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章


    由於女性恐怖分子的自爆,宇宙港旅客大廳的爆炸釀成了死亡二十五人,重傷輕傷八十二人的大慘劇。


    比較幸運的是,由於搭乘手續馬上就要開始,所以一些早到的乘客都聚集在了服務台那邊。如果爆炸再早上或是晚上十五分鍾的話,受害者的數字想必會翻倍吧?


    雖然沒有統計在傷員的數字裏,但是由於受到pc環衝擊連心髒都差點停止跳動的奧斯卡修塔大尉,明顯也應該算在受害者的範圍之內。


    為了以防萬一而被要求在聯邦軍醫院住院一天觀察的路西法多,對於卡加尼薩利所做出的住院宣言而表現出了強烈的不滿。


    這種讓人坐立不安的地方我半天也呆不下去的。


    我已經獲得卡加醫生的許可,做出了謝絕探病的申明了。否則的話,那些猙獰的小羊羔們一定會因為擔心牧羊人的情況而蜂擁而至吧?


    要是那種肌肉隆隆的羊群衝過來的話,我擠也要被擠死了。


    看到因為副官的話而渾身打了個寒顫的路西法多,前來探病的羅莉莎多大尉和瓦魯多大尉都笑了出來。


    現在已經輪到傍晚值班的中隊執勤了。


    爽朗的羅莉莎多立刻打趣了起來。


    哎呀呀,不要說的那麽無情啊,那些小羊們可是正在為了你而坐立不安,愁眉不展哦。他們真的很愛你呢,牧羊人。


    雖然成群結隊的小羊讓人討厭,那些接二連三輪流來窺探的小白兔也一樣讓人受不了啊,所以我才說讓人坐立不安啊。


    小白兔?啊,你是說那些護士啊,就算是謝絕探病也擋不住她麽哪。阿哈哈哈,受歡迎的男人還真是辛苦啊。


    啊哈哈,才不是那樣。我自是受不了被人偷拍自己的睡相而已。所以我要回自己的房間休息。


    斬釘截鐵的宣言後,路西法多批了件衣服就打算下床,萊拉慌忙阻止了他。


    不行,你的神經還殘留著麻痹。卡加醫生都說了,晚上還要再吃一次藥,觀察情況後,明天一早再進行詳細檢查,你不可以擅自回去。


    是嗎?既然如此,那你來握握我的手試試吧,如果使用手指的動作已經沒有障礙的話,我就相信你的話。


    路西法多抓住萊拉伸出的手,為了握上去而震動著手指,但是卻無法隨心所欲的彎曲。


    你看,還是老老實實的住院吧。


    可惡,就算是我也睡不了那麽多的時間啊。


    我就知道你會覺得無聊,所以我把工作上的文件都拿過來了。在到達就寢時間之前,就請你把這張床當成工作室,好好工作吧。


    聽到他帶著微笑的說明,路西法多沉默了一下才可憐兮兮的說:那個萊拉,我的手都成這個樣子了,想要在文件上簽字都不行。


    這個你不用擔心。我會幫你握住筆後,用繃帶把筆捆在你手上的。


    太過分了!要死的人連安靜睡一晚上的權利都沒有嗎?你這樣也算我的副官嗎?


    男人還有人權?這我倒是第一次聽說。在萊拉開口之前,羅莉莎多已經先插進來了。


    哇,魔鬼!衝著發出小聲慘叫的瓦魯多,路西法多嘀咕了這麽一句。


    瓦魯多,虧你還敢和這種生物兩次結婚啊。不知進退也要有個限度吧?真是讓人無法相信。


    哎呀呀,我這個人是m啦,如果睡覺之前不能被人用鞭子抽,用高跟鞋踩的話,人家就睡不著覺啦。


    是嗎?這麽說起來,梅莉莎確實很適合網眼絲襪和皮革緊身衣呢。


    揪著嗚嗚嗚表示認同的黑發男人的耳朵,萊拉訓斥了起來。


    你既然做得出如此具體的描寫,那就證明你對梅莉莎進行了非常失禮的想象吧?立刻給我反省!!


    我才沒有想象,那些都是慣例道具把?


    算了算了,身為元凶的瓦魯多大尉,插進兩位之間,安慰著副官。


    看在我的麵子上,在他身體複元之前,拜托你對他溫柔一點好不好?你們明明對我進行了忠告,我卻把最終判斷權交給了現場人員,差一點就害死了你們。如果沒有路西法多的力量的話,你們毫無疑問就死定了。真的很抱歉。


    夠了,你不用放在心上,我們畢竟還活著。而且事情已經結束了,那個女的究竟是多麽危險的存在,沒有打過交情的人是很難想象的。


    如同他所說的那樣,路西法多完全沒有責怪同事的意思。


    死去的一個分隊的士兵都是瓦魯多的部下。最大的責怪,就是來自瓦魯多自己吧?


