月沉日升又一日,池小墨揉著眼睛掀開眼簾時渾身像傾軋過一樣疼痛難忍,陽光漫透窗簾的方向告訴她,早已是日落西山時分了。


    她透亮的粉頰殷紅一片,她肌膚上仿佛還印著他昨晚□濃時的輕吻、啃咬和撫摸,還有最柔軟的地方要因為昨晚兩人的狂野異常疼痛。


    她起身坐在床上,大腿根部漫出的濁白混著血跡印在床單上,她一愣,仔細算了下她家親戚,腦袋轟鳴,排卵期排卵期……


    她正好處於危險期,有百分之八十的可能性懷孕。


    她拉了拉被子裹住□的身子,將臉埋在被子中,到底要不要吃避孕藥?


    門外傳來窸窣的響動,她呆呆的盯著開門而入的冷然,騰地拉過被子蓋在身上,就連那顆小腦袋都縮進被子中。


    她哪裏還好意思麵對他啊!


    被子抵不住悶悶的低笑聲,一聲聲穿進她耳中,她緋紅著臉頰不肯出去,更何況她現在還沒穿衣服呢。


    “別悶壞了。”


    “還好。”


    “你難道準備躲我一輩子。”


    她咬著嘴唇想了下,這種可能性應該沒有,反正橫豎都是一刀。她羞怯的拉下被子,貪婪的呼吸著新鮮空氣,滾燙的臉頰被室內的溫度綜合了不少。


    他完全能料想到他們往後的關係,卻還是忍不住要了她,無異於飲鴆止渴。


    “給你放好水了,先去洗澡,我去做飯。”他坐在床邊揉了揉她黑密的頭發,指尖撥弄了須臾道,“頭發長長了,很好看。”


    她沒說話,噙著溫柔的目光送他出門後才顫抖著腿走進浴室,她將自己沉入水中,感覺這些是那麽的不真實,可身上他留下的印章卻是那樣明晰。


    “啊啊……冷然你個混蛋……”她穿衣服時發現脖子上一片青紫的吻痕,脖子上、胸前背部全都是。


    池小墨穿好衣服怒火中燒,她現在住在家裏,這個樣子回去一定會被罵得半死,更何況習嫻他們都是保守派的典型代表。


    頭疼,相當頭疼……


    冷然剛做好飯解下圍裙,見她怒氣衝衝的過來就是一拳,並不重,卻很撩人。他低笑著將她圈進懷中,一臉不解:“怎麽了?”


    “你還好意思問。”說罷取下圍巾道,“你看你看,我等會兒回去怎麽跟家裏人說……”


    他漫不經心把玩著柔荑般的小手,低頭印上一個吻,道:“那你就是我們在一起了。”他為了她,或許可以一搏。


    她一愣,想到生理期的事情,糯糯道:“那個……你晚點給我買……買一盒避孕藥去……”他不去難道還要她去嗎?誰讓他是肇事者。


    他擁著她,認真道:“不用了,如果懷孕了,我們就結婚。”他可以為她拋棄一切,隻要她願意。


    她一怔,眼眶發熱,回頭對視著深不見底的眸子,裏麵卻滲著暖意,隻要是他說的話,她便信。


    她訥訥的問:“我們這算是在談戀愛嗎?”


    他低笑著反問:“那你覺得我們這樣算什麽?”


    池小墨嫣紅臉頰,將臉埋在他結識寬闊的胸膛:“我要賴著你一輩子。”


    窗外是冬日裏難得的暖陽,即使日薄西山卻也通亮耀眼,光暈籠罩著相擁的他們。


    她想,這就是她想要的幸福。


    晚飯後她還是央求冷然將她送回了林宅,進門卻見鄭嘉君坐在客廳。她皺眉,聶易江不是說鄭嘉君和白墨集團是敵對的,那為什麽他還過來?


    示威還是下戰貼?


    “小墨,你回來了?”林微白桃花眼中帶著輕佻的笑意,見她進來忙迎了上去。


    “哥。”


    她笑著對鄭嘉君點頭,基本修養還是不能丟。


    “你來的正好,鄭先生找你。”


    她疑惑的望著鄭嘉君,問:“你找我什麽事?”他們之間貌似連那麽點情意都蕩然無存了。


    鄭嘉君銜著唇角滿滿的自信,給她扔了一個重磅炸彈:“求婚。”


    她被鄭嘉君的話轟炸得說不出話,半晌後才不滿道:“你這是什麽意思?”


    耍她?


    “我以華晨集團百分之四十一的股份作為聘禮,迎娶你,你覺得夠不夠?”


    華晨集團?聶易江的公司?他不是說鄭嘉君是幫他的嗎?


    她蹙眉困惑道:“你不是聶易江引進的白衣騎士嗎?”


