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膽,放肆!”


    就在王阿貴眼看便能將成無意斃命與掌下,一聲怒喝傳來,同時,一股巨力將王阿貴的手震開,救了成無意一命。


    正是葉宵出手了。


    成無意嚴格算來,也算是葉宵的爪牙和得力幹將之一,若是成無意被王阿貴擊殺在這裏,那麽他的陣營將又損失一員大將。


    地動榜的競爭,不隻是實力和修為的競爭,更是派別與勢力的競爭。


    “葉宵,一上生死台,必分生死,生死台上,任何人不得幹涉,你居然插手生死台之間的爭鬥?你眼裏可有門規?”


    王阿貴厲聲嗬斥。


    “笑話,插手?你哪隻眼睛看見我插手了,我隻不過說了一句話而已,你不是成無意的對手便來血口噴人?我告訴你,此地是南湘門,可不是什麽鄉野之所,任你撒野的地方。”


    葉宵是打定了主意死不承認,反正他剛才也隻是通過內力暗中幫助了成無意一把,並沒有什麽過於明顯的舉動,所以並不算留人把柄。


    邢無量微微皺了皺眉,嘴唇輕啟似是想要說些什麽,但最終什麽也沒說。


    王阿貴也看出來邢無量明顯是在包庇葉宵,尋常弟子限於修為看不出葉宵暗中做鬼還可以理解,以邢無量堂堂南湘門邢堂長老若是這點眼力也沒有,那他可以一頭撞死在牆上了。


    既然看出來了卻沒說,那便是明顯的包庇。


    “今天就算是大羅神仙護著你,老子也要先殺了你再說。”王阿貴功力運轉,絲毫不再留手,卻是打算一擊必殺,不再給成無意任何機會。


    “手下留人。”恰在此時,變故陡升,一聲長嘯遠遠傳來,“玄黃令在此,不得擊殺成無意。”


    玄黃令乃是南湘門真傳弟子大比中前三名弟子的獎勵,手持玄黃令,可以向宗門提出一個合理的要求,隻要不是判出宗門殘殺同門弟子等大逆不道的事,宗門一般都會同意。


    王阿貴一聽得玄黃令之名,暗道一聲不好,這成無意居然還有後台,不過事已至此,木已成舟,想再回頭已是千難萬難,即便今天放過了成無意,成無意也不過放過自己。


    王阿貴和成無意之間,隻能有一個活下來。


    想到此處,王阿貴假裝沒聽到一般,手上卻是陡然發力,登時,成無意的腦袋像碎了的西瓜一樣炸裂開來。紅的,綠色,黑的各種各樣的物體濺了一地。


    那人手持玄黃令,剛喊了一句手下留人,本以為可以成功救下成無意,沒想到王阿貴竟突然暴起,將成無意比斃於掌下。


    “你好大膽,你可知這枚玄黃令是何人所有,此乃葉天鵬師兄所持,你明明看見玄黃令卻假裝不知,故意殺死同宗弟子,罪大惡極,其罪當誅。”


    “什麽玩意兒,沒見到我內力已經發出了麽,要是我突然收力真氣逆流害了自己怎麽辦?再說上了生死台,本來就是一決生死的地方,我今日若不殺這成無意,他日必被他所害。”


    葉天鵬,為南湘門當今真傳弟子第一人,據說修為已至出竅境五重巔峰,非同小可,隨時可至出竅六重,一旦突破,那便是立刻成為宗門長老,人送綽號,天鵬子。


    那人卻待在說些什麽,忽然麵色一變,極為恭敬的道,“葉師兄。”


    隻見半空中飄來一個人,徐徐而下,雙手後背,說不出的溫儒爾雅,麵如玉色,唇紅齒白,恰似一個女兒家。


    這便是南湘門真傳弟子第一人,葉天鵬,天鵬子。


    “拜見葉師兄。”眾多弟子見葉天鵬蒞臨,忙行禮拜見,一些女弟子眼中甚至有毫不掩飾的愛慕之色。


    葉天鵬隻是輕輕的點了一下頭,便算作回禮。又把目光轉向王阿貴,冷冷的道,“你即已看見我玄黃令,為何還敢痛下殺手。”


    說完,目光如刀,仿佛要將王阿貴切成兩半。


    一股磅礴大山般的壓力迅速朝著王阿貴壓來,王阿貴隻感覺將要窒息,連呼吸都變的極為困難,甚至忍不住想要當場跪下磕頭認錯。


    這是葉天鵬在給王阿貴施加精神壓力,以他出竅五重的實力,對付王阿貴肉身境七重的修為,可以說是不費吹灰之力。


    “想要我跪下?癡心妄想。老子跪天跪地跪父母。”巨大的壓力使得王阿貴臉上青筋暴起,滿麵通紅,身體已經呈現出弓態,但他還是努力的直起身來。隻是這股力量與葉天鵬想必,卻是一粟比之滄海,浮遊比之星空,不可同日而語。


