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過這味道,可真香啊……”光頭道。


    “香嗎?”


    一道聲音響起。


    我心中一驚,猛地看去,就見前方的石階上,居然有一個人在烤肉。


    不……


    將那個家夥說成是人不太正確,應該說是豬頭人身的怪物,更像是妖!


    “豬……豬八戒?”我不禁一怔……


    果然,前麵有了沙和尚,這立馬就安排上了豬八戒。


    “呦嗬,你認得老豬啊,來來來,過來吃,遇上了就是緣分,我一個人吃沒意思,大家一起吃。”


    說著,那豬八戒就對著我和光頭招了招手。


    也不知道為什麽,看著那烤肉,我就跟著了魔一樣,那香氣勾起了我最深沉的食欲,那色澤,那香氣,無不引誘著我的唾液分泌,讓我口舌生津,欲罷不能。


    再看光頭,已經三步並作兩步的衝了過去。


    “你們再等等,這肉還沒烤好,等烤好了,第一時間分給你們。”


    我和光頭就坐在那裏等,口水都要流幹了。


    “這是什麽肉?”我問道。


    豬八戒咧嘴一笑,雖然長得奇醜無比,但卻是沒有讓我感到驚恐。


    “你猜猜看這是什麽肉。”


    我朝著肉看去,道:“難道是烤羊腿?”


    “沒錯,就是烤羊腿。”


    “不對,這應該是烤鵝。”光頭道。


    “對對對,就是烤鵝!”豬八戒點頭。


    烤鵝?


    這分明就是烤羊腿嘛!


    這烤肉的形狀,怎麽看都不像是烤鵝呀!


    “光頭,你看錯了,這分明就是羊肉,烤鵝怎麽會長這個樣子呢?那麽濃的膻味你聞不到嗎?”


    “分明是烤鵝,你胡說八道什麽。”


    “你……”


    這時,豬八戒攔住了我們:“別吵嘛,一會烤好了,給你們嚐,什麽烤鵝烤羊腿,不重要,又香又能吃飽肚子,那就是好東西!”


    有道理……


    我覺得豬八戒說的很有道理,現在我就等著吃那烤肉了,其他的完全都不想管了。


    如果能吃上這一頓烤肉,哪怕是讓我折壽我也願意了。


    終於,那烤肉烤好了,豬八戒給我們一人分了一半。


    我問道:“都分給我們了,你吃什麽?”


    豬八戒笑了:“嘿嘿,老豬我吃過了,不差這一點。”


    “多謝!”


    我迫不及待的將肉放到了麵前,張開了嘴。


    這時,光頭手裏也拿著肉,口水都滴到那肉上了。


    我看著他手裏的肉,心中渾然一顫!


    鵝肉?


    難道不該是羊肉嗎?


    再看自己手裏,分明就是羊肉啊!


    本來就是一根棍子上烤的,怎麽就成兩樣了呢?


    香氣就在鼻孔下,我真的忍不住了,不管如何都想嚐嚐這手藝!


    而光頭也已經朝著那肉啃了過去。


    但猛然間,我猛地將手抬起,攔住了光頭。


    “哎呦……”


    光頭咬的真狠,直接一口咬在了我的手背上,疼的我呲牙咧嘴!


    “光頭,不對勁!別吃!”我喊道。


    雖然那口舌之欲,讓我欲罷不能,但這一刻,我還是恢複了一絲清明,尤其是被咬之後,變得更加的情形了。


    “不對勁?”豬八戒的聲音響起,此時,他的聲音已經變得十分的憤怒,“我好心給你烤肉,你居然不吃,這是什麽規矩?”


    此時,光頭吃了我的血,大概是回過味來,猛地瞪大了眼睛。


    “好一個勾起欲望的法術,差點就著道了……”


    我和他猛地站起,朝著後麵跳去。


    豬八戒則是氣惱的抓起了地上的烤肉,放到了嘴裏啃食著:“你們看,這不是好好的肉嗎?哪裏有問題?”


    看著豬八戒吃的那麽香,那羊肉在他嘴角溢出油脂,脆皮咯吱作響,我的肚子又叫了起來,饑餓感讓我難受不已,腦中又是恍惚了一下,很想過去搶過烤肉吞食。


    旁邊的光頭也差不多一樣,嘴角又溢出了口水。


    “快點想辦法,有沒有經文對付這個?”我對著光頭問道。


    光頭苦笑:“不要以為經文是萬能的,你知道什麽叫做悟嗎?有很多佛理是隻能悟不能說的,佛經也幫不上忙。”


    不過,光頭繼續說道:“但我已經明白了,這一關就是考驗我們的口舌之欲,強如你我都差點著道,一般人恐怕更難過這一關,別的不說,我經曆過的事情,足以讓我抗住任何誘惑,相信你也是差不都的,可見這一關的難度有多大。”


    說到這,他指了指那豬八戒:“要想過這一關,你得把他當成乞丐,快要餓死的那種,我解釋不了太多,我要專心闖關了。”


    說完,光頭就坐在了那裏,宛若雕像一般的朝前看,也不知道是在看烤肉,還是在看豬八戒。


    我有樣學樣,坐在地上,也是朝前看。


    我試圖將豬八戒當成乞丐,但天底下哪有這個樣子的乞丐?腦中始終無法形成那樣的形象。


    而看著豬八戒大快朵頤,我一陣口幹舌燥,肚子裏空落落的,隻想一下子填滿。


    “該死……”


    我心中暗罵了一聲,然後我就忽然想到了零四年幹旱,那一年地裏的莊家缺水,從苗子開始,就長得不咋地,不但莊家缺水,山上的動物們也是渴的夠嗆。


    有一次,我就見到一隻鬆鼠從樹上掉下來,毛發都幹枯了一樣,嘴巴開裂,進氣少出氣多,一看就是渴的,然後我就取了一瓶水,給小鬆鼠喂下了,但最後那小鬆鼠還是沒有挺過去,在我眼前死掉了。


    那時候,我聽村裏的老人說,以前抗戰的時候,鬧過饑荒,很多人都是易子而食,沿途的樹皮都啃沒了,人瘦的皮包骨頭,算上身上的衣服,一個成年人可能也就五十斤……


    五十斤的成年人,簡直難以想象。


    不知不覺的,我眼前的景象就變了,我再看向豬八戒的時候,就覺得他一定很餓,因為餓,所以他才會狼吞虎咽,那香氣飄飄也與我無關了。


    “吃不吃?”豬八戒問我。


    “不吃,你吃吧,多吃一點,才有力氣。”我說道。


    豬八戒看著我,手裏的烤肉放下了,他有些惱怒:“完了,又該被師父罵了,唉……”


    說完,他就在我眼前消失了。


    等我再看去的時候,那裏有什麽烤肉,我分明是麵對著石階旁的石壁,而石壁上,此時正倒吊著一頭風幹了不知道多少年的肥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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