    因為那些死去的乘客和送行的人對他來說完全都是陌生人,所以就算要求他必須產生什麽感觸,也是十分困難的事情。


    最重要的是,在那個女的叫出撒旦的時候,他是真心做好了死亡的準備。而現在他和萊拉都還活著,這樣就夠了。


    而現在之所以會落得住院的結果,也不是瓦魯多的過錯。


    呐,路西法多的力量是什麽東西?


    就是察覺危險的第六感。他好歹也是製造麻煩的慣犯,所以在這方麵算得上鼻子很尖吧?我們已經托這個的福擺脫了好幾次的危險


    在說漏嘴的瓦魯多找到拙劣的借口之前,習慣了這類問題的萊拉,已經搶先微笑著若無其事的進行了虛假的說明。


    那是巨大到了已經和他長時間打交道,身為監視者的萊拉都瞬間感覺到恐怖的力量。


    如果被很多人知道他可以瞬間移動的話,隻會帶來不好的結果吧?


    在afs受損之前,他空手卸掉了因為扭曲而無法打開的裝甲板,為此路西法多曾叮囑看到了整體過程的炮擊手不要亂說。因此即使造成一定的流言,但是大多數人還是半信半疑。


    因此這次的事情,表麵上萊拉也隻是說,他們在察覺到危險要離開大廳的時候,被爆炸波動給吹飛了出去,路西法多為了保護副官結果全身被撞到。


    身經百戰的人果然不一樣啊,我們的基地因為一發生爆炸就已經鬧翻天了。原先覺得和平的生活太無聊,真的失去後才知道多麽可貴。


    什麽事情都是如此啦。


    從明天起就會增強宇宙港的警備,在你身體恢複之前就好好住院吧,我還有別的約定,就先告辭了。


    最後我還是沒能回去,真是抱歉阿。


    當愛笑而又多話的羅莉莎多大尉出去之後,病房突然安靜了下來。


    瓦魯多戰戰兢兢的道歉。


    對不起我說漏嘴了,這一類的事情,好像還是萊拉中尉比較有經驗。


    多虧了你謊言聽起來才比較有真實感阿。


    是啊,就連我自己,如果不是在監控屏幕上看到你們麵對炸彈狂的樣子,也絕對不會相信有什麽空間移動的超能力啊。


    我自己到現在都還不相信呢。在床上支撐起上半身的肇事者本人別扭的說道。


    他伸手來招呼來談兵和謝罪的朋友坐下。


    在那女人看著我打攪的時候,我就覺得這家夥搞不好要自爆,以那種距離的話,絕對是當場死亡。阿穆納也是看準這一點才自爆的吧。大概是真心感到了生命的危險,我才使用出了空間移動這種超水準技巧吧。


    不過說到底,也是在被當場炸死,或者是被pc環害死之間的終極選擇吧?一定很為難吧?如果我聽了你的忠告,你就不用住院了,真的很抱歉。


    我都說不用介意了,下次請我喝一杯好了,這樣就算扯平了。


    路西法多苦笑著露出安慰的笑容。


    仿佛覺得不可思議似的這了幾下眼睛,瓦魯多嘴角也擴展開了明朗的笑容。


    就算是這樣好了。


    每次看到男人們醞釀出親密的空氣


    ,用他人無法明白的什麽隻能意會不能言傳的氛圍交流的時候,她就忍不住想要在周圍拉響警報,警告大家同性戀基因正在運轉的衝動。


    完全不知副官的辛苦,暫時製造出隻屬於男人的世界的路西法多,把話題重新轉回了爆炸事件上麵。


    從那些家夥的慣用手法來看,那個女的如果沒有遇到我的話,應該就會在你所在的地方自爆吧?事發突然,我情急之下能保護的,就隻有身邊的萊拉了。雖然你死去的部下們很可憐,但是既然逮捕時保留了那家夥的意識,這對於軍方來說已經是最好的結果了吧?雖然我不知道當時有幾個將校在監控室,但是培育出一個將校的成本,可遠遠不是十個八個普通士兵能相比的。


    成本?


    因為對方使用的過於冷淡的用詞而輕輕皺起眉頭,瓦魯多反問了一句。


    為了讓已經展現出了非人類部分的上司不再怎增添問題發言,萊拉慌忙扯出了其他話題。


    路西法多,那個阿穆納對你叫著的撒旦這個單詞,你知道是什麽意思嗎?


    就是惡魔,那是地球的眾多宗教之一種使用的單詞。我忘了失誰教我的了。


    惡魔?那個爆炸狂還敢叫你惡魔?究竟誰才是惡魔阿?


    麵對憤慨無比的瓦魯多,路西法多輕鬆的作出了肯定。


    講那個宗教的主要成員和信徒全部殺死的我對他們來說,就毫無疑問的是惡魔了吧?其實我也沒放在心上。由不是隻有那個女人才這樣,經常有人這樣說我。


    殺光?


