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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來到小天然飯店,剛進3號包間就被門後一人來了個熊抱。


    林安然來了個扼腕別臂,將那人反製住。


    “哎喲媽呀!放手……放手……疼死啦!”被反擰住手腕的人哀哀叫疼道。


    林安然回過神來,趕緊鬆手,剛才不過是偵察兵訓練後的條件反shè,自己是來吃飯的,不是在戰場上。


    已經疼得半蹲在地上的來人揉著手,慢慢站起來說:“安然,這才幾年沒見啊,一見麵你丫就給我下狠手?”


    定睛一看,來人高高大大卻很有些書生氣,戴著一副金絲眼鏡,一頭短發很是jing神,身上穿著一件多兜馬甲,還背著一台相機。


    “四眼?”林安然對眼前這個大變樣的青年還能依稀辨出一些高中時代的痕跡,可是變化實在大太,自己都有些猶豫了,誰說女大十八變,男大恐怕也能十八變。


    四眼往前又一個熊抱:“安然我想死你了!”


    兩人用力狠狠擁抱了幾下,以一種男人的方式行了見麵禮。


    推開四眼,林安然說:“你小子怕不是想我,是想我的那些小黃書了吧?”


    兩人心領神會,哈哈大笑。


    八十年代的高中孩子,零用錢還是非常緊張,所以課餘時間去撿撿破銅爛鐵,攢些零花是很常見的現象。林安然曾經用了一筆巨款,十塊錢,向一個同學租借了一本名叫《少女之心》的手抄本,這本曾經在動亂時期被批為大毒草的小黃書,在八十年代一段時期裏被學生們奉為xing啟蒙的神書,紛紛以能夠一睹真容為傲。


    借來後,林安然花了足足兩天的課餘時間把它抄錄下來,和四眼還有王勇兩個死黨,躲在學校運動場邊小樹林了如饑如渴看得著迷,最後甚至連勞動課都忘了上,被班主任叫到辦公室狠狠批評了一頓。


    林安然對梁偉華當年看得口水嗒嗒流、雙目jing光shè的模樣記憶猶新,於是便開了這麽個玩笑,這是好哥們間的秘密,也是青chun和少年時代的美好回憶。


    兩人正笑得起勁,王勇出現在門口:“都吃錯藥了?還離著八百米就聽到你們兩個的笑聲,有什麽大喜事啊?”


    梁偉華說:“喜事?你們倆都步入官場,還不算喜事?從此手捧鐵飯碗,衣食不愁了。”


    “狗屁!”王勇拉過凳子大喇喇坐下,“一個月工資還不夠我煙錢。”


    梁偉華頗有深意笑道:“堂堂公安幹jing還憑工資買煙?”


    王勇哈哈一笑:“我知道你想說什麽,現在公安隊伍的確都在搞創收,抓賭比破案積極,可這不也是形勢所迫?你想想,現在外頭做生意的賺多少不說,咱們區服裝一條街裏隨便挑一檔做服裝的小老板都是月入過萬,我哥那個建材公司裏的車隊,一名平板大貨車司機每月工資就一千七,咱們說是鐵飯碗,實際上工資隻有五六百,不創收發點補貼,隊伍早就鬧起來了。”


    梁偉華說:“那不一樣,大貨車司機可沒福利分房,你們一套房子都省不少錢了。”


    王勇本來端起杯子準備喝茶,才送到嘴邊,聽梁偉華這麽一說顯得更是不忿,重重把杯子一放:“四眼,你是選擇xing失明吧?你咋不看看分房得什麽條件?排資論輩,不幹個十幾二十年,輪得到你?今年我們分局建了一棟樓,才二十套房子,局裏一共四百多號人,其中有房子的才幾十個,剩下三百好幾人在排隊,咱們這些小年輕,也隻有看看的份。”


    林安然看著自己兩個老同學互損不倦,忍不住打斷說:“好啦好啦,都別爭了,趕緊上菜上酒,好好喝著再談。”


    王勇自告奮勇去點菜,林安然看著王勇消失在門口,轉頭問梁偉華:“四眼,你不是在首都那邊混得好好的嗎?要說你高中那會的理想,在首都發展機會比回濱海市好多了,怎麽突然回來了?”


    梁偉華喝了口茶,搖搖頭,口氣忽然滄桑起來:“理想?我從前的理想是當個好記者,高考我選的是新聞係,畢業了也留在首都裏頭找了個報紙進去做了記者。不瞞你說,哥的成績不差,人也不傻,當時也是正兒八經考進去的,可這兩年越做越沒勁,我才發現,原來隻要我人還在國內,到哪做記者都一樣。所以,我老爸這次叫我回來,我就答應了。”


    林安然見他說得沉重,想必是遭遇了什麽挫折,不想在追問下去揭傷疤,也隻好默默喝茶不做聲。


    王勇回來看到兩人都沉默以對,奇道:“我才出去一會,你們倆怎麽都吃了啞巴藥一樣。”


    林安然笑著說:“四眼剛才談理想,談著談著覺得這話題太沉重,一下子就沒話可說了。”


    王勇把胸脯拍得山響:“老子的理想實現了!”


