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章


    被喜悅和失望這兩種相反的感情所襲擊的紅隊選手,帶著奇妙的表情僵立在當場。


    白隊的選手有的把防具頭盔摔在地上,有的一屁股坐在了當場,用各種各樣的方式表示自己的遺憾。


    太棒了!大幅度更新了戰鬥球的比賽最短記錄哦!


    瓦魯多比出勝利的手勢大叫。


    就連遊戲都要拘泥於紀錄,萊拉不禁覺得男人這種生物還真是喜歡論資排輩呢。


    用諷刺的目光打量著周圍的狂亂的薩蘭丁,苦笑著說道。


    他已經完全是英雄了。看到如此微妙的健康光景,我反而覺得不好意思呢。


    醫生,接下來才是重頭戲。可不可以請您拜托副司令官,在欣賞過接下來的騷動之後,能否請他患一次突發性的健忘症呢?


    啊?


    我的上司在遊戲中應該已經注意到了兩位的身影。但是如果他是那種因此就會放棄樂趣的性格的話,也就不會不止一次落得左遷的下場了。


    在副官鬱悶的嘀咕還沒有結束的時候,路西法多已經站在球場的中央,為了集中大家的注意力拍了兩三次手。


    好,接下來,讓我們開始大家久等的第二場吧。沒有球,沒有規則,沒有裁判,如同字麵的意思一樣的戰鬥。


    他到底會說出什麽呢?麵對詫異的球場內的士官們,路西法多豎起中指,進行了地球風格的宣戰表示。


    他用看起來說不出有多高興的笑容進行挑釁。


    我在叫你們過來呢。你們不是想教訓我嗎?一起放馬過來吧!


    不要自以為是!你這個混蛋!


    將摔在地上的頭盔一腳踢到場外,在敵隊中也特別顯眼的茶褐色皮膚的巨漢咆哮了出來。


    他是和埃迪馬卡姆大尉同樣屬於第三大隊的中隊長拉傑多拉莫斯大尉。


    因為四位中隊長中的最後一位是女性士官,所以應該會對肉搏式的戰鬥球敬而遠之。


    但是至少說明路西法多已經遭到了同一大隊中的同性士官的討厭。


    萊拉覺得自己可以明白其中的理由。


    可以打個比方。如果自己在意的轉學生老是和其他班級的學生親熱地玩在一起。自以為有兩下子的孩子王當然會覺得無趣。


    如果要說男性們和原始時代相比有沒有什麽進化,不知道原始時代的人是什麽樣子的萊拉還不好斷言,但是至少她知道那些家夥的精神構造從十幾歲起就沒有過進步。


    莫斯大尉的叫聲就好像暗號一樣,一度分為紅白兩隊的男人們全都摘下頭盔扔在了地上。


    沒有人來得及出聲製止,大群毆已經開始了。


    混蛋東西!足足兩隊的人一起欺負一個人嗎?


    瓦魯多叫著扯下領帶,將嫌麻煩而脫下的上衣一起塞給梅莉莎就衝了出去。


    什麽嘛!等等怎麽連你都加入那群傻瓜裏麵!喂!不要人來瘋!


    投注在背後的梅莉莎的非難,並沒能起到把瓦魯多帶回來的作用。


    雖然因為事態的進展而理解了萊拉話中的謎團,但是外科醫生還是隻能吃驚地瞪大了眼睛。在他的旁邊,拉克羅中佐陶醉地說道:


    太棒了,好久沒有聽到如此讓人熱血沸騰的台詞了。


    安裏,請你不要加入這場騷動之中。


    但是,像那樣的以寡敵眾,既然生為男人,就不可能置之不理。


    就算你置之不理,也不會變成女人。請你考慮一下自己的年齡吧。


    被軍醫教訓的副司令官帶著有點感情受傷的表情反駁。


    我覺得自己的肉體比實際年齡要來得年輕啊。每周去三次健身房,格鬥技也


    因為年齡的增長,你的新陳代謝能力確實在減弱。如果你骨折的話,比起現在在場內折騰的那些家夥的骨折來,你至少要多花上三成時間才能痊愈。再說了,你受傷的話,不就沒法打圓場了嗎?你能向司令官匯報這個情形嗎?會有大量的人受到處分吧?