    他搖搖頭,唇角帶著若有似無的淺笑:“不……我隻是在想怎樣的一個聘禮才能讓你們家人接受我。”


    她立刻就明白了,蒼白了臉頰指著鄭嘉君的鼻子罵道:“忘恩負義,虧得聶易江還將你視為保住華晨最後的救命稻草。”她第一時間明白了,聶易江引進的是一個惡魔而不是天使。


    鄭嘉君一攤手,滿臉無辜:“我隻是說收購股權融資借以支撐華晨,可從沒說過當他的白衣騎士。”


    池小墨氣得渾身哆嗦,真想上去扇一巴掌,卻攥緊拳頭將指甲深深嵌入柔中。驀然失笑,一把扯下脖子上淡紫色的圍巾露出青紫的吻痕,對上鄭嘉君一臉震驚的表情,譏諷道:“看到沒有,我就是這樣的人,倘若你要娶……”


    先前聲音雖譏諷,卻也是柔柔的,驟然降溫:“老子還不願意嫁呢。”


    說罷拎著圍巾頭也不回的往樓上走去。


    她忽然不清楚,鄭嘉君到底是什麽目的?難不成是知道爺爺的遺囑也想要留給她的那些錢?


    沒道理他會知道啊?


    她壓根就沒存聶易江的手機號,卻知道有一張名片不知道被隨手擱在哪兒了,翻箱倒櫃的找名片。功夫不負有心人,最後在在衣櫃與牆壁之間的縫隙中找到了。


    掏出手機撥通聶易江的號碼,焦急道:“你要提防著點鄭嘉君,他不是好東西。”


    電話那頭是冗長的沉默,她疑惑的審視著屏幕,擰著眉盯著不斷增加的通話時間。


    她柳眉微蹙,試探道:“你在嗎?”


    “在。”聶易江的聲音啞啞的,帶著濃重的疲倦感。


    她攪著手指不知道該怎麽安慰他,說白了這件事也算是因林家而起,卻還是安慰道:“我知道你心裏肯定不好受,要不你跟著我哥得了,他不會虧待你的。”


    林微白惜才誰都知道,因為多了強而有力的左右手,他就能踢開公務回家陪老婆了。


    “我知道。”他頹喪的靠在辦公椅上,望著窗外潑墨般濃黑的夜色,心中突兀的升騰起一絲溫暖。


    “真沒想到,最後關心我感受的人竟然是你。”


    她不知該怎麽接他這句話,想起他在車上說的話,須臾道:“因為我們是朋友。”


    “哈哈哈哈……”他自嘲的狂笑著,卻紅了眼眶,這華晨說到底他還是保不住,卻多了個朋友,“我開始接近你不過是想利用你,你就沒有一點恨我嗎?”


    她咬咬下唇,好像……還真沒太大感覺耶。


    她思忖半晌,隻要不是冷然利用她,都可以,給別人利用利用才知道自己還是有存在價值的。


    “隻要不是男朋友就好了。”


    聶易江單手抽出一根煙點燃,黑夜中有了唯一的亮光,吞吐著煙圈,他問:“你和你那老師關係怎樣了?”


    她白皙的臉頰旋即紅透半邊天,想起昨晚的親昵,咬著嘴唇道:“在一起了。”


    “嗯,那很好。”


    “謝謝。”


    “我會考慮和你哥哥合作的,鄭嘉君不讓我好過,我也絕對不會讓他好過。”


    她掀開薄唇想說些什麽,而後卻靜默著掛斷電話。


    手機上顯示著一條未讀短信,她打開看是費梓和鄭嘉君的床照,這就跟當年潘霜霜和林峰的照片一樣,司馬昭之心,路人皆之。


    想必鄭嘉君和費梓在一起的彩信也一並是費梓發過來的,她想都沒想,立即刪除了彩信,避免汙染手機影響使用。


    她洗澡後窩在被子裏睡覺,都沒來得及跟爺爺奶奶道晚安就睡著了。


    第二日的太陽比她想象中的還要溫暖,藍婷林微白早已坐在餐桌上了,她懶洋洋的坐在一旁吃稀飯。


    “你真打算為了華晨集團賣了我?”


    林微白放下碗筷,細細擦拭嘴上的油漬,桃花眼裏滿滿的是傷心:“太傷心了,你這麽不了解我可怎麽是好?”


    她利索的翻了個白眼:“說人話!”


    林微白挑花眼一挑,輕笑:“我怎麽可能為了華晨集團就把你賣了。”她小小的欣慰了下,接著聽林微白道。


    “嬌養了這麽多年,不賣個滿意的價錢還真不合算。”


    她恨的咬牙切齒,捏著茶葉蛋真想扔在他得意的笑臉上。藍婷見她一臉憤恨,忙推了推林微白胳膊,說:“小墨你別聽他的,他逗你玩的。”


    當然知道是逗她玩的,可至於嘴那麽欠麽?


    她低頭專心吃雞蛋,林微白貌似漫不經心道:“你前天晚上是在你冷老師那邊過夜吧!”


    注意,他用的是肯定而不是反問。


    “咳咳咳……”隻差沒把肺一起咳出來,眼淚橫飛,蛋黃沫噴在白色大理石桌上格外醒目。


    林微白嫌惡的說:“真是惡心,在桌子上噴這些個容易令人聯想的痕跡。”便便不就是這個顏色麽?


    藍婷不滿的橫了他一眼,伸手給池小墨遞紙巾,她吸了吸鼻子,她沾誰惹誰了?


    “你要不要這麽毒啊?”


    林微白不以為然的銜著嘴角的微笑,而後道:“晚上不回來需要打掩護就跟我說一聲。”


    她羞紅臉頰,隨手抓了幾個包子奪門而逃,天啦!天丟臉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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