    沒錯,我的原則是對敵人就要趕盡殺絕。就算是女人和孩子也不放過。


    萊拉無法忍受接二連三的浪費他努力打圓場的上司,一把糾住了路西法多的領口。


    你要我說幾次才明白?不懂適可而止的話你永遠也交不上朋友的!就算你知道自己沒有人性,至少也請你有點自覺,說話的時候謙虛一點!


    啊,既然對半死的重傷員這麽粗暴


    我到真想幹脆讓你體驗一下瀕死的滋味,那樣的話,說不定你也能改正一下自己的世界觀。


    居然不希望寄托在這麽虛無縹緲的東西上麵。


    你自己還好意思說!


    原本因為朋友的回答而感到困惑的瓦魯多,目睹這一番忠實的反映出萊拉目前曰常的辛苦的交談後,盛大的爆笑出來。


    副官,我剛才應該說過吧。請看在我的麵子上對他溫柔一點,雖然他那種普通人無法公開宣稱的原則,確實讓我動搖了那麽一下。


    話雖如此,可就算是稱非軍隊成員的婦女和孩子,隻要拿起槍的話,也可以簡單的射殺我們,比如我就是一個很好的例子。我第一次殺人的時候還是四歲。


    這哪裏是好例子阿!


    我都說是好例子啦。例子的比重比較的而已。


    在好不容易振作起來的時候,又遭到相當大的打擊拜訪的瓦魯多,因為輸給了自己的好奇心,所以不由自主問了起來。


    為什麽年僅四歲的你要殺人啊?


    你可以想象一下四歲的我是什麽樣子啊。那時的我可是俗話中好像天使一樣可愛的呢。


    是明明內在是惡魔,外表卻像天使一樣可愛的孩子吧?在向別人進行說明的時候,請你不要漏掉最關鍵的部分。


    啊,也可以這麽說啦。


    普通人應該否定一下的吧?


    瓦魯多盡量不去在意那兩人好像對口相聲一樣的對話,在腦海中描繪出眼前的超絕美型四歲時候的樣子。


    應該是個非常非常可愛的孩子吧?


    是不是有點動心阿?


    呐,怎麽可能?你打算把我當成那種會對這幼兒發情的變態嗎?啊,難不成,你被這種變態襲擊過?


    對,就是為了防備這種情況,母親才讓我隨身攜帶護身用的手槍的。這可不是開玩笑的,我真的是在書包裏裝著手槍去上學的小孩子哦,但當時母親接我的車子來晚了一些,結果住在附近的幾個十分臉熟的男人,就說母親拜托他來接我。


    萊拉和瓦魯多同時發出強烈的充滿厭惡感的呻吟。


    不用說了,這種事情聽了隻會讓人想吐。你打死他真的是在正確不過了。就算別人都不原諒你這種行為,我也會站在你這邊的。


    因為我的脖子被他掐住了,所以是完全正當的防衛哦。因為母親教過我,在無法瞄準腦袋或心髒的時候,就先打肚子。所以我先給了他腹部一槍,然後再給了他頭部致命的一槍。


    很好!幹的漂亮!


    雖然也想向萊拉那樣稱讚,但是一個四歲的孩子完成致命的一擊的實事還是讓瓦魯多心情非常複雜,所以他隻好暫時把話題轉回了正題。


    那個也就是說,我們剛才在說什麽來著?


    誰知道。被說這個了,那位胃痛先生,是不是腦袋上有長出了無數青筋吧?


    沒錯。晚飯後,相關人士就要去胃痛先生那裏匯報。你一旦出院也應該會被叫去,所以要先做好思想準備。雖然誰都知道不是你的過錯,可是那一位還是很生氣地說什麽自從你來了之後就災難不斷雖然我也不是司令官欣賞的類型,但是沒有像你這樣徹底的上了黑名單。


    信奉明哲保身主義的官僚型的布來恰司令官,對於賞罰上都是破格型的英雄表現出了露骨的討厭。


    聽到繼afs事故後,司令官再次表現出好像是路西法多的過錯的口吻,萊拉表情中透出幾分厭惡。


    其實也無所謂拉。反正那種家夥我完全不放在心上,他願意怎麽想也和我沒有關係。相必他也是鬱悶到了向要遷怒我的程度了吧?


    我想就是你的堅強戳到了他的痛處,你也應該注意到了吧,這個基地從各方麵來說都很扭曲,陸戰部隊的編成原則上來說是以行星軍為基準。這樣的話作為集團長的司令官應該是由少將來擔任。可是因為現在的司令官是大校,所以應該有大校階級來擔任的連隊長由中校來擔任了。


    以前也不是沒有過大校擔任基地司令的行星,大概是布來恰司令是屬於精英吧?


