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見他發間微濕,疑惑的望向鋼化玻璃外,大雪飄飄揚揚如羽毛般落下,她欣喜的蹦躂了兩下:“冷然,冷然!你看下雪了。”


    這一年的初雪來得那樣早,佳木市的初雪往常要到一月才會落下。


    她回頭見冷然完全沒有欣賞初雪的興致,忙斂了笑容,小心翼翼的問:“冷馨姐的情況很不好嗎?”


    他不搭話,隻沉默往靠近她。他身上帶著濃重的壓迫感讓她覺得心慌,慌亂退了兩步,直至退到鞋架處無路可退時才抬頭。


    他像隻豹子一樣驟然低頭,不給她任何反應時間將她攬入懷中低頭索吻,和上次不一樣的是這一次帶著強烈的掠奪性,霸道而執著。


    雙手早已深入衣衫裏探尋,輕撫。她嬌喘的用手擋在胸前,試圖解釋清楚:“你……唔……”


    剛重獲自由的唇再次被冷然封住,伸手脫她棉絨衛衣外的小馬甲和圍巾,解開內衣扣子,屋內暖氣還未關,陽台玻璃門上凝集成細小的水珠,薄薄的一層霧。


    她努力推開他,努力忽略他給她身體帶來的顫栗感,強迫自己要冷靜,如果她真的懷孕了。前三個月是危險期,極易造成先兆性流產。


    他沒說話,隻是凝視著她緋紅的臉頰,粗重的喘息。


    她反手伸進衛衣裏想將內衣扣上,腰間瑩白的皮膚腰落在冷然眼中,無疑添了一把火。


    順著她的衣角往上輕而易舉的就脫下她身上的衛衣,毫無阻礙的握住胸前的豐盈,一手攔住腰將她圈入懷中,順著她細細的眉眼,略微嬰兒肥的臉頰、耳垂、一路向下。


    她能拒絕任何人,卻唯獨拒絕不了他。


    可他卻不想輕易放過她,捧起她的粉臀強而有力的衝刺,霸道而用力,每一次都到達她所不能承受的最深處。


    她難耐的輕吟,捏緊粉拳悉數砸到他健碩的背上,烏溜溜的眼兒霧蒙蒙的,喘息的著解釋:“冷……然,我可能……”


    他腰身一挺,更加深入的在她體內肆掠侵奪。


    她眼中的霧氣聚集成豆大的淚珠順著眼角隱入發間,柔弱的叫了聲,嬌喘輕泣,梨花帶淚。


    那一句‘可能懷孕’最終在沒說出口的情況下暈了過去。


    冷然摟著已沉睡的她,窗外大雪攜眷著黑壓壓的天空低垂到地麵,她臉頰上淚痕未幹,長睫下一片陰影。


    他真想將她融入骨血。


    她悠悠轉醒時見冷然正失神的望著她熟睡的臉,她有些害怕的拉了拉被子,不知道冷然這等反常因何而起。


    他長臂一伸將她圈入懷中,雙手因害怕而顫抖:“小墨,如果我做錯了事,你會不會恨我?”


    她不解冷然這些話中話,隻道是因為冷馨病情而害怕,環住他的脖子依偎在他懷中,斬金截鐵道:“我不會恨你的。”


    接連兩日基本上是在房間裏廝混,她都覺得沒救了,大雪紛紛揚揚,窗外銀裝素裹,能聽到細小雪花落在枝椏上的聲音。


    家中食物已告罄,兩人一起去采購食物,再添些應付寒流的衣裝。


    她穿了件打底羊毛衫,白色的呢子大衣將自己裹得密不透風,小手被冷然的大手裹住,哈出的氣息瞬間化成白霧。


    “冷然……”她喊了一聲,他聞聲低頭,她驀然將臉湊過去印上一個吻,惡作劇得逞般嗬嗬笑。


    緊扣的雙手沒鬆開,唇角微揚,心情難得的愉悅,他伸手拂去她黑發上沾著的雪花,盯著她凍紅的耳朵一陣心疼,索性將自己羽絨服上的帽子取下,悉心給她戴上。


    暖流潸潸劃過心田,她握住他的手,認真道:“冷然,年後你去我家和我爸媽好好談談,我們結婚吧。”


    池菲說的話不絕於耳,她知道自己太過於主動,可連自己幸福都不爭取的人,錯過就是一輩子,她不想錯過冷然。


    冷然猶豫半晌才緩緩點頭,他知道不應該給她承諾,卻還是給了。


    超市的暖氣開的很足,剛一進門就覺得燥熱不安,冷然推著推車不緊不慢的跟著她,她宛如一隻蝴蝶盤旋在貨架處,不消片刻推車便滿了。


    冷然眉頭一皺,將推車中的薯片都悉數放回貨架,噙著嘴角的笑:“這些都是垃圾食品,少吃點。”末了揉了揉她濃黑的發,“到時候有孩子了難道還有跟他搶零食?”


    池小墨囧,反駁道:“你可以買兩份啊!”


    他裝出無辜的表情:“那我呢?”


    她笑嗬嗬的抱著他她手臂,豪氣的拍了拍胸脯:“我養你。”


    他還未答話,手機便響了,隻含笑掏出手機,卻在接通電話後瞬間凝固了臉上的微笑,嚴肅警惕的眼神從她麵上一掃而過,而後道:“我先出去接電話,你先逛逛。”


    池小墨盯著冷然越走越遠的背影,心中微酸,還有什麽事連她都不能知道呢?