    被指摘到痛處的中校露出了寂寞的表情。


    獲得了口頭勝利的軍醫也有點不好意思,提出了中校愛妻的名字來安慰他。


    不能讓迪娜悲傷,對吧?


    真是無法相信,男人為什麽會這麽野蠻?


    看著原本去製止的男人們不知不覺也被卷進鬥毆,梅莉莎不由自主呻吟。


    在他們哭笑不得的時候人數已經倍增,她們隻能從球場旁邊向後退。


    從戰鬥球到鬥毆,始終用冷靜的目光守望著他們的萊拉,混雜著歎息說道:


    沒有辦法啊,大尉。因為他們好像從原始時代起就沒有進化過。


    呐,他平時都這個樣子?


    聽到和前天一樣的問題,萊拉的回答也是一樣。


    是,長官。就我所知道的,從士官學校時代開始到現在,完全沒有改變過。


    那個樣子虧他可以畢業。真是奇跡。


    我從心底表示同感。


    身為路西法多同學的萊拉,回想起在士官學校時代的危險的走鋼絲般的日子,深有感觸地點頭回答。


    如果不是好事的學長的關照,好事的教官們的體貼,好事的同學們雖然很不情願,但是這中間也包括萊拉的努力,他估計要不了一個月就會被學校掃地出門了。


    至於他就職後的種種亂鬥,已經多到了讓萊拉都害怕去記得的程度。


    他總是哈哈笑著招呼。


    過來啊!一起玩!!


    於是男人們就好像被小朋友找去打棒球的少年一樣奔過來,隻剩下女人們。


    拳打腳踢,壓倒對方,卡住對方脖子,用腦袋撞人。


    不問對像,不管狀況,也不介意女人的目光男人們就是熱衷於鬥毆。


    梅莉莎將前夫的領帶在手上繞來繞去,吐露出了真心話。


    好無聊。隻有在這種時候,覺得生為女人有點虧呢。


    是,長官。


    萊拉很有同感,大概在周圍的眾多女性士官的心中,都感覺到了同樣的受到排外的滋味吧?


    隻有在這個時候,比起隻能抱著id卡和上衣的副官來,萊拉更想能成為護衛他的背後的副官。


    另一方麵,對於路西法多的魔法免疫的軍醫,和拉克羅中校一起忙於為傷員包紮。


    碰傷、扭傷、脫臼、裂傷、擦傷等等等等。


    好在畢竟是平日勤於鍛煉肉體的集團,也都知道分寸,所以萬幸的是沒有出現骨折的人。


    萊拉看看手表,從口袋裏麵取出一個東西拉了一下。


    然後,立刻響起了讓所有人都吃驚到僵硬的巨大聲音。那是市麵上販賣的報警器。


    在收起充分完成了效果的報警器後,萊拉進行了重大發表:


    午休還有五分鍾結束。派對也應該到此為止了吧?


    哇!糟糕!幾個人同時叫了出來。他們從人工草坪上撿起上衣,慌慌張張向出口跑去。大概是在下午有演習的預定吧?


    我右腳的鞋子有沒有掉在你那邊?


    我說怎麽那麽疼呢,原來是牙齒掉了。


    哇,得回去換身衣服了。


    喂!這個領帶夾是誰的?


    哇哈哈,你的臉孔好精彩!