    對於不感興趣的對象,路西發多根本懶得多想,瓦魯多對於他驚近乎自暴自棄的看法苦笑了起來。


    這種邊境行星的司令官也能算是精英?你自己應該清楚吧?所謂精英分子在出人投地之前走錯路會有什麽後果。


    為什麽我應該清楚?雖然說我父親的確實超級精英分子,但是就算他時不時作出些往樓梯上潑油,還別人容易跌倒的事情,但是也決不會愚蠢到自己跌倒的程度把?


    能被喜歡自己的兒子說到這種程度,萊拉一邊頭疼的心想,02到底是怎樣做父親的,一邊插嘴提醒路西法多。


    二十四歲就做到中校的話,已經足以被稱為精英了。而且,看到你軍服前麵掛的滿滿的勳章的話,就算不是布來恰大校,也難免會心裏不平衡的。因為三度被授予阿魯為蘇陀熱那賽達勳章的現役將校,在整個銀河係裏,就隻有你一個了吧?


    啊,難道你們的意思是說我是精英阿,真的假的?別開玩笑了,不要鬧了,你們想毀掉精英的形象嗎?


    看你這個反應,我覺得再正確不過拉。


    看著真心的從心裏感到吃驚,認真進行抗議的路西法多和表情嚴肅的點頭的副官萊拉,瓦魯多歎息了起來。


    受不了,受不了,看你們這個樣子,就覺得剛剛到這個基地還故意鬧別扭的自己就像個大傻子一樣。


    你在上一人的地方幹了什麽?


    這個,也沒什麽,就是也許和上司的太太過於親密了一些。


    我看你對這種事情已經和毒品上癮沒什麽兩樣了。就算知道要身敗名裂,還是不由自主要下手。


    哇哈哈,說的好!


    站在上司床邊的萊拉冰冷的瞥了一眼拍打著大腿笑的很愉快的上司。


    就算是已經離婚了,那個聰明的梅莉莎為什麽會犯下和這種男人結婚的大失誤呢?如有可能的話萊拉還真想問一次。


    而路西法多則不管會招來什麽後果,也要貫徹僅限異性的博愛主義的同事感到了佩服。


    我倒是覺得能在這種地方笑出來的你才是不得了哪對了,如果像盡可能緩和一下胃痛先生對於責任的追究的話,最好在晚飯之前調查一下到達巴米利恩星的宇宙船的預定搭乘者名單。如果有可能的話,在調查一下是否有申請使用宇宙港的個人宇宙船,或特別航班什麽的。還有那上麵的乘客名單。


    定期船的預約可以提前一個月開始。不過現在這個樣子,恐怕接下來很難坐滿了。但是,你為什麽要找出乘客名單來?


    看到同時的口氣和氛圍瞬間轉變為嚴肅,瓦魯多一邊感到困惑,一邊替數了理所當然的疑問。


    和阿穆納在一起的5級通緝犯最常見的犯罪形式就是索取贖金的綁架吧?那對奇妙的組合,很可能是為今後的案子而來踩點的。他們是在尋找可以要求高昂贖金或者作為政治交易材料的超高價值的旅客。而且是那種一旦有什麽萬一,不惜使用炸彈也要綁架走的大人物。如果候選者多的話,就可以用那個通緝犯的資料劃定一下範圍,那樣就可以知道他們的目標是什麽了。


    是嗎?明白了。但是,那兩個人炸死了的話,計劃也應該遭到中斷了吧?而且就算他們有同伴,看到事情鬧到這個樣子,也應該由於警備加強而死心吧?


    那就不是我們能決定的事了,我們應該做的不是希望性觀測,而是設想最糟糕的狀況進行行動。在獲得了司令官許可了的基礎上,要對有可能成為目標的乘客進行說明,讓他們變更訪問計劃或加強警備。雖然我覺得也許會留下不快的回憶,但是對於那兩個人的同夥的搜查,要請司令官向都市警察的上層提出相互協助了。


