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鳳璿陽!你殺我滿門,此生我你恩斷義絕!”


    “哈哈哈,笑話,龍傾寒,你我何談恩義,你來此,接近我,為的不便是替你雙親複仇麽!”


    “鳳璿陽,何必多言,受死!”


    “好!你我今日,以死定勝負!”


    紅藍雙芒閃過,刺痛了彼此的雙目,耳邊什麽都聽不到了,隻能聽到武器的相接聲,以及心痛的聲音。


    鳳璿陽,鳳璿陽……


    “嗯……”龍傾寒輕吟了一聲,迷蒙中睜開雙眼,這才從噩夢中掙脫出來,抬手拭上自己的額頭,才恍然發覺自己已是一身冷汗。他直起身來,身邊的位置已經冷卻,顯然鳳璿陽早已起身離去。


    他輕歎了口氣,撫起額頭,腦中一片脹痛,他竟然在夢中,憶起了複生前兩人對立的一麵。


    那一日,是他留在九天教的最後一日,不知是被誰人揭穿,他的真實身份為鳳璿陽所知,當時教眾憤怒,鳳璿陽便與他麵對麵的對立,之後,便是說出了夢中的話,拔劍相向。也即是那一日,他不知受到什麽暗算,受了鳳璿陽一記,此後內功受損,不複得好。但那一日,也是因鳳璿陽並未停手,反倒步步緊逼的無情,使得他心中大痛,死心頓生,但好在他強撐著一口氣,逃了開去,方能留得性命。


    後來,許是覺得自己過分,鳳璿陽便暗中易容,來給他帶來傷藥,求他諒解。


    可被傷過的心,如何能好。他們終歸,無法在陽光下一同相愛,隻得隱藏在麵具之下,私下見麵。與其讓自己如此痛楚,倒不如,索性豁出去,一塊赴死。


    但說得容易,做起卻是難辦,他終歸心善,舍不得下那一手,鳳璿陽這人,雖說所為為武林不恥,但為人卻並不壞,甚至待他極好,因而後來他方會與鳳璿陽牽扯了二十餘年才了斷。


    可今日竟會夢到了昔時之事,真不知是好是壞。


    輕歎口氣,便起身穿起衣來,這幾日他同鳳璿陽之間都是不冷不淡的,而鳳璿陽似是故意躲避一般,早早便起身離去,他也未多加詢問,每日都是慵懶地睡足了方起身。


    洗漱過後,恰巧侍從將早膳送了過來,怔愕之後,便知是鳳璿陽好意所為了,但思及鳳璿陽必在附近觀看,卻不現身,龍傾寒心中真不知是何感受。


    簡單地解決早膳後,他便執劍到庭院中練起劍來。


    一揮一刺,拿捏有力,絲毫無差,落葉隨著他的劍而走,形成短小的龍形,翩然而飛。在這裏他不敢肆意縱氣,因而龍形並不大,但因著武林大會那一日忽而爆發之故,他掌握了素心劍訣,如今愈發熟稔。


    揮劍遊走幾下後,感覺到身邊的視線移開後,他方緩緩地放下劍來,雙眸緊凝。


    這幾日,鳳璿陽雖與他不同進同出,但暗地裏卻是派人看顧著他,生怕他出事,可這般被人瞧著,他非常不自在,總覺得似被監視一般。後來他同鳳璿陽提過,鳳璿陽便命那人待他起身吃過早膳後,便離開。


    是以,現下龍傾寒得到了解放。雖知曉鳳璿陽是擔心他,但被人,有些事,他便不能做了。


    譬如,尋找他的雙親。


    思及他失蹤不見的雙親,當真是心頭煩躁,他來此的目的,一來是為了與鳳璿陽相聚,二來,便是為了尋找雙親。


    而先前,鳳璿陽都同他纏在一塊,他都未能尋找,現下前幾日,趁著與鳳璿陽鬧矛盾,他便同鳳璿陽冷戰了,使得現下方有餘閑去尋人。


    因而此番看來,這幾日的冷戰,他是五分不願五分故意的,雖說對不起鳳璿陽,但在仍未見著雙親前,他實是放心不下。


    思及此,他當即便要動身去尋找可有什麽關押人的密道,然則,步伐一動,便聽到一陣迅疾的掠地聲響起,聽到對方的落地聲紊亂,好似十分心急。


    龍傾寒一頓,旋即站定,假作練劍地舞動起來。


    不一會兒,便見一道人影帶風而過,直接便立於他的身前,拱手道:“陽公子。”


    龍傾寒聞言,漸漸地收緩了手裏的劍,運功逼出數滴熱汗後,方裝作一副練劍被人打擾的不悅之態道:“何事。”


    來人——血影遲疑了片刻,忽地單膝跪倒在地,對著龍傾寒恭請道:“陽公子,血影知曉您乃是教主身邊的紅人,如今我求您一事,請您務必幫上一忙。”


    龍傾寒忽而愣住了,這血影他並不熟稔,當年鳳璿陽在向梅山莊無意中殺死假向芊雙後,血影便飲恨叛逃,因而這般下來,使得他對血影沒甚好感,是以現下他語氣中也略含冷漠:“何事?”