    剛才的毆打就好像不曾存在過一樣,男人們要麽互相幫忙尋找著失物,要麽互相推推打打嘻嘻笑出來。


    沒有一個人還符合服裝規定。


    有的人頭發亂成一團,有的人臉上一片青紫,有的人鼻血流出來了,有的人嘴唇破裂了,還有人襯衫的紐扣飛掉了,衣襟全都從褲子中跑出來,甚至還有人被扯掉了半邊袖子。


    就連路西法多也


    不例外。


    哎呀呀,就算是百年的迷戀也會讓人瞬間清醒的樣子呢。你太缺乏身為超絕美形的自覺。路西法。梅莉莎苦笑著,從旁邊招呼。


    回到萊拉身邊的路西法多的步伐雖然和平時一樣,但是一邊的袖子已經完全脫離衣服,隻是勉強纏繞在pc環上,另外一邊袖子也隻是還連著一半,前麵的扣子更是統統不見了。


    非常遺憾的是,路西法多不是那種襯衫裏麵不穿別的的人,所以讓期待著能從敞開的襯衫裏麵看見他的半裸軀體的女性們非常失望。


    為了代替不知道飛到哪裏的護目鏡,他散開了編成辮子的黑發遮住麵孔。


    從頭發之間隱約看到的眼睛的優美形狀,反而更加煽動了觀眾們的好奇心,他還真是不斷背叛女性士官期待的殘酷男人。


    他的副官看著他的模樣和破了的嘴唇,冷靜地進行分析。


    看你的這個樣子,是被打了七八下吧。


    不對,是五六下。


    也沒有什麽太大差別,死要麵子。


    不一樣,要三倍奉還的話當然差很多。


    雖然萊拉不知道上司說的是什麽理論,但是因為不想花費無謂的時間和上司爭吵,所以裝出了認同的樣子。


    他在上衣口袋裏搜尋了一番,取出了預備的護目鏡。


    哎呀,小氣!讓人看一下嘛!又不會少塊肉!!


    梅莉莎代表在場的絕大多數女性,向再次用眼鏡遮蓋住眼睛的男人提出抗議。


    不行,當然會少。還會開洞。我又不是展覽品。


    路西法多一邊用手梳理著頭發,一邊用討厭的口氣拒絕。


    但是,梅莉莎卻不放棄。


    把鑒賞價值如此高的美貌作為個人的私有物隱藏起來,我覺得根本是犯罪。你自己也喜歡美麗的東西吧?如此不自然地掩飾的話,反而會讓人更想看的。


    哼,那又不關我的事。能夠徹底眺望我的麵孔的,隻有和我在床上玩的女人。


    美貌的男人浮現出壞壞的性感笑容如此回答,他用舌頭舔了一口左手手背上的裂傷。


    是被堅硬的東西劃傷的傷口,滲著血絲。


    近距離看到這一冪的梅莉莎,耳根子都紅透了。


    他的副官認為梅莉莎大尉會臉紅也不奇怪。因為他知道,讓她產生誤會的上司的舉動,和他嘴裏的台詞完全沒有關聯。


    除了激烈的喜怒哀樂,也缺乏對於種族保存來說不可缺少的性感情動的路西法多,是個超級不適合戀愛的男人。在和他本人意誌無關的情況下,時不時會看起來性感的他的存在本身,隻能說是一種欺詐吧?


    如果通過以前的經驗讓萊拉解說現在的狀況的話,就是熱衷於玩耍的小鬼,在舔著自己不小心摔倒而受傷的膝蓋的時候,因為嫌旁邊的大姐姐羅嗦,所以故意裝出大人的口氣氣氣對方。


    路西法多在晚上一向是睡得人事不省。也就是他一貫的主張就是不會讓任何人隨便看到自己的素顏。


    當然了,以梅莉莎為首的聽到這番對話的女性士官,絕對不會如此認為。反而會感覺到受到誘惑。自然,這一點毫無情調細胞的他是不可能理解的。


    她們就算紅著臉嘴上叫討厭!大尉好色!,心裏也早就握緊了拳頭下定決心,既然如此的話,遲早有一天讓你屬於我!絕對不要輸給別的女人!


    而將決心付諸行動的她們,麵對的隻會是抱著枕頭不放的路西法多如此的台詞。


    好困,困死了。拜托了,就這樣讓我睡下去吧。這是我一生的請求


    啊,在她自己也覺得不妙的時候,她已經盛大地爆笑了出來。一邊覺得對不起上司。一邊卻無法止住笑意。


    呐,路西法。你的副官笑成那個樣子,你能告訴我是什麽意思嗎?