    那就讓他忍耐一下吧,不管有多麽不快,那畢竟也是他的工作啊。如果能夠爽快地承認沒能看出3級和5級通緝犯讓他們入境的失誤的話,至少還是算得上有建設性的態度。


    挺直了穿這黑色軍服的脊背的瓦魯多,在內心喝斥這自己不能輸給對方的魄力。


    對方讓人聯想到銳利的刀尖的硬質而冰冷的氣息,雖然醞釀出了讓人快要窒息的壓迫感和緊張感,但是絕對不會讓人感到不快。


    類似於離開戰艦後,已經很久沒有接觸過的戰場上的緊迫感。


    在戰鬥中一向存在著死亡的恐懼和生存的亢奮這兩種極端的感情。


    雖然恐懼到了快要發抖,卻有快樂的要哼出歌來。


    士兵們為了不被相反的感情左右,各自用不同的方法忍耐著時間的經過,不斷等待著戰鬥開始的那一瞬間無論是在炮台上,戰鬥機的操縱席上,還是afs之中。


    現在路西法多周圍所飄蕩的氣氛,就讓人想起了令人懷念而又畏懼的那一幕。


    將爆炸現場采集的dna和都市警察得主電腦對照的話,就能證明他們使用的偽造id號碼。如果說他們入境以來從沒有過犯罪經曆的話當然無話可說,可是一度要使被逮捕過的話,那些沒能看破他們偽造id的都市警察,就和軍隊一樣是愚蠢的難兄難弟了。快點去拍打那些留在現場的家夥,讓他們盡快驗證dna八。如果有逮捕經曆的話,就該我們占上風了。司令官交涉起來也會輕鬆一些。


    明白了,那我立刻著手去布置。謝謝你的各種建議,保重身體。


    哪裏哪裏,隻不過我今天已經把一個都市警察送進醫院了,所以從我的立場出發,當然希望盡量減少一點胃痛先生的壓力。


    原本輕鬆站起來的瓦魯多,凍結在了中途。


    他啞然回頭看著同事,若無其事路出壞笑的路西法多,已經是那個他平時熟悉的朋友了。


    當到達病房的熄燈時間,探望炸彈恐怖事件的犧牲者和前來訪問的媒體都離去了後,醫院終於恢複了平靜。


    雖然被好奇心隱藏在了白袍之下的醫院方麵的人員打擾了不止一次,萊拉還是整理完了拿來的所有文件。然後她告訴路西法多,明天的檢查結束之後,就會接他回去。不過最後,她還沒有忘記補充一句。


    雖然我想薩蘭丁醫生由於爆炸騷動應該已經很疲勞了,可是難得在同一個醫院內,如果可能的話,我覺得你最好直接和他見一麵。就你給他製造了一個麻煩的病患好好道歉。


    甚至上司兼好友的行為模式的萊拉,早已經看穿了路西法多對那個擁有魔鬼醫生稱號的外科醫生具備了非比一般的關心。


    而萊拉的野心就是,通過將薩蘭丁配置在上司身邊,變相趕走那些路西法多的狂熱崇拜者軍團。路西法多當然不會知道他的這種偉大目標,因此隻是率直的表達了同意。


    在中隊負責機場警備之前,路西法多已經從繁忙的工作中擠出時間,不隻一次聯絡過了醫生。但是薩蘭丁連曰都由於手術而被束縛在了手術室之中,所以說完全抓不到他的人。


    在這樣下去,不管等多久都看不了02送來的蓬萊人的資料,有什麽萬一的時候還對工作產生障礙盡管路西法多對於自己的工作談不上有多麽熱心,但是殘留著課題而無力著手的狀態,難免會讓他有說不出的難受。


    明天的事情到明天在解決,現在的問題是那些不請自來的小白兔把?不過話雖如此,如果讓他叫也不睡進行警備,未免也太勉強了。


    沒有辦法啊。到時候再說。


    盡管他做好了很有男子氣概的心理準備,但是論起花癡程度來絕對不遜色於外科的內科護士軍團,就算到了巡房的時候,也隻對路西法多的病房過門不入。


    這是因為內科主任的路西法多需要休息的宣言,已經滲透進了飽含內了住院患者在內的所有相關人士的心中。


    就算是院長的命令,恐怕也不會被嚴格遵守到這種程度吧。


    已經過了第二次巡房時間的深夜


    一個打破了內了主人的嚴格命令,進入了黑發大尉的病房。


    他沒有打開房間的燈,隻是依賴這用於表示緊急呼叫的按鈕的熒光塗料,在幾乎可以說是漆黑的房間中間筆直的走向床邊。


    這個站在路西法多的左側,為了不妨礙他的熟睡,輕輕的巴自己的手重疊在路西法多伸出被褥的左手背上的人,就是內科主任卡加尼薩利本人。


    路西法多左手腕上的pc環,為了方便治療,已經由萊拉特別取下來了。


    身為接觸型經神感應者的卡加,在為昏迷後送來的路西法多進行治療的時候,為了了解病情下意識的使用了精神感應。因此他發現,如果是那隻沒有帶pc環的手的話,就可以在不發動pc環的情況下讀到路西法多的心。


    盡管拉加曾經對薩蘭丁表示,他不像對那種雙手戴著pc環還能若無其事的怪物下手,但是此時他卻不惜違背前言偷偷摸摸的采取行動,因為無意中發現路西法多的內在異樣,讓他產生了興趣。


