往後幾天便是國慶節長假,十一那天正好是林微白滿二十六周歲生日,她和藍婷合力給林微白做了個大蛋糕,還以毒死人不償命的目的做了兩道菜。


    林微白很開心,幾乎一整天都樂嗬著嘴角,隻是午餐後突然被電話召到了公司。她抱著腿窩在沙發裏看電視,藍婷欲言又止的蹭了過來,小臉擰成一團了還是沒問出口。


    池小墨笑道:“嫂子你要說什麽啊?”


    藍婷盯著茶幾上白色鏤空窗花的支支吾吾半晌還是沒說出個所以然來。


    這下她捉急了:“嫂子,你是不是哪裏不舒服?”


    藍婷忙擺頭:“沒有哪裏不舒服,就是……就是……你知道夏謠是誰嗎?”


    池小墨突然覺得脊背發涼:“嫂子你怎麽知道夏謠的?”


    “我……我……昨天收拾房間的時候……發現一個大箱子裏全是紀念品和她們的書信往來,我忍不住看了……”


    她看見藍婷眼中的光芒愈發黯淡,可不能因為這些東西就影響了藍婷和林微白的感情啊!


    “你在哪裏發現的?”


    “衣櫃裏!”


    池小墨騰地趿拉著拖鞋往樓上跑,從林微白房中拖出大箱子,打開一看!乖乖,這不明擺著刺激藍婷的麽?要是她看到老公和另外一個女人的紀念品還保管的這麽好,肯定直接揮刀相向。


    除了一百多封信,其餘的全是林微白出差帶的紀念品或者別的什麽,價值不菲。


    手拿著厚厚的一遝信在花園裏燒了個幹淨,藍婷焦急的在一旁又攔不住她,她托著箱子回頭安撫藍婷:“乖,我出去一趟馬上回來。”


    說罷拎起箱子放在後座上直奔麻醉科,醫院無論是什麽時間,最不缺的就是醫生和病人。冷然和李錦恰好當班,她招呼醫生護士過來,打開箱子,說:“裏麵的東西,你們誰喜歡誰就拿回去。”


    潘雪瞅了眼,將信將疑道:“真的假的?”


    “真的。”


    也就須臾功夫,連帶著箱子都被人拿走了,潘雪吃著零嘴好奇的問:“你這又沒出去旅遊,也不是給我們帶紀念品,怎麽突然給大家發東西?”


    “沒什麽,都是些沒用的。”


    李錦一掌就拍在池小墨肩膀上,她怒目回頭:“你是練過鐵砂掌的吧,下手這麽狠。”


    “當然要下手狠一點,你這跑去跟了馮老師,主任把我們家那位劃到冷師兄那邊去了,害得我跟趙亮這個五大三粗的爺們搭檔,捏死你的衝動都有了。”


    她哂笑:“這也不能怪我對吧!”


    潘雪忙岔開話題:“跟你準備的伴娘禮服你什麽時候去試試?趁著還有幾天一起弄好了,不然到時候來不及。”


    馮香的地位法定節假日正常放假,她也是沾了馮香的光才得了這國慶七天悠閑日子。


    “我國慶假期過了才有班,什麽時候都可以。”


    “那行,都快下班了,等會兒我們一起去把衣服試了。”


    “好。”


    本來三點下班的卻因為一個手術延長了一個小時,她趴在辦公桌上直想睡覺,等潘雪和冷然手術做好後一腳毫不溫柔的踹在了她屁股上。


    “沾了馮老師的光你還在這耀武揚威的睡覺,小心我弄死你!”


    她揉揉惺忪的睡眼,指著對麵同樣睡得口水橫流的李錦:“你怎麽不說他?”


    潘雪擠擠眉眼:“這怎麽能一樣呢?那可是我家小錦錦。”


    池小墨一陣惡寒,雞皮疙瘩落了一地。


    冷寒載著他們仨去婚紗店領禮服,她理所當然的坐在副駕駛上,她這才想起婚宴情況:“場地什麽的都安排好了嗎?”


    潘雪點頭:“放心,知道你們忙,爸媽都安排好了。”


    她回頭盯著後視鏡中映著冷然清晰的眉眼,她竟看癡了,她有多久沒有這麽看過他了?


    二十天了!


    冷然驀然抬頭,在後視鏡中視線交織,她呆愣兩秒旋即低頭,紅著臉頰不停的攪著手指,忙將焦距落在車窗外飛馳後退的香樟樹上。


    正因為她的轉頭,忽略了他唇角暖如春風的笑意。


    車剛停到婚紗店前,她就下車了,免得被尷尬地氣氛吞噬,在冷然麵前,她永遠輸的最慘烈。


    當潘雪試了一套又一套禮服後,她才深刻的體會到結婚是個特費事的事情,新娘禮服就要五套,出門紗一套、迎賓入場主紗一套、感恩儀式一套、敬酒一套外帶一套演出禮服。


    就連伴娘禮服,潘雪也準備了兩套,一套迎賓主場禮服,一套敬酒的,李錦和冷然就一套。


    由此得出,結婚還是男人省事些。


    可當她看到禮服時差點氣暈了,問李錦:“誰讓你們選大紅色的?”


    李錦已經穿好了燕尾服站在那,修長帥氣,撓撓頭道:“雪兒說你穿紅色好看,就挑了紅色的。”


    池小墨氣得嘔血,這到底是誰結婚啊?到時候主次不分就不好了。


    後來跟店主溝通後發現同款禮服有香檳色的,但隻能換主場禮服,敬酒服卻不能換,也隻能作罷!


