喬萬裏本來就有種不怒而威的氣質,等到他說完這句話,又掃了一眼坐在的幾個人,那種緊張的氣氛就顯得更加的明顯了。


    “不過是個孩子。”說到這裏喬萬裏搖頭,說:“這三年的時間,一直都是他在照顧我,說什麽私生子,可是從我的角度,你們覺得我應該更喜歡誰?”


    “爸!那是因為我們工作忙!”


    離喬萬裏最近的喬振育一臉憤慨的說了這樣的話後,其他幾個人也是相同的表情。


    沉默中,喬萬裏揮手,說:“算了,我不想同你們再說這樣的話,因為說了也無用,今天把你們叫到這裏來,我其實想說我早就已經立了遺囑。”


    說話間,喬萬裏示意喬叔過來將那些特意複印出來的文件交到他們手上。


    風寧也得到兩份,因為他的手到現在都還不能動,因此是喬叔體貼的站在他旁邊為他翻閱這些文件。


    那些文件恰好是喬萬裏當初立下的兩份遺囑,一份有風寧的名字,因為風寧很早以前就知道這兩份遺囑的內容,所以很快的,他知道自己的名字是後來才加上的,至於另一份,裏麵從始至終都沒有他的名字。


    “爸!你怎麽可以這樣對我們?!”


    最先開口的喬楓,依舊精致的穿著打扮,隻是此刻臉上的表情有些猙獰。


    喬萬裏笑了笑,說:“為什麽不可以?”頓了頓,他又說:“我想遺囑裏的內容我猜你們都看的很明白了,原本這份遺囑我是想死後才讓律師同你們公布的,但現在看來不行。還有,遺囑的內容我不會再做任何的修改,風寧如果出事或者失蹤,沒有他名字的那份遺囑將在我死後生效。”


    看著神色各異的幾個人,喬萬裏的笑容中透出一絲殘忍,說:“這樣的話,你們所能繼承的遺產將全部縮水。”


    “爸,這樣對我們不公平,再說他出什麽事不一定就是我們的原因,萬一他在外麵與人結仇呢?就像馮儒庒,上次這件事不是鬧得挺大的?”


    說這些話的是喬振育的老婆曲珍,大概是覺得心裏委屈,話說到最後,那種嘲諷的意味就被她直白的表露了出來。


    眾人對她都抱了一種同仇敵愾的態度,沉默中,喬萬裏隻是笑了一下,說:“這是我的決定,不管你們怎樣的不甘心不痛快,我隻有一句話,我不會改變自己的任何決定。如果你們實在不服氣,那同我或者和喬家脫離關係好了,得不到我的遺產,也不必忍受我這個老頭子的氣!”


    見喬萬裏有開始動怒的跡象,一直沒有說話的喬楠低聲說了一句:“爺爺,保重你的身體!現在最重要的就是你的身體!”


    語氣中很多的關心以及急切的意味,就在喬楓一臉冷笑著看向他時,脾氣一向很好的喬振天也附和了一句。


    喬楠的表情自始至終都是正常的,風寧幾次看向他,隻覺得自己這次誤會了他也不一定。


    喬萬裏如今的身體狀況已經很差,對於他來說,如今光坐在這裏這麽長的時間就已經很累,更別提自己的兒女對待他的這樣一種態度。


    猛咳了幾聲,直到喬叔喂他喝了一點止咳糖漿又用水漱了漱口,才沒事人般擦了擦自己的嘴,進而坐直身體。


    看的風寧有些不忍,想到也不是自己的原因,他大概不用受這些氣,隻是他們兩個,一個行將就木,一個目前沒有任何自保的能力,所以整個過程中,風寧都隻能坐在一旁不動聲色的看著。


    原本他對喬家的這些人是有些愧疚,這樣的愧疚來自於他這幾十年的所看所聞以及所受的教育,因為自己是私生子,因為他從另一種意義上搶了這些人的爸爸還有財產,所以很多時候,麵對這些人的冷嘲熱諷,他都采取了一種裝作自己聽不見的態度。


    隻是如今這些人想要的是他的命,一想到這點,風寧便覺得自己對他們的同情顯得太過諷刺和多餘了。


    過於壓抑並緊張的氛圍中,喬萬裏又一次開口,說:“剛剛我就告訴過你們,我已經查到是誰派了人在風寧的車上動了手腳,現在我再給你一次機會,如果你同風寧道歉,我會試著原諒你。”


    幾個人麵麵相覷,又很快低頭,等過了快一分鍾的時間,失去耐心的喬萬裏終於說了一句:“羽彤,你還是不準備說嗎?”


    一石激起千層浪,喬萬裏的話音剛落,眾人就齊齊看向坐在喬振天身邊的陳羽彤。


    “爸,你不要冤枉我,我怎麽可能做出這種事?”說話間,她看向自己身旁的喬振天,說:“對吧?振天。”


    雖然臉上還帶著笑,語氣也算得上輕鬆,但她整個人給人的感覺,就是她此刻處於一種異常恐慌的狀態。


    喬振天和喬振育一樣懼內,見自己的老婆瞪大眼睛看向他,他忙搖頭,看著喬萬裏說:“對,爸,我相信羽彤,她不是會做出這種事的人!”