    飽含精神上的變異在內,他和普通人的構造就完全不同。


    除此之外,他還打起了可以借此獲得對白氏族的敵人02的情報的主義。


    在卡加的認識中,人類的內部世界是由分門別類的記憶塊按照古老順序組成的好像蜂巢一樣的存在。而在蜂巢之中,縱橫無盡的分布著源源不斷的光帶。


    這些時而交集,時而斷開,時而糾纏成一團的光帶,是由各種各樣的顏色和信號所否成的數據帶。


    顏色是感情,信號則是思考。


    捕捉住人類頭腦這一


    特別的電腦突出的光之數據,並且可以進行解讀的萬能翻譯機,卡加的能力簡單來說的話就是這個樣子。


    雖然由於種族上的不同,記憶層的形狀也會有區別,但是他至今還沒有見過數據戒毒還特別困難的異質外星人。


    而路西法多的記憶層,擁有它初次見到的嶄新形狀。


    他的記憶本身就是完全的光塊。看起來就好像是粗大的光條卷在一起形成的球狀。雖然那可能是好幾條的集合體,但是更具體的卡加就看不出來了。


    光球越靠裏麵就越暗。


    讓卡加感到一樣的,是表麵的光上沒有感情。而思考的信號很明顯的錯綜複雜的突現了出來。


    在那個思考中也包含了感情的情報。


    如果感情要通過思考來進行的話,就等於是根據經驗和狀況來進行判斷後,命令自己做出這樣的反應一樣,怎麽看都非常不自然。


    這個世上不是沒有人表現過真正的自己從來沒有想過的感情那種存在就叫做演員。


    如果是這樣的話,就變成路西法多在表演自己的感情了。就和按照狀況修正被輸入的程度,作出喜怒哀樂的反應,擁有自我學習功能的機器人沒有什麽兩樣。


    卡加感覺到令人汗毛倒豎的的東西,不由自主地顫抖了起來。


    不應該是這樣子啊。他是普通的人類,明明有做過檢查的阿。


    為了鎮定動搖,他努力說服自己。


    下定決心無論如何要找出路西法多真正感情的白氏,冒著路西法多右手pc環對超能力波動的感應的危險,在力量所及的範圍內盡可能深層探索。


    在光球的內側,在重疊絞纏的記憶中間,偶爾會有像火花飛濺一樣並發出的光亮,那上麵存在著感情的顏色。


    但是,那個感情因為時間短促,所以既沒有持久力也不會激烈,更接近於心情。這好像不光是因為陸西法多睡眠的原因。


    了解的越多越感覺不舒服。


    這到底是什麽東西?都帶了兩個pc環還無法封住的這個怪物到底是


    在卡加如此思索的瞬間,前所未有的強烈光之火花並發了出來。


    那個鮮明的顏色傳來憤怒和哀傷。


    在深入地接受這份感情之前,卡加居然首先因為身為精神感應者自己的思考,居然被逆向閱讀而受到打擊。


    如果是超能力超過自己的經神感應者的話,這並不是不可能的,但是,路西法多的超能力,確是完全屬於另一個係統的念動力。


    過度的狼狽,和用理性壓抑著的對於異型存在的厭惡和惡意,一口氣奔騰了出來。


    在路西法多的身體裏,有什麽東西反應到了卡加的惡意。


    好像是將光球遮蓋了起來的黑暗。原本是感覺到虛無的那個存在,維持著黑暗的狀態迅速增長了存在感。


    在更深處,無盡的黑暗浮現出了強大的力量。


    卡加的思維,不顧一切的發出恐懼的悲鳴,立刻從路西法多的世界裏逃了出來。


    光是鬆開重疊在一起的手還不夠,就在醫生打算逃離房間的那一刻,立刻被床上擴散出來的黑暗束縛住四肢,倒掉了起來。


    在斷絕身體接觸後,應該已經逃避開的恐怖居然變成了現實的逼近。這種錯覺讓卡加由於過度的驚慌連聲音都發不出來。


    路西法多抬頭看著激烈顫抖的白氏。


    你好,小白兔。


    沒有感情的聲音,和他的口氣完全相反,半點幽默感都感覺不道。


    被人拍下睡相我固然不喜歡,但連腦海都被偷窺的話,就更加無法辯駁的侵犯了隱私權了把?


    卡加這時候注意到纏繞在自己四肢上,剝奪了身體自由,將全身固定在空中的東西就是路西法多的頭發。


    當然了,他並不會單純到因此打消了恐懼,因為將自己固定在空中的力量,就是對方的念動力。


    不讓pc環產生反應就能做到這種程度的話,想要用這個力量折斷自己的手腳應該也是很簡單的是把。


    如果你打算掙紮或者叫嚷的話,我就切斷你的手腳。折斷骨頭也不過是一瞬間的事而已。


    雖然口氣淡淡的,但是路西法多的威脅中認真的部分,就算不是精神感應者也一樣感覺得到。


    就算向要傳達抵抗的意誌,身體也顫抖著說不出成句的話來,因為盡管不知道對方是否能看見,卡加還是拚命的點了一下頭。


    於是他的身體翻了個個兒,從黑發的束縛解脫出來後,就被仰麵朝天的人到了空著的病床上。


    被薩蘭丁命名為曰食眼的異型雙眸,從近距離凝視著百氏族蒼白的麵龐。


    卡加渾身汗毛都豎起來了。心髒劇烈跳動到快要從心口跳出來的程度了。


    好可憐,居然被嚇成這個樣子了。


    雖然聲音那麽溫和,但是已經知道這個男人的感情是什麽東西的卡加,並不能感到輕鬆。


    不惜留下這樣的回憶,也要知道我的父親02的弱點嗎?白氏長老就這麽害怕他嗎?