    聽得那聲冷音,血影知曉自己前來求龍傾寒必是難得到相允的了,可如今事情迫在眉睫,他已想不出除了尋龍傾寒解決之外的法子了。他當即便是重重的一個叩首,低眉順目地道:“陽公子,方才離訴惹怒了教主,正受教主鞭笞,望您救他一救!此前他猶受過……”


    “與我何幹。”森冷而不帶一絲溫情的話,將血影後麵的話打斷了,龍傾寒從懷裏不緊不滿地掏出錦帕,擦拭頭上的虛汗,走到一旁的桌下,怡然自得地賞景,並不多話。


    血影一怔,更是重重地磕了幾個頭。那一日龍傾寒在山崖邊受傷歸來,鳳璿陽因離訴不多加看顧龍傾寒致使他受險,而大怒一場。待得龍傾寒安穩後,便將離訴拖出去足足鞭笞了百下,方解心頭之恨,然則那一日離訴因著鳳璿陽的放棄要事,也不滿地駁斥了幾句,言說鳳璿陽為了一個男人誤了大事。當時眾多人在場,都將這話給聽了去,鳳璿陽更是怒極,當場便想將離訴打死,後頭還是血影等人頂著盛怒,將鳳璿陽攔下,暗中帶著離訴撤離,此事才做了了結。


    可是離訴當日的話卻是私下傳了開來,許多不利於龍傾寒的言論都在四下傳播,雖很精明地避開了鳳璿陽雙耳,但卻毫無意外地傳到了龍傾寒的耳裏,且經過眾人的誤傳,入龍傾寒耳的話極其不堪,盡都是些類似床伴、禁臠的粗鄙言語,他這般潔身自好的人,聽之焉有不氣之理,是以現下離訴有難,他自然是冷眼旁觀的了。


    血影知曉龍傾寒對離訴的不滿,因而更感今日之行的艱巨。但離訴畢竟是他多年的兄弟,離訴多次挑戰鳳璿陽,隻怕此次難逃一死了。


    血影也不知能說什麽,方能消弭龍傾寒心中的芥蒂,隻能不停地磕頭,嘴裏喃喃著道:“求陽公子大人有大量,救他一救。求陽公子大人有大量,救他一救。”


    聽著這聲聲泣血的求救,龍傾寒縱是鐵石心腸,也不由得為之感動。


    他站了起身,將磕破了頭的血影拉起,輕聲問道:“離訴究竟怎地了,為何又惹怒了璿陽。”


    血影雙唇一抿,忽地又跪下地,磕頭道:“飛朱穀穀主殞命,有人瞧著乃是教主所為,因而離訴一時氣惱,便……”他忽而哽住了,但後頭的話,不用他說,龍傾寒也能猜得出來,離訴必是又說鳳璿陽為了自己,而誤了大事。


    龍傾寒眉頭輕皺,實是不太想去救離訴。不知為何,他總覺得自己與離訴不對盤,每次見之他那張似笑非笑的臉,都途生不悅,可是如今血影都這般低頭相求了,他若再不去,便是駁了血影的麵子。


    “罷了,”輕歎口氣,龍傾寒無奈地道,”他們在何處,帶我去罷。”


    “好。”血影欣喜地一抹頭上的血痕,當即告了聲,便帶著龍傾寒朝一處大殿掠去。


    龍傾寒隨之在他身後躍去,幾個縱躍,不一會兒,便來到了鳳璿陽辦公的書房。


    此時,還未走近,便遠遠地聽到了裏頭斷斷續續傳來的怒罵以及駁斥聲,尚有將那聲音吞沒的鞭笞聲。


    “教主……縱使你打死我……我也……不值得……不知曉……”


    “閉嘴……你當真長膽了……那一日……算賬……”


    “嗬嗬嗬哈哈哈……當日……是你……後頭……又是你……教主,你將我至於……”


    “閉嘴!”


    “嗬嗬……若果……知曉此事……教主為了……會如何?”


    龍傾寒雙眉緊緊蹙起,究竟離訴和鳳璿陽說了些什麽,為何如此古怪,可是那聲音又斷斷續續地,淹沒在了鞭笞聲中,他聽得不甚清。側目望去,發現血影不知是內力不足聽不到還是一心隻在救助離訴之上,臉上除卻緊張並無太多的神情,因而想從血影口中得知這對談的內容,也是無法的了。


    一道重重的砰聲落下,血影還未到得那處,便大喊了一聲:“教主,手下留情!”


    旋即腳步快速一劃,掠了出去,而龍傾寒也旋即反應,快他一步衝到了房內。


    而入目的,是一個鮮血淋漓的後背,以及一個一身怒氣,緊握著鞭的紅衣男子。


    作者有話要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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