    麵對梅莉莎的微笑詢問,路西法多內心很頭疼。


    對於自己對睡眠的執著比任何人都要明白的副官,現在在想什麽很容易就能推測到。


    因為是軍人,所以就算是就寢的時候聽到緊急號令也必須立刻完成備戰狀態,但是他平時在pc環的影響下對於睡眠的貪婪,實在無法對別人說出口。


    因為友軍的背叛而陷入絕境的他,因為來自後方的援軍而得救了。


    拿著在人工草坪上找到的護目鏡的殘骸,瓦魯多終於回來了。


    路西法,這是你的,果然壞了奇怪,怎麽回事?你平時都隨身帶著備用的啊。哈哈,我明白了。在你被邀請去打籃球的時候,你已經有這個打算了嗎?早知道不白費力氣去找了。


    哪裏,就算壞了,也不能扔在那裏不管啊。謝謝。每次都麻煩你。感謝你的幫忙。這次也好,在和那位毛發分布很有個性的某大尉爭執時也好,都多虧你了。


    雖然才不過三十出頭,前額的頭發已經相當寂寞的艾魯頓格雷克大尉,好像把擁有軍人所少見的長發的路西法多當作了不共戴天的仇人。很難得地是這次路西法多似乎也一直念念不忘。


    不過以路西法多的為人來說,純粹是因為禿頭被定為了禁句,在尋找其他詞代替的期間覺得有趣,所以為了特意說這個才念念不忘的可能性還比較大吧?


    萊拉對於自己的看法有相當的自信。


    愛管閑事算是我唯一的缺點啦。


    麵對擺出帥帥的勝利手勢的男人,前妻進行了猛烈的吐槽。


    唯一?下半身的缺乏管理不算是缺點嗎?無法認識到這個是缺點,才是你最大的缺點吧?


    那、那個,對於把所有男人都具備的特性,劃分到缺點範圍內,我認為是很大的錯誤。而且話說回來,用不著特意在路西法多麵前說這種事情吧?


    你不用這麽激動地反駁吧?在萊拉麵前說的時候明明若無其事,為什麽就不能在路西法麵前說?喂。你為什麽臉紅?瓦魯多修密特。


    手指玩弄著自己赤銅色的頭發,梅莉莎眯縫起了眼睛。


    我也有麵子這種東西啊


    看到薩蘭丁招手的路西法多,丟下被前妻欺負的可憐的瓦魯多,前去接受他的包紮。


    在他開口說什麽之前,先因為噴到受傷嘴角的消炎劑而皺起了麵孔。


    這個好不舒服。


    讓事情鬧成這個樣子的元凶,沒有資格對消炎劑的味道挑三揀四。臉上還有沒有其他被打到的地方?雖然會很刺,但你就做好心理準備忍耐一下吧。


    幸好你不是牙醫。否則小孩子患者多半會一輩子都討厭牙醫。


    我討厭孩子。如果是我的話,會進行讓他們當天晚上都哭著做惡夢的治療的。啊,要是那樣的生活的話,似乎也不錯。


    好像是想像著那個場景的軍醫,心情愉快地笑了出來。


    醫生是服務業吧?沒有患者來的話就會破產了。


    那種時候就開設針對受虐狂的特別夜間治療來賺錢好了。


    哇,那可真是變態了!


    你要是患者的話我也可以享受,所以可以給你特別優惠。


    我雖然不在乎讓別人痛,但自己痛就不要了。


    放心吧。普通人都是那個樣子。


    薩蘭丁一邊和路西法多說話,一邊在他的手背和受傷的嘴角噴灑消毒藥。


    外科醫生是虐待狂嗎?


    太沒禮貌了。你以為麻醉醫生是為了什麽而存在的?再說了,患者疼痛的話,根本就無法進行正常的手術。


    那倒也是。


    話說回來,不管是多麽危險,成功率多麽低的手術,我都會在病房充分向患者進行說明的。在被死亡的恐怖所纏繞的患者眼中,我看起來就好像是死神一樣吧?就是因為那些因為死亡的恐懼而蒼白的麵孔太過有趣,我才無


    法放棄巡查病房哦。


    這樣如果手術成功的話,就變成奇跡性的生還了吧?那不是很感動嗎?


    站在對於魔鬼醫生的理論點頭表示讚同的男人身邊,又不幸聽到了兩個人對話的其他人,都在心中暗暗吐槽,那真的能算是感動嗎?


    好,結束。下一個,索馬中尉請等一下。你打算就這個樣子嗎?


    不,那個,我請塞西路幫一下忙就可以了。不用特意勞駕大校大人。


    不知道是哪個中隊的副官,擺出逃跑的姿勢婉拒了治療。


    拉克羅中校因為在短時間內解決了大量的重傷號,所以將急救箱交給了其他看熱鬧的人,讓他們幫助其他人處理擦傷之類的輕傷。


    臉上有青紫的男人們,沒有一個人敢去看外科醫生那邊。


    路西法多將全部跑到外麵的襯衫在前麵打了個結。


    那家夥被小兒科醫生欺負過吧?