    冷然接完電話後隻匆匆的丟下一句‘有事’就再次飛去b市了,她有些難過,就算是冷馨有再大的事,她也可以跟他分擔的,就算她什麽也做不了,也想靜靜的陪在他身邊啊。


    歸期未定。


    她搬回了林宅的晚上,就著皚皚白雪的夜色,她和習嫻一起趕到景和醫院,林微白頹喪的躺在手術室外的長椅上,傷心欲絕。


    池小墨靜悄悄的坐在冷微白旁邊,握住他的手想給他更多的力量。


    前後不過兩分鍾的時間,池菲林誌逸和藍家夫婦一起趕到醫院,池菲滿臉怒容,二話沒說抬手就給林微白響亮的一耳光。


    她抱住池菲火冒三丈的手往後托,眼淚早已奪眶而出:“媽,不要打哥哥了。”


    池菲卻半天沒有放過林微白的意思,指著林微白吼道:“你說你都幹了些什麽事?婷婷和孩子你都保不住你還是個男人嗎?”


    藍婷是被夏謠從樓上推下來的,具體情況她卻不清楚,隻知道林微白晚了一步,藍婷和孩子危在旦夕。


    林微白仍然巋然不動,憋紅了眼眶無措的盯著池菲,聲音啞啞的像一把利刃:“媽,婷婷會不會有事?”孩子他們可以再要,可藍婷卻隻有一個。


    這個世界上再也不會有像她這般愛他的傻姑娘了。


    藍夫人早已淚流滿麵,藍龍豪卻相對鎮定,池菲不忍,終究都是孩子,而後道:“你送來的急時,又是蘭宜主刀,應該沒大礙。”


    雪夜格外寒冷,她蹲在地上等藍婷的手術結果,沉寂的走廊裏鴉雀無聲,冰雹砸在玻璃窗上砰砰作響。孩子是由賀子如抱出來的,暗紅的皮膚皺巴巴的,小手的揮著,被抱被裹得嚴嚴實實。


    賀子如道:“恭喜你們,是個男孩,隻有三斤。因為不足月,我先去帶他做身體檢查,然後送進暖箱。”


    池菲點點頭,示意由著她,林微白猛地站起來拉住賀子如的白大褂,急切的問:“他媽媽怎麽樣?”


    “已經開始縫合了,沒大礙。”


    林微白傻傻的笑了兩聲,眼淚倉促滑落,無聲隱入毛呢黑西裝裏,他訥訥的重複道:“沒事……沒事……婷婷沒事……”


    池小墨蹲在牆角不覺憋紅了眼眶,這大概就是愛吧。


    藍婷從手術室出來時已經是醫院交班時間,她被池菲支使回家,厚重的疲倦感襲來沉沉睡去。


    接連幾天都沒有冷然任何消息,她斂了相思陪林微白一起照顧藍婷,林微白和藍婷守得雲開,念在林夏兩家的關係,加上藍婷母子平安,沒再追究夏謠的責任。


    雪霽天晴,她掏出手機給藍婷看林小寶的照片,藍婷咧著嘴慈愛的盯著屏幕驀然落淚,她說:“我當時真的怕……”


    “怕他離開我……”


    林微白端著碗一臉嫌惡:“池小墨,我說你怎麽事事都要和我爭啊!去看孩子也要去,現在回來了還和我搶婷婷,有意思麽你?”


    她無畏的聳聳肩,吐了吐舌頭:“這個嘛!你覺得有意思的時候就沒意思,你覺得沒意思的時候就有意思。”


    林微白給了她一個亮堂的白眼,吹吹勺子上熱氣騰騰的烏雞湯,覺得溫度適宜後送到藍婷嘴邊。池小墨含笑盯著這對機緣巧合走到一起的夫妻,在風雨飄搖後仍然能夠堅守自己內心最堅實的初衷。


    至此,幸福終年。


    手機屏幕瞬時亮了,帶著強烈的振動,她低頭見是陌生號碼,踟躕片刻後滑開鍵盤。


    “你好,我是景和醫院麻醉師池小墨,請問有什麽事?”她隻能想到醫院上貼出的醫生電話了。


    “你好,我是冷馨老公蘇書,能找你談談嗎?”


    她一愣,和冷然喬偉鐵三角關係的那個蘇書?


    “噢噢,可以啊!”她好像沒有拒絕的理由。


    “我在景和住院部大廳裏。”


    她掛斷電話後若有所思的盯著手機,蘇書找她到底是什麽事?冷然不是回b市了嗎?為什麽冷然沒回來蘇書卻來了?


    她到大廳後幾乎一眼就認出了蘇書,瘦瘦高高的男人,帶著濃重的書卷氣息,和冷然上次回來時一樣難掩疲倦。


    樓前的難得的暖陽細碎的灑進大廳。


    見她時莞爾,像很久沒見的老朋友親切的問候:“小墨,最近還好嗎?”


    池小墨一時愣在那兒,蘇書竟也一眼就認出她來了,她不禁問:“你怎麽知道是我?”


    他也沒掩飾:“你去翻翻冷然的皮夾就知道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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