現場最混亂的地方也是出事最嚴重的地方,一輛小巴側翻在地,遠遠地也能看到有傷員陸續被抬出。


    出於醫生的本能,夏謹言也不自覺地被吸引了過去,一邊幫忙轉移傷者的同時,也沒忘記此行的重要目的,“喬靳辰,你在不在裏麵?”


    其他地方都已經喊過、找過,始終沒見著喬靳辰,這塊最混亂的地方是最後的機會。


    謝天謝地,趴在地上將最後一個壓在車子底下的傷員救出之後,喬靳辰終於現身。看他的樣子並沒有受傷,在這裏應該隻是參與救援工作。


    在和夏謹言四目相對的那一刻,他幾乎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剛才依稀聽到自己的名字,他還以為是雨勢大,加上現場太過混亂,出現了幻聽,沒想到這一切都是真的,而且叫他的人還是她。


    而她突然在這裏出現,顯然不是碰巧路過這麽簡單,根本就是特地來找他。


    不過,現在顯然還不是激動興奮的時候,秋夜的風已經有了些許寒意,又下這麽的雨,看到她就這樣站在大雨中被雨水從頭到腳地淋,他會心疼,“先回車裏呆著,等現場的傷員全部被送走之後我再去找你。”現場的混亂局麵還沒有完全得到控製,他暫時還走不開。


    “你沒事吧?”夏謹言好像根本沒聽到他在說什麽,眼睛直勾勾地盯著他的左臂,即便有雨水的衝刷,那鮮豔的紅還是異常刺眼,她根本移不開視線。他的車多少也受了些撞擊,受傷也在所難免。


    “別擔心,這些血不是從我身上流出來的。”好好地開車趕著回家見她,居然倒黴地碰上這麽個連環車禍,因為場麵太混亂、受傷的人太多,身為軍人不可能對這一切置之不理,隻能留下支援,喬靳辰心裏本來是挺憋屈的,可出來看到她在,而且看上去好像還蠻緊張的樣子,他心裏竟生了幾分慶幸之意,心情也變得無與倫比的好。


    “那你小心點,我的車就停在和風酒店門口。”現在的狀況顯然不適合抬杠,夏謹言也懶得跟他計較擔心不擔心的問題。在看到他安然無恙地走出來的一瞬間,她確實長舒了一口氣,這是已經真真切切發生過的事實,任何狡辯都隻是自欺欺人。


    秋夜的雨可真不是鬧著玩的,雖然隻淋了不到十分鍾,這會兒也已經坐進了車裏,但因為渾身濕透,這兩二手車又開不了暖氣,才坐了一會兒,就感覺到了刺骨的寒意,噴嚏也一個接一個地打個不停。


    喬靳辰匆忙趕過來的時候正好看到夏謹言一連打了個兩個噴嚏,不遠處就是一間酒店,於是,他二話不說,直接打開車門把她從駕駛室裏拽了出來。


    夏謹言被這突如其來的意外嚇了一大跳,“你幹什麽?”


    “剛才淋了那麽半天雨,肯定著了涼,這條路的交通秩序還沒有完全恢複,從這裏回去不知道要多久,我不能眼睜睜地看著你穿著濕透的衣服繼續挨凍。走幾步就是酒店,我先帶你進去洗個澡換身幹衣服。”喬靳辰自始至終都蹙著眉頭,就好像在麵對一件天大的事情似的。


    一聽說他要帶自己去酒店,夏謹言立馬急了,怎麽也不肯繼續跟他走,“我沒那麽嬌氣,這麽點時間還是能忍……”


    “你是因為來找我才會淋浴著涼,我得對你的健康負責!”喬靳辰不疾不徐地打斷她,一邊說一邊向她逼近,那眼神仿佛在說‘你最好乖乖配合,就算你不肯跟我走,我也有的是辦法讓你就範!’


    夏謹言隻是稍稍恍神了那麽幾秒鍾,喬靳辰便逮準機會拽著她無限逼近酒店大堂。


    在某人的雷厲風行麵前,夏謹言根本無路可逃,隻得認命地乖乖跟上他的步伐。


    五雲路雖然不在市中心區,但坐落在這條路邊上的和風酒店卻是極致的高級奢華。標的是四星,看著絕對是五星水準。在這種地方住一晚上,即便是最低檔的房間,恐怕也便宜不到哪裏去。


    夏謹言心裏還在算計著在這裏住一晚要多少錢,喬靳辰已經掏出金卡辦好了入住手續。


    進了電梯,夏謹言忍不住好奇地八卦,“你不是軍人麽,怎麽可以這麽高調?”這隨便一刷說不定四位數就沒了,他可真大方。


    “離開部隊回到c市之後我就是喬家大少爺。”既然她和靜萱住在一起,應該對喬家的來頭有了基本的了解,喬靳辰也沒想過蠻她這些。


    喬家大少爺?嗬,這名號聽著可真威風,非常符合他霸道強勢的風格。


    喬靳辰一眼就看透了她心裏在想什麽,突然拽著她的手按在自己心口,語氣認真且嚴肅:“但在你麵前,我隻是個普普通通的、正在等愛的男人。”


    他生的人高馬大,手勁也大,就夏謹言那點力氣,根本不可能掙脫他的禁錮。


    而她的心,也被那句‘正在等愛的男人’刺激得砰砰亂跳起來。


    他已經不止一次表達過對她的心意,可沒有哪一次像剛才這般直接、明了。


    全部是頂級套房的七樓很快就到了,兩個人的手依然疊在一起,雖然一前一後、步調不是太一致,遠遠地看著卻格外和諧。


    進了套房的門,喬靳辰不得不乖乖鬆開手,“你先進房間把濕衣服換下來,我馬上叫人拿去洗。”


    套間就是方便,臥房和客廳完全獨立,做什麽都不用太有顧慮。


    “你呢?”夏謹言意有所指地瞄了一眼他身上那件被雨水和血水浸濕的外套。


    “我是野戰兵出身,這點雨隻是小意思。”喬靳辰這麽說並不是故意耍酷逞英雄,而是完全遵照事實。


    好心被當成了驢肝肺,夏謹言也懶得在他身上繼續浪費自己的善良。


    脫下濕透的衣服,換上幹淨、鬆軟的浴袍,確實感覺舒服多了。


    隻是,這件大大的浴袍裏什麽都沒有,她要怎麽出去麵對他?


    嗚嗚,真是粗心,怎麽把這麽重要的事忘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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