    否則的話,就是想要在女性溫柔安慰下的治療那種精神層麵的東西吧?


    哦,雖然和女性的手不一樣。但是你的手真的很美麗。手指細長,關節也不明顯。動作也漂亮。在afs事故的時候你不是幫我包紮過嗎?那個時候也是,看著完全不覺得厭倦。


    路西法多沒有注意到自己兩人周圍的人都陷人了沉默,繼續了下去。


    外科醫生的手都是這個樣子嗎?你在笑什麽?


    沒什麽,我不是在笑你。雖然我沒有特別去觀察過其他醫生的手,但包含我在內,大家都非常珍惜手。特別是常用的那隻手。因為操縱手術刀和治療器械的時候,是用指尖的神經進行感知。就算是極微小的差別也會影響到患者的生死。


    啊,我知道。那就是所謂的專門人士。


    抱著難道說,該不會,說不定的奇妙念頭而豎起耳朵的眾多聽眾,由於兩個人對話的正經而對自己的邪念感到了慚愧。


    修密特大尉,你那張臉已經看不到帥哥的痕跡了。沒有時間了,請你到這邊來。


    啊,我用自己的急救箱來弄就好


    梅莉莎抓住了倒退著的男人的一隻手,試圖強行把他拉到醫生身邊。


    萊拉,他那隻手就拜托你了。


    哇!別鬧了!


    為什麽要那麽害怕?


    你不害怕嗎?那是魔鬼醫生呀!


    好像已經完全失去了冷靜的瓦魯多大叫。


    修密特大尉,麵對醫生本人,這個說法太無禮了吧?醫生因為你們幾個的愚蠢,才要把寶貴的午休浪費在了義務急救上麵。你現在應該道謝才對吧。


    因為被治療的人不是你,你才可以說得這麽冠冕堂皇吧?


    雖然不能用武力甩開兩位女性的手,但是瓦魯多的聲音明顯已經非常迫切。


    而愚蠢行為的最大責任者路西法多,有些哭笑不得地說道。


    隻不過是把消炎劑噴在臉上而已吧?以你現在的樣子,回到事務室的時候臉孔已經腫起來了。


    但是,就是因為有不隻是這樣的可能,所以才可怕吧?對不對?修密特大尉。


    看著薩蘭丁用會產生歧義的語言欺負著眼前害怕的患者而流露出的笑容,黑發的大尉歎息了出來,


    算了,最低限度不用擔心被殺。所以放心吧。


    這個哪裏算得上打圓場了!那個所以的結論是從什麽理論得出來的!!


    瓦魯多終於無法忍耐眼前美麗而又恐怖的軍醫的存在,甩開女性們的手抱住前妻,用她的身體當成自己的盾牌。


    無論如何都要噴的話,就噴到梅莉臉上好了!


    謔謔謔討厭啦,這個人白長了那麽大個子,卻和害怕進入小兒科診療室的小孩子一樣。就算我代替你,你的臉也還是會腫,你的玩笑就適可而止吧!


    誰在開玩笑呀!你不害怕這個魔鬼醫生嗎?


    我不管什麽是不是虐待狂,總之我喜歡超絕美形的醫生。他和路西法多並肩站在一起,你看,左眼和右眼一邊一個,還能有比這更奢侈的事情嗎?


    梅莉莎也有自己的理論。


    路西法多對抓住前妻的身體不肯放手的同事提出了建議。


    既然你那麽害怕,我在你旁邊握著你的手好了。


    啊?


    謔謔謔。路西法,你那是在醫院陪著自己臨產妻子的老公經常說的台詞哦啊?怎麽回事?你為什麽聽到這個臉紅?瓦魯多修密特。因為感覺到抱著自己的力量鬆懈而回頭看著前夫的梅莉莎,用懷疑的目光打量著滿臉通紅的男人。


    不知不覺中.這對前夫前妻的奇妙交流已經集中了周圍的注意力。


    那、那是因為你提出那麽丟臉的比喻吧?從剛才就這個樣子。把別人說得和同性戀一樣!你這個《紫色天堂》的支持者!


