兩輛摩托車來回穿梭收割著附近晃蕩的零散喪屍,大家已經能聽見村子那頭的屍吼聲越來越大,他們必須盡快找到雜貨鋪,但是這小農村的雜貨鋪卻不像城市裏有明顯的牌子,都是村民自己家臨街的屋子留扇門而已,單從外麵來看根本看不出哪裏是雜貨鋪。


    “阿貴!你看見了嗎?”兩車交匯的一瞬間陳二狗喊道。


    “沒看見!tm的不知道哪家是!”王阿貴有點惱羞成怒。


    “隨便進一家看看!能找到點算點!”兩車再次交匯的時候王阿貴大吼一聲,陳二狗和金雨堂表示明白。


    “嘎吱——嘎吱”兩輛摩托車隨便停在了兩戶臨街的農戶門前,三人翻身下車長刀入鞘,摘下肩膀上的56半,掰開三棱|刺刀各自衝進了三家門戶大開的民宅中,裝著刺刀的56半在狹窄的屋內要比騎兵刀更省勁,直接從喪屍的口中或者眼窩中刺入大腦就能結果喪屍,實在不行還能開槍結果之。


    王阿貴端著上著刺刀的步槍小心翼翼地踏進房門,這個動作讓他不自覺地想起了進村的鬼子。剛進門,一頭留著披肩發、身著露臍吊帶小衫、超短裙的女喪屍張著臭氣熏天的櫻桃小口迎麵撲來;豐滿的ru房隨著身體的震動上下有律地晃動著,超短裙下的兩條長腿叉開露出裏麵白色的內褲——如果這是個活人的話,這幅模樣肯定會讓男人噴鼻血;這應該不是原住民變成的喪屍,這打扮的太時髦了。


    隻是王阿貴沒興趣欣賞那兩條青灰色的長腿,而是舉起56半對準女喪屍的嘴就紮了上去;七八斤重的製式步槍產生的巨大慣性讓56刺穿破喪屍的上頜骨直直插入大腦,王阿貴雙手一擰,三棱|刺刀攪爛了喪屍的大腦,一瞬間女喪屍放著青光的眼睛黯淡了下來,變成一團死灰色;身體隨著刺刀的拔出軟綿綿地癱倒在地上。王阿貴迅速打量著這間臨街的屋子,卻沒有發現任何可能有食物的地方,王阿貴穿過這間屋子進入院子直奔向廚房。


    農家小院中還有一個正處於“死機”狀態的老年小腳喪屍,聽到有人闖進來後,小腳喪屍迅速啟動,伸出枯樹皮般的雙手踩著三寸金蓮一搖三晃地撲向王阿貴。估計這喪屍生前都走不了這麽利索,都這樣了還這麽想吃,王阿貴汗了一下,掄起槍托橫掃向小腳喪屍的雙腿,“哢嚓”一聲過後,小腳喪屍的膝蓋被砸碎,快萎縮成一團的岣嶁身軀一下子癱軟在地上。看了眼失去威脅的小腳喪屍後,王阿貴奔到廚房門口抬腿踹開虛掩的房門進入廚房。


    方便麵!王阿貴第一眼就看到了櫥櫃上方放著的一箱方便麵,他伸出刺刀把箱子挑到地上。“我操,還是康帥博的!(不是康師傅)”,王阿貴苦笑了一下。


    屍亂爆發的時候這裏應該是早晨,因為小飯桌上擺著一筐爛得不成樣子的饅頭和紅薯還有打翻在地的粥碗。有鹹菜!王阿貴看見桌子上的小碗裏有好好的鹹菜,於是掄起槍托砸向灶台旁邊的幾個小罐子,隨著一片罐子破碎的聲音,幾頭鹹菜疙瘩露了出來,王阿貴隨手抓起一個塑料袋往裏麵扔著鹹菜——好久沒吃過蔬菜了,野地裏的野菜根本供應不起身體所需的維生素,這才多大的運動量,王阿貴就已經感到眼前發暈,氣喘如牛,再這樣餓下去,遲早連這點勁都不會有。


