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阿貴猛地向前傾倒,撲在台階上,喪屍的手臂被猛然一扯,一口咬空。它不得不再往前爬點距離,就在這瞬間,王阿貴一手猛地抓住樓梯欄杆,一手撐住拐角處的牆壁;手代腳、臂代腿,雙臂猛抻、腰腹猛展、氣力貫穿軀幹直達腳跟,右腿使盡生平氣力猛地蹬出,這一腳勢如猛虎、重若奔象、疾如獵豹、結結實實地蹬在喪屍的天靈蓋上。隻聽“哢嚓”一聲,喪屍的脖頸瞬間折斷,頸部皮肉被強力撕裂,張牙舞爪的腦袋竟然就這麽向後耷拉下去去!


    一擊成功,王阿貴恢複了清醒,身體翻轉過來,喪屍斷裂的手臂被180°扭轉。王阿貴抓起工兵鏟結結實實地砍向喪屍的上臂,巨大的衝擊力透過薄薄的鏟尖斬斷了喪屍的上臂,王阿貴一腳踹到它胸口,那頭喪屍順著樓梯就滾了下去。沒有了大腦發出的信號,王阿貴腳踝上的斷手瞬間鬆了下來。


    樓上的兩頭喪屍聽見了工兵鏟砍斷喪屍手臂然後撞擊在水泥台階上的聲音;馬上停止了大餐,晃晃悠悠地站起身來,瞪著青眼向王阿貴走來。王阿貴此時已經緩過勁來,在兩頭喪屍就要從樓梯上滾下來時,幾個縱躍跳到了一樓。解決了剛才那個喪屍,王阿貴手握工兵鏟,等在一樓樓道裏,這裏空間夠大,隻要等兩個喪屍滾下來就可以大開殺戒!怎麽剛才就沒想到這個戰術?真是讓嚇傻了!王阿貴氣得隻想扇自己兩個耳光。


    當兩頭喪屍被斬落頭顱後,又從鬼門關前晃蕩了一圈回來的王阿貴一屁股坐在樓道裏大口大口地喘著粗氣。當查看了一下腳踝後,王阿貴才鬆了口氣,那頭喪屍果然是隔著西褲抓上去的,雖然腳踝處留下了幾處淤青,但是沒有劃破的痕跡。王阿貴長舒一口氣暗道老天保佑!太tm驚險了!


    有了這個教訓後,王阿貴再也不敢大意,而是萬分警惕地一步步挪上了自己租住的樓層。王阿貴細細地檢查了一下所有陰暗處,還用力地推了一下鄰居家的門把手,確定都已經鎖好了門後,這才掏出鑰匙打開了出租屋的房門。


    ……


    ……


    中午時分,熾熱的炎陽傲慢地烘烤著寬大的窗子,然而厚厚的窗簾卻隻允許一抹淡淡的光亮擠進涼爽的臥房。窗戶下的寫字台幹幹淨淨的一塵不染,一台白色的筆記本電腦仍然在“嗡嗡”地運轉。


    寫字台旁邊的衣櫃上,掛著一件潔白的短袖。兩雙小巧玲瓏的鞋子整齊地擺放在衣櫃旁;椅子上淡藍色的牛仔褲和白色的襪子疊得整整齊齊;空氣中彌漫著淡淡的女兒香,如此整潔幹淨的臥室不用看,一聞就知道是一位勤勞、幹淨、整潔的女人居住的閨房。


    然而與整潔的臥室有著鮮明對比的是,牆邊的那張單人床卻淩亂不堪,宋婉兒此刻正披散著長發、抱著枕頭裹著毯子縮在牆角處不斷顫抖著嬌軀。空調雖然停了,但是悶熱的房間依然阻止不了她渾身冰涼。


    宋婉兒拚命讓自己忘記那恐怖的一幕,然而大腦仿佛不受控製般一遍又一遍地回放著半小時以前發生的一切:宋婉兒上午起來剛洗漱完畢,就聽見樓下傳來撕心裂肺的慘叫聲。


    好奇的宋婉兒推開窗子往樓下看去,卻發現樓下小超市的老板娘、那個說話和風細雨的小媳婦正抓著一個晨練的老太太瘋狂地撕咬著,老太太的脖子被老板娘生生地扯下一塊肉,被咬斷的頸動脈向外噴射著鮮血,老太太瘋狂地慘叫著、掙紮著,而老板娘卻對此不管不顧地繼續撕開了老太太的胸膛。再往遠處看,小區裏的健身器材場地上,三三兩兩的老太太、老爺子正圍成一堆,興奮地撕扯著曾經一起晨練的同伴。


    看到猩紅的血液、破碎的內髒、露著森森白骨的殘肢四處橫飛的場麵,宋婉兒一下子吐了,她匆匆跑進衛生間大吐特吐起來,眼前的一幕刺激著她的大腦;長這麽大從來沒吃過什麽苦的宋婉兒何時見到過這種血腥的場麵。


    一開始,她還以為自己沒睡醒,想上會兒網讓自己清醒一下。但當她打開網絡時,才發現鋪天蓋地的帖子都是對這種場景的描述,還有從樓上拍到的照片;發帖子的竟然是全國各地被困在家裏或者辦公室中親眼目睹這種慘景的網友,哈爾濱、沈陽、內蒙、喀什、北京、上海、王州、湘潭、南昌、廣州、深圳所有的網友都自知難逃一死,平時不敢說的話現在也敢說了,平時不敢罵的,現在也敢罵了,宋婉兒不得不相信了這個現實。再往後,網絡徹底斷掉;宋婉兒感到了前所未有的恐懼和絕望!