    在由於這不知道是否該點頭的少年的上方,路西法多露出了笑容。


    我所知道的父親的弱點,隻有一個而已。那就是弗莉達姆塞羅了。弗莉達姆很厲害的哦。她可是空手就可以折斷在你們這個種族中,超能力多半也在前五名之列的維布的脖子的人哦。


    聽到了自己一族長期尋找的,但是一直下落不明的女性那個外表停留在思春期少女的同胞的名字,卡加愕然不知所措。


    我把話先說在前頭,我也不知道她現在在什麽地方。自從十五歲那年分開以來,我就一直沒有她的消息了。


    為什麽殺了她?


    卡加好不容易擠出一句話,就算向長老匯報了維布的死亡,他們也一定會命令自己再調查的詳細一點。


    因為她太可憐了這是芙莉達姆說的。她比任何人都要溫柔,雖然對敵人不會容情,但是她當時的口氣確實有一些不一樣,我自己也算有過切身感受,所以多多少少能明白一些。不過在怎麽說都是我出神前的事了,所以具體的也不是很清楚。


    是02的命令嗎?


    從芙莉達姆的口氣來看應該不是先別管這些了,你能向我做出保證嗎?長官,絕不會再次偷窺我的腦海內部。


    事到如今才對擁有比自己中校軍階的卡加采用禮貌的口氣,從某種角度聽起來,隻是誇耀自己優越的立場而已。


    雖然隻是一瞬間,但是自尊心超高的白氏族的強烈怒火,終於超越了恐懼。


    你不要太得以的忘形!你這個怪物


    咒罵下意識的出口了。


    在黑暗中,俯視著擁有者少年容貌的卡加的路西法多眼中的金環,就像真正的金環蝕一樣發出了發射狀的光芒。


    會被他殺掉!


    領悟到這一點的卡加,瞬間被單純的恐懼所俘虜,隻是依賴這本能猛烈的掙紮了起來。


    卡加伸出死命掙紮後獲得自由得右手,隻圖推開對方。而這隻手背裝到了路西法多的下巴。


    金黃色的光芒,迅速在卡加的視野裏擴展。


    這是他無意識讀取的路西法多的意識。


    好像是受到上天祝福一樣的沐浴著曰光,閃爍著耀眼光芒的金色長發。


    金色的頭發,白銅的肌膚,銀色的眼,赤銅色的嘴唇。那時一個身上一切都讓人聯想到金屬色彩,擁有奇跡般美麗的女子。


    不光是因為端正到完美的臉部構造,寄宿著近無情的程度的強烈意誌的眼神,還有全身上下散發出的高貴氣氛,更加讓這個女人的美麗在他人眼裏顯得獨一無二。


    即使他修長的身體上隻是包裹著陳舊的牛


    仔褲和皮夾克,他也依舊具備了女王的風采和威嚴。


    握在她手上的巨大手槍的槍口,緩緩抬起瞄準了獵物。


    毫不掩飾的殺意。


    在她扣動扳機之前,表現出魯西法多內心的幻影突然消失了。幾乎同一時刻,路西法多的殺意也消失了。


    突然,他的耳邊傳來了房門打開的聲音。


    醫院內的房門,從構造上來講都會盡量減輕動靜。所以平時的話幾乎不會注意到。


    走廊上已經減弱了亮度的照明,射入了病房的一角。卡加他們所在的位子,正好位於站在入口處的人的視野外。


    卡加?


    這個輕輕呼叫著內科主任名字的聲音的主人,是發自外科主任的口中。


    在卡加的心中,想要求救的意念和害怕被薩蘭丁看見的意念纏在了一起,最終沒有讓他發出聲音。


    但是薩蘭丁也許察覺到的不安定的氣息,打開了房間的照明開關。


    即使最小的亮度的光照,對於習慣黑暗的眼睛來說也過於耀眼。


    晚上好,醫生。


    路西法多眯縫起眼睛打招呼。


    一隻腳踏進病房的薩蘭丁,打量著床上的兩人,似乎煩惱這應該怎樣開口才好。


    身穿迷彩服的路西法多壓住由於掙紮而衣服淩亂的卡加的情景,好像不是不能形容成美青年試圖對美少年下手的畫麵。


    如果目擊了這一幕的是熱愛八卦的護士們的話,想必進行充分的誇張的話,讓整個醫院都無人不知把?