    屍吼聲越來響亮,不能再耽擱下去了!王阿貴拎起那袋鹹菜扛著方便麵就衝出了民宅。於此同時,陳二狗拖著一小麻袋東西、金雨堂扛著一個塑料袋氣喘籲籲地衝了出來。


    “快走!”王阿貴招呼一聲,他已經能看見喪屍大部隊的前鋒了。金雨堂隨便把東西往後備箱裏一摁,迅速跨上了後座。陳二狗扛好56半躍上摩托車點著火,兩輛摩托車呼嘯著消失在喪屍部隊的視野之中,前後兩撥鮮肉都沒吃著的喪屍發怒了,一顆顆屍頭仰天長嘯,暴怒的吼聲震得房上的瓦片嗡嗡作響,喪屍們在向膽敢闖入他們領地的活人發出警告——別讓老子逮住你們!!


    衝出村子後,摩托車停在一處沒有喪屍的農田上,三人開始整理帶回的物資。


    “一箱方便麵;三疙瘩醃蘿卜;一塑料袋豆餅;半麻袋生蘿卜;不錯,收獲不少。其實我去的那間宅子裏麵還有不少吃的呢,如果我們有車的話還能多拉點。”陳二狗清點了一下物資說道。


    “隻要咱們的戰鬥力夠強,哪都有吃的。屍亂前中國十四億人口,按照《喪屍生存手冊》上的估計,這麽大規模的喪屍爆發幾乎是突然一下子百分之八九十的人不吃飯了,這得剩下多少糧食。”王阿貴往後備箱中塞著食物說道。


    “今天虧得撿了個漏子,不然的話咱還是白來一趟;咱低估了喪屍的威力——這不是電影。”金雨堂說道。


    “咱真低估了喪屍,本來以為和電影小說上一樣隻要有槍就能搜集物資,可惜咱們錯了沒有大殺器咱們連普通農村進不去,更別說進鎮子和城市了。”陳二狗懊惱地拍了拍腦袋。


    “是啊,就這麽撓兩爪子就跑還不夠油錢呢。”金雨堂咧了咧嘴說道。


    “咱哪來的大殺器?這種情況就是用火都不好使。一燒整個村子都跟著燒,喪屍是燒焦了,糧食也跟著燒焦。”王阿貴砸了一下路邊的電線杆有些惱怒。


    今天的觀戰讓王阿貴他們意識到先前大大低估了喪屍的危險性,高估了自己的戰鬥力。先前他們隻是單純的以為隻要人多、武器充足就能進村子搜集物資,但是現實卻狠狠地給了他們一擊。在狹小的村路上、麵對蜂擁而至的喪屍如潮水般的前後包圍,在沒有大規模殺傷性武器的情況下無論多少人、多少條步槍都是送死;但是最合適的大殺器莫過於重機槍,可是去哪找重機槍去?憑他們現在的狀況就是再找幾條步槍都是問題。


    由於沒有大威力武器,接下來的日子裏王阿貴等人隻能憑借著摩托車極高的機動性在附近的村莊邊緣東撓一爪子、西撓一爪子地搜集點殘存的物資。可是他們能去的地方其他幸存者也能去,他們有車,別人也有車,在村莊邊緣喪屍少的地方有沒有槍沒有太大區別,人多人少才是重點,這樣一來王阿貴他們白費力氣的時候越來越多。


    機槍、機槍、機槍......一次次的白費力氣讓王阿貴的腦袋裏一直閃動著這個詞,甚至睡覺做夢都是抱著機槍傻嗬嗬地樂,到底給哪能弄到機槍呢?沒有這種大威力武器就算麵前是國家糧庫也和他們沒有一毛錢關係;幾把54、幾條步槍,在洶湧的屍海麵前不比一根鐵棍強到哪去。可是憑他們的條件想搞到機槍簡直是癡心妄想,軍區軍區進不去,駐兵點駐兵點進不去,從哪搞機槍?


