迎春出嫁的那天很熱鬧,雖然比不上元春場麵那麽大,但是這段時間賈府門前一直冷清的很,現在有這麽一樁喜事,他們自然是要借著機會好好熱鬧一下的。


    一大早梳過頭,開過臉,迎春就紅著臉坐在屋子裏等著了,其她幾個沒出嫁的姑娘家在旁邊陪著。


    嫁妝中的大頭那些黃花梨的家具昨天已經被抬到胡家了,黃花梨的家具比起檀木的來自然要略遜一籌,但是能用得到檀木做家具的人家不是皇親,家裏也是極有關係勢力的,而黃花梨木,質地細膩,花紋柔和,也很得那些大家夫人的喜愛,基本上都是自女兒出生之日起就開始慢慢的存這些木頭做家具以及裝嫁妝的箱子。畢竟成套的黃花梨家具也不是那麽容易就能備齊的。


    迎春的生母隻是一個姨娘,家裏隻是普通的農家人,而邢夫人雖然是正房夫人,但是她自己本身也隻是小門小戶出來的,自己的那些家具箱子也隻是普通的紅木的,而且迎春雖然記在了她的名下,但是兩人本身並沒有多少母女之情,本來她是想著用酸棗枝來給迎春做家具的(賈赦把找木材的事交給了她),畢竟在她心裏,這酸棗枝的家具也算對得起這一個將軍府的庶女了(這個時候就把她已經記在自己名下這件事忘了)這樣的話,那兩萬兩的銀子大概她可以昧下一半。


    但是在她還沒有聯係好賣家的時候,遠在南昌的賈璉夫婦著人送了一批黃花梨的木材回京,並寫了一封信說明這些是給大妹妹出嫁用的。還有就是年末衙門事務繁忙,趕不及參加大妹妹嫁人,所以現在先把添妝送來,免得最後趕不及。


    南昌那兒周邊木材極多,去年雖然因為宮裏的娘娘要省親的緣故,一大部分都被那些木材商運往了京城,價格有了些提升,但是比起在京城采買,那價格可以說低了兩成,加上賈璉和其中幾個木材商關係不錯,所以價格可以說是給的很低了。


    雖然比起周小嫻空間裏的那些木材,這些黃花梨不管是在質地還是花紋上都有很大的差距,但是在眾人眼中,已經是極好的了。


    本來肯定能自己腰包的一萬兩打了水漂,邢夫人氣的要死,心裏狠狠的罵了賈璉夫婦一頓,然後又回房生病去了。本來采買木材這些事也是胡氏在做,好不容易被她搶了來,現在想要在找其他有油水的事可是極不容易了。


    賈赦在銀錢方麵的記性是極好的,這些黃花梨一送來,他心裏先是狠狠誇了賈璉一頓,然後做的第一件是就是把那兩萬兩從邢夫人那裏要了回來,然後自己留下一萬兩,剩下的一萬兩交給了大兒媳胡氏,讓她添到迎春的嫁妝裏。


    本來嫁妝銀賈赦就給了三萬兩,加上賈母添得五千兩置辦剩下的那三十八抬嫁妝是綽綽有餘,現在賈赦又添了一萬兩進來,胡氏立刻把先前的嫁妝單子推翻了重理。


    公中出的那五十抬,胡氏是完全按著元春出嫁公中出的來的,那個時候公中出了三萬兩千兩,現在自然也不會少。元春那會兒的木材比現在便宜很多,因為皇上允許皇妃回家省親的緣故,那些好木材的價格幾乎翻了翻,所以在婆婆把小姑子的家具木材采買的事攬過去之後,她就知道在她手裏的錢肯定要留下不少做準備,所以那三十八抬隻能準備些普通些,現在沒有這些顧慮,她自然有更多的選擇,可以把這件事辦得風風光光的。


    公中出的那五十抬嫁妝大多是綢緞布料,皮毛,藥材香料,胭脂水粉和日用品,成套的首飾隻有一套紅珊瑚,剩下的都是些零碎的像鐲子,戒指,雖然都是成對的,但是隻有一套能拿得出手的頭麵讓胡氏覺得有些太寒磣了,所以起碼要在購置一套。


    胭脂水粉這些玉鏡堂那裏有,雖然賈琬一直說不要大堂嫂給的銀子,但是在迎春紅著臉和她說了兩次之後,還是收了個成本錢。


    所以雖然迎春的那些用來備嫁妝的銀子不敵元春的一半,但是最後整理起來也沒比她差了多少,頂多就是陪嫁鋪子遜了一籌。


    不過,一個京郊的莊子,一個金陵的莊子加上兩個鋪子,一個三進的宅子,作為一個本來是庶女的世家姑娘,這樣的嫁妝可以說是極好的了。


    因為未出嫁女子不能輕易見外男的原因,所以在胡家小少爺來接人的時候,賈琬,探春,惜春都躲在屏風後麵偷偷的看了一眼,然後又偷偷的溜回了惜春的屋子。三人中賈琬的年紀最大,本來她雖然想去看看這位姐夫長什麽樣,但是沒準備和別人一起,但是看著探春和惜春都有這樣的想法,她年紀在那,自然要拿出個姐姐的樣子。


    美其名曰,為了她們好,怕她們被抓著丟人。


    胡家小少爺胡立耘說是今年十六歲,不過那是按胡參領老家的算法,如果按這裏的算法他應該已經是十八歲了,這也是為什麽他們那邊人普遍成婚的年紀大的原因之一。周小嫻一開始還想著難得來了個姐弟戀,結果後來媒婆來說親的時候才知道原來是一個算的實歲,一個算的虛歲。