    “骨頭倒是挺硬嘛,硬骨頭的人,往往都是死得早。”葉天鵬身形微動,一手往前探出,卻像跨越了千萬裏一樣,直接來到了王阿貴身前。


    然後,那隻手掌就這麽輕輕的印在了王阿貴的胸口,頓了一下,突然間,一股強橫無匹的力量爆發出來,王阿貴直接倒飛出去,胸口深深的凹陷了下去,嘴角、口鼻中同時突出血沫。


    隻一招,王阿貴重傷。


    隻一招,全場皆驚。


    王阿貴可以輕鬆的打敗肉身八重的成無意,而王阿貴在葉天鵬卻是一招都撐不下去,這,就是真傳大弟子,天鵬子的實力。


    “哼!螻蟻一般的人,竟敢蔑視我。”葉天鵬冷哼一聲,還待再出手時,突然一聲悠悠歎息之聲遠遠傳來,“葉天鵬,你雖貴為首席真傳大弟子,但是也不可在宗門內肆意擊傷同門,這王阿貴已經得到教訓了,依我看,此事便就算了吧。”


    說話的卻是一紫袍中年人,正是之前主持外門弟子晉升內門弟子資格賽的那名長老,紫極真人。


    紫極真人在南湘門內雖不如刑堂長老邢無量有權勢,但是貴為傳功長老,也算是位高權重。葉天鵬見紫極真人既已開口,大庭廣眾之下,又不好明下殺手,卻是隻得做罷。


    出乎意料的是,王阿貴卻突然掙紮的站了起來。擦了擦嘴角的鮮血,突然大吼一聲,“葉天鵬,你有種,現在就殺了我。”


    “葉天鵬,你有種,現在就殺了我!”


    一言既出,四方皆驚。


    所有人都以看白癡的目光看向王阿貴。


    “葉天鵬,宗門規定,一上生死台,任何人不得插手,你雖手持玄黃令,但是隻能懇求宗門幫你做一件事,並不是懇求我幫你做一件事。”


    “我擊殺成無意,乃是在生死台上,成無意技不如人,死於我手,天經地義。你卻目中無人,挾私報複,無視門規,饕餮放縱,我行我素。”


    王阿貴朝著紫極真人行了一禮,有恩報恩,有仇報仇,這人做人最基本的原則,紫極真人的嗬護之意,他還是看的出來的。


    “多謝長老為我主持公道,不過葉天鵬仗著他真傳大弟子的身份,在眾弟子和長老麵前殘害同門,肆殺忠良,今日即便我能從生死台上活著下去,他日也必遭葉天鵬暗算而死。”


    “早死晚死都是死,葉天鵬,你要是有種,現在就殺了我。你視門規、眾弟子、長老於無物。今日你能殺我,明日你就能殺別人,如此無法無天之徒,莫非你以為,你是南湘門的掌教至尊嗎?”


    此言卻是把葉天鵬推到了所有人的對立麵。


    縱然葉天鵬再怎麽無法無天,再如何橫行跋扈,他也不敢說這種大逆不道的話,這可等於是叛宗的罪名,別說他現在隻是個真傳弟子,即便是他晉升到長老,也不敢做這樣的事。


    葉天鵬的牙齒咬的咯吱咯吱的響,連臉上的肌肉都在不住的抽動。


    “小子,莫非你以為,我真的不敢殺你。”


    邢無量見葉天鵬似有按耐不住的趨勢,忍不住傳音道,“好了,你也別激動,此子牙尖嘴利,看他身上功法也不是我南湘門所有,不知道哪裏學來的邪魔外道。現在此子故意用激將法激你,你若真是殺了他,後患無窮,就算我有意放你一馬,。掌教那一關你也過不去,且先不殺他,日後有機會再下手也不遲。”


    這簡直就是**裸的庇護。


    邢無量身為南湘門邢堂長老,本應該秉持公道,剛正不阿,沒想到居然對葉天鵬寬容至此。


    葉天鵬麵色變了數遍,忽然一笑,狠狠的道,“你今日激我殺你,使我身陷不義,我又豈會上你的當。你是故意如此說,以進為退,企圖保全性命,修為不行,心機卻是如此之深,實在是狼子野心。”


    “好,葉天鵬,你即如此說,我今日便與你分個清楚,你無視門規重傷我,此仇不報,枉自為人。三年之內,我必上生死台與你決一死戰,你敢是不敢?”


    “與葉師兄決一死戰?此人是瘋了麽?”


    “他也不看看他有幾斤幾兩,他雖然能擊殺成無意,可成無意與葉師兄,根本不是一個概念。”


    眾弟子議論紛紛。


    葉天鵬怒極而笑,“好!好!果然有誌氣,與我決一死戰,這可是你說的,一言既出駟馬難追,三年後你若是不上生死台找我,我會親手取你狗命。”


    “若是你三年之內暗中加害於我,那又如何?”


    “笑話,我葉天鵬是何人,對付你還用得著暗中加害?”


    王阿貴以手指天,麵色斷重,大聲道,“我王阿貴,三年之後,必上生死台與葉天鵬決一死戰,葉天鵬不得在三年內以任何手段暗中加害於我,若違此誓,天地共棄,人神誅之。你敢立誓?”


    這下所有人都看明白了。


    王阿貴敢向葉天鵬挑戰,三年後雙方上生死台,其實最終目的還是這個。


    三年內,葉天鵬不得以任何手段加害於他,否則,以葉天鵬真傳大弟子的實力,王阿貴是萬萬不能與之抗衡。


    “這人好深的心機,說來說去,不過是為了苟延殘喘三年。”


    “就是,三年後還是要死。”


    “好,你自己找死,可怪不得我,三年後,我必親手殺你與生死台上。我葉天鵬何需立誓,說了不殺你,便定然不會殺你。三年後,洗幹淨你的脖子,準備好你的項上人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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