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到雲光咖啡廳後在靠窗的位置便見到池菲,穿著一身豹紋長裙,狂野中又帶著優雅,精致的妝容挑不出瑕疵。


    他放緩腳步走至跟前,彎腰鞠躬,禮貌道了聲:“阿姨。”


    池菲擱下白瓷杯,略微點點頭:“請坐。”


    他轉頭對服務員說:“我要一杯常溫的冰滴,謝謝。”服務員記下走開。


    池菲望著窗外的香樟樹,緩緩開口:“我們之間,應該是沒有秘密了的。”


    冷然聞聲點頭,表示他知道事情的始末。


    “就因為沒有秘密了,所以當我知道是你的時候很惶恐,我不想……不想讓她知道。”


    “我明白。”


    池菲笑笑,搖頭:“不……你不明白一個當媽的心情。我們就開門見山的把事情說清楚吧!如果我不知道是你,我可以任由你們倆發展,可既然知道了,就不可能了。”


    冷然沉默著沒說話,他掀開嘴唇還未說話時變被池菲接截了去:“我知道你這次來佳木市是為了你妹妹。”


    他詫異的抬頭,眼裏閃過鮮有的慌張:“您怎麽知道?”其實,也不完全是為了冷馨。


    池菲小啜一口咖啡,才緩緩開口:“雖然你口風捏得緊,可你也別忽略我現在所處的位置。我知道你找到小墨了,前段時間獻血的時候吧?我雖然和她鬧矛盾,但不代表我不關心她。你所有想要的,我都會滿足你,別說你要救的是你妹妹,就算是素不相識的人,她也會照樣救。但你得答應我一個要求……”


    冷然心下一沉,抬頭問:“什麽要求?”


    “離開佳木市,永遠不要跟小墨聯係了。”她說的斬金截鐵,而後緩和語氣,“我想這個要求並不過分,以你自己的身份,怎麽可能主宰自己的婚姻,要是能做得了主,當年和光就不會……”


    末端的聲線變得顫抖:“小墨要是知道了當年發生的事情,你覺得你們還有可能嗎?”


    他噙著嘴角無懈可擊的微笑,淡漠道:“還請您記得您今天說過的話,我對小墨隻是普通的師生情,讓她困擾也是因為帶了幾分愧疚。”


    “你還是和她說清楚的要好,畢竟你讓她死心後保留對你的崇拜比到時候恨你要好。”


    他含笑點頭,池菲拿起一旁的手袋站了起來:“我還要回去工作,就先走了。”


    他目送池菲走後呆愣的盯著白瓷杯裏的咖啡,為什麽還沒喝就覺得苦澀萬分呢?他的世界忽然滿目瘡痍,入目皆悲。他雙手撐在桌子上捂著臉,心中鎮痛加劇,呼吸一滯。


    他和她的緣分,早在當年悔婚的時候就已經消磨殆盡了,還能奢望什麽呢?


    一個人要堅守多少秘密才能巧妙而安穩的度過一生?


    整理好心情後匆匆買了飯返回醫院,才剛進科室就聽到李錦的抱怨:“怎麽才來啊?再不來我就餓死了。”


    “有些事耽擱了。”


    池小墨剛填完上午手術的病曆,見李錦和潘雪一副如狼似虎的模樣忙高聲喊道:“喂,給我留點。”然後歡騰的加入了搶菜大戰中。


    下班後冷然就悶不吭聲的跑了,她站在景和門前望著能烤熟雞蛋的太陽,一跺腳盯著烈日就往地鐵站跑去,到家後又太過無聊,去超市買了防滑墊和客廳臥室的腰線貼。


    恍惚間想起冷然在盛世大廈的房裏也沒有這些東西,便多買了一份,把家裏打理好之後又抱著多買的一份去擠地鐵,好不容易蹭到了冷然門前。


    按了門鈴,抱著東西等冷然開門,她攏上微笑準備打招呼,卻見冷然一臉寒霜,攏上去的微笑也掛不住了。


    她這幾天好像沒做什麽太出格的事情吧?


    “什麽事?”


    她努努嘴視線落在懷中抱著的清新草叢草地柵欄的腰線貼,道:“老師家沒這些,我覺得弄上去會好一些。”


    他隻是冷著眼看著她,不說話。


    池小墨厚著臉皮指了指門後,道:“可以進去之後再說嗎?”


    “就在這裏說吧!”


    她倏忽慘白了臉色,手上的東西瞬時沉重萬分,卻還是強扯了個微笑,將東西塞進冷然懷中,眼眶已微紅,說:“也沒什麽,就是跟老師送這些東西來了。”


    說完轉身頭也不回的進了電梯,眼淚撲簌簌流了下來,怎麽抹都抹不幹淨,她暗罵道:“池小墨,哭什麽,真沒用,不是先就知道冷然會拒絕的,你不是有一顆無敵金剛心的嗎?怎麽這點傷都受不住,以後還怎麽厚臉皮對冷然展開進攻?”


    剛進地鐵站就接到李錦電話,說是有緊急手術。她忙改乘另一方向的地鐵,到醫院時冷然已經進手術室了,她換了白大褂翻看病情,和潘雪做了一個破腹產手術的麻醉。


    出手術室時冷然也出手術室了,坐在辦公桌上寫麻醉報告,她眼睫一暗,剛才緊急加班,怎麽也不可能由李錦給她打電話,隻有一種可能性——冷然要李錦打的。


    還未開口,冷然冷聲道:“56床病人說脊椎骨疼,你去看一下。”


    她點頭出去了,56床病人相鄰的病床上住的是上次華晨集團被打後送進來的病人,她去的時候聶易江正代表華晨的高層對病人進行再一次慰問。


    聶易江前幾天去白墨集團和林微白談融資的事情,沒想到林微白平常一副吊兒郎當的模樣,卻是如此強勢的性格,隻問了他兩個問題便再也沒有談下去的必要了。


    一個是如果白墨集團出資,能控股多少?聶易江立即回答,華晨控股要在百分之五十一以上。


    林微白當時坐在辦公椅上,問出了第二個致命的問題:“那我既然對華晨得不到控製權和關鍵的表決權,那投資回收期是幾年?”


    聶易江當場就僵住了,原先覺得是廢物的人竟然如此精明,兩個問題完全掐住咽喉,半點不給他喘息的機會。


    果真是輕敵了。


    聶易江見她進來,忙咧開嘴傻嗬了兩聲。“小墨,你幾點鍾下班?”


    池小墨擰著眉頭:“不知道,要看情況。”說罷走到病人床邊問,“哪裏不舒服?”


    病人說:“就是手術後注射麻藥的脊椎骨那裏還有點疼,不是肉疼,就是椎骨哪裏一按疼,醫生,這個要不要緊啊?”


    池小墨看了下傷口情況,安撫道:“沒事,這個就跟紮靜脈一樣,紮一下總會疼一段時間,更何況這紮的是脊椎,這個針要穿過的皮膚、皮下脂肪、棘上韌帶、棘間韌帶、黃韌帶、最後到達硬膜外腔和蛛網膜下腔,一般深度得五厘米左右,肯定要比靜脈疼。你這手術也才兩天,感到疼是很正常的,一天熱敷兩到三次來緩解情況,多走動,腰間不要負重,十五天後就差不多了。”


    病人恍然大悟:“哦哦,原來是這樣啊,謝謝池醫生。”


    她微笑道:“應該的。”


    說完往病房外走去,聶易江忙跟了上去,眨巴著無辜的眼睛道:“你就陪我吃一頓飯吧,不然我會覺得不安的。”


    池小墨無奈的攤手:“可是我真的不知道我幾點鍾下班。”


    聶易江還是不屈不撓:“那我在醫院等你,你下班了給我打電話。”


    她白眼一翻:“我是不會去的,你要等就等。”說完抱著病曆進了電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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