畫大師的時候。


    他自己失去了跟隨沈德容學習的機會倒不要緊,作為修真者,原杉雖然喜歡畫畫,但卻沒有多少執著。隻是這次機會是章文卿為他爭取來了,他若是沒有表現好,豈不是對不起章文卿的努力,也會讓葉瀟因為他而丟臉,這才是讓原杉緊張的根源。


    沈德容看著原杉拿毛筆的架勢心裏到有些欣喜,現在學美術的人不少,但其中學國畫的人卻不多,就某些方麵來說,聶樂安比他有市場多了。而看原杉拿毛筆的駕駛,顯然非常熟練而且正規,顯然是經常拿毛筆的人。不管原杉畫的怎麽樣,光憑這一點沈德容就高看他一眼。


    看出原杉的緊張,沈德容安撫道:“不要緊張,你想怎麽畫就盡管畫,我隻是想看看你的水平,確定一下教學方案。”沈德容是一個講究因材施教的人,隻是在學校裏給一整個班上課的前提下讓他根本沒有這個機會,現在既然是一對一教學,需要摸清楚原杉的情況。


    知道不管自己畫的怎麽樣沈德容都不會拒絕收下他,原杉這才鬆了一個口氣。這樣一來,雖然沒畫好臉上依然不好看,但起碼不起被拒之門外要好得多。他定了定神,這才提筆開始畫了起來。他早就已經有了整體的構思,畫地也很順暢。


    原杉畫的很認真,其他人便也不打擾他,隻有沈德容站在他身邊看著他畫。聶樂安看暫時沒有自己的事情,就主動招呼葉瀟和章文卿到沈德容的休息室去話說。聽聶樂安的語氣就知道他和沈德容的關係確實很好,明明是沈德容的休息,他卻一副主人家的架勢。


    雖然思路早就已經有了,原杉還是花了近一個小時才完成了這幅工筆畫。他畫的是一直青蛙和一直螳螂的爭鬥,而且有趣的是,體型更大的青蛙完全被體型嬌小的螳螂壓製,絲毫沒有反手之力。畫的到是活靈活現,螳螂舉起腳上的鐮刀朝著青蛙的肚皮揮舞的狂傲躍然紙上。


    “好!”沈德容臉上笑得開懷,言語上也絲毫不吝嗇自己的誇讚。出乎他的意料,原杉雖然繪畫技巧還很稚嫩,明顯沒有收到過正規的教育。但是他的靈性十足,而且可以看出下了很大的功夫,憑著這些哪怕沒有章文卿的介紹,他也願意收原杉這個學生。16


    葉瀟臉上的笑意加深,他也覺得他家原兒畫得很好。就連章文卿聽到沈德容的誇讚也是臉上有光,畢竟原杉是他推薦的,這也證明他眼光好不是?倒是原杉不好意思地紅了臉,也不是他不經誇,主要他覺得自己的水平當不得沈德容這樣的誇讚。


    聶樂安見沈德容這副樣子也有些好奇,走過去站在沈德容背後一起看那幅畫。看沈德容的表現想必原杉的畫畢竟有一方麵值得稱道,沈德容可不是一個會因為對方的身份而說出違心之言的人。一看到那幅畫,聶樂安看原杉的表情就變了。


    他雖然專攻西洋畫,但西洋畫和國畫同為繪畫,縱然有很多分歧,但也不是沒有共同點。他對國畫的畫工並不了解,但神韻還是能夠看出來了,僅憑這一點,原杉就是一個值得教導的人。聶樂安此時看著原杉的眼神就像是在看後輩,完全忘記了原杉其實沒比他小多少歲。


    作者有話要說:這幾天有點忙,主要是爺爺奶奶來了,然後弟弟回家了,然後本座去麵試了,結果麵試變成了比試,然後昨天萬聖節去和朋友聚會了,再然後昨天晚上小舅媽生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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