梁嶽天一行五人趁著天光大亮,沿著官道向著虎丘山方向急奔而去,一路上五人也不交談,麵色凝重之極。


    五人行了約摸半柱香時辰,劉鶴靈指著前方道:“終於到了!”梁嶽天看了眼前方山巒,說道:“咱們加緊登山。”又如此急奔一刻鍾,五人終於到了正殿,隻是一路之上並未有執守的兵丁,仿若虎丘山上此刻也是空山。


    梁嶽天頓感不妙,當先衝入正殿,叫道:“五哥,金武哥!”連連呼喚幾聲也是無人答應,梁嶽天眼見四周空空蕩蕩,心知不妙,正欲掉頭下山,突的隻聞幾聲“哢哢”響動,正殿幾個門戶突的關閉起來,正殿四周一下湧出幾十個蒙麵漢子,手裏握著刀劍弓弩,梁嶽天見狀,連忙拔出背上單刀,趙無燕,劉鶴靈,張空宵同樣抽出單刀橫在胸前,雙眼注視著這夥人。


    這時,正殿前方緩緩走出幾人,正不是那天虛道人、譚雪容、童千金、慕容雲海、淩青還有伶苛婆婆幾人,唯獨不見金武身在何處?梁嶽天見到天虛道人走出來,不覺感到訝異,問道:“大哥,這究竟是怎麽回事?”天虛道人雙目圓瞪,叫道:“你還有臉問我怎麽回事?”他指著那易容過的卓喬靈,繼續說道:“你居然將她救出我虎丘,虧得我們以為你是為了我虎丘才行此下策,我們一路尾隨草原狼,眼見你要被他們擒住,我們便現身與風鈴草原狼鬥在一處,咱們弟兄以寡敵眾,你不幫手也罷,沒想到咱們折了老五的姓名,救下的卻是一隻獼猴,若不是伶苛婆婆率人趕到救援,我們弟兄早就折在草原狼手中,萬萬不料你居然別有用心,小子,你屠戮姑蘇城,殺害卓涇陽,意欲挑起我虎丘與風鈴樓自相殘殺,究竟是為了什麽?”


    梁嶽天聽聞天虛道人一通數落,最後居然自己成為了姑蘇慘禍的罪魁禍首,不禁急道:“大哥,這是一場誤會。”天虛道人哪裏還有心思聽他解釋,隻見他拂塵微揚,怒道:“來呀,把他們亂刀砍死,以為咱們兄弟在天之靈!”殿下那些手握兵刃的漢子,聽聞天虛道人下令,慢慢圍起圈子,把梁嶽天五人圍在一處。


    梁嶽天見狀,連忙說道:“大哥且慢,兄弟有一事請教!”伶苛婆婆手舉拐杖,怒指梁嶽天,叫道:“小子休再多言,之前我便看你不是善茬,情知你必有他意,隻是因為金五爺的擔保,幾位當家有看你為人熱忱方才允你入我山寨,不曾想,玩了一輩子的鷹反倒讓鷹啄了眼睛,也不知道你小子居然城府如此之深,故意引我們到密林中與草原狼決鬥,哼哼,恐怕讓你失了望,咱們虎丘山也不是易於的,咱們雖折了金五爺,但草原狼也是受到重創。今日你有命上得虎丘,哼哼,咱們就拿了你們的命祭拜金五爺。”


    原來那日梁嶽天背負蕁尛宮主躲到獼猴居住洞內,將自己衣物穿在獼猴身上,以它引開風鈴草原狼的追逐,天虛道人與譚雪容,金武淩青四人恐擔心梁嶽天被擒,也隨在身後追去,隻因蕁尛宮主不想再被天虛等人製住作為要挾,哀求梁嶽天不要聲張暴露藏身地,梁嶽天竟也答應了她。


    風鈴草原狼追逐獼猴至密林之中,隻見這猴子背負一人居然還能在樹木之間騰挪自如,風鈴草原狼又哪裏知道這並非梁嶽天與蕁尛宮主?那為首的漢子見狀,不覺怒氣衝天,擎起手中弩箭連射出兩隻箭矢,哪隻那猴子居然連連避過,遂又連射三箭矢,隻見那猴子正在樹間攛躲,突的便沒了蹤跡,情知他定然受傷,於是連忙向著那猴子墜落之處趕去。


    緊隨在後的天虛道人幾人,耳聽得密林中箭矢之聲破空傳來,心知不妙,突又聽到有人低呼一聲道:“大哥射中了!”心中一急,也顧不得江湖規矩,當下吩咐譚雪容以笛聲向虎丘山求援,同時撿起林中幾塊石子,隨手擲了出去,隻聽到幾聲哀呼,有人叫道:“是誰在偷襲?朋友不妨露出麵來,咱們過過手!”