    說話鏗鏘有力,但不僅在座的這些人,就連他自己,恐怕都不相信陳羽彤所說的這些話。


    喬萬裏的每個兒媳出身都很不一般,非富即貴,都到這一步了,她還可以迅速恢複成鎮定的樣子,說:“爸,這其中肯定是產生了什麽誤會,你看我對自己的兩個孩子都舍不得罵一句,更別說這種害人性命的事了,爸,這種事我真做不出來,我沒這麽狠心。”


    此刻眾人都在心裏肯定這件事是她做的無疑,因此不管陳羽彤怎樣辯解,都隻會給人一種蒼白無力的空洞感覺。


    陳羽彤眼見眾人都不理她,立刻急了,眼淚掉下來不說,還拉著喬振天的手讓他幫自己說話。


    “爸。。。。”


    “不用說了,振天,你以為我會在沒有證據之前說出這樣的話?”


    同喬叔眼神示意了一下後,喬叔從身後的矮桌上拿出一個文件夾遞給喬萬裏。


    “自己看吧,你指使的人叫汪強,無業遊民,坐過幾次牢,上個月你同喬叔說我的花園看起來有些亂,又說自己認識一個不錯的園丁,所以便將他介紹到這裏。”


    眼見陳羽彤的臉色蒼白成一片,喬萬裏又說:“風寧出事的上一個周末他來到這裏,名義上是為我打整花園,但實際上,他是跑去車庫在風寧的那部甲殼蟲上動了手腳對不對?羽彤,我不得不說你心夠狠的,油門,刹車甚至手刹,你都叮囑那個人千萬不要漏掉一處,還有什麽?對了,你說事成之後會給他一百萬讓他離開這裏,出國安享晚年?”


    “爸,不是,我不是。。。”


    看著陳羽彤顫抖的雙手,喬萬裏又笑,說:“不是什麽?要不要找汪強來對質?可惜汪強現在在牢裏,替你頂了所有的罪,羽彤,我給了他一百萬的封口費,知不知道為什麽?”


    眼見陳羽彤的眼淚不停的落下,喬萬裏握緊自己手中的手杖,說:“我丟不起那個臉。”


    周圍一片死寂,就在大家紛紛拿異樣的眼神看向低著頭的陳羽彤時,喬振天依舊是一臉不敢置信的表情,看了一眼自己的老婆,又看一眼坐在他側麵的喬萬裏和風寧,最終囁嚅的說了一句:“爸,對不起,羽彤不是有意要做這樣的事的,還有,她肯定沒想到事情會這麽嚴重。。。”


    “這不叫嚴重,振天,風寧因此死了才叫嚴重。”說話間,喬萬裏一臉失望的看著喬振天,說:“連自己的妻子做了什麽事都不知道,不知道也就算了,事情敗露了還想著推卸自己的責任,為她不停的請求,振天,你這個樣子,我怎麽能發現將公司交給你?”


    等到喬萬裏說出這句話,眾人才感覺到事態比他們預想中的更加嚴重,就在幾個人一臉詫異的看向喬萬裏時,喬萬裏用手杖不急不緩的敲打著地板,說:“振天,公司的事你最近一段時間都不要管了。”


    “可是爸!不管公司裏的事你要我做什麽?!”


    一向好脾氣的喬振天終於還是急了,站起來狠瞪著喬萬裏的同時,脖子上的青筋也爆了出來,喬萬裏對此不以為然,淡淡的看了此時正在盛怒中的喬振天一眼,說:“先管好你老婆。以後的事以後再說。”


    “爸!你怎麽可以這樣?!三哥大學還沒畢業就進入家裏的公司,做了二十多年,沒有功勞也有苦勞,你怎麽可以這麽輕易的就革去他的職位?!”


    在眾人沒有說話的時候,喬楓最先替喬振天發聲。喬萬裏看著她笑了笑,說:“很過分?風寧可是差點死了。”


    “風寧風寧,什麽都是風寧!爸,他不過是個上不得台麵的私生子,憑什麽要把他同我們相提並論?!而且比我們得到的要更多?!”


    喬楓是直性子,說到這裏,眼眶也開始泛紅。


    喬萬裏看著她的眼神逐漸變得嚴厲,說:“當年要不是你們使出一切的辦法逼走他媽媽,你們覺得他現在會和你們有什麽不同?”


    風寧不知道裏麵的糾葛,隻是看見喬楓突變的臉色,他逐漸明白,自己的媽媽是被他們使出下作的手段逼走的,而且一直以來,他們大概都以為喬萬裏不知道這件事。


    “就因為你們是我兒女,所以很多事我都睜一隻眼閉一隻眼,得過且過,但不要忘了我原本的性格,即便我是你們的爸爸,逼急了,我會對你們做出更狠的事。”


    喬萬裏其實一直都是一樣的表情語氣,隻是他這一句話說出來,眾人連大氣都不敢出了。


    “都走吧,我就一句,你們最好保佑風寧以後都不會有事,否則最後遭受損失的還是你們。”


    幾個人點頭,就在喬振天拉著自己依舊哭個不停的老婆準備離開的時候,陳羽彤突然站直身體,說:“是你,是你叫我這麽做的!”


    一群人紛紛抬頭,等到他們依著陳羽彤的手指看過去,才發現她說的是站在離她不遠處的喬楠。


    作者有話要說:jj,我還是迫切的想用棍狀物捅你的菊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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