    “......過路君子,那邊苦,自己照顧好自己......”這天子時,王阿貴照例蹲在寒風中空蕩蕩的路口燒著紙,嘴裏機械般地念著詞;但腦子裏還是“機槍、機槍、機槍”。長期的營養不良已經讓王阿貴的思維有些鈍化,根本就想不出什麽法子,王阿貴甚至有點種絕望的感覺——冬天獵物不好打,野菜也不好找,再沒得吃估計明年冬日的某天就是自己的祭日;也許不久後的某一天自己會和麵前的虛空中那些帶著鐵鏈的亡魂在一起吧?到時候會有人為我據一把淚嗎?聽著虛空中鐵鏈劃過堅硬路麵的聲音,王阿貴思緒紛飛。


    “長亭外、古道邊;孤墳野塚槐樹間;有緣人、心莫煩;掠去浮塵把願還——未亡人,切記~~切記~~”隨著鐵鏈聲漸行漸遠,冥冥之中傳來一個蒼涼、落寞而又空靈的男聲,先是由遠及近仿佛吟詩之人從王阿貴麵前飄然而過一般接著漸行漸遠,然而漆黑的虛空中卻看不見半個人影。這是兩句古詩,似乎包含著什麽深刻的內容,尤其是最後的那句叮囑,像極了一個曆盡滄桑的長輩對年幼無知的晚輩之敦敦指點一樣讓人感到和藹、親切、幸福,王阿貴的眼眶不由得一熱。


    “多謝使者指點!未亡人給您磕頭了!”王阿貴愣了一下,當明白這是誰給他的指點後,向著聲音消失的方向倒頭便拜,連磕三個響頭,滾燙的淚水流下麵頰,滴到冰冷的路麵上——王阿貴已經很多年沒有再流過淚;這次他控製不住自己的淚水,因為這句指點包含的意義太大太大了。


    “阿貴,你怎麽了?你剛才在給誰說話?”宋婉兒嚇了一跳,趕緊跑過來摟住王阿貴,她以為王阿貴這幾天壓力過大精神出問題了。


    “阿貴,你沒事吧?你剛才說話的樣子太嚇人了。”陳二狗和金雨堂、韓燕跟著跑過來,眾人圍著王阿貴緊張兮兮的。


    “我沒事,別擔心。”王阿貴笑了笑,從宋婉兒懷中出來站起來對大家神秘地一笑道,“回去睡覺!明天我們有活幹了!”


    第二天一早,五人開著吉普車和摩托車在田野間轉悠,騎兵刀依然在閃動著寒光,隨著一顆顆屍頭的落地,王阿貴他們已經在附近轉悠了一上午。


    “這附近怎麽會有亭子?如果有的話這一馬平川的一眼就能看到。”陳二狗駕著摩托趕上王阿貴。


    “長亭未必是個亭子,也可能是個地名。既然找不到亭子就找槐樹。”王阿貴有些焦慮,緊了緊軍大衣說道。


    “阿貴,不行我們去亂葬崗吧,一般槐樹都長在那裏!這一片都轉過了,沒有符合的地方。”吉普車趕上兩人,金雨堂在駕駛室裏喊道。


    “好!就剩那片小樹林咱沒去過,咱去那晃蕩一圈後再去亂葬崗!”王阿貴不覺得亂葬崗裏會有什麽,因為勾魂使者說的地方是“孤墳野塚”,亂葬崗可不是孤墳野塚;但是這附近已經轉了個遍,除了那片他們經常埋伏打獵的小樹林沒去外就剩下村後麵那片不知道幾百年的亂葬崗了。


    “這小樹林咱們已經來過很多次了,沒見過孤墳野塚啊?”宋婉兒爬在車窗上探出頭說道。


    “咱們都是晚上來的,白天沒來過。下車吧,進去看看,注意小路、槐樹、墳頭,還有帶‘亭’的地方。”王阿貴停下摩托車,拿起56半掰上刺刀;金雨堂停好吉普車,眾人下車,緊了緊軍大衣掰上刺刀。


    “我怎麽感覺咱們跟鬼子掃蕩似的?你看這架勢。”韓燕拿著步槍東挑挑、西碰碰。


    “是啊,再加個膏藥旗就更像了。”陳二狗接過話茬。


    “注意點找,應該就在這附近。”走在最前麵的王阿貴回頭示意大家不要隻顧著說話,陳二狗和韓燕馬上閉了嘴。


    今兒是一個難得一見的晴天,冬日的陽光透過枯黃的樹梢灑進小樹林;隨著寒風的掠過,片片黃葉如蝴蝶般紛舞蹁躚;軍靴踩在焦黃的落葉上發出“沙沙”的聲音。這小樹林怎麽都不像會是個有著孤墳野塚古槐樹的詭異之地,倒是個談情說愛的浪漫港灣。也難怪,這都是責任林,都是種上沒幾年的樹,怎麽可能會有古亭子、孤墳野塚的。


