鳳璿陽進門時,屋裏還飄散著那個女子的香味,他皺了皺眉,甩袖揮開那些刺鼻的香。


    他走了進去,正見龍傾寒在彎著腰整理行裝,他雙眸一亮,連忙快步走上前去,朝著那臀部伸手一摸,然而,一個手則快他一步襲來,攜著冷冽的寒氣刺向他的手。


    他翻手卷袖,祭起“冥陽功”繞手打圈,便往那手腕去切去。


    可龍傾寒是什麽人,哪那麽容易讓他打中,凝眸一閃,他的手快速地縮至袍袖裏,而後身子一扭正麵上鳳璿陽,另一手快速凝成冰花,往鳳璿陽的胸口拍去。


    鳳璿陽一笑,另一手也往龍傾寒的掌上拍去。


    兩掌即刻相貼,強勁的真氣在對接的手上形成氣旋,震得床帳翻飛鼓動,兩人對接的眉目裏流動著異樣的光,晦澀不明,相接的手掌一冷一熱,相互碰撞,他們靜靜地對望著彼此,這是自分離以來的第一次正視,有什麽情感正從相匯的手中激出,怨恨的,思念的,在彼此倒影的眉目裏,折射出不尋常的情感。


    鼓鼓氣旋越來越緩,漸漸趨於平和,而後,都同時放下了彼此的手。


    龍傾寒斂下了雙眸,恢複了淡然如水的模樣,折過身繼續打理行裝,而鳳璿陽這一次竟意外地沒有去打擾他,而是在靜靜地靠在床邊,專注地看著他。


    不知過了多久,鳳璿陽才幽幽開口,“你要去何處?”


    龍傾寒一頓,將包袱打了個結,道:“久華派。”


    “哦?”鳳璿陽挑了挑眉,湊到龍傾寒的耳邊道,“去那作甚?”


    龍傾寒淡淡地瞥了他一眼,“你不是知曉麽?”


    鳳璿陽狀似誇張地道:“本座知曉?傾寒,你莫不是以為本座乃是萬事通罷。其實,本座……”他湊到了龍傾寒的耳邊,緩緩吐出,“隻知曉你身上有幾顆痣。”


    龍傾寒淡淡地沒有任何表情,他一把推開了那個壞笑的臉,“假不正經。”


    聽到這嗔怨的話,鳳璿陽笑得眼睛都眯了,“傾寒,還是你最乖了。”


    龍傾寒也不理會他,徑自走到桌前,倒了一杯水正要喝,然而一個手卻快他一步搶了過來,他眉頭一皺,看向鳳璿陽,“你作甚。”


    鳳璿陽轉了轉手裏的杯子道:“傾寒,你不知曉青樓裏的水是不該亂喝的麽?裏頭多少都摻雜些助興的藥,莫非……”他盯著龍傾寒的臀部轉了轉眼珠子,“你還想與本座大戰三百回合?”


    龍傾寒身子一僵,想到昨夜裏被鳳璿陽高超的技巧弄得呻|吟不斷,他的臉上忽地騰起了紅暈,微微垂眸,麵色一赧,便偏過頭去,“不喝便不喝。”忽地,腦中閃過一絲光,他一怔,轉過頭來嗔道:“你怎知這青樓裏頭的水有問題,莫非你常常來此!是了,你還專挑這等地方來,你……你究竟有何目的!”他一甩袍袖,麵現淡淡的慍色,彰顯出他的不滿與醋意。


    而鳳璿陽則是雙眸一亮,伸手摸了摸龍傾寒光滑的臉,“傾寒,你醋起來當真可愛。在江湖上行走,不知曉一些東西怎地行,不若似你這般,若是被人拐到這兒來了,你豈非要……”


    龍傾寒聞言一怒,推了他一下,怨道:“要甚,我可是堂堂男兒!”


    鳳璿陽的手越來越往下摸,“傾寒,本座還未說完呢,你若是被人拐到這兒來了,你豈非要被本座趁機將你榨得幹淨。”


    龍傾寒一僵,問道:“幹你何事?”


    “咦?傾寒,你不知曉這裏乃是本座手下的產業麽?”


    “……”


    “不若,你以為本座在此抱你,你又叫得如此*大聲,會沒人有意見麽?”


    “……”


    “說來,傾寒,昨夜你真動人,本座最喜聽你喚的那句‘夫君’了,來,再喚一次給本座聽聽。”


    “……好,你湊耳過來。”


    鳳璿陽雙眼一亮,就把自己的耳朵湊了過去,然而——


    “嗷——傾寒,你又踢本座的寶貝!”