    雖然這句話我已經重複到了厭煩的程度,就算我是通信隊的中隊長,也不等於我就是那本雜誌的相關人員。想看的時候我也都是自己掏錢買的。你自己老是像這樣圍著路西法多團團轉的話,百分之百會成為小說的素材!


    為什麽?路西法多詢問。


    因為你和瓦魯多很相配。


    什麽相配?


    就是說如果容貌相配的話,就擁有了在那本雜誌上被當成情侶對待的資格。


    那個恐怖的事實,讓擁有三枚一等勳章的聯邦宇宙軍英雄也戰栗了起來。


    哇啊!那種惡心的資格我絕對不需要!給你好了!pass!


    他拍了一下身邊士官的肩膀,立刻轉移了炸彈。


    那個士官當然也不想繼承這種東西。這個pass以電光火石的速度在男人們之間傳遞,於是也落到了瓦魯多的身上。


    但最後剩下的那個人,卻好死不死偏偏是薩蘭丁。


    死也不想接觸那種恐怖物體的男人,虛弱地拍了下前妻的脊背。


    pass!拜托了,請你想個辦法吧。


    你pass給我這個女人有什麽意義?真是讓人頭疼的家夥。太沒有誌氣了吧?好,醫生,最後的pass。


    梅莉莎好像唱著歌一樣說道。輕輕碰了一下從剛才起就一直拿著消炎噴劑的外科醫生的胸口。


    球場被凍結一樣的寂靜所籠罩。


    薩蘭丁眨了一兩下眼,緩緩打量了一番變成了雕像的周圍人,沒有針對什麽特定人物地笑了出來。


    既然是特意給我的資格,那麽我馬上來試驗一下吧。


    哇啊啊啊啊啊!!


    伴隨著撕心裂肺的慘叫,男人們爭先恐後地從他的身邊逃開。


    大塊頭的男人集團殺到了出入口,連推帶搡地蜂擁擠過狹窄的出口,頭也不回地橫穿練兵場全速逃亡。


    留下來的隻有滿天的塵土。


    目送著那些背影的女性士官們,由於那群家夥幾乎讓日月無光的驚人的逃跑架勢,一時間啞口無言。


    好厲害!


    和她們一起瞪圓了眼睛的路西法多,回頭看著好像什麽也沒發生過一樣收拾起了急救箱的醫生,用無比感動的口吻如此說道:


    太厲害了!醫生。你在這個基地內是最強的耶!好帥!!


    哪裏哪裏,隻是擅自利用了一下大家的印像,沒有訂正而已。


    真是讓人感動的場麵。帥呆了!我尊敬你!


    女性們用看著陌生生物的目光看著毫不吝嗇地大肆稱讚薩蘭丁的路西法多。


    梅莉莎向一直拿著上司上衣的副官詢問。


    呐,萊拉,他這個人


    一、單純的鈍感脫線。二、別看那張臉孔和那個歲數,他還是少年。三、從某種意義上來說是大人物。


    全部。


    非常正確,長官。


    紅頭發的女性士官將視線從萊拉豎起的三根手指再次轉到了黑發的大尉身上。


    對了對了,抱歉前天讓笨蛋攪了局。隻要還在這個基地的話,還是不依賴什麽密碼,直接說話要快得多。下次我拿點酒去你的房間玩,可以告訴我你的公寓名和房間號嗎?


    那倒是沒關係。不過我無論是節假日還是晚上,都經常會被叫到醫院去。所以很少在宿舍裏麵。


    外科醫生因為不規則的生活而導致離婚比例居高不下。也許是由於這種生活所帶來的不健康和注意力的極度集中吧?他們的平均壽命明顯比一般人要低。


    當然了,身為蓬萊人的薩蘭丁,並不適用於這個法則。


    既然如此,我會先和醫院的主任室聯絡。在你有空的時候過去,這樣如何?