    風鈴草原狼正欲趕往那獼猴墜落之處,耳聽得己方幾聲慘叫,連忙返回身子,怒罵幾聲,耳中又傳來幾聲翠迪聲響,隻見林中緩緩走出四人,正是適才與之相鬥的天虛道人一夥。


    那漢子叫道:“好你個天虛老道,居然一再使用這下三濫,今日莫要怪我心狠手辣。”隻見他一揮手,“給我上!”


    那些虎皮漢子瞬間圍住四人,天虛道人見狀,手中拂塵一擺,展開架勢,金武則立起單刀,淩青擺開手中莽鞭,譚雪容伸開手中玉笛,四人凝神待敵。那漢子冷笑一聲,道:“憑你四人也好與狼鬥?哼哼,此地便是爾等喪身之地。殺!”漢子命令方下,那些手下便呼擁而上。


    一時間密林中刀光劍影,呼喝聲聲,罡風呼嘯。真可謂:金鐵交鳴煞風起,刀光劍影搏性命。


    須知風鈴草原狼本就個人武藝不凡,如此群鬥,天虛道人四人哪裏會有勝算?當真是雙拳難敵四手,單虎難架群狼。天虛道人一柄拂塵左擊右打,上撩下拂,當真是英武不凡。那金武一把單刀左突右撞,揮舞的密不透風,一時之間那些虎皮漢子倒也不能靠近,再看翻雲蛇淩青,一道莽鞭猶如靈蛇一般,將敵人隔在三尺之外,那玉笛仙子譚雪容,施展絕學“笛音醉”,擾亂敵人心智,端的是令人頭腦欲漲,神誌不清。


    天虛道人四人武藝再是不凡,終究凡人力量,雙方激戰半個時辰,天虛道人亦是身上傷痕累累,其餘三人更不消說。好在對方二十五人也已倒下五人,傷了幾人。對方草原狼那首領眼見天虛四人居然能夠支持如此時間,也是大感驚訝,當下吼道:“擺出風狼陣。”


    當下但見剩餘二十人迅速轉動身子,圍城圈狀,四方兵刃直指中間四人,那領頭的漢子站在圈外,手中握著弓弩,箭矢早已上弦,蓄勢待發,天虛道人眼見對手陣勢嚴密,無縫可鑽,心知要遭,情急之下不知如何是好!


    突的隻聞幾聲厲嘯,破空聲中,數枚暗器急射而至,草原群狼猝不及防,瞬間便有幾人中了暗器,那領頭漢子怒吼一聲道:“殺!”圈子一下迅速縮小,頭上突然暗黑一片,原來是陣勢上方也有襲擊。


    天虛道人四人一聲大喊,揮起兵刃,叫道:“拚了!”隻見雙方瞬時便戰在一處,天虛道人四人轉眼間身上便已傷痕遍布。草原狼原本是要在對手救兵趕到之時擊殺四人,此刻救兵轉眼就到,草原狼首領眼見情勢不妙,舉起弓弩,連發三箭矢。


    虎丘山救兵之前聞聽道玉笛仙子譚雪容的信號,老二千斤石童千金與伶苛婆婆老三病書生慕容雲海帶領一眾手下迅速趕往發聲之處。待趕到之時,恰好眼見草原群狼施展開“風狼陣”當下伶苛婆婆發出幾枚透骨釘傷了幾人。


    老三病書生慕容雲海與童千金伶苛婆婆眾人趕到之時,恰逢草原狼首領射出三支弩箭,老三病書生慕容雲海叫道:“大哥小心!”這三支弩箭分別射向天虛道人,老五金武,另一隻則射向伶苛婆婆。


    正在酣戰中的天虛道人聽到一聲高呼,抬眼看時那弩箭已然破風而至,隻見他拂塵一圈,將弩箭挑開,身子卻跌向一丈開外,而金武卻沒有這般功力,弩箭本就力大,那漢子又加上內力急射而出,天虛道人如此深厚功力情急之中竟也接不住,金武功力較天虛道人又差許多,單刀格擋之時,竟然深受內傷,一旁圍攻的漢子趁機一劍便在他胸膛刺了個窟窿,金武便當場命隕。


    虎丘山一眾人眼見金武喪命,一齊呼喊,揮刀齊上,與風鈴草原狼戰在一處,一時間,直鬥得天昏地暗,鳥獸奔走。草原狼首領眼見對手勢眾,己方本已體力消耗過劇,加之又損失了幾名弟兄,如若再繼續纏鬥,定要損失慘重,當下厲嘯一聲,草原狼迅速撤出戰圈,逃生去了。