    ******


    蒼茫藍天,浮雲緩緩飄動,溫和的陽光照射出愜意的暖意。一條寂靜的小路上,正行走著一匹馱著兩人的小黑驢,驢背上坐在後頭的紅衣男子在得意地吹噓著口哨,還不停地搖擺著身子,而他身前的藍衣男子則是臭青著臉,低垂著頭,掩在發絲裏的臉瞧不出神情,但從他粗重的呼吸來瞧,他的心情顯然不好。


    鳳璿陽夾了夾坐下的“千裏神駒”,籲了一聲,催它走快些。這匹黑驢可是他花了大把銀子買來的,與龍傾寒分開後都沒舍得賣掉,專門等著與龍傾寒見麵時使用。


    此時龍傾寒靜靜地坐在鳳璿陽的麵前,乖順得不像話,任鳳璿陽他搓圓揉扁,都一話不說。而這般安靜的龍傾寒隻有兩種情況,一要麽是生氣了,二要麽是……


    “傾寒,你瞧這地方多美,你說給咱們的‘千裏神駒’取個名兒可好?唔,叫什麽好呢,既然它長得這麽黑,不如便叫‘小白馬’怎樣?咦,你怎地不說話,噢,是了,本座忘了你被點穴了。那你可想本座解穴?嗯,你不答話,那本座便默認你不想了。”鳳璿陽把龍傾寒攬在了自己的懷裏,伸手摸了摸他的臉蛋,又啄了他一口,“嗯,真香。”


    龍傾寒渾身僵硬,也不知鳳璿陽這究竟使的什麽點穴功夫,即便他現在已經突破了武境,都無法衝破穴道。方才他踢了鳳璿陽命根子一腳,很快便被爆發的鳳璿陽製服,點了穴道,現下就被他丟到驢子上來了。也不知道他會帶自己去哪裏,可是他連話都說不了,更別說開口問他了。


    他微微抬眸,正視了一會前方,發覺這去的路,有些陌生,但他隱隱感覺到鳳璿陽要帶他去哪。


    這裏,是去久華派的方向。鳳璿陽竟然會帶他到久華派?奇也怪哉。


    龍傾寒的眉頭都擰緊了,鳳璿陽不是一直在阻止他知曉關於魔月之事的麽,那鳳璿陽應是不會帶他去久華派才是,莫非是他會錯意了,隻是巧合罷了?可是,方才從那女子口中探知的,因久華派昔年過於自負,不肯與他人共處,故興建於偏隅之地,此條大路過去,周圍沒有什麽宏偉的建築,唯有久華派。


    鳳璿陽究竟想作甚?


    但可惜,鳳璿陽可不會告訴他,依舊是吹噓著口哨,在他臉上臀上摸來摸去,親來親去,玩得開心了還會高歌一曲,自娛自樂起來。


    這一路上,鳳璿陽唯有在休息時,才會解開龍傾寒的穴道,而一旦解開,龍傾寒便會毫不留情地朝他攻擊而去,當然到最後,依舊是龍傾寒被耍賴使出各種下三濫手段的鳳璿陽點上穴道,然後打屁股。試過幾次都不得後,龍傾寒便學乖了,一旦解穴,便幹脆冷著臉不說話,靜靜地看著遠處,鳳璿陽找他說話,他也不搭理,甚至看都不看鳳璿陽,眼神空洞直視遠方。


    鳳璿陽屢次逗他,他都淡淡的,害得鳳璿陽一急,便想也不想地把他丟在床上,翻來覆去,用了多種花樣和姿勢折騰他。


    而龍傾寒的身子早在跟鳳璿陽這般長期情|事的情況下,變得異常敏感,鳳璿陽隻需愛撫幾下,他的身子便會違背意願地產生了反應,是以每次他都被鳳璿陽弄得叫苦不迭,連喊“混賬”的力氣都沒有了。


    他也曾試探性地問過鳳璿陽要帶他去哪,可鳳璿陽每次都假不正經地,要麽逗弄他到情|欲高漲,要麽就糊弄過去,愣是不肯說。


    龍傾寒知曉從他這裏也問不出什麽東西了,是以後來也沒再問,每天就是乖順地躺在他懷裏,話也不多說,任他搓圓揉扁,東摸西摸。


    眼看著離久華派越來越近,龍傾寒的心反倒沒有絲毫緊張,竟異常地平靜,他不自覺地撫上自己的胸口,總覺得這般的自己有些怪異。


    “傾寒,你又在出神。”鳳璿陽的爪子伸了過去,捏了捏龍傾寒的臉,又用力把他的臉扯出了一個笑容,啄了一口上去。


    龍傾寒淡淡地回過神來,這才發覺自己已經到了一個客棧裏頭,這些天趕路,他被鳳璿陽弄得成天都昏昏沉沉的,要麽是情|事後精神不佳,要麽便是被他那不知名的藥物弄得連連犯困,這些天下來精神恍惚,連自己去了哪都不知道,甚至有的時候他都是由鳳璿陽抱著的。


    龍傾寒揉了揉額際,虛軟靠在鳳璿陽的懷裏,“這是哪兒?”


    鳳璿陽摟緊了他,道:“久華派附近。”


    “是麽?”聽到這句話,龍傾寒隻是雙眼微微一亮,而後便沉沉地閉上了眼,“我累,歇會。”


    “好。”鳳璿陽溫柔地在他額際落下一個吻,而後便摟緊了他哄他入睡。


    漸漸地,龍傾寒熟睡過去後,鳳璿陽眸色一黯,輕褪下龍傾寒的上衣,在那猶存有淡淡疤痕的背上輕柔按撫,取出藥膏溫柔地給他上藥,“傾寒,我不會讓你這身傷白受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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