    “阿貴,來看看,這是不是那個‘長亭’?”金雨堂在一堆落葉中用刺刀翻騰著什麽,突然喊大家趕緊過來。


    王阿貴聽到金雨堂的喊聲趕緊跑過去,隻見金雨堂正用手在往外扒拉著落葉堆。眾人趕緊上去搭把手。


    “石碑!”當落葉堆被扒開時,眾人才發現這個旮旯裏竟然有一個半米寬、二十公分厚的石碑半埋在泥土中;這種石碑在北方的農村很常見,都是當初十年運動時從各個村莊的古跡前砸爛扔出來的,很多農戶都用來當桌子和案板用,這裏有個半埋著的石碑也不稀罕。


    “十裏蘭......範?”王阿貴看著這已經半截的石碑讀著上麵的字念到。這塊石碑已經不知道經曆了多少年的風雨,碑文上已經覆蓋了厚厚的泥土和青苔,這幾個字還是用刺刀刮下泥土和青苔才看到的。


    “應該是苑吧?”宋婉兒看著那個隻剩下小半截的字說道,“十裏蘭苑,應該以前哪個大戶人家花園的名字。”


    “十裏,十裏,對,十裏長亭。所謂的長亭應該就是這個了。”王阿貴想了想說道,“就在這附近了,大家趕緊找,以石碑為中心半徑五十米搜索!”


    終於,在日頭正中的時候,饑腸轆轆的眾人找到了傳說中的孤墳野塚和那顆槐樹。長亭不是亭子,古道也隻是一條不知道走了多少年的小路;古槐確實有,但就剩個磨盤一般巨大的樹墩子,難怪王阿貴一幹人瞪得眼睛發疼都沒從這單一樹種的小樹林裏找到又粗又大的槐樹。


    “......61、6、6......”韓燕數著樹墩子的年輪說道,“確實是古槐樹,起碼6歲;唉,真可惜,讓砍了。”


    “孤墳野塚槐樹間,這個孤零零的樹墩子可不就是孤墳野塚嘛。”宋婉兒若有所思地說道,“唉,真是費腦筋,天機果然難測啊。”


    “槐樹間,槐樹間,這裏怎麽會有我們要的機槍?”陳二狗感到失望,這不過是個樹墩子,怎麽可能會有機槍呢?軍區怎麽會把機槍藏這裏?難不成像小說中常說的是當年日本鬼子戰敗後藏這裏的武器?那都六十多年了就算有也鏽成廢鐵了。


    “甭管他那麽多,拿鏟子,開挖!”王阿貴沒多想,前幾句都應驗了,就剩下一句“掠去浮塵”了,“把樹墩子周圍都挖一遍,應該不深,我不信黑白無常會騙我。”


    “好吧,先把車開進來吧。在外麵久了我怕引起其他幸存者注意。”金雨堂說道,“二狗,咱們先去挪車,阿貴你等我們來了一起挖吧。”


    “你們去開車,我先挖著。”王阿貴精神頭上來了,從背上解下工兵鏟就開始挖了起來。這個時候的泥土已經上凍,雖然工兵鏟堅硬無比,但是挖起來卻仍然十分艱難;這活就算在王阿貴體力充沛的時候也得幹上一陣子,何況如今的他已經餓得皮包骨頭沒有什麽力氣了。才挖了幾鏟子,王阿貴就累得坐地上大口大口地喘著粗氣,虛汗像水一般從額頭流下,看著旁邊的宋婉兒一陣心疼。宋婉兒接過工兵鏟想幫丈夫挖兩下,但是她的體力更弱,兩鏟子都沒挖完就跪在地上再也動不了。(未完待續)

章節目錄

閱讀記錄

人族末路所有內容均來自互聯網,uu小說網隻為原作者朱六先生的小說進行宣傳。歡迎各位書友支持朱六先生並收藏人族末路最新章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