且不說宮內的德妃是如何的責罰胤祚,宮外烏雅府內,梅梅的小閨房中,格特布看著躺在床上的妹妹,蒼白的小臉蛋和緊蹙的眉頭都讓作為兄長的他心疼不已。 雖說在梅梅被送回府的當下,完顏氏就馬上請了熟悉的大夫回府,大夫也證實了梅梅除了失了點血,受了點驚嚇之外,身子並無啥大礙。但是身為梅梅的親人,大夥兒都知道梅梅最怕的就是蛇了,小時候看到草繩都能被嚇得哭泣不已,這回可是與貨真價實的蛇零距離的接觸了。可憐的梅梅,這次可是受了大驚嚇了,“六阿哥也不知道是怎麽看顧梅梅的,竟然讓她被蛇給咬了!這次還好是無毒的白斑蛇,若是遇上了如青竹一般的毒蛇,又該如何是好?”格特布不舍幼妹,忍不住將心中的不滿付諸於口。但卻被一旁的福勇斥責。“噤聲!六阿哥豈是你可以胡言攀扯的?”格特布轉頭看向身後剛進房的阿瑪,一點不敢置信,一點賭氣,一點不甘的問道:“阿瑪!你看看妹妹!回府到現在都還沒醒過呢!若不是六阿哥把梅梅帶出城去,又不好好的看顧於她,梅梅又何至於受此一災?這次若不是阿大阿二機伶救了梅梅,還不知道會如何呢!?”福勇被格特布的頂嘴氣得滿麵通紅!原本一回府就聽到寶貝女兒受傷昏迷,緊張的馬上來探望於她。卻沒料到一進來就聽到長子竟敢對皇子阿哥口出不遜之語。激動之下,右手一揚,一巴掌就甩了上格特布的臉。格特布自小就成熟懂事,學文識字,習武練騎射,每每都自動自發,無需長輩的督促,也都一向比同年齡的子弟們來的優秀許多。福勇也就對他放心不已,以有這麽一個長子為傲。他便把更多的心力都放在要管教的幼子格多裏和要嬌養的閨女梅梅身上。他也沒想到竟是到了長子都近了成親的年紀了,自己還會動手訓子。這一巴掌甩下去,福勇自己倒是先楞住了。格特布倒是麵色不變,但一直關注著床的躺著的梅梅的他,眼利的看到梅梅因這一巴掌聲,驚得渾身一抖,似有要被驚醒的跡象。“阿瑪,兒子知道錯了,您別氣,擾了妹妹您也心疼。咱們一會出去再說吧。”福勇聽格特布似乎不以挨打而怪罪他這個阿瑪,心先是放鬆了一下,但又聽到他隻是怕擾了梅梅,語氣裏的生疏和不服氣顯而易見。福勇隻得揮了揮手,讓格特布先離開。兒子可以一會兒再教訓,反正他一向聽話懂事,但嬌養著的寶貝女兒一向體弱,還是不要擾了她,自己原本就是來探望梅梅的。晚上完顏氏讓下人們都離開房間後,親自動手為福勇換上家居衣物,房內雖一片寧靜,但氣氛中帶了點無言的凝重。“看過梅梅了嗎?怎麽樣了?可好些了?”享受了妻子的親手服務,福勇擔憂的開口詢問:“我剛剛去梅梅房裏看過了。剛剛先喂她喝了點米湯後,又熬了點安神藥喂她喝了下去。大夫說,讓她安穩的睡,明日醒來應該就沒事了。”“那白斑蛇是沒有毒性的,雖說失了點兒血,也不致於到這個地步啊!怎麽我傍晚回來看她就昏著,竟是到現在也沒醒?還要一覺到天亮?”“你莫不是沒細看女兒?她那眉頭緊著,我怎麽也扶不平。兩隻小手掌緊緊握著被子邊沿,緊得那掌背的血管都青青的突著,叫人看著心裏就為她疼!小小的身子睡那麽大的一張床,平時最愛滾來滾去,睡的亂七八糟的,這會兒竟是全身縮成一團,竟像是在睡夢裏也在害怕似的。大夫說她是深深的受了驚,下意識的不敢醒過來!我這才讓大夫又開了安神藥,讓她多睡一會兒才好呢!”福勇知道自家閨女怕蛇,但真不知後果竟是那麽的嚴重。聽了妻子語帶哽噎的一段話,原本以為無大礙的他也被帶得更緊張擔心起來。“那不如妳今晚睡到梅梅屋裏去吧?若是半夜裏醒來,見不到人,那梅梅豈不更害怕了?”福勇是真心真意得疼閨女!他隻是沒有妻子那麽心細,但他在三個孩子中,最疼寵得還真就是梅梅!“那倒不用,格特布在那兒看著呢。有他在我也放心。我明兒個還得進宮謝恩呢!這次還得多謝六阿哥及時救了咱們梅梅。也不知道娘娘會不會怪罪下來。”聽到妻子這麽說,福永也放下心來,兒子有多疼妹妹,他早見識到了,就連六阿哥都怪罪上了!有他在,還真是可以放心的把梅梅交給他。一轉念,心底一慌,原本都安躺在床上的他又坐了起身來。“格特布的態度不太對勁!明兒個你讓他請個假,別出府了,就說要在家照顧梅梅。”“怎麽了?梅梅受個小傷,雖說受了點驚,但府內這麽多人,還不致於不讓兒子出府吧?我明兒進宮一會兒就回來了,用不著格特布整日的留在府裏…”“你聽我的!這就是個借口。要讓他這時候出府,還不知道會不會口不擇言,在外頭胡言亂語呢!待我明日回府,好好訓他一頓,教他知道個好歹再說!”福勇這麽一說,倒讓完顏氏整個心揪了起來。她坐到床上,擔心得問著:“兒子究竟說什麽了?讓你氣成這個樣子?”“這你不用管!歇了吧,兒子我會說他的。”福勇不想把格特布怪罪六阿哥的話說出來,雖說是自家人,但這種不尊皇室的話語,能少一個人聽到就是好事,他也擔心若是完顏氏知道了格特布這種大逆不道的態度,明日進了宮若是不小心透了點兒出來,那可是可大可小的一個罪過。