蘇眉交了班回到營中,與沐夕顏道:“師姐你可知道今日主上與江琴公主說什麽了?”

    沐夕顏剪短了一段燭芯,道:“小十八,泄露主上的談話內容,可是要被割舌剁手的。”

    蘇眉湊過去,神秘兮兮地開口道:“江琴公主與主上說,若是沐相長女沐夕顏還在的話,便讓主上娶她為妻。你說你,明明心悅主上,又與他朝夕相處,他卻不能知道你的心意。”

    沐夕顏一驚,手碰倒了桌上的茶壺,水撒了一桌,沐夕顏忙去擦,袖子又掃倒了燭台,滾燙的蠟油滴在她手上,她吃痛收回手,呆呆地望著一片狼藉。

    蘇眉一邊扶起燭台,一邊道:“不是吧你,我就那麽一說,像是勾了你的魂似的。”

    “這樣的話以後都不要說了。這世上,再也沒有沐夕顏了。”沐夕顏重新點上蠟燭,喃喃道,“再也沒有了。”

    不知是在提醒蘇眉,還是在提醒她自己。

    “兒臣拜見母後。”顧千琴施然跪下,道。

    吳氏臉上掛著和煦的笑容,道:“琴兒來了?快起來,來人,給公主賜座。”

    顧千琴一揮手,身後的侍女立刻捧上一個錦盒,顧千琴打開錦盒,一支血玉雕成的九鳳釵靜靜地躺在盒中,顧千琴笑道:“前些日子父皇賜下這釵,兒臣便惶恐至極,想著母後壽誕將至,特地借花獻佛奉於母後,還請母後收下。”

    那鳳釵的確稀罕,一整塊血玉雕成了形態各異的九隻鳳凰,隱隱生光,天底下怕是沒有人會不喜歡的。

    吳氏笑意更濃了,道:“琴兒一片孝心,叫母後如何推辭。琴兒今日來,怕也是不止說這個吧。”

    顧千琴斂袖道:“母後明鑒,兒臣今日來,的確是有一事相告。太子而今已不小了,東宮內卻一直沒有太子妃,怕引人非議。”

    “嗯,的確。”吳氏轉動著手腕上的珊瑚手串,“此事陛下也與陛下說過,太子乃國之儲君,正妻之位空懸的確不妥,應早些定下一個太子心儀的人冊封才是。”

    顧千琴一步一步引著吳氏向前,道:“此事兒臣也問過太子,太子說求妻隻願女子心性柔淑,端莊孝順就好。到頭來還要母後為他拿主意。”

    吳氏心中暗喜,麵上卻不動聲色道:“本宮這做母後的,是免不了要替他操心的。前些日子宮宴,本宮那侄女說是對太子傾心久矣,琴兒覺得如何?”

    顧千琴起身行禮道:“吳家小姐自然是極好的人選,兒臣這便替太子謝過母後了。”

    出了鳳棲殿,侍女浣羽不解道:“那鳳釵何其貴重,公主就這樣送予皇後了?”

    顧千琴勾起唇,漫不經心道:“她拿走的,隻是一支鳳釵,本宮要的,是太子順利登基。與這個相比,什麽都是可以舍棄的。”

    “今有女吳氏,慧靈知禮,心性柔淑,儀態佳美,仰承太後懿旨,冊封為太子妃,十月初六行婚禮。”

    聖旨傳到東宮時,正是沐夕顏當值,一字一句就像刀子紮在她心上一般,她頭一回覺得,為什麽自己不是妹妹,那樣的話她還是受盡寵愛的相府小姐,也許,一切都不一樣。

    顧承熙接旨送走宣詔官後,道:“不言,備馬!”

    城外桃花溪,一個妙齡女子帶著侍女站在樹下,顧承熙走過去,淺笑道:“芷兒。”

    女子轉過身,眼中放出光來,“太子哥哥,今日聖旨到府上了,芷兒······芷兒未想到,我真的可以嫁給你。”

    見她喜極落淚,顧承熙抬手替她拭去,“傻姑娘,好好的喜事哭什麽,哭花了臉,孤可要抗旨了。”

    女子手指抵在他唇上,嗔道:“太子哥哥才不會呢。”

    “嗯,孤不會。”

    他語氣中的溫柔沐夕顏從未聽過,原來兩人早就兩情相悅了,別傻了,就算你還是相府千金,也改變不了這個事實。

    有什麽能比過緊緊相連的兩顆心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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