    那應該是最好的辦法。不過在醫院是禁止喝酒的哦。


    無所謂。反正說好了下次要品嚐你特製的藥草茶。


    興趣盎然地豎起耳朵的女性士官們,因為路西法多無意中說出的單詞而冒出了雞皮疙瘩。


    在薩蘭丁阿拉姆特所孕育出的眾多恐怖的傳說中,特製昏睡藥草茶的威力,至今還在廣泛流傳。


    比如讓因為毒癮而令麻醉無法奏效的患者喝下去,在對方昏睡一周的情況下完成了手術啦。比如因為失眠而煩惱的副司令官隻是喝了三口就整整一天失去意識,結果工作停滯的基地司令官暴跳如雷啦。


    那麽危險的東西真的可以那麽天真無邪地喝下去嗎?這是每個人都不禁冒出來的疑問。但是沒有哪個勇者敢於當著魔鬼醫生的麵提出這一點。


    而承蒙過失眠症改善特效藥的照顧的當事人本人還留在當場。即使聽見了藥草茶這個單詞,他也隻是笑笑而已。就在這個時候,他的製服胸口的口袋中響起了攜帶終端的鳴聲、


    薩蘭丁忍不住打趣。


    你看,沒有你連一個小時都無法忍耐的司令官大人著急了。


    就算是開玩笑也請不要這麽說。薩蘭丁。那本雜誌的記者小姐們應該也有在場啊,是我。長官。


    路西法多皺著麵孔壓低聲音詢問薩蘭丁。


    副司令官也是那本雜誌的資格擁有人嗎?


    對,安裏人英俊,又具備包容力。那種成熟的魅力在女性之中似乎很有人氣。


    哇!好可憐。但是用愛稱稱呼他的話,醫生你不也不太妙嗎?


    我沒事。卡加也一樣。剛才你不是誇獎過我嗎?我是最強的。


    是嗎?既然如此,也就是說我去你那裏玩也是安全的了。


    路西法多為一邊浮現著高雅的微笑一邊發布了無敵宣言的軍醫的話鼓掌叫好。


    就在那個瞬間,一直默不做聲地聽著的萊拉獲得了上天的啟示。


    就如同從烏雲的縫隙中泄漏出的一縷陽光,可以將她長年以來的苦惱和不快一掃而光的存在,正化為了美麗與恐怖兼備的軍醫的模樣,站立在路西法多的麵前。


    那種男女通殺,特別是對於男人的最強有力最有效的抑製力。


    行得通。能夠對抗那個我為了你可以不惜生命,兄弟的肌肉軍團,並且能取得最終勝利的唯一的最終兵器。雖然我自己也有點害怕,但是這時候就不能挑三揀四了。既然路西法多好像也一開始就抱有好感,那就更加沒有問題了。


    在不知道路西法多的副官已經在內心深處盤算起了鬼主意的情況下,擁有稀世美貌的男人們的對話繼續著。


    不過相對的,會成為醫院內部緋聞流言的主角哦。其實也差不了多少。雖然被人說成接二連三地更替男**人,我也不太舒服,但是畢竟那是住院患者和護士們的最大樂趣。我還沒有冷血到從在出院之前都閑著無事的患者們,以及每天丁作都繁忙緊張的護士們那裏搶走原本就數量稀少的娛樂之一。


    那種程度的話其實無所謂。畢竟醫生是美人。


    這番怎麽聽都會讓人誤會的直截了當的發言讓女性士官們產生了一陣嘈雜。


    作為她們的代表,梅莉莎提出了意見。


    喂喂喂,你不是討厭被當成同性戀嗎?路西法多奧斯卡休塔。剛才的台詞可是非常大的問題發言哦。聽起來就好像是說因為阿拉姆特大校美麗,所以就可以改變宗旨也沒關係。


    那怎麽可能,我麵對男人又站不起來!!


    雖然是超級有說服力的反駁,但是聽到那種非常男人化,而且又直接下流的說法,不隻一個人用手扶住了額頭。


    雖然沒有女人會真心希望這個男人有那種傾向,但是對於自己的容貌過於沒有責任感也未免讓人頭疼。


    我好歹也有審美意識啊。就算反正都是被人在背後傳一些惡心的謠言,我也不想讓人覺得我有惡趣味。如果是醫生的話,誰也不會說我眼睛壞掉了吧?


    雖然這麽說很對不起昂首挺胸堅持奇妙主張的路西法多,但是不管是哪個選擇,毫無疑問都會被人當成惡趣味的。就算沒人說眼睛壞掉了,肯定也會說是腦袋壞掉了吧?


