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在江湖,身不由己,很多時候,這句話並不隻是而已。


    上至天子,下至黎明,江湖都像一張大網,把所有在這張網裏的人,都僅僅的束縛在了一起。


    ……


    ……


    姬旦是無論如何也沒想到服部半藏敢對他痛下殺手。


    服部半藏是看到誰都敢殺,別是姬旦,哪怕是大周泰皇,隻要把他惹毛了,他也會提刀相向。


    從某些方麵來,這個看起來毫不起眼的日本人,比王阿貴性格要更衝動,更激烈。


    姬玄看著那由遠至近的一寒芒,臉色狅變不止。即便寒芒上並沒有任何真氣波動,他也知道來人不可能是個出竅強者。不然,他完全不用刻意躲開兩個大周甲士刺殺自己。


    至於是不是三哥姬玄刻意派人前來刺殺,那是不可能的,皇子間競爭雖然激烈,但是也隻是限於暗地裏,明麵上仍舊要稱兄道弟,更不用大庭廣眾之下手足相殘,因為那隻會被惱羞成怒的泰皇被撕扯碎片。


    服部半藏從起身拿出武器到姬旦麵前,前後不超過一秒。


    從姬旦麵前再到將姬旦重傷,前後也不超過一秒。


    在經曆過和燕南天一戰之後,不僅是王阿貴連續突破到肉身境九重,服部半藏的刺殺能力和忍術水平也同樣大為長進。


    這一擊,換做當初是肉身七重的王阿貴都是接不住。


    一擊之下,王阿貴必死,如果沒有蝕骨**古卷的話。


    姬玄身上的蟒服猛地爆發出一陣耀眼的金光,在服部半藏一擊得手的一刹那,竟然將姬玄的全身護了起來,半藏幾乎能一擊秒殺掉肉身境十重的威力在那蟒袍之下,卻好像泥牛入水石沉大海般一去不複返找不到絲毫蹤跡。


    服部半藏的目光冷峻的就像一塊毫無感情的石頭,既已出手,除非姬旦死,或者他死,否則便沒有休手的道理。


    “陣!”


    服部半藏十指相交,指間內扣,身形快速閃動,時而左,時而右。一時之間,在眾人眼前竟似乎同時出現八個人影,這八個人影一出現,登時將所有的目標瞄準了這位大周朝的五皇子。


    姬旦臉色陰沉的都結了冰,直接在心底把姬玄的十八代祖宗都給問候了一遍。雖然不可能是姬玄直接命令這三人前來刺殺自己,但是王阿貴既然手持姬玄的令牌,那就肯定和姬玄脫不了幹係。


    隻是此時,已沒有太多的時間去供姬旦罵娘了,如若不是姬旦身穿那件蟒袍,早就在服部半藏無孔不入的攻擊下一命嗚呼。即便有那蟒袍保護,此刻姬旦也已是處處挨打,險象環生。


    那兩個大周甲士眼見突兀的跳出一個人直取姬旦,初時看服部半藏不過是個的肉身境七重,根本就沒放在眼裏。哪知道這不過眨眼間的事,這個的肉身境修士便把姬旦打的滿地找牙,北都找不著了,哪裏還有心思跟王阿貴死磕?


    要是姬旦在他們眼皮底下被殺,不僅他們要死,他們九族都要受到牽連。


    這叫“連坐。”


    兩名大周甲士便像沒了娘的孩子般嗷嗷的叫著喊著朝著服部半藏撲去,嘴裏還不忘丟出去幾句狠話。


    “逆賊,放肆,還不快快住手。”


    “大膽,此是大周朝五殿下,你以下犯上,其罪當誅,現在收手,還可留你一具全屍。”


    王阿貴一聽差笑了出來,這兩人也是個蠢蛋,現在誰都看出來了,兩方已成了不死不休的局麵,這兩人要是好言好語相勸,不定還能起到些作用,可是一上場便是些“留你全屍”之類的話。


    拿這個去威脅服部半藏?不知道日本人隻信他們的大日本天皇麽。


    王阿貴已經算自視甚高的了,但是連他都覺得自己沒這個能力。


    服部半藏對兩名甲士的到來似乎全未察覺,手決連番變換,眼神更加凶橫,看起來就像一頭被逼入了絕境的猛獸,又像一個堵上了全部身家的賭徒。


    “列!”