    梁偉華說:“你什麽理想?以前沒聽你提過?”


    林安然說:“他的理想就是當年被jing察銬銬子的時候被班花看見,所以發誓要當jing察,現在算是遂願了。”


    梁偉華忽然很有感慨:“理想啊,嗬嗬,其實我發現理想就是少時的夢中情人,長大了有幾個能真的和夢中情人廝守一生的?大多數還是找個合適的湊合過一輩子就算了。”


    林安然說:“四眼,這次你回來,我發現你滄桑了好多。”


    梁偉華笑道:“能不滄桑嗎?當年畢業時候,誰不是雄心壯誌,拔劍四顧,試問天下誰能敵?碰了幾次壁,才知道這世界不是你說想改變就能改變,不是你說想實現理想就實現理想的。安然,你怎麽混到官場裏去了?當年我一直以為你會在軍隊裏做個職業軍人了。”


    沒等林安然回答,王勇便搶道:“原本估計是想做職業軍人的,可是後來做了吳三桂,哈哈哈哈。”


    林安然白了王勇一眼:“就你嘴多!”


    梁偉華很是意外,說道:“安然,我一直認為你這種xing格堅韌的人做職業軍人是最好的歸宿,怎麽?為了姑娘回了濱海?”


    林安然苦笑:“老同學了,也不怕你笑話,的確如此。”


    王勇又插嘴:“最悲催的是人家那姑娘現在還準備出國喝洋墨水去了,安然算是兩頭不到岸了。”


    林安然不以為然道:“話不能這麽說,我現在不也蠻好的嗎?也算是體製內的一員了,不一定要在軍隊才能發揮我的長處,回到地方造福造福百姓也是不錯的選擇嘛。對了,四眼,你現在在報社裏具體做什麽工作?”


    梁偉華說:“說起來,我的工作xing質跟你們倆都有點兒搭界,弄不好以後打交道的機會很多。”


    王勇說:“四眼現在可牛了,估計是沾了他老爹的光,一回來就分在報社的法製專版當了個采訪部副主任,你猜我今天怎麽碰到他的?對了,就你那天晚上抓的那個毒販子,南路所順藤摸瓜挖出了一個毒窩,起獲不少毒品,四眼帶著人來采訪,這才和我碰上的。”


    “原來這樣啊!那真是恭喜四眼了,咱兄弟三人,你先當官了。”林安然笑道。


    梁偉華說:“什麽副主任,其實也就是個跑腿的,天天在外頭跑,累都累死了。”


    王勇馬上嘖嘖兩聲說道:“四眼,我還真沒發現,你在北方混了兩年,倒虛偽起來了。你小子現在采訪都有‘誤餐費’的吧?光今天下午來我們分局采訪,你們來的人裏,一人一紅包,你官兒算最大的,估計得有五百吧?”


    梁偉華舉起食指點了點王勇,微笑不說話。


    林安然知道梁偉華的意思,王勇這人一條腸子通屁眼,肚子裏藏不住話。也幸好今晚是老哥們聚會,換做別的場合,這些事情可是說不得的。


    正說著,門開了,進了兩個服務員,陸陸續續開始上菜。


    三人不再扯淡,開始大口吃肉大碗喝酒,多年沒見,都往死裏灌。


    林安然在幾人中的酒量最好,王勇和梁偉華倆人早就東倒西歪,相互摟著肩膀醉目相對,為了洋酒好喝還是白酒好喝爭個不休。


    林安然的bp機忽然響了起來,一看,是卓彤家的電話,想起卓彤明天早上就要走了,林安然趕緊找王勇要大哥大,後者已是半醉,哪還搭理他。


    叫了幾聲沒反應,林安然幹脆直接從他腰裏抽出大哥大,走到門外複電話。


    卓彤在電話裏說,明天早上自己就要飛美國了,父母提出要見林安然一麵。


    事情來得太突然,林安然有些轉不過彎來:“你明天走了,你父母這時候要見我?”


    電話那頭,卓彤支支吾吾,卻說得不清不楚,隻是一個勁催林安然快點來。


    掛了線,林安然在飯店門口發了一陣呆,這才回到包間,房中的四眼和王勇還在喋喋不休說著醉話,林安然知道這會跟他們說不清,隻說自己上個洗手間。


    出了房門,身後忽然傳來四眼的吆喝聲:“來!王勇!這一杯敬狗娘養的理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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