    兩個人站在一起,確實是無與倫比的美麗畫麵。如果單純從容貌來選擇的話,這絕對是基地內的最佳情侶檔吧?


    但是,既然一方是惡名昭著的魔鬼醫生薩蘭丁,那麽不管是再怎麽擅長妄想的人,能夠聯想到的也隻有和浪漫的戀愛距離遙遠的恐怖故事風格的展開吧?


    結束了對話的拉克羅中校,為了吸引大家的注意力而咳嗽了一聲,提醒了他們一個重要問題。各位,午休已經結束了。


    所有人齊聲慘叫。


    但是比起好像中箭的兔子一樣狂奔逃走的男人們來,女性們要禮儀端正得多。


    所有人首先是立正向副司令官敬禮後,才迅速地離開了球場。


    糟糕,糟糕!


    她們拚命挪動著穿著不適合奔跑的裙子和高跟鞋的身體,橫穿過了已經開始進行下午練習的練兵場。


    被萊拉吩咐留下來的路西法多,對著兩位上級軍官敬禮。


    因為我所引發的群毆,而給兩位添了莫大的麻煩,對此我非常抱歉。


    不要用這個樣子敬禮,太可笑了


    很難得地,薩蘭丁單手捂著嘴笑個不停。


    好像是被醫生給影響的,副司令官的臉頰也有抽搐的跡像。


    這次就算是對於新人的歡迎儀式,放你一馬。但是,沒有第二次哦。像這次這樣對於規矩的破壞,我作為副司令官是絕對不能認可的。


    是,長官,我先告退了。


    目送著敬禮後離去的男人的背影,和拉克羅中校是老朋友的軍醫說道:


    自從年輕時代的你以來,好久沒有見過這麽能折騰的人了。看他那個樣子,實在讓人無法想像會老老實實被磨平棱角。在古板的布來恰司令官手下,接下來他會很辛苦吧?請你盡可能多多庇護吧。


    不可能完全庇護下來的。不過,我想今後會有很多人站在他那邊的。他真的是非常有魅力的男人。


    應該會成為其他人的很好的活力劑吧?


    副司令官對於外科醫生的話用力點頭。


    這個基地的士官們缺乏霸氣。想到那種隻有訓練的單調生活和沒有希望的未來的話,也就並不覺得奇怪了。雖然我對此感覺到不滿,但是作為組織中的一個齒輪,光是為了完成自己的使命已經筋疲力盡了。如同剛才醫生所說的那樣,我已經不能像年輕時代那麽亂來了。


    雖然現在被人當成溫厚的長者,但是以前安裏拉克羅的能折騰可是有名到了被取下綽號的程度。


    而結果就是他無法順利地出人頭地,和路西法多出於同樣的理由,被左遷到了這個邊境行星。


    雖然他沒有後悔過自己的生活方


    式,但是眼看著被分配到基地的年輕士官們一天天失去活力,感覺還是很痛苦。


    拉克羅中校帶著自嘲的笑容轉向年長的薩蘭丁。


    我知道自己在期待他能完成我做不到的事情。請你盡管笑吧。曾經對你說過那麽張狂台詞的我,現在卻不知不覺變成要去依賴他人的力量的人了呢。


    你知道嗎?要忍耐對於失去的東西的痛楚,也需要某種程度的年輕和體力。到今天為止,你已經失去了過多的東西。沒有必要讓你一個人再進一步地犧牲。而照我看來,奧斯卡休塔大尉是那種別說是什麽犧牲了,反而會暢所欲言,為所欲為,最後痛快地接受結果的類型。說到這裏,醫生聳聳肩膀補充了一句。


    就讓他鬧個盡興吧。反正疼的又不是我們的胃。隻不過,如果司令官的胃痛過於嚴重的話,請先建議他去精神科領些精神安定劑。成為我的患者,可是會有強烈到讓他的胃壁立刻開洞的壓力吧?


    薩蘭丁的語言雖然讓人分不出是玩笑還是認真,但是不管是哪一個,都足以讓副司令官笑出來了。


    忘記了憂鬱一般的爽朗笑聲,回蕩在空無一人的球場中。


    (第二部,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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