    胡立耘人長得很高大,特別是比起他的大哥二哥來說,胡參領自己是武舉出生,自然是知道軍隊生活的艱苦的,再加上宮夫人舍不得兒子吃苦,所以她壓根就沒想著讓兒子走丈夫的老路。


    胡立耘比起他的兩個哥哥小了很多,是宮夫人三十二歲高齡生的小兒子。那個時候胡參領看著大兒子二兒子養得和個姑娘家似的很不高興,所以小兒子是他一直帶在身邊養著的,為的就是怕重蹈前兩個兒子的覆轍。


    不過,這也是胡參領自己想的多了,畢竟這京裏哪家的兒子不是這樣養著的,而且比起那些紈絝,他的大兒子二十七歲中了舉人,後來捐了個官,現在是通政司知事。他的二兒子更是在二十六歲的時候考中了進士,現在在滁州任知縣。


    京裏其他家裏子孫不爭氣的人家對他家都眼紅的很。不過,胡參領雖然知道兩個兒子很給他長臉大,但是自己家畢竟傳了幾代都是武舉出生的,這要是在他這代斷了,他都不知道以後該怎麽見他祖父父親。而且雖然他還隻是個參領,但是家裏幾輩人都在軍中,那些關係如果就這樣斷掉,著實可惜了些。


    虧得是小兒子吃得了苦,比起兩個哥哥的嬌氣,他可真是摔著打著長大的,特別是去年自他中了武秀才之後就被胡參領拖了關係送去了軍營,這一年下來長得更加結實了,不過也越來越不符合這京裏人家給自家姑娘找那些跟姑娘家似的世家少爺的要求了。也不知道為什麽,那些長得高壯的男子就是沒有長得清秀的好找媳婦兒。


    迎春上了花轎後,賈府眾人要做的事就完成了,剩下的就是等著三天後她帶著丈夫回門了。


    胡府在景安巷,離榮府隔了小半個京城的距離,那一百台的嫁妝(眾人的添妝)把隊伍拉的長長,圍觀的人都湊在一起討論是哪家的姑娘出嫁那麽多嫁妝。


    “這是哪家的姑娘啊?那麽多嫁妝。”圍觀中的人有人問到。


    “不知道了吧,這是一等將軍府賈家的姑娘,她們家姑娘出嫁嫁妝從來就沒少過,前兩年那賈家二房的大姑娘出嫁,那嫁妝可是有一百二十八台的啊!”消息靈通一點的人給眾人解惑。


    “唉,這將軍府不是沒落了嗎?去年才被抄過家的,怎麽還有那麽多錢……”去年賈家的事鬧得還是有些厲害的,有人有這疑問很正常。


    “這你就不知道了吧,那被抄的是榮府二房,這大房又沒有被抄,而且這次出嫁是大房的姑娘,嫁妝自然不能少了。要說這胡家的小少爺也是運氣,娶了個娘子還帶了這麽多嫁妝,嘖嘖……”一邊感慨,一邊想著怎麽自己就沒這麽好的運氣。


    騎在馬上的新郎官倒是沒想到自己媳婦的嫁妝,其實在父親給他定下這一等將軍府的姑娘做媳婦之前,他就已經見過人了,雖然隻是一掃而過,但是印象很深刻。


    說到這,就不能不說去年賈家眾人去郊外的清風寺燒香的事了,也是巧了,那個時候他帶著受傷的隊友想找個地方休息,不過那個時候那裏已經被賈家人占了,胡立耘不是沒有遇到這樣的事過,以前也和人發生過爭吵,不過後來也明白了撞上了隻能自己避開。


    迎春那個時候也是透過馬車的簾子看到外麵那人傷的好像有些重,家裏這次出來的姑娘家隻有自己,但是她也是個不受寵的,所以自己的馬車離著前麵的隊伍也有些距離,而且這地也不是自家的,所以她吩咐了司棋讓護院不要趕人,還讓她送了些水和糕點去,本來她是想送些草藥的,但是拿那些的話肯定會驚動家裏的長輩,迎春雖然有善心但是也知道被家裏人知曉了這件事肯定會有麻煩,所以還是決定算了。


    回去之後,迎春因為賈琬讓她管賬的問題,這件事立馬就被她拋到了腦後。而且,在她心中,這隻是件很小的事,她隻是讓了個地方給人家而已,再說,那地方原本也不是她家的。


    胡立耘是第一次碰到這樣的善意,而且除了自己的母親以及兩個嫂子外,他就沒接過別的姑娘給她的東西,心裏一股說不清道不明的滋味。那些天心裏就一直想著這件事,想了很久,最後還是決定找人弄清是哪家人出外上香,想看看那是哪家的姑娘。不過他雖然平時看好像有些粗枝大葉的樣子,跟他的父親一樣是個武夫,但是他心裏清楚的很,本來如果是別家可能他還有些機會大,但是賈家對自家女兒一向是高嫁這在京城就沒有人家是不清楚的,自己一個武秀才實在是不符合人家的要求。


    所以在得知父親為他定下了賈家大姑娘的時候,他還有些反應不過來,而且不知道為什麽總有一種失而複得的慶幸。


    不過,母親對這門親事總有些不滿意,一直拉著他說他那個表姐的事,胡立耘不是傻的,自然知道母親的意思,但是對於那個潑辣的表姐他實在是沒有想法,所以雖然麵上聽著,但是心裏已經在想娶了老婆之後的出路了。


    不是他不孝,畢竟二嫂還是母親親自給二哥求回來的呢,可是吵起來的還是天翻地覆,反正,二哥二嫂在外麵也待了兩年了,明年也該回來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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