    宋婉兒挨個拍打著合租室友的門,挨家挨戶地問還有人嗎,她多麽希望此刻能有個室友出來給她做個伴,一個人的恐懼簡直要把她憋瘋。


    但是令她失望的是,所有的人都去上班了,整個房間中隻剩下她一人,她想去隔壁鄰居家求助,可是剛打開門就聽到樓梯間傳來撕心裂肺的慘叫聲,撲鼻而來的還有濃重的血腥味。嚇得她趕緊跑回屋裏緊緊地鎖上客廳門,跑進自己的房間,鎖緊房門,爬到床上,縮在牆角抱著被子瑟瑟發抖。


    雖然她不知道發生了什麽事情,但是她畢竟是三十歲的女人,見過世麵,她明白肯定出了大事,不但這麽久沒聽見警車的警報聲和10急救車的鳴笛聲,而且還聽見好幾聲遠遠的傳來類似鞭炮的聲音,但是卻清脆得多。


    宋婉兒清醒地意識到,這個事情不會小,而且肯定不是自己一個弱女子能處理得了的。她瘋狂地撥打著家裏麵的電話、瘋狂地撥打著手機通訊錄上每一個號碼,可是從聽筒中傳來的卻是清一色的電腦回複:“您所撥打的用戶暫時無人應答,請您稍後再撥!”


    許久,宋婉兒絕望地扔掉手機頹然地縮在牆角、抱著膝蓋默默地流淚;孤獨一人北漂的宋婉兒此時才深深地體會到沒有一個男人可以依靠的滋味。平日裏她心高、心性強,有一份不錯的收入,還買了屬於自己的房子。一直以來,宋婉兒不覺得沒有男人的生活有什麽不好;可是此刻,她卻為自己的天真感到後悔,沒有男人的女人,竟然這麽可憐,甚至可悲!


    宋婉兒正在發呆,突然聽見客廳的大門有鑰匙插入的響聲,接著是鑰匙開鎖的聲音,然後大門“吱呀”一聲被推開,宋婉兒嚇得渾身顫抖,緊緊地捂著嘴一聲不敢吭。


    “有人嗎?張哥?宋姐?小偉?有人嗎?”門外傳來問詢聲。


    聽到這個熟悉的聲音,宋婉兒欣喜若狂!―是隔壁的兩個神經病之一:王阿貴!他回來了!宋婉兒從未感到如此興奮過,她“蹭”地掀開毯子,從床上一躍而起,也顧不得自己現在的打扮,擰開門鎖就衝了出去。不管他是誰,宋婉兒此刻隻想著能有一個人和自己做伴,能分擔自己的恐懼!


    “王阿貴!――啊!!”房門大開著、門外的人滿身鮮血、滿臉煙塵、高舉著一把沾滿黑血的鐵鏟保持著警戒姿勢,一雙殺氣騰騰的眼睛射出慘紅的光芒,活脫脫地就像從地獄爬出來的修羅一般,猙獰的麵部往下滴著不知道是汗、還是血的液體。宋婉兒尖叫一聲眼前一黑暈了過去,“噗通”一聲嬌弱的玉體癱軟著摔倒在地上。


    宋婉兒緩緩地睜開了雙眼,掀開毯子坐起來,揉了揉臉,她回想起記憶中的一幕,難道那一切隻是做夢嗎?自己還是完好無損地躺在床上,毯子也好好地蓋在身上沒有動過,房間的門也靜靜地鎖著。宋婉兒拿起枕邊的手機看了眼時間,已經下午了,自己竟然睡了這麽久,這一覺睡得可真香,做的夢都跟真的似的。


    宋婉兒穿上睡褲,拿起床頭櫃上的洗漱用品,揉著眼睛打開了門,朝洗手間走去。洗手間傳來“嘩嘩”的聲音,誰回來了嗎?宋婉兒四處看了一眼,隔壁兩個神經病的房間開著門,裏麵一團糟,兩個懶蛋,回來了也不說收拾一下房間!宋婉兒心裏埋怨了一句。既然衛生間裏有人,等會兒再去吧。


    “叮咣咣!”一聲鐵器倒地的聲音。宋婉兒碰到了客廳的桌子邊緣,桌子動了一下,接著好像碰翻了什麽東西。


    宋婉兒趕緊低下頭去看,是不是碰壞了什麽,桌子下麵陰暗的角落中,一把黑色的鐵鏟狀的東西倒在地上,原本黃褐色的手柄沾滿了凝固的紅色;深紅色的鏟麵邊緣在黑暗中閃動著鋒芒之光。


    “血!!”宋婉兒頓時感到渾身僵硬,那個“夢”在大腦中一幕幕急速閃過。宋婉兒慌忙去按客廳的電燈開關,她要看清楚那到底是個什麽東西,開關“哢噠”了幾下,燈沒有亮――沒有電!宋婉兒感覺後背癢癢的,一股冷汗順著脊梁流下。難道剛才的夢是真的?宋婉兒瞪大了雙眼,空氣中彌漫著的、淡淡的血腥味讓她不得不相信剛才那個夢就是活生生的事實。(未完待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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