    而在薩蘭丁的眼中,這隻是為了投注危險藥物而偷偷潛入的醫生,被感覺到他侵入的軍官當成現行犯抓住的場麵吧?雖然目的似乎弄錯了,但是還是可以說明他非常了解這兩個人吧?


    從最初的驚訝中恢複過來的薩蘭丁,歎了一口氣抱起了手臂。


    就算你露出這種表情我也不會同情你的,卡加。我原本是去找你詢問路西法多大尉病情的,結果值班的護士居然說你去大尉的病房了。我就知道你又動什麽無聊的念頭,結果趕過來一看就這個樣子。以前你不是對我說過,不會對大尉下手的嗎?


    考慮到維持這個樣子的話,更本無法好好回答醫生的問題,路西法多鬆開了剝奪卡加自由的手,也支撐起自己的身體。


    爬起來的白氏雖然一幅無精打采的樣子,但是卻突然站起來衝向房門,試圖逃離房間。


    但是,他還沒有完全離開房間,上半身就已經被來自背後的黑發所卷住了。


    哇啊!


    那個佛擁有自己意誌和生命般蠕動著的黑發,對於曾經窺探過路西法多腦海的卡加來說,就是恐怖的象征。


    他那發出了虛弱抽搐般悲鳴的小小身軀,被通過那些觸手的而發出的念動力拽了回來。


    被抱到穿這綠色軍服的寬闊胸膛後,從背後伸出來的修長手臂繞住了他的身體。


    醫生,你還沒有向我保證


    路西法多彎下修長的身體,將下巴放在卡加的肩上,用低沉的聲音訴說著。


    那個溫柔的口氣,卻在威脅著他隻能做出一個選擇。


    身體違背了卡加的意誌,擅自顫抖了起來。


    即使很清楚除非屈服於魯西法多的要求,否則不可能逃脫這份恐懼,但是卡加還是不容許自己任憑對方左右。


    白氏一邊好像擔驚受怕的小動物一樣蜷縮著身體顫抖不已,一邊堅定的閉著嘴巴不肯開口。冷眼打量了一眼的路西法多,浮現出了惡意的微笑。


    他的一縷頭發,再次在空中飄了起來,伸向卡加所穿的白袍的左邊口袋。


    在這個佩戴著軍醫院相關人員id的口袋中,放著兩隻顏色不同的筆。拔出其中一根後,路西法多用頭發纏住了筆的幾個部分。


    明明沒有施加力量的舉動,軍醫院所配備的文具,卻突然化為碎片落在了地上。


    穿這白袍的身體,在男人懷抱中劇烈抖動起來。


    對於我來說,人類的肉體也是物品。隻要不弄下腦袋的話,對於深層心理負荷的暗示就不會發動。這種程度的事情,就算是兩手都帶著pc環是小菜一碟。我說阿,醫生,你認為人類要失去全身血液的百分之幾才會死啊?


    不光是卡加,就算是不清楚至今為止的情況,隻是啞然的眺望著眼前的光景的薩蘭丁都無意識感到了恐懼。


    很明顯路西法多是在進行威脅,如果不按我說的做就殺了你。


    明明是被逼的威脅,為什麽就聽起來有幾分枕邊私語的味道。隻是因為那聽起來十分舒服的,低沉而又溫柔的聲音的關係嗎?


    或者說


    薩蘭丁把自己突然拐進了奇妙的方向的思維拉了回來。


    用一隻手拖住了保持沉默的少年的下顎,強迫他抬起了頭。


    說吧,隻要你保證,我立刻解放你。


    傲慢的進行命令的男人的麵孔,就算是用恭維也很難形容為善良,但卻感性到讓人不知道眼睛望哪裏放。


    卡加大大的橙色眼睛中,湧出了不甘心的淚水。


    我我保證


    他終於張開了顫抖的嘴唇,用強忍著幹澀的嗚咽的聲音,說了短短的這麽一句。


    乖孩子。


    對於已經將近一百五十歲的軍醫若無其事的吐出暴言後,路西法多將臉龐貼近卡加,用舌尖舔下了他溢出的淚水。


    卡加長大了嘴好像要說什麽,但是因為驚愕,在說話之前已經耳朵通紅。


    當男人依約鬆開手臂後,卡加立刻跑了出去,這次以為沒有黑發的追擊,他一直跑到了門口。


    在和一隻手捂著嘴巴的薩蘭丁擦肩而過的瞬間,橙色和顏色的眼睛交織在一起,碰出了出乎意料的強大火花。


    內科主任並沒有停下來,而是由於被看到淚水的屈辱而冊過臉,迅速從這個房間跑開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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