    掐出了這個手決時,服部半藏的後背已經能感受到兩名大周甲士淩厲的掌風,直刺的他生疼,但是他仍然毫無顧忌的一掌打出,打到了姬旦的胸口。


    這是輕柔無比的一掌。


    與此同時,兩名大周甲士的雙掌,也貼上了服部半藏的後背。


    這是淩厲至極的一掌。


    服部半藏隻感覺心頭一甜,一股巨大的衝擊力強行湧入了他的身體,迅速的破壞著他體內的五髒六腑。


    半藏貼上了姬旦的那隻手掌動了。


    那是一個極其古怪的招式,看著兩名大周甲士也不禁皺起了眉頭。


    就像一個女人掐起的蘭花指。


    蘭花指隻來得及輕輕在姬旦身上拍了兩拍。


    隻是兩拍,服部半藏便被兩名大周甲士直接打的吐血飛起。


    就是這兩拍的時間,服部半藏給了兩名大周甲士螳螂捕蟬的機會。


    同樣是這兩拍時間,兩名大周甲士也給了王阿貴黃雀在後的機會。


    四隻手,兩口血。


    幾乎是在同一時間上映。


    兩名大周甲士的雙掌,印上了服部半藏的後背;


    王阿貴的雙掌,印上了兩名大周甲士的後背。


    服部半藏吐出了一口血,那是不甘心的血,


    隻要再給他一秒,他就能將姬旦斃於掌下,哪怕是姬旦再穿著十件蟒袍都沒用。


    姬旦吐出了一口血,那是淒厲和不可思議的血;


    服部半藏的真氣,竟然完全無視了他的蟒袍和肉身,結結實實的打在了他的體內。


    好一招隔山打牛,王阿貴也忍不住暗暗叫好。


    更多的卻是可惜。


    被服部半藏玩了這一下,姬旦的生機幾乎已經虛弱到了極,筋脈被毀,前胸二十四條肋骨盡數斷裂。


    隻要再給服部半藏一秒,姬旦真的是必死無疑。


    “可惜了,不過姬旦沒死,你們兩人就要為他償命。”王阿貴暗暗歎息一聲,目光轉向兩名大周甲士,“嘭嘭”兩掌,真氣生機大量打入兩名甲士體內。


    “爆!”王阿貴目光冷峻如刀,輕聲念出,隨即在姬旦不可思議的眼神中,兩名出竅境的大周甲士的身體就像斷了線的風箏筆直的從半空墜落而下。


    同時,王阿貴痛打落水狗,緊貼兩名大周甲士的身體,蝕骨**一運轉,登時強大的生機力量湧入到王阿貴體內。


    雖然已經服用過了陰陽逆轉丹,但是姬旦還是看出了一絲不對勁,剛才還生龍活虎活蹦亂跳的兩名大周甲士頃刻之間變為一具人皮骷髏,恐怕任憑誰看了都會覺得心中發麻。


    “你!你!你竟然修煉邪功?還敢明目張膽的對我大周甲士使用出來,你邪功交出來,我可饒你不死。”眼看先前和王阿貴打的幾乎是不分勝負的兩名大周甲士在王阿貴的“邪功”下一招斃命,姬旦的臉上不是害怕,而是湧現出了一股強烈的貪婪。


    一種想要把這種邪功據為己有的衝動。


    一種想要把王阿貴生吞活剝了的衝動。


    邪功,邪功,功在邪,邪功一旦現世,麵臨的便是各種各樣帶著正義大帽子的正道之士無休止境的追殺。


    為什麽要追殺?當然是因為邪功修煉起來太過於逆天,簡直是尋常功法的數倍乃至十倍。


    蝕骨**算是邪功麽?王阿貴不知道,但是蝕骨**肯定不是逆天而行。


    它是借天之勢,成天之道。


    當初在練至蝕骨**第一轉斬時鯀就過,修士,修士,修的順天而行,天是道,逆天就是和道相違背,不可能會有好下場的。


    不管蝕骨**是不是邪功,但是至少姬旦已經起了邪念。


    這種目光,這種眼神,王阿貴當初也曾看到過一次。


    就是在李世民身上。


    隻是李世民現在已經死了。


    王阿貴看看姬旦,姬旦不是傻子,他手下的兩名大周甲士現在都已經被幹掉了,還能出如此瘋狂的話。要麽,就是腦子不好,要麽,就是真有憑仗。


    王阿貴更相信後者。


    隻是無論這姬旦的憑仗所為何物,今天王阿貴和姬旦中,隻能有一人活著走出去。


    蝕骨**的事情一旦傳出,那麽麵臨的就不僅是一個大周朝的五皇子這麽簡單了。


    兩人同時眼中目露殺光。


    王阿貴身形暴起,一躍數丈。姬旦冷笑一聲,不慌不忙的從懷中掏出一個符篆模樣的法寶。


    這符篆一出手,王阿貴就感覺到不妙了。


    符篆淩空飛起,周圍空氣迅速的盤旋起來圍繞符篆淩冽作響,似乎天地間所有的力量都匯聚到了那符篆上麵。


    緊接著,一隻金色巨手從符篆中憑空爬了出來。


    一切瞬間都停止了,甚至時間。


    這是一股無與倫比的氣息,就像一隻史前洪荒凶獸一下子睜開了眼睛。


    王阿貴從來沒有感覺到如此強大的力量,甚至他覺得強大都不足以形容。


    在這隻金色巨手前,葉天鵬與之相比就是滄海比之一粟,蜉蝣比之天地。


    “完蛋了!”


    那金色巨手在天空中頓了一下,似乎在尋找目標,然後直接瞄準了王阿貴,以滔天之勢,狠狠的碾壓下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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