    天虛道人眼見草原狼撤退,也不在追擊,情知己方絕非敵手,若非早已纏鬥多時,恐怕傾虎丘百十餘名手下姓名,也不一定能全殲對手。他翻身一躍,躍至那獼猴墜落之處,他擔心梁嶽天遭了毒手,心中不安,哪隻走近一看,哪裏有梁嶽天屍體,躺在地上的卻是一隻身著衣服的獼猴,當下震驚不已。


    天虛道人尋不到梁嶽天蹤跡,也不在尋找,當下著人背起死傷兄弟回轉虎丘山。回到山上之後葬了諸位喪命的弟兄,又為金武擺了靈堂,做了法事,為他超度。突然聽說姑蘇城內梁嶽天與風鈴樓卓涇陽家千金訂婚,當夜城內居然慘遭橫禍,情知有人用計惡化風鈴樓與虎丘山之間矛盾,於是做下計較,猜測定會有人前來偷襲,所以擺下空城計,靜等敵人入甕!不曾想前來的竟是梁嶽天,本以為他既然未能被風鈴草原狼擒獲,後卻成為風鈴樓第二把交椅的女婿,天虛道人兄弟猜測梁嶽天定是風鈴樓派出的奸細,出演了一場苦肉計,好將蕁尛宮主救出。後又聽說姑蘇城內所有生命死亡,即使卓涇陽夫妻也未能活命,而眼前梁嶽天活生生的站在他們眼前,便又猜測梁嶽天圖害姑蘇,必定另有圖謀,若是他人行凶,梁嶽天又怎能安然無恙?


    千斤石童千金怒吼一聲,叫道:“賊兒子,沒想到你居然是這種不顧恩義之人,枉我等兄弟如此相信你,今日即使我童千金拚了命,也要將你留在咱們虎丘山。”說完,不待梁嶽天說話,擺開門戶,一雙鐵拳便衝著梁嶽天打去。


    梁嶽天急忙叫道:“童二哥且聽我一言才是。”童千金此刻怒火衝天,怎會理他如何說法?隻聽他怒吼一聲,道:“拿命來!”一雙鐵拳左右一掄衝著梁嶽天胸膛砸去。梁嶽天見狀,心知虎丘山已然誤會自己,拿自己當了罪魁禍首,雖是如此,也不能任他胡亂陷害,任他挨打。隨即擺出八卦掌接下童千金一拳。


    童千金見梁嶽天接下自己一拳,麵色冷然一變,叫道:“接的好,既然未做虧心事,怎敢不受我一拳?”梁嶽天聞言,無奈苦笑,正欲再說些什麽,忽又感覺多說無益,說道:“咱們先見個高低再說吧!”童千金冷笑道:“好大口氣,乳臭未乾的毛頭小子,初入江湖,如此心高氣傲,城府如此深沉,今日若是不把你留在我虎丘,唯恐是放虎歸山,禍亂武林。”梁嶽天此時也被童千金激起了好勝之心,年輕氣盛之下焉能服輸?如此時刻,更是沒有心情再去解說什麽,他大笑一聲,高呼道:“好,今日咱們便論論高低!”


    趙無燕、劉鶴靈、張空宵三人聞言,都是大覺胸中氣憤,雖說三人不知其中情由,但梁嶽天乃是同門,焉能受此悶氣?劉鶴靈道:“大師兄,把這大個子好好教訓一通,讓他胡言亂語!”張空宵附和道:“是呀,要打便打,哪裏這許多的廢話!”梁嶽天身後的卓喬靈也看不出表情,隻是眼神之中飄過一絲陰鷙,隻聽她向梁嶽天溫言說道:“梁大哥,好人總是難當,有些事情總不會盡如人意,天意難違,既然老天如此,咱們又何必顧忌太多?”趙無燕聞聽卓喬靈一番摸不著頭腦的話,也覺有些道理,於是開口說道:“大師兄,既然事已至此,多說也是無益,這些山寇土匪又怎是通情達理之人?正如這位姑娘所言,好人難做,咱們今日便豁出了命去,拿的一個正好,殺掉兩個便賺,隻賺不賠的生意,咱們何苦怕他來?”


    梁嶽天本就對卓喬靈一番話有些不明所以,忽又聽到趙無燕一番慷慨陳詞,胸中豪氣陡升,不禁朗聲大笑,說道:“師妹高言闊論,好,今日既然已入虎穴,焉能不得虎子?”這時,天虛道人聽得須眉皆張,他冷哼道:“好大的口氣?當我虎丘六傑吃素的不成?老二,還在等什麽?還不快快動手?咱們兄弟都被人說的一文不值,咱就挨個稱稱他們的斤兩,讓他們知道知道薑還是老的辣,酒還是沉得香!”虎丘山一眾人聽到天虛道人的話,大覺豪氣幹雲,一齊呼喝幾聲,童千金聽到此話,一聲怒斥,叫道:“好小子,話不多言,你就接招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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