    冷然是一身黑色西裝,她都沒敢仔細看,就怕再一次深陷其中,然後再也逃不開一片叫冷然的沼澤。


    晚上回去時林微白還沒回來,對於她私自燒了他的信封和禮物這件事。藍婷顯得焦促不安,任她怎麽安撫都不行,急得直掉眼淚,池小墨像犯罪了一樣不好意思。


    玄關處傳來一絲聲響,藍婷就站起來迎了上去,紅腫著一雙眼睛低頭認錯:“微白,你……你衣櫃箱子裏的書信和東西,我給扔了。”


    池小墨歎了口氣,真是個傻姑娘,忙竄上去道:“你那信是我燒了的,東西我已經拿去科室分了,要不回來了。”她想就算林微白生氣,也應該不會太久。


    林微白蹙眉,半晌才明白這兩人是爭先恐後的在認罪,倏忽一笑,道:“上上個月整理好準備去扔了的,隻是裏麵有些東西貴重,扔了可惜,前段時間公司忙,就給忘了,謝謝你們幫我處理了。”


    池小墨驚訝道合不攏嘴,半晌沒搭上話,就連藍婷也一樣錯愕。


    原本以為要承受一場前任的暴風雨,卻沒想就這麽平靜的翻篇了。也是,沒有誰永遠是誰的誰,更何況夏謠於林微白,隻是青蔥年少時的一抹幻影,藍婷才是林微白心靈的最終歸宿。


    時光夾縫而過,三天時間也就眨眼瞬間,婚禮緊鑼密鼓的籌備著,隻是就連婚禮的前一天,潘雪和李錦都堅守在白衣天使的崗位上。


    為了方便第二日行程,她提前一天住在潘雪家,吃完早餐後就開始化妝,一大群人圍著她和潘雪,潘雪是個急性子,在醫院上班又不需要化妝,幾乎將她折騰個半死。


    潘雪給她訂製的主場禮服是香檳色單肩長款墜地形式,剛好遮住被葛梅抓傷的鎖骨處,不對稱單間設計展露性感鎖骨,胸前的不規則交叉褶皺還好的聚攏凹凸有致的胸型,單肩與抹胸交接處有一朵手工花,點綴著整個禮服更加唯美浪漫。


    因為是長款禮服,反正看不到鞋子,為了迎賓時方便減輕負擔,索性穿了雙香檳色的球鞋。


    潘雪的出門紗是皇室複古公主一字肩婚紗,蓬蓬裙式疊複紗褶,顯得潘雪文靜嫻雅。


    好吧,她真不想承認‘文靜嫻雅’這四個字有朝一日還能跟潘雪這樣的純漢子沾邊。


    午飯過了一刻鍾左右李錦和冷然就帶著大部隊來接親了,池小墨關了潘雪臥室的門,兩手一橫表示不讓李錦過去,冷然忙著給屋子裏的人發紅包。


    李錦將紅包遞給她,忙討好道:“好妹妹,就讓哥哥進去吧!”


    池小墨哼一聲將頭轉了一個方向就是不搭理李錦,丫的,報仇的時候來了。一生僅此一次,機不可失時不再來。


    李錦冷然身後跟著趙亮和嶽豔一個勁地搶冷然遞出去的紅包,李錦無奈,故作凶神惡煞的威脅她:“你要是不讓我進去,以後我就不幫你頂班了。”


    她無所謂的聳聳肩,努努嘴指了指遠處搶紅包搶的正high的嶽豔和趙亮:“他們倆不是人麽?”


    李錦見威逼利誘這一招不管用,準備來強的,直接開門,池小墨得意的揚了揚手中的鑰匙,就知道李錦會來這一套。


    李錦隻差沒哭出來,這姑娘怎麽這麽記仇啊:“小墨啊!你就讓哥哥我進去吧!人生就這一次啊!”


    “就是因為一生隻一次我才會覺得這個機會著實來之不易。”


    冷然發完紅包也攏了過來,一身黑色的西裝將完美身材的線條襯托得更加流暢,頭發也仔細打理過,蓬鬆中顯得帶著三分痞氣,和往常的不苟言笑完全不一樣。


    她呆呆的盯著他,半晌紅著臉將視線重新挪到李錦身上,努力安撫狂跳的心髒。並告誡自己:他就算是良人,也不是你池小墨的良人。


    “小墨,咱哥倆好是不是?就把鑰匙給我吧!”


    她翻一翻白眼:“誰跟你是哥們,我是個姑娘。”


    “那咱們是姐妹成了不?”


    “哦~”她將尾音拖得長長的,給李錦一絲希望,而後道:“你是女的就更不能讓你進去了,這在中國還不是合法的。再說了,我也不能害了雪兒姐一輩子是不?”


    李錦欲哭無淚,一把將站在身後的冷然拉在她麵前,下死命令道:“這丫頭牙尖嘴利,我說不過她,你趕緊的,把鑰匙給我拿到手。”


    她見冷然往前走了一步,右手攥緊鑰匙藏在身後,冷然身上的壓迫感令她不禁往後退了一步,背完全貼在了門上。


    她結結巴巴道:“你……你……不要說,我是不會把鑰匙給你的。”


    冷然右手摸了摸鼻翼嫣然一笑,池小墨心中跟明鏡似的,冷然隻要摸鼻翼,要麽是不自在,要麽表示心情很愉悅,她忙想盡辦法將鑰匙藏好。


    冷然抬頭,輕輕淺淺的換了一聲:“池小墨。”


    她聞聲抬頭,冷然輪廓清晰的俊臉在她麵前不斷放大,隻感覺腰間一緊,唇上一軟,驚訝之際竟是唇齒相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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