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天醒來的時候從外麵照射進來的陽光有點昏暗,沈央以為自己起得早了,地上投出的一層金黃色光影讓她又否決了自己的判斷。


    她努力想起床,但是全身酥軟的骨頭著實讓人無力,腦袋裏也是一片混沌,好像塞著一團麻布,亂糟糟的,怎麽也理不清,卻又莫名煩躁。


    又躺了會兒後,她還是逼迫自己坐了起來,慢慢地將腳放下,穿進拖鞋裏,直起身體站了起來,還是軟弱無力,走起來有點搖搖晃晃的,不過總歸是能站能走的,她拍打了下自己的額頭,晃了晃腦袋,朝窗戶走去,掀開窗簾,盡管昏暗但依舊刺眼的陽光直直照進她的眼睛裏。


    承受不了這樣亮眼的刺激,她反射性的閉上眼睛,歪了歪頭,過了會兒眼睛勉強能適應這樣的光線後再微微眯眼,漸漸張開,而後向外望去,滿山的青樹綠草充斥著眼裏的世界,很多飛鳥盤旋在上麵,還有寥寥無幾的居民各自做著自己該做的事。


    雖然安詳,可是總有點孤寂,沈央忽然想到今天是要回去的,看外麵的天色好像快傍晚了,為什麽沒人來叫自己,還是沒把自己叫醒。


    一想到這裏她心裏就慌慌的,趕忙轉身打開門走出臥室,不停穿梭在各個房間裏,沒有人在,她跑上二樓,呼喊著沈洋和繼母的名字,可是依舊沒人回應她,繼續奔跑到一樓還是沒有一個人影,好像這個房子就不曾來過人一樣。


    找了這麽多的房間陽台還有院子,花草蟲鳥都有,唯獨少了人的痕跡,除了自己和幾間臥室,其他房間都是空蕩蕩的,好像不曾有人在這裏住過。


    她隱隱約約猜到了什麽,卻又什麽都猜不到,她站在院子裏大聲呼喊著,沒人回應這傷心絕望的響聲。


    沈央托著疲憊的身體回到自己昨晚住的臥室,想要找回自己的手提包然後翻出裏麵的手機,向人求救。


    可是!


    竟然連手提包也消失的無影無蹤了,她上上下下將整個房間翻得底朝天還是沒能找出自己想要的東西。房間裏除了梳妝用的鏡台和一間浴室,一個衣櫥,一張空蕩蕩的桌子便什麽都沒有了,她的心都揪在一起了,很明顯是有人拿走了。


    為什麽要拿走,為什麽要把她拋棄在這邊?


    沈央穿好衣服,花幾秒的時間洗漱了番然後飛奔出別墅,按著記憶朝昨天走來的路回去,一路上的景色不變,變的是她此刻的心境,一切都變得那麽不可捉摸,那麽令人抵製。


    很快她就跑到了昨天那個碼頭,但是印證了她心裏遲遲不肯承認的可怕的猜想,船不在了!!!


    什麽都沒有了。


    她頹然坐在地上,不敢相信的看著茫茫無際的大海,失聲痛哭起來。從來沒想過有一天大海會成為她噩夢般的存在。


    抱著自己雙腿坐在岸邊任由海風吹亂她的頭發,流淌在臉上的眼淚和被風吹的淩亂的劉海黏在一起蓋在臉上的醜樣也沒能影響她痛苦的心情。


    她不明白為什麽他們會這麽狠,有哪個父親會把自己的孩子拋棄在一座荒島上的,雖然以前對他也不曾關心這個人,但她從來沒想過他會如此狠心腸的對待自己的親身骨肉,虎毒尚且不食子,這種行為卻是比凶狠的老虎還要惡毒。


    “咿啊啊呀咧%¥#……”哭了很久的沈央突然被人拍打了下肩膀,轉回頭卻絲毫聽不懂她在講什麽,這裏的居民隻會講方言,根本不能用普通話交流,這讓她心裏更苦。


    “你知道昨天和我一起新來的幾個人去哪裏了嗎?”她努力的朝他們比劃著,企圖了解更多的信息,自己昨天和沈洋他們一起過來的時候見過這個裹著一頭藍色頭巾的女人,想來她也應該是記得自己的。


    但是沒有語言的溝通真的很難,她比劃了半天才勉強讓她了解了自己的意思,又花費了半天的時間才從她那裏驗證了自己的猜想——他們確實在昨晚就走離開這裏,拋棄自己了!


    趁著這個機會沈央又問了她這裏有沒有其他的船或者有沒有電話通訊設備之類的,但要麽是她不知道她在講什麽,要麽就是得到不好的讓人失望的消息,其實她昨天就知道這裏的居民都隻是做些木筏在岸邊謀生,也不喜歡和外界來往,理所當然的就沒有通訊設備了。


    而木筏根本就解決不了問題,一方麵居民不會有人跟她出去,另一方麵她自己辨清不來方向又不會劃船,在這樣一片廣闊的海域,靠這樣的小木筏行走很容易出事。


    回到別墅的時候天色已經很晚了,雖然通過很多時間隻從那個女人身上了解很少的信息,但總算是取得了那個女人的同情讓她對自己不像對其他的外來人那樣排斥,也了解到她的住所,以後如果有什麽問題自己都可以去尋找那個女人幫忙。


    沈央垂喪著頭走到大廳角落的桌子上想要喝口水,卻在桌角發現了張書信,可能是被風吹到地上她沒能及時發現。


    彎腰快速地從地上抄起紙條,坐在旁邊的沙發上仔細的閱讀了起來。


    是沈央寫給她的,看了一會兒她便冷笑著丟到一旁,內容說的無非就是他對自己很失望,縱情j□j賭場不知悔改,冷漠絕情,家人有難的時候不肯幫忙,自私幼稚之類的,說這些他也要負一些責任,所以現在要讓自己在這荒島鍛煉一段時間,一年後過來接自己。


    想起昨晚他對自己說的那些話,還有繼母給自己喝的那杯加了東西的水就讓她渾身泛惡,想讓自己成長成什麽樣,像他們那樣即使對待晚輩,對待自己的孩子也可以這麽不折手段嗎,如果是這樣的話,她寧願自己還是他們眼中的幼稚,隻要自己過上自己想要的人生,這些都不是她真正在乎的。


    所幸自己現在還沒到絕境,這裏不是真正的荒蕪之地,還有人煙,還有依靠,想什麽都是多餘的,隻有尋找生存下去的方式才是最實在的,隻要自己過得充實,一年其實不會很難。


    隻是在大海的另一邊有人會不會在想念著自己,尋找自己!這一年無聲無息的會不會就此錯過這段感情,雖然她對愛情沒有絕望,卻也不敢相信愛情經得起等待,尤其是發生在自己身上就愈加讓人不敢奢望了,怕希望越大失望就越大。


    但是如果沒有想著有人在等待著自己歸去她又怕撐不過這一年,因此即使是自作多情她心中也懷揣著有個人在等著自己的那份掛念堅持下去。


    肚子咕嚕嚕的叫聲喚醒了沈央的沉思,她摸摸肚子,朝廚房走去,希望他們沒有把自己逼上絕路。


    如自己所測,他們還是留下了點未泯滅為灰燼的良心,廚房裏的東西應有盡有,還很充足,就是不知道能讓自己堅持多久,不過有個不算太糟糕的開頭,她也不會讓更讓人絕望的過程和結果出現的。


    從冰箱裏拿出一點雞蛋和番茄,還有一些肉類,她鎮定了下自己,收起胡思亂想的那點小心思,拿起旁邊的圍裙,努力讓自己感覺是和前世一樣隻是因為孤獨一人所以不得不自己煮點飯喂飽肚子而已,這樣想著也就沒有那麽苦了,做飯的時候不會一不小心就有眼淚趁著被煙熏的借口淌出來了。


    簡單的抄了幾個菜解決了吃飯問題後她便走到大廳打開電視機,像太空垃圾般的灰白充斥著整個屏幕,她果然不應該抱太大希望的,從抽屜裏找來幾張光碟便躺在沙發上繼續打發時間了,隻等著明天的太陽出來,這樣自己就可以繼續新一天的日程。


    這樣的場景好像又回到一個人過著經濟窘迫的樣子,每天都隻是呆在一個小空間,不和外麵的人接觸,不去關心外麵的世界,安於一隅。開心的時候自己煮點好吃的慶祝下,默默竊喜,難過的時候偷偷流淚,讓憂傷慢慢隨風而逝。


    這麽多年都過來了,現在要堅持一年按道理說也很容易,但是為什麽心裏還是惴惴不安,總有些東西在莫名的抽著她的心,讓她無法平靜,讓她不能心安理得的在這裏度過一年,她是在害怕什麽東西嗎?是在害怕心裏的那個人傷心嗎?


    因為有了抓住自己心的手所以時刻都要這樣不受控製的被捏一下來擔憂害怕的不安嗎?


    她心裏泛苦,但著實不知道怎麽辦,即使這樣看著屏幕上的爆笑喜劇也不免臉上恣意縱橫的眼淚,因為看到了上麵人聲鼎沸的人群和熟悉的場景,現在的自己已經習慣了那個喧鬧的世界了嗎?想念住在那個世界的男人了嗎?


    太多的反問昭示著太多的酸